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辯證法

晚上七點五十分，市警局六樓刑警隊會議室。燈管發出白光，打在人的臉上，將嚴肅的人物表情照亮，會場內氣氛嚴肅。有的人在沉思，有的人在寫着什麼，有的人在看手機。陸小北坐在後排，旁邊是兩個不認識的警員。

七點五十八分，高瑞和走進會議室，在環形桌子正中的位置坐下。坐下后，他把水杯的蓋子揭開，放在一邊。

「今天我們開會，議題有兩個，一個是我講講唯物觀在工作中的作用，二個是案情分析。那麼，我先講唯物觀的議題。我們知道，唯物主義哲學是人類社會生產發展和人們對於周圍事物認識發展的產物。唯物主義把物質看做第一性。這就要求我們尊重客觀存在、理解客觀規律。我們警局的規章制度是前人在總結客觀規律的基礎上形成的，是經過實踐證明過的。我不能說所有制度都是合理的，但制度存在並用了這麼久，那麼其自身是符合警局工作流程的。我相信，這一點大家是認同的吧。既然對制度認同，那麼就要遵循。不是口頭上的遵循，是用行動踐行。制度的設計和制定是為了杜絕風險。這種風險既有來自內部的，也有來自外部的。也許你沒有私心，但你越過制度的行為可能產生私利，也有可能帶來不確定性。哲學教會我們認識世界的方法。而我們要學會尊重規則。對於小宋等人違反規定的行為，你們幾人要深刻反省，每人寫一份檢查報告。你們從快速破案的角度去做事，只要不逾越制度規章，都可以。但只要違反了，就不行！你們今天的事情，市長都親自打電話來過問了，批評了你們。事情是嚴重的。要深刻汲取教訓。我送大家一句話，當警員的身份與你脫離時，你還怎麼懲惡揚善呢。所以大家要愛護自己的警員身份。大家要好好想想。好了，我先講這些。小宋，你們談談案情。」高瑞和說完，喝了口茶水，放回水杯。一名警員飛速的給水杯續滿水。

「好的，高局。方牧，你說說摸排情況。」

「今天，我們重點摸排了合眾集團公司內部的權力鬥爭問題。從訪談情況來看，合眾集團公司一把手和張成輝關係緊張，而蘇莫等人是緊跟一把手的。」

「一把手叫什麼？」高瑞和問。

「王啟政，是從政後轉入企業任職的。現年54歲。這個人城府很深，處理與張成輝的矛盾，他一般不站在前面，都是指示或者暗示他人去沖、去鬧。當然，他也不明面上指出。而是私下表態。他表面上還和張成輝笑笑呵呵。對了，他有個秘書叫丘和，據說和章水關係密切。」

「死了的章水？」高瑞和問。

「對。」

「章水死了后，他有什麼反應嗎？」

「高局，章水死了后，聽章水親屬講，這個丘和沒有去過章水的後事。這引起了我們的注意。他好像在刻意撇清與章水的關係。其他的線索暫時沒有了。」

「陸小北，你來說說。」高瑞和點名道。

被高瑞和點名時，陸小北正在神遊，還在想丘和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小北。小北。」林晚夕趕緊提醒。

「怎麼了？」陸小北問。

「說說我們的辦案情況。」林晚夕答。

「尊敬的高局，各位。」陸小北一時之間想不起來應該叫『各位』什麼，「那我說說。通過我們前期的努力，我們鎖定張成輝的情人陳夢是嫌疑人。但我們還沒有找到相關的佐證資料。我相信，這些佐證不難找。只要我們花個一兩天找齊了，再把陳夢帶回來詢問，她的謊言就不攻自破了。在這裏，我向大家道歉，今天是我着急了，不怪宋隊和晚夕。」

「你怎麼能確定陳夢是嫌疑人呢？」高瑞和問。

「我們先後使了『無中生有』『渾水摸魚』兩計，成功取得了陳夢的電話錄音。她在電話里隱隱約約透露出她與案件有關。我斷定，陳夢就算不是主謀，也一定是參與者。這個女人是我們的突破口。當然，我們之前的手段是不對。」

「好。小北，幹得還是不錯的。接下來，你們要構建一個邏輯結構，證明陳夢的謊言無法成立，讓你們的推理有完整的證據鏈條。今天，我的批評是為了大家更好的履職。希望大家能夠理解。小宋，安排一下後面的工作。」高瑞和說。

「好，高局。明天，依然分為兩組，一組由方牧帶隊、一組由晚夕帶隊，沿着今天會上反饋的兩個方向重點調查。丘和那邊，暫時不要打草驚蛇，從側面收集證據。陳夢這邊，根據她今天的談話內容，仔細求證。如果陳夢說的話有假，則突破口就找到了，對於我們釐清線索有幫助。大家要深刻理解高局的講話，以後的行動不能再犯錯了。」

「宋隊，找丘和談談嗎？」方牧問。

「暫時不用。先圍繞丘和釐清他的行為。」

「那我們的工作量就大了。」

「可以找他談。但談的方向不能直接和章水的死聯繫起來，以普遍性談話掩蓋真實意圖。還是那句話，邏輯性，找到邏輯結構，完整案件過程。」高瑞和插話道。

高瑞和說完，方牧點頭。

會議室里，眾人在討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