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項破侖誕生

這時兩輛計程車一起停在了醫院樓下，計程車自然毫不出奇，出奇的是這兩輛車裏稀里嘩啦往外蹦皇帝：唐太宗李世民、宋太祖趙匡胤、元太祖成吉思汗、明太祖朱元璋，另一輛車裏下來的則是曹操和康熙。

我納悶道：「他們怎麼來了？」

劉邦背着手道：「這就是人情世故，楚霸王孩子降生李世民既然碰上了他能不表示表示？下面這群貨哪個不是人精。」在站的幾位也就他和胖子敢用這種口氣說話，都是開創了盛世了的人，被他形容為「那群貨」……

皇帝們下了車先短暫地茫然了片刻，然後紛紛掏出手機打給我……

我一邊聽劉邦說話一邊輕車熟路地探頭、招手，見有人看見我了順便防患於未然地喊：「四樓！」

我話音未落的工夫，曹操幾乎是以閃現的速度出現在走廊那邊，離著老遠就抱拳拱手連連道：「霸王，恭喜啊！」

我笑道：「曹哥跑得又快了。」

曹操再接再厲又一個閃現到了項羽跟前，不由分說把一塊牌子塞到他手裏：「侄子12歲以後憑這塊牌子去我那換個車騎將軍玩，或者想幹什麼讓他挑！」

項羽失笑道：「12歲騎馬喝酒是沒問題了，帶兵是不是早了點？」

曹操道：「那是別人，楚霸王的公子12歲領兵都屬於是大器晚成了。」

項羽還想往外推，曹操忙不迭道：「給孩子的，給孩子的。」以項羽的腕力，硬是沒推開。

我好笑道：「曹哥，挖牆腳挖到產房來了？」誰還不明白他那點小九九啊，孩子幾歲帶兵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爹是楚霸王。

劉邦嘀咕道：「我少提醒了一句，大個兒就差點掉坑裏。」不過他倒是也沒太在意，以他對項羽的了解，驕傲的楚霸王能拉家帶口地去給別人打工？曹操這無異於廣撒網的海王行為罷了。

劉邦道：「老曹，你就知道是公子？要是個女孩兒怎麼辦？」

曹操一擺手道：「瞧你這話，誰說女子不如男？」說着使勁拿眼睛瞟花木蘭，他惦記的人倒是不少。

這時皇帝們終於上來了，我們說了這半天話他們才到，可見曹操跑得有多快……

一群陛下們紛紛拱手抱拳，恭喜之聲不絕於耳。

項羽還禮道：「多謝多謝，項某何德何能。」

曹操道：「老哥幾個官職就不用封了，小霸王已經是我的車騎將軍了。」

眾皇帝一愣，李世民笑道：「這個老曹啊。」

我討好道：「派個代表來就好了，瞧這勞師動眾的。」

趙匡胤道：「唐宋元明清，正好一家一個代表嘛。」

這話頭不好接，想想也是，要是一群電工找個代表容易，都是干皇帝的，誰願意讓別人代表啊。

朱元璋重蹈金少炎覆轍問項羽：「虞姬進去多長時間了？」我看了下表，大概四十分鐘了。

虞姬生孩子，想必已經驚動了我的「客戶」們，我唯恐人來得太多添亂，急忙給嚴景生打電話讓他安頓眾人先在家裏等信兒，要說這幫人，土匪正規軍無所不包，文人墨客無所不含，武能攻城略地，文能賽詩斗畫，玩心眼兒都能隨便把嚴嵩魏忠賢之流搞到自閉，唯獨對虞姬能否順產似乎起不了多大作用。

九點半的時候，我們都有點站不住了，蕭不該已經被我們抱着傳了一圈，一大幫人靠牆站了兩排，一個老護士看得稀奇，最後以過來人口氣寬慰項羽：「急也沒用，有些孕婦生產三四個小時也是正常，除非特別順利。」

