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 89 章

第89章 第 89 章

皇帝此刻將腰牌送給沈玉耀,顯然是已經知道了朝廷上的動向。

沈玉耀也沒有想過能完全瞞住皇帝。

皇帝就算是病入膏肓,依舊對朝堂有着他人無法比擬的掌控力,大庄第二位皇帝,縱然在史書上的功績比不過開國先祖,後人也不會輕易忘記他。

沈玉耀低頭看了看那金屬質感極強的腰牌,想了想,滿心的勸解難以開口。

「放心吧,朕問過太醫了,這個月不會有事。」

皇帝看出了沈玉耀內心的感傷,他明白沈玉耀為何會突然如此傷心難過。

因為將腰牌交給沈玉耀這個舉動,難免讓人想起生死傳承。

皇帝要傳承給沈玉耀的東西,不只是眼前的一個腰牌。

「夏太醫最擅長保命之術,他都說過了,這段時間內不會有事,你就不要杞人憂天,莫要為還未發生的事情感傷,難過。」

皇帝又勸了沈玉耀兩句。

沈玉耀低頭笑了笑,「父皇,女兒是不是很沒用,這種緊要關頭,依舊無法專心致志的做事。」

「擔心父母是人之常情,不必多想,玉陽很好,是個合格的太女。」

皇帝伸手摸了摸沈玉耀的頭,沈玉耀看着靠近又離去的手,沒有再說什麼,只低頭行禮,等皇帝入眠后離開。

出了紫薇宮,沈玉耀按照慣例去鳳儀宮請安,今日曲皇后並未留沈玉耀,所以吃過午飯後,沈玉耀便回了東宮。

於三已經在東宮等了很久了。

「殿下,您之前吩咐過的事情已經有了結果。」

「動作還挺快呀。」沈玉耀和曲皇后吃過飯後,心情變好了許多。

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活潑了。

「多謝殿下誇讚,底下人的動作確實快了不少,聽說是楊小姐的功勞。」

「楊可卿?她不是才到京城嗎?這麼快就已經上手京城的事情了?」沈玉耀有些驚訝,「她倒是挺積極。」

楊可卿本來就是在京城土生土長的大小姐,去合川的這段時間,並沒有讓她忘記京城的事情。

沈玉耀本以為楊可卿回來後會先處理楊家的遺留問題,還有申王和劉瑩兒的事。

沈清瑾被貶為庶民后,至今還在京城賴著不走,不過也就到月底了,他臉皮厚,可以不離開,沈氏宗族的人卻無法容忍一個污點一直留在京城裏。

所以沈玉耀以為楊可卿會在沈清瑾等人還沒有離京的時候,將前塵恩怨一筆清算。

但實際上對於楊可卿來說,無論是沈清瑾還是劉瑩兒,都不過是人生短暫的過客。

她現在所面臨的困境,並不是因這兩個人而出現,所以與其將自己困在過去,不如趕快走出來。

比起其他人,楊可卿更在乎自己的前程。

「楊小姐蕙質蘭心,聰慧過人,非同尋常。」於三對楊可卿的印象顯然非常好。

「很少聽你這樣誇讚一個人,看來我將她從合川調到京城,是做了一件好事。」沈玉耀一邊說着一邊將放在書案上的情報拿起來。

那是一本小冊子,上面清楚記載了這段時間出入秦府和於府的人。

姓名,籍貫,來歷。

「這個人,是明州人士,還曾為明州太守府上護衛啊。」沈玉耀第一眼就看見了一個有問題的人。

「明州太守夏川乃是秦國相的弟子,秦夏兩家向來私交甚好。」於三的意思是,這個人出現是很正常的事情,老師和弟子之間互有來往,不是很正常嗎?

