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 88 章

第88章 第 88 章

沈珉玥承認她們確實有那個能力,但有能力不代表一定可以做到。

世上之事,想要達到設定好的預期,何其困難,中間不知道要經歷多少曲折,克服多少困難。

「三姐她的生母是秦昭儀,秦昭儀出身秦家,與秦國相同出一脈,而她嫁的駙馬是周家人,周家這些年雖然已經不復從前昌盛,但四皇兄出身周家,不管是秦家還是周家,哪個我能輕易去動?」

沈珉玥的困難就擺在明面上。

即便不論那些,為她辦事的都是親姐姐,她如何好隨意處置?

就好像沈玉耀要管沈珉玥舅舅謝舒喊一聲謝家舅舅一樣,全是自家親戚。

宗親的勢力有時候並不止那些姓沈的,這些個皇親國戚,同樣是屬於其中一環。

沈玉耀點點頭,她承認這事兒交給沈珉玥做,確實有些為難她。

從之前沈珉玥面對敬王和申王時的態度,就能看出來大部分沈家人的脾氣,那就是好面子,非常的重視家庭關係。

應該說,是嚮往那種國與家都治理的很好的完人。

「我明白六姐的為難之處,只是六姐當明白人無完人,各有私心,你我手握神器,若被親戚關係困擾,因此裹足不前,壞了大事,豈非因噎廢食,本末倒置?」

神器,指的便是國家的治理權。

沈玉耀勸沈珉玥,讓她不要顧及那麼多。

什麼親戚不親戚的,都已經步入權力之爭了,還想那麼多幹什麼。

越是親戚,爭權奪利才越厲害,因為他們能接觸到權力,要是個普通人,權力擺在面前,他們也不一定會去動。

在封建社會,人的出身代表一個人人生的天花板在哪兒,同時表明地板在何處,皇親國戚的地板,就是一個庶民拼盡全力都夠不到的天花板。

沈珉玥點點頭,她當然明白,但是她還是做不到如沈玉耀一樣,公私分明。

因此此刻她用滿是複雜的眼神看着沈玉耀,嘆口氣說道:「若我有如玉陽一般的本事便好了,不過也是因為我沒有玉陽強大,所以父皇才會想要將江山社稷託付於你,而非他人。」

大部分沈家人都有同一個毛病,那就是好面子,重感情。

皇帝自己也有,他們全都知道這是個毛病,想當皇帝就得改。

沈崇用二十年將自己優柔寡斷的毛病給改了,因此他面對先太子與先皇后之事,可以做到冷酷無情。

沈珉玥沒辦法那麼快改過來。

所以這件事說到底還是要沈玉耀自己上。

「六姐這樣說,真是捧殺妹妹。」沈玉耀不喜歡聽那些吹噓的話,旁人看她是沈家歹竹出好筍了,但她自己知道,實際上她冷靜,是因為她和這些人統統不熟。

他們不是她的親戚,沒有相處時間的血脈親情,其實很脆弱。

「我會為六姐求來一道旨意,六姐,你需要自己成長起來。」

沈玉耀最後打算為了沈珉玥去求皇帝下旨,將生殺之權交給沈珉玥。

她不可能一直幫沈珉玥處理那些事情,如果沈珉玥不能自己立起來,她豈不是會成為現在的皇帝?而沈珉玥成為另一個敬王?

絕對不行!沈玉耀要重用沈珉玥,沈珉玥必須有自己的手腕能力,同時要比敬王更有良心,更忠心。

沈珉玥明白自己確實應該有所改變。

沈玉耀身邊已經有很多人了。

於三就算一個,誰都不可能越過於三在沈玉耀心中的地位。

元石陸和曲川現在是沈玉耀手上兩把利刃,同樣不可忽視。

再加上從合川回來的楊可卿,被沈玉耀寄予厚望的邢三娘,已經入東宮做事的秦淑君和外出歷練的石采文,這些人每一個都是要天賦有天賦,要實力有實力。

而她呢?