項羽忙問：「特別順利的話要多長時間？」

他話音未落，產室門一開，產科主任全副武裝地走出來宣佈：「9床順產。」

虞姬在這裏的代號就是9床。

項羽頓時上頭，巨大的身影籠罩住主任，急吼吼道：「我老婆人呢？」

主任奇怪地打量了他一眼：「回病房了。」

轟隆隆一陣山響，項羽帶頭狂奔，我們緊隨其後。

我們到病房時虞姬已經躺在了床上，除了看起來有點虛弱外別的一切如常，可見影視劇里把產後婦女處理成彌留狀態是不符合實際的。

我們風風火火闖進來一群，虞姬眼裏卻只有項羽，她柔情無限道：「大王，我們終於有——」

項羽撲過去一把抓住她的手道：「阿虞，你受苦了！」

我忽然感覺有人在用手指點我後腦勺，然後聽見包子的聲音：「你看人家大個兒！」

項羽把虞姬的手放在自己臉上，低聲道：「還疼不疼？」

虞姬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我們這些吃瓜群眾，只是微笑。

荊軻緩緩開口道：「咱們是不少一個人？」

趙匡胤道：「老鐵去廁所了。」

荊軻道：「我說的不是他……」

劉邦也緩緩道：「這時候這屋裏好像應該有三個姓項的才對……」

秦始皇笑眯眯道：「大個兒這拐（個）掛皮。」

項羽後知後覺，顫聲問：「孩子呢？」

護士抱着一個沉甸甸的嬰兒走進來，輕輕放到虞姬頭邊，淡定道：「九點四十分順產，八斤七兩。」

劉邦咋舌道：「細枝結碩果啊！」

項羽恍惚了一下，問：「男的女的？」

此刻才想起性別問題，無異於是楚霸王送給虞姬的又一封甜蜜情書。

不等護士說話，項羽打開襁褓看了一眼，發出了嚯嚯哈哈的霸王笑，隨即沖我們亮了一下，小霸王某個代表男性部位的器官也是頗為雄壯……

一群皇帝恭維之聲頓起，花木蘭撇了撇嘴。

名字是早就起好了的，項羽把項破侖放回床上，虞姬微笑道：「大王喜歡嗎？」

「喜歡，我們以後再生個女孩兒就更喜歡了。」

「那得等到——」我急忙想就這個問題對他們兩口子進行科普，又被包子擰了一把。

護士開始趕人了：「家屬留下，其他人都走吧。」

雖然我和包子也算家屬，畢竟無法和項羽抗衡，最後決定把他和小環留下。

包子打開那兩個包，囑咐道：「這是奶瓶奶嘴紙尿褲還有一段奶粉，裏面那些小方巾都是一次性的，別搞錯了。」

項羽愣頭愣腦道：「幹啥用的？」

包子道：「嫂子要是下奶順利的話，是擦人身上那個奶嘴的。」

虞姬本有些白的臉上頓時飛起了紅雲，小聲道：「包子真是……細心！」最後兩個字幾乎是咬着牙說的。

包子大大咧咧道：「誰讓我吃過虧呢，絕不能再讓你和破侖受苦，有啥問題就喊我，其實我養兩個也富裕。」

我看虞姬的臉上快紅出血了，趕緊把她拉出來，嘿嘿笑道：「你啥玩意養兩個也富裕？」

「精力呀，你以為啥？」包子見我目光不懷好意地在她胸前直掃，小聲呸了我一下。

病房裏留下了項氏一門團聚的溫馨身影。

第三章特別會議小組

塵埃落定，被趕到走廊上的我們都有些茫然。

李世民忽然沒來由地感嘆了一句：「我好羨慕他呀。」朱元璋和成吉思汗竟不約而同地點頭。

我隨口道：「你們又不是沒兒子。」

康熙幽幽道：「有，太多了。」

朱元璋道：「是啊，順利誕下嫡長子，而且看樣子以後也不會有庶生，省了多少麻煩。」

曹操道：「房間里那個小丫頭……」

花木蘭道：「那是我弟的！」

曹操道：「這樣的話果然是沒有後顧之憂了。」

我一頭霧水道：「說什麼呢這是？」

李師師呵呵一笑道：「帝王家的煩惱，表哥自然不懂。」

李世民對嬴胖子和劉邦道：「始皇兄和漢高祖應該明白。」

秦始皇擺擺手：「碎娃（小孩）懂得撒（啥）捏，慢慢兒來。」

李世民又看劉邦：「劉兄呢？」

劉邦道：「我看劉盈也沒啥問題，只要管好了自家婆娘別讓她作亂，這個太子我還是滿意的。」

李世民道：「文景之治怎麼辦？」

劉邦忽然臉色大變，喃喃自語道：「我把這茬兒忘了……對啊，文景之治對漢朝很重要！」

我兩頭霧水問：「這又咋啦？」

李師師小聲給我掃盲：「劉盈十六歲繼位，二十三歲就死了，亂了一陣子之後劉恆才當了皇帝，就是後世所說的漢文帝，他和他兒子漢景帝開啟了漢朝的文景之治，要沒這倆人的前期積累，就不會有後面漢朝的盛世。」原來是關於誰當二代目的問題，胖子的老大想跟着趙畫家學畫馬，胡亥還小，只要把握住正確的三觀，不重蹈覆轍並不難，其實扶蘇也還只是個沒定性的少年，假以時日未必不能成器，胖子心寬體胖，這方面看得很開，而邦子那邊明顯情況更複雜一點。