「說是老師和弟子,但實際上秦家選擇留在京城,而夏家固守成規,不出明州,兩家甚至已經不再聯姻互助,這個夏川自從成為太守后便寸步不前,可見秦國相

並沒有提拔一下的意思。」

沈玉耀比於三更加清楚朝堂上一些人之間微妙的關係,秦國相和夏太守,看着倒是挺和諧,實際上兩人互有小心思,已經多年不曾親熱。

也就是逢年過節的時候,還互有往來,就當遠房親戚一般的走動着,怎麼突然這不年不節的,派人來訪呢?

「明州地處偏遠,毗鄰邊關要塞,往年糧稅不足,朝廷常年要為其貼補,可是現在看來,這個糧稅不足,很有貓膩啊。」

沈玉耀從一個簡單的拜訪事件上,看出了很多東西,於三聽着沈玉耀的話,眼中漸漸身處迷茫神色。

為什麼她好像聽不懂啊?

這到底是怎麼看出明州的糧稅有問題的?

其實很簡單,明州太守急慌慌的在這個時間點去找秦國相,前腳他找了人,後腳秦國相一脈的人,突然就開始大肆反對廢除春貸了。

稍微一聯想,不就明白是誰在搗鬼了?

每個人的行為都有自己的目的,秦國相想要博取更多的權力,而此次反對廢除春貸不過是他的一個借口。

夏太守去抱秦國相的大腿,必定也有自己的目的。

官場上的事情,左不過就是錢權兩字。

「於家這邊倒是挺熱鬧。」

秦府來訪的人也就兩三頁,而於府來往的人,卻足足有十頁之多!

其中大部分,都是老熟人了。

多為刑部、吏部的官員,其中刑部官員居多,因為刑部尚書此番被革職,刑部在朝堂上有些抬不起頭來,這些日子一直是沉默不語,沒想到早朝上裝啞巴,私底下很活躍。

還好刑部的官員裝啞巴,他們若是開口吵,早朝肯定會比菜市場還亂。

「石採薇是於數的兒媳,看來他們不想讓石炳生就這麼離開朝堂。」

之前民間因為石炳生的事掀起風波,可見石炳生在朝中黨羽頗多,有的是人不願意看着石炳生就這麼倒下去。

倒是忠心。

若是這份忠心能用在正確的地方就更好了。

「石炳生活着,他們便有希望,不會輕易放棄。」

於三冷著臉開口,言下之意便是直接動手,斬草除根!

「他死了,還有另一個人站起來,沒有用的。」

沈玉耀知道,在人的社會裏,權力更迭完全就是一個輪迴,它具有周期性,今日東風壓西風,明日西風壓東風。

石炳生代表着寒門勢力,但是當原本的世家豪門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寒門自然就會成為新的世家。

如果不能將世家這個問題徹底解決,過個百八十年,大庄就會走上原本的老路。

沈玉耀想了很久,她應該怎麼去解決這件事。

朝臣想要相權,相權想要更進一步,而皇權則需要壓倒朝堂上的所有勢力。

這樣一來,似乎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眼下困境了。

「六公主在何處?」

「回殿下,六公主在學堂那邊聽課,屬下這就叫人去傳召。」

「不必,我過去一趟。」

每一個王朝起初的興盛,都來源於打土豪分田地,只有稀釋大部分人手中的權力,才能讓百姓安居樂業,社會清明,官場廉潔。

大庄建國至今,從高祖起兵開始算,也就不過五十年,這五十年來,大庄培養出了一批高官顯貴,他們的勢力已經太大了。

該到打地主分田地這一步了。

廢除春貸,本來就是為了削弱地方鄉紳手中的財富,但僅僅是削弱,這些人便直通一國宰相,想要通過宰相的權力逼退勵精圖治的皇帝。

若是開了此先河,大庄還能有美好明天嗎?