她舅舅謝舒要靠着沈玉耀才能在京城站穩,她同樣事事都要求沈玉耀幫她一把。

要不是她佔了沈玉耀親姐姐的便宜,估計早就因為太廢物,被沈玉耀放到一旁,不管不顧了。

就像是其他姐妹兄弟一樣。

沈珉玥想到這兒,心裏生出些許的緊張急迫。

面對沈玉耀讓她成長的要求,她只思考一瞬就點了點頭,「好,玉陽你放心,六姐不會讓你失望的。」

沈玉耀相信她,所以當下就去找皇帝了。

她來找皇帝,肯定不是光為了沈珉玥的事情,還因為朝臣反撲之事,明明之前都挺乖的朝臣,為什麼會突然的開始激烈爭吵此事。

沈玉耀說出自己的疑惑,等待皇帝為她解惑,結果等了一會兒,皇帝沒有什麼動靜。

抬頭一看,發現皇帝竟然在她說話時,就打了瞌睡。

明明一天中昏睡的時間遠比清醒的時間要多得多,卻還是一副經年失眠的模樣,從這些異常中,就能看出皇帝的身體狀況已經一日不如一日。

可是和皇帝相處時間久了,沈玉耀總是會為那一日比一日差的情況而暗自心驚。

沈玉耀起身,躡手躡腳的將皇帝放平到軟塌上,為他蓋好被子,除了書房。

余柳就站在門口守着,不知道是在想什麼,怔怔出神。

沈玉耀走到他身側,沉默不語,不知道兩人一起發獃發了多久,或許是一瞬,也或許是一刻,余柳猛然回神,注意到沈玉耀。

他下意識就要高聲說話,給沈玉耀請安。

沈玉耀豎起手指,「噓,父皇睡著了,你小聲些。」

余柳連忙點頭,用氣音應:「是。」

「殿下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余柳這一問,是因為一般皇帝和沈玉耀討論朝政,都會討論一上午,順便沈玉耀在這兒吃頓飯,下午去皇后的鳳儀宮坐一會兒,再回東宮看看有沒有要事要處理。

「父皇睡著了。」沈玉耀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蓋住了眼底的哀傷,「父皇多久沒睡個好覺了?」

「自殿下出行那一日起,就沒睡過一整夜,殿下,陛下實在是很牽掛您。」

之前沈玉耀在宮裏的時候,皇帝表現還好,但是沈玉耀去了蘆葦縣兩天,皇帝馬上就開始夜夜不眠了。

余柳在皇帝跟前伺候,不眠之夜裏,皇帝不願意驚擾他人,更不願意讓出行在外的女兒擔心,乾脆就拉着余柳一夜一夜的談養女經。

他說,他還有很多事情想要教給太女,他想看着太女坐穩皇位,想要看着太女成家立業,想看着沈氏的江山長長久久的下去……

大限將至,皇帝陷入了深深的後悔中,他後悔自己沒有辦法活那麼久,像他父親一樣,給自己的女兒留下一個安穩無憂的江山。

那些朝臣,他還沒有為沈玉耀打壓下去,在他死後,那些老狐狸會不會欺負他女兒?

皇帝言語間的心疼與後悔,搞得余柳這個沒有子孫根的太監,都有點兒被喚起慈父之心了,他看着過年後長高不少的太女,不自覺的表情溫柔下來。

「殿下日後一定要好好的,陛下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殿下了,殿下性子太過和軟,恐怕會被人欺負,陛下不止一次說過此事。」

沈玉耀回頭,透過關上的門扉,似乎看見了皇帝。

她今日來問皇帝,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不是的,她坐在上位,就像是監考時的老師,對底下學生的小動作一覽無餘,那些大臣和誰對過眼神,又是怎樣的互相勾結,互相攻擊,她看的再清楚不過。

