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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老程，林楚天正坐在他那間辦公室里，也是這樣面對面坐着喝着茶，當然，心情完全不是閑聊的心情，此時，距離葉茹靈失蹤已經有五個月了。消息不斷傳來卻難斷定真假。他們所生所長的這個國家，地域的確可以稱得上足夠遼闊，可以橫跨四季。那時候的葉茹靈就是按照四季的軌跡，逃了又逃，逃到他們斷了她的行蹤。

就在心煩的時候，杜拓敲門說韓小姐想見他。

「誰？」

「韓錦雪小姐，我們的代言人。」

「她來做什麼？」

雖然有着疑問，但是林楚天還是讓她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之中。

韓錦雪看到在場有外人在。就不願意開口了。

「我想和你單獨聊一下。」

「如果他不能聽的話，我也就不聽了。」其實老程已經有了要起身避開的姿勢了，但是聽到林楚天這樣說，他猜到林楚天是故意的。於是又緩緩的將屁股深陷在沙發上，拿過來一本雜誌，假裝在翻閱。

「楚天，我懷孕了。」

「然後呢？」幾乎沒有停頓的，林楚天直接問出了上面的話。

「孩子的爸爸是你。」

「這句話，我不是第一次在不是我妻子的女人的嘴巴里聽到了。」林楚天自嘲地笑了一下。他難道就長得特別抒情，所以一而再再而三，被女人用這等低下的手段威脅。

「你想要什麼？車子，房子？輝煌的代言合同？啊，這些你都不會缺吧。所以是，更好的車子，更大的房子？」

「我不要這些東西，我不是為了這些東西才來找你的。」

「所以？」

「我想給肚子裏的寶寶一個家，溫暖的家。而這個，我一個人無法做到，只有寶寶的爸爸才能做得到。」

「可是，我已經結婚了。」

「葉茹靈已經走了不是么。她離開了你，因為她並不愛你。」

「你怎麼知道葉茹靈走了。你懷孕的事情，她也知道嗎？」

「……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撲哧。」老程在他們的身後，將一口水噴了出來。他連連道歉，「對不起啊對不起，這個雜誌里寫的笑話太有趣了，你們繼續，繼續。」

如果要將「我要你娶我」、「我要當林太太」、「你必須對你做的事情負責人，我要嫁給你」等等提出同樣要求的話來對比，這句「我想給寶寶一個家」真是冠冕堂皇得令人感動，甚至足矣催人淚下了。但是，他的小徒弟也懷孕了，她肚子裏的孩子就不需要一個溫暖的家嗎？

當韓錦雪堅持宣稱她懷孕了，並且肚子裏的小孩的爸爸正是林楚天的時候。

林楚天從文件堆里抬起頭來。

「我們分手之後，就沒有過親密接觸，你說你肚子的孩子是我的骨肉，這讓身為當事人的我都沒有辦法相信，你多說點其他的讓我相信你說的是事實好了。」林楚天終於放下了他手中的文件，手指交握，雙腿交叉，他的姿勢十分休閑。

「我說的並不是謊言。」韓錦雪向前走了兩步，她捏緊了拳頭。

林楚天繞道桌子面前來。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他用的力氣並不小，因為可以看到韓錦雪漂亮的臉有些變形，但是他的聲音確實一如既往的平靜：「重新聯繫你，拿你來氣葉茹靈，這事情我做錯了，所以，我給你一次機會讓你說實話。你確定你要惹我生氣才肯說實話？」

「一半真一半假，林總不是單純的以為，只有男女交『合』才會懷孕生寶寶吧。」

林楚天挑眉，冷峻一笑。

「如果你堅稱你肚子的傢伙和我有關係，我會讓你後悔今天的嘴硬。」

林楚天是在宣判，之後韓錦雪就被趕了出去。她一定萬萬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冷酷無情地趕她出門。

眼前的男人，不在是當年那個十七歲的少年了。那時候的毛頭小子，一心只想着要怎麼負責，畢竟那是小生命。幾經風雲，看過多少奇譚的林楚天，現在的他想的是，怎麼做才能不讓他煩心，不給他添麻煩。而眼前的這個事情，不僅僅是讓他心煩，更是令葉茹靈不回頭的最重要的緣由。叫他如何能心平氣和地安靜的處理這事情，老程想，當時，那種被耍弄的氣憤令他幾乎在韓錦雪踏出他辦公室門的那一瞬間，他拿出是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對着電話下了一通指令之後，她的命運就被決定了。

很簡單，韓錦雪的孩子的爸爸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它消失了，這個世界就安靜了。

在染月和葉茹靈的強烈要求之下，老程還是簡單複述了當時他看到的在場的情況。並強調了幾點：第一，連林楚天都不記得和韓錦雪有發生過什麼。為什麼韓錦雪會如此篤定且毫不畏懼得宣稱孩子是林楚天的呢？第二，她明明來找過葉茹靈，但是她卻可以安然說謊說你不知道，難道她一點都不怕被揭穿嗎？

不過，聽故事的另外兩個女人顯然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這裏值得深究的地方之上，她們關注的是其他雞毛蒜皮的小事情。

「正因為如此，什麼事情只要想到都能做的出來，且無所顧忌的林楚天，所以你才會說他很暴戾？」葉茹靈緊緊握住杯子，依靠杯子裏的熱茶的溫度來給自己力量。

「……」溫染月沉默了，她本意並是不是要表達這樣的意思，但現在，和她的說法暗合了。

是的，林楚天從來就不是什麼善良的傢伙。那起來毫無公害的面目之下是暗藏的毒液的。他一直有在很好的剋制，以為他溫柔又好說話，那是完全他美麗的皮相給欺騙了。這世界上，只有能夠治得住他，讓他真的能平和的，以前只有葉茹靈，現在多了個五桐。

「葉茹靈，你會怕他嗎？」

「他這個人，我已看清，嫂子，你說我是他的開關，那麼，在他還願意我是他的開關以前，我想我會盡好我的責任，是不是真的可以讓他不要這樣獨斷，且不給人退路。我也不知道我可以不，但是，我想，至少我不要做那個傷害到他的那個人。我不想讓他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