沈玉耀決定去找沈珉玥

,讓沈珉玥明日到朝堂上跟那些人打一仗。

不是真刀真槍的幹起來,而是用唇槍舌劍,來看看到底是皇權能掌控天下,還是朝臣能左右大局。

沈玉耀出宮而去,順便讓於三拿着暗部的令牌,去查看一下目前暗部的情況。

於三自從出宮后,就沒有再接觸過暗部,幾個月下來,暗部肯定早有了新的人事變動,想要使用暗部,必須要先將暗部了解通透。

另一頭,沈珉玥正冷著臉坐在學堂最後,看着前頭正在講述之乎者也的講師。

講師是三公主尋來的國子監學者,之前都是教導國子監的學生,後來據說是得罪了一方大員,被人免職,最近才被重新啟用。

按理說,這樣的人應該更懂得機會的來之不易,然後倍加珍惜才對,結果他不光不珍惜,來上課的第一天就想給沈珉玥找事。

聽聽他現在說的都是什麼鬼東西?

「古天地有序,陰陽各主一方,各有各道,君王治理天下,百官各司其職,無人走他路,方能井然有序,不亂其本。」

他沒有明著說什麼,但是在女子學堂,說什麼各有各道,還陰陽各主一方,這到底是什麼意思,誰聽不出來?

沈珉玥的目光落在他人臉上,有的女子聽的十分認真,認為這就是正常的上課,有的則一臉不屑,就差沒直接出言打斷了。

尊師重道是大庄傳統,就好像皇帝以孝立足,孝道和師道融合在一起,成了絕對的權威,一般人絕對不會去輕易觸碰這個底線。

沈珉玥本來也不願意碰底線,但是她發現,似乎是她脾氣太好,讓這些人覺得,可以隨意的折騰了。

沈玉耀之前說過,入了朝堂,就要摒棄那些無用的善心,曾經沈珉玥還不太懂這是什麼意思,現在她突然明白了。

並不是所有人都贊同女子為政,他們表面上對太女俯首稱臣,對她十分尊重,實際上還是在暗戳戳的搞事情。

「行了,說一堆沒有用的話,三公主將你推薦入此地,國子監的學士們都說你才學斐然,足以勝任教書育人一職,可本公主今日聽着,卻覺得真是滿口胡言亂語,不知所以然!」

沈珉玥起身,在那教習準備繼續探討天地陰陽之說時,打斷了對方的話。

那三十多歲的男子沒想到自己上課會被突然打斷,而且打斷他的人,還對他一頓劈頭蓋臉的貶低。

沈珉玥就差說一句誤人子弟,直接將對方釘死在恥辱柱上了。

男子臉上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後看着沈珉玥身上的朱紫宮裝,還是將滿腔不忿咽下,語氣生硬的說:「六公主,即便汝乃皇室公主,課堂之上叫停師長,肆意貶低聖人學說,也未免過於跋扈了。」

「聖人學說?你說的那些話,也配得上用聖人學說來形容?書上的話確實是聖人學說,但你說的話,不過是滿嘴糟粕!」

沈珉玥抬起手,外頭守着的禁軍立馬進來了兩個人。

「把他給我扔出去,以後東宮的地界,有我沒他!」

「六公主!六公主你怎能如此對待朝廷命官!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那人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傢伙,被禁軍拎着就像是拎着個小雞崽子一樣,除了徒勞的喊出聲外,沒有半分阻止沈珉玥的辦法。

最後全堂眾人就聽着他的聲音慢慢遠去,直到消失。

沈珉玥一步步從後面走到前頭去,數名女子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那些目光里,有艷羨,有激動,有困惑也有厭惡迷茫。

沈珉玥將所有目光收入眼底,看清了每個人心底的情感。

「是不是覺得我不應該這麼做?這是離經叛道,不為世人所容的囂張之舉。」

沈珉玥自己

先罵了一下自己,那些女學生相互對視兩眼,沒敢接話。

她們也沒辦法接話,沈珉玥是太女最為信任的公主,以後太女繼位,她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位同親王。

誰能說她的不是?誰敢說她的不是?