她只是不想主動動手,畢竟全都是跟着皇帝二十多年的老臣,動誰都有鳥盡弓藏之嫌。

況且皇帝還活着呢,她若是越俎代庖,恐怕會引起皇帝的疑心。

說白了,沈玉耀收斂鋒芒,是對皇帝的不信任。

可是皇帝卻對她已經盡了全部的心力,他臨死之前,就想看見女兒獨當一面的風采,他得放下心才能安心離開。

滿打滿算,她才在這個世界呆了八個月,八個月的時間,她拿着原主的記憶,和那些疼愛原主的人相處。

她本以為自己可以一直置身事外,看這一場與她無關的悲歡離合上演,沒想到最後竟然和原主共情,對皇帝和皇后,產生了深刻的親情。

「父皇入夜難眠,不可諱疾忌醫,等父皇醒了,馬上通知太醫院的人來看診,哪怕看不出什麼,也一定要減輕父皇的痛苦。」

沈玉耀還記得皇帝入眠時依舊緊緊皺着的眉頭。

「是,太女純孝,相信上蒼必定會憐惜太女,護佑陛下。」

余柳說了兩句吉祥話,讓沈玉耀心情好了一些。

「希望如此吧。」

人在面臨無能為力的死亡時,似乎格外容易去相信世間有神靈存在。

比如此刻的沈玉耀,她是個接受過現代教育的無神論者。

可現在,她寧願有神存在,相信神會庇佑天子。

可惜所謂神靈,終究是人一廂情願的寄望,不會有任何回應的虛無。

沈玉耀上午就入了鳳儀宮,看到她過來,正在處理後宮事務的皇後有些驚訝。

曲皇后趕忙讓沈玉耀坐到她身邊,伸手握住沈玉耀的手,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臉。

「你的手怎麼如此冰,臉色還這樣難看?母后已經聽說了朝堂上的事,那些忤逆君主,別有用心的佞臣,直接斬殺便是!你千萬別往心裏去,再將自己氣壞了,不值得。」

皇后讓宮人去泡壺花茶,給沈玉耀去去火氣。

沈玉耀不願意讓皇後跟着她一起傷心,勉強露出個笑顏,「母后說的是,那些人不值得女兒費心。」

誰知曲皇后看到沈玉耀這個笑容,直接皺了眉頭。

「你笑的這樣勉強,是母后猜錯了?是不是女子學堂的事情?聽說你三個姐姐一直在胡鬧,六公主年紀尚輕,脾氣又好,壓不住她們的。飛紅,傳本宮口令,自今日起,請二公主、三公主與四公主於府內抄寫經文,用以明年祭拜先皇后,無事不得外出。」

沈玉耀沒想到她沒從皇帝那邊求來旨意,倒是在皇后這裏求來了。

不,甚至都不用她開口,皇后就為她解決了這方面的困擾。

而且皇後用的借口天衣無縫,任誰都挑不出毛病,三位公主也無法反抗。

只是這樣一來,就起不到鍛煉沈珉玥的作用了。

沈玉耀連忙阻止飛紅離開,「等一下!母后,女子學堂的事都由六姐負責,三位姐姐也幫了不少忙,突然禁足,恐會生亂,不如將處理之權交給六姐,讓她自行抉擇。」

皇后不在乎其他人的女兒如何,既然她女兒這麼說了,那就這麼做便是。

等飛紅離去,沈玉耀的笑容輕鬆了些。

不是因為解決了一件心頭之患而笑。

是她知道曲皇后和皇帝一樣深愛着她,相比皇帝,曲皇后更在乎她的心情,她不能將不好的情緒表現出來。

她一點兒不好的情緒,都會讓曲皇后心疼不已,曲皇后解決此事的方法,就是快刀斬亂麻。

所有叫她女兒心煩的存在,都必須在她女兒眼前消失。

中午就在鳳儀宮吃的飯,吃完飯,沈玉耀回了東宮。

她需要好好想想該如何處理眼下這件麻煩事。

那些人如此折騰,估計就是想着皇帝現在身體不好,而她這個太女一向以溫和面目示人,雖說之前對付敬王的時候,展露出心狠的一面,但沈玉耀的刀沒砍到他們頭上,他們並不覺得如何痛。