但是將正在講課的先生直接抓了扔出去,實在是太不合規矩了,難道六公主一點兒名聲都不要嗎?

沈珉玥當然想要名聲,她就是太想要名聲了,才會讓三公主將人給推薦到女子學堂來上課。

若不是她想起之前沈玉耀說的,沒事兒可以去聽課監督那些教習如何教導學生,她或許就將這麼一個害群之馬給放進來,還任由他去荼毒他人了。

「剛剛那個蠢貨說的話,你們別放在心上。」沈珉玥因為心中有氣,所以說話很不客氣,又引來眾人驚訝的目光。

像是沒想到一個以知書達理著稱的皇室公主,竟然說話如此之重。

太女和六公主,在外界的名聲都是比較溫柔的,符合大眾對女子的認識,這讓很多人都擔心等日後太女登基,會無法壓制滿朝文武。

不過太女和六公主上朝聽政后,大家也看出來了,她們並非毫無手段,性格也沒有真的像麵糰一樣好揉捏。

「聖人之言,是我們必須學習的東西,書本上的話是對的,但講解它們的師長說出來的話,或許早就與聖人之言背道而馳,其中對錯,需要自行判斷。」

沈珉玥說完,有個女學生低下頭沉思,和其他有些慌亂的女子不同,她顯得格外淡然。

在沈珉玥要離開的時候,她像是在學堂上提問一般,舉手問道:「六公主,太女殿下希望我們成為什麼樣的女官呢?」

她們踏入女子學堂后,學了很多東西。

不是世人要求女子要學習的女紅廚藝,而是一些更實用的東西。

四書五經要通讀,還要知悉如何寫奏摺,怎麼看奏摺。

輿圖要怎麼繪製查看,各種圖紙要如何去計算,水利農桑怎樣改良,她們還被拉去習武騎馬射箭,樣樣都要學會,學有所成。

還有種地,聽說過段時間她們還會被拉去種地。

這些東西都是一個閨閣之中的貴女,很難碰到的。

越學,她們內心越迷茫。

去宮裏當女官,不應該和以前輔佐皇后治理後宮一般嗎?為什麼太女要讓她們學習這麼多東西?

「你們有想過日後變成什麼樣嗎?是一輩子在東宮,做一個後宮的女官,還是站在朝堂之上,去做那個第一?」

第一,即為宰相。

一個公主做太女,人們震驚,卻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因為太女是皇帝選的,就像民間有人會讓女兒繼承家中財產,雖然那一般都是家裏沒有兒子的。

皇帝是男是女,和百姓離得太遠,他們沒有什麼想法。

離這些女子也太遠了,她們原本別說接觸朝政,甚至聽都沒聽過幾句。

這是一群平日裏東跑西竄,聊天說地玩鬧的少女,日子過得空洞無聊。

所以她們沒想過一個女帝到底意味着什麼。

現在沈珉玥一問,她們開始思考。

若皇帝是女子,那就代表着百官之中也能有女子。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做宰相的大臣,那必定也不是好大臣。

看見那些女子面上恍然大悟的神色,沈珉玥滿意的笑了笑,「你們好好想想吧,今日早些回家去,明日我會為你們找來新的老師。」

「是,恭送六公主。」

在一眾女學生明亮的眼神中,沈珉玥淡然的離開,等走出屋子,她立刻垮了臉。

攆人一時爽,事後火葬場,她現在去哪兒找個合適的老師!

因為這裏的女子未來都是要處理政務的官員預備役,肯定不能隨便選人來教。

而一個好老師,那真的是太少見了。

沈珉玥皺緊眉頭,一臉嚴肅的往前走,腦子裏瘋狂的開始過人名。

誰有資格又有閑工夫過來呢?

「現在知道慌了?明天六姐你找不到新的老師,要如何同這群學生交代?」

沈珉玥懷疑自己已經壓力大到幻聽了,不然怎麼會聽到沈玉耀的聲音?