危險總是伴隨着機會降臨,沈玉耀想,這或許是個機會。

皇帝想要和先帝一樣,為後繼者掃平障礙后再離開,但是現在不是剛開國那會兒了,大庄早已穩定下來,世家大族都已經從亂世的損失里緩過勁兒來了。

再想要做到絕對的中央集權,必須有更加強有力的手段才行。

「於三,你派人去查一查,最近有沒有人往秦府送東西,再查查那人的底細,若是有作姦犯科之罪,盡數詳細查明。」

沈玉耀不打沒準備的仗,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她首先要查清楚,她的敵人究竟是誰。

今日在朝堂上開口的大臣,多為秦國相一脈。

皇帝之前手把手的教她,讓她認清那些大臣所屬的陣營,不會錯的。

背後之人能請動秦國相,想來出身很高,這樣的人往秦府送東西,是沒辦法真的遮掩到無人知曉的。

「還有,查一下於府最近往來的人。」

秦國相的人反對廢除春貸,同時朝廷上還有一派人在非常大聲的喊,必須廢除春貸,這才是為國為民的好政策。

說的話確實不錯,但之前沈玉耀提出廢除的時候,大臣們的態度大多是曖昧不明,不反對也不贊成。

突如其來的反對讓人警惕,突如其來的贊成,同樣讓人心生懷疑。

而那些贊成之人,大多數吏部和親吏部的官員。

吏部掌控官員升遷和任職,實際上在六部中,吏部尚書手中權力最大。

聯想到這一點,再看一看早朝上的爭吵,似乎就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秦國相為了自己的利益反對,別人自然也會因為自己的利益去贊同,渾水才能摸魚,有些人的目的就是將水攪渾。

沈玉耀前腳剛吩咐於三去查,後腳就有人來東宮求見了。

「殿下,戶部尚書求見。」

戶部尚書蔡有志,他來幹什麼?

沈玉耀有些疑惑,這位可不是會有意跟上司親近的性格,所以今日前來,定然有事。

當初因為蔡有志太過正直不知變通,把皇帝氣夠嗆,皇帝不止一次的跟沈玉耀說,遲早把蔡有志換了。

但後來皇帝生病,再加上蔡有志雖然性子直了些,但他做事兢兢業業,並無不妥,皇帝也就沒有動他。

本以為蔡有志很快就會被換下去的大臣預測失敗。

事實上蔡有志對於自己到今日還在戶部尚書的位置上一事,同樣抱着驚訝的態度。

原本他上來后不管不顧的,就是想在有限的任期內多做點兒好事,現在能多干一段時間,實在是沒必要還跟皇室對着干。

再加上西北互市與新港讓朝廷腰包鼓了不少,填平了不少賬,有錢后,蔡有志就沒那麼摳門了,心情也變好了。

所以沈玉耀有段時間沒有看見過蔡老頭比白菜還綠的臉了。

今日她又看見了。

「臣見過太女殿下,殿下千歲!」

蔡有志進來后先給沈玉耀行禮,沈玉耀擺擺手,「免禮,給蔡尚書賜座。」

「謝殿下!」

蔡有志落座后,沈玉耀看到了他那張氣得鐵青的臉。

「是誰讓蔡尚書如此生氣?去倒杯苦茶來。」

沈玉耀吩咐宮人給蔡尚書先上去火的茶,這是從皇后那裏學到的待客之道。

這一條還是挺貼心的,至少在古人看來非常不錯,蔡有志本來是帶着一肚子火氣過來,不管不顧就想跟沈玉耀噴一遍那群荒唐的官員,但是一杯苦茶下肚后,他的火氣被消了三分,一下子就淡然了。

世間有好茶,有那麼多美好的事物,他要是被一群二傻子氣壞身子,多不值得啊!