肯定是聽錯了,此刻太女應該在宮中處理政務才對。

沈珉玥輕而易舉的說服了自己,繼續往前走去。

沈玉耀在她身後,抱胸而立,無奈的搖搖頭,「六姐,我在你背後呢。」

然後她就看見了,什麼叫嚇到炸毛。

真的毛都炸起來了,沈珉玥頭髮都浮了一圈。

她轉過身,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真的是你?你你你……」

「怎麼了,我不能出宮嗎?六姐怎麼一副見鬼似的樣子。」

「我我我……」沈珉玥一想到自己剛剛做的事情,全都讓沈玉耀給看了一遍,就覺得全身上下都麻了。

她感覺自己在沈玉耀面前已經死了一遍。

「恩恩,六姐剛剛的表現很不錯,值得表揚,此事交給六姐,甚為明智啊。」

誇一句沈珉玥,順帶還誇了一句自己,沈玉耀說這話的時候,是臉不紅心不跳,理直氣壯。

沈珉玥終於接受了沈玉耀看了全程這個可怕的事實,她深吸口氣,勉強鎮靜下來,沖沈玉耀道歉,「抱歉,剛剛言行無狀,冒犯太女了。」

「無事,此處就你我二人,不必拘束。」沈玉耀看沈珉玥現在正經的樣子,心情莫名挺好。

就覺得挺好玩的。

非常惡劣的樂子人,就喜歡看這種別人社死的名場面。

「就是沒想到,在外人面前,六姐還是挺威武霸氣的。」

「扯虎皮罷了,真正威武霸氣者,唯有太女。」

沈珉玥已經徹底淡定了,甚至還能反過頭調侃兩句沈玉耀。

沈玉耀輕笑搖頭,「你明日去翰林院走走,那邊年輕的學士里,或許有比較合心意的。」

「要去翰林院找?不能秦淑君來嗎?」

以前沈珉玥還會叫秦淑君為皇嫂,現在都是直呼其名,聽上去似乎是沒有以前有禮貌了,但實際上是沈珉玥認可了秦淑君這個人的能力,對她的印象不再僅僅是太子良娣。

「最近不行。」

沈珉玥聞言,想了想,明白是何意了。

「秦相之事,太女可是已經有了想法?」

沈珉玥真的是越來越敏銳了。

沈玉耀無事不登三寶殿,她一般不會到處亂走,今天會出現在此處,這個舉動本身就不對勁。

無怪沈珉玥立馬就能猜出來。

「恩,明日早朝,你提兩件事。」

「何事?」

「攤丁入畝,一條編法。」

前者沈珉玥還能聽懂,後者她就聽不懂了,什麼叫一條編法?

「將丁稅併入田賦徵收,同時丈量土地,按畝定稅,編於一頁,統一徵收。」

沈玉耀說完,沈珉玥下意識跟着念叨了兩遍,才從那陌生的語句中,找到了一絲絲熟悉,隨後慢慢理解了這段話的意思。

她想明白后,只覺得手腳冰涼,霎時一股寒氣鑽入骨髓,叫她打了兩個冷顫。

「你這是要翻天——」

沈珉玥因為恐懼而拉長最後的音,隨後又迅速壓下,不敢叫周遭人聽見。

隨後她搖頭,瘋狂否定沈玉耀的話,「不行不行!此舉行不通,不可如此!」

縱觀各朝各代,人的本性都是求穩,國家制度,根本矛盾,都是在不得不改的情況下,才會去動。

大國牽一髮而動全身,就好比此次廢除春貸,幾條律令就引來朝堂上巨大的矛盾。

沈玉耀能理解沈珉玥此刻的驚恐,這種改革,放出去就是死,而且是大批大批的死人。

「此乃良機,錯過不可再來,渾水方能摸魚,他人可摸,我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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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戀愛腦的世界做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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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 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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