在沈玉耀問起生氣原因時,蔡有志已經能淡定的敘述了。

「殿下,臣在議事廳同其他大人議事時,談及廢除春貸一事,那群沒碰過國庫一塊銅板的傢伙,信誓旦旦的說,春貸能讓國庫豐裕,氣的臣想來問問殿下,春貸真的讓國庫豐裕了嗎?」

「何為國庫豐裕?是說眼下免除一部分農民的稅收是豐裕,還是說往年收稅收到明年豐裕?」

沈玉耀嘴比蔡有志毒,一句反問直戳靈魂深處。

只要長了眼睛的人,都知道哪種情況才是國庫真的有錢,才會做的事情。

「殿下問的沒錯,臣當即也反問了他們同樣的話,他們說,自然是收的越多,越豐裕。」

這個他們,顯然不是一個大臣。

蔡有志就算脾氣再直,也不會將跟他有衝突的大臣的名字,直接當着沈玉耀的面說出來。

那就不是來議事的,是來告黑狀的了。

都是一朝尚書了,不至於那麼幼稚,當然,如果此招有效,他們會願意試試。

可惜此招無效,沈玉耀不是個會因為他人一言兩語就改變想法的太女。

「話雖如此,但一朝國稅多少,總不能全從農民身上榨取,況且那些錢還不知道是進了誰的肚子,肥了何人肚皮。」

沈玉耀說到這兒,基本已經明白蔡有志為什麼來找她了。

「蔡尚書請放心,此事孤自有定奪,這是父皇的意願,無論前路何人阻擋,孤都會將此事辦妥的。」

沈玉耀輕飄飄的一句話,暗含決心,也有殺氣。

蔡有志眸中精光一閃,有沈玉耀這句話他就放心了,就是不知道這位年輕的太女,究竟會做到哪一步。

可千萬不要後退,若是此刻退半步,日後就再也不可能從朝臣手中奪來主動之權了。

沈玉耀比蔡有志更清楚這個道理,帝王之道,就是與臣子的博弈之道,與天下的博弈之道,一子錯滿盤皆輸,她落下的每一子都要保證自己贏面更大。

沈玉耀不是個下棋高手,但她絕對是個執行力極強的領導。

第二日早朝,又是爭吵,因為兩派爭執不下,一時間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廢除春貸一事上,沒人注意與此同時還出現的其他消息。

比如冬州水稻漲勢喜人,西北互市那邊遞上來好幾個小國的求見文書,新港已經正式投入使用,海船出港,不知何時才能歸來。

以及秦家族地雨澤再次上報,雨澤有大旱,期望今年減免糧稅。

在底下大臣們爭吵的時候,沈玉耀就看着雨澤太守送上來的摺子,久久出神。

雨澤,這個地名就能看出來,那必定是一處常年有雨的地方。

而它的位置也比較靠中原腹地,在秦國相還不是國相的時候,雨澤甚至是大庄的糧食主產地之一。

雨澤出了一個秦國相后,糧食產量就少了些,從主產地變成了平平無奇的一個州。

這兩年更是跟着左州一起,連年上報雨澤受了旱災。

一個往年雨水豐沛的地方,左州大水的時候,雨澤都沒有事,結果後來兩年旱災。

這合理嗎?

沈玉耀不知道,她沒去過。

但是她知道,一定有人不壞好意!

「諸位吵完了嗎?吵完退朝。」

沈玉耀說完,起身就走了。

看戲的人走了,唱戲的人自然也不會再唱下去,紛紛行禮退下。

這麼吵鬧的早朝什麼都處理不了,還不如直接退朝,各歸各位,有事讓他們去議事廳自己吵去!

而沈玉耀則去紫微宮,看了下皇帝的身體,說了兩句閑話。

她一句朝政都沒問,就叮囑皇帝好好休息。

皇帝明白這是女兒貼心,不願讓他費神,想想朝上那群野狗,皇帝交給了沈玉耀一塊牌子。

「此乃暗部腰牌,上刻白虎,可調遣暗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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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戀愛腦的世界做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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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 8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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