「這簡單。」我一指劉邦，「你直接把皇位傳給劉恆不就行了？」

吳三桂失笑道：「這話也就小強敢說。」其實咱也門清，自古這事兒就是皇家大忌，外人瞎摻和就像在化糞池裏裸游，技術不好下場是淹死且遺臭萬年，技術好的命能保住也得丟人現眼，只有一種人能全身而退，那就是極得皇帝的信任且能置身事外，好在這兩樣我全占，再者泳技得到過阮家兄弟和張順的培訓，兼之臉皮厚度無懼社死，所以這話我能說……

不等劉邦回過神來，趙匡胤道：「劉恆沒了前面那許多波折，只怕未必懂得謹小慎微體貼愛民，我爹要是皇帝直接把皇位傳給我，我可不保證能勵精圖治。」

朱元璋激動道：「這就是問題呀，老子打下江山，繼位那個誰不想圖個清閑享受，當皇子的時候個個看上去勤勉睿智，誰知道你一閉眼坐你位子那個是個什麼樣？」

李世民道：「現在倒是知道了，可你們滿意嗎？」

此話一出，一群皇帝面面相覷相顧無言，臉色一個比一個晦暗。

我無語道：「怎麼羽哥生個兒子還把你們生魔怔了？」

朱元璋語氣鄭重道：「各位，咱都是干這個的，所謂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我建議咱們互相參謀今天就把這事兒聊明白了——」

李世民使勁點頭，對我道：「小強，今晚你也別睡了，我批准你參加我們的特別會議小組。」

我試探道：「要不咱找個地方喝點小酒？」

成吉思汗道：「我看行。」

我把車鑰匙遞給包子道：「看見了吧，今晚兒我是回不去了，你帶着我兒子先回家吧。」不該這會早在花木蘭懷裏睡著了。

包子道：「喝酒可以，不許找公主！」

李世民詫異道：「怎麼這裏也有公主嗎？」唐太宗也是有知識盲區的。

劉邦攬着他往樓下走：「不是你想的那種公主。」一邊沖包子喊，「放心，我幫你看着他。」

我見秦始皇不動地方，便道：「嬴哥，走呀。」

胖子笑着擺手：「餓（我）不氣（去）咧，你們法（耍）。」

我又招呼二傻：「軻子，喝『軒尼詩』去？」

二傻將半導體捂在耳邊，露出了說不好是大智若愚還是大愚若智的笑容：「不去！」

我還想拉別人，金少炎推我道：「趕緊走吧，人家都說是『特別會議小組』了，我這種身家的都不好意思往前湊。」

到了樓下和一幫皇帝取齊，都問秦始皇，我踢著小石子道：「他不氣。」

朱元璋道：「胖子可是咱帶頭大哥，他倒會省心。」

曹操道：「他的問題確實反而最簡單。」一群人都點頭，胖子上把在這個事兒上亂七八糟，這回原題重做，知道錯在哪，想及格總歸不難。

在切入正題前我覺得有必要先把地方敲定一下。

「陛下們想去哪喝酒——或者你們就直接告訴我，咱到底要不要公主？」

劉邦給眾人科普「公主」在此時語境裏的含義以及職能……

趙匡胤道：「省省吧，我們都是明君。」看來劉邦的科普還是不到位，人家公主又不陪你們干昏君喜歡乾的事兒……

不過既然這樣，那自然是毫不猶豫地去逆時光，自家開着這麼大的酒吧還能讓別人把錢掙了？

這裏曾是唐宋元明老四位第一次來現代時的地方，今天再來算是重回出生地。

這點兒酒吧生意正火，一樓散座都快滿了。我叫孫思欣給我們開了一個二樓的中包，不大會工夫果盤小吃擺了滿滿一桌，酒是最新包裝的五星杜松，裝在古色古香的瓷瓶里，碗是典型的梁山瓷碗，沿襲了逆時光第一代經理朱貴和杜興的梁山風格。

成吉思汗倒了滿滿一碗酒，手指蘸酒連彈三下敬天地祖先，隨即端碗道：「咱們這第一碗酒，就敬劉仙人吧。」

眾人一起起立，要說能讓這幫人從身份上有敬畏感的，恐怕也只有劉老六了，此刻我也有點想念老騙子那賊忒兮兮的笑容，不由自主地把碗高舉，要是拍電影，可以用一個蒙太奇手法讓劉老六笑眯眯地走進來和大家打個照面，達到笑中帶淚的效果……

碗中酒喝乾，我見氣氛有點沉悶，抹了抹嘴道：「意思到了就行了，各位都是喜歡自己做主的人，那老傢伙要真留下來指手畫腳教你們做事你們怕是第一個要反封建迷信，這樣天人永隔就挺好。」

眾人都笑。

李世民又倒滿一碗道：「這第二碗就敬小強。」

一群人七嘴八舌道：「沒錯，敬小強。」

我訕訕道：「我有啥可敬的？」被一坨皇帝敬酒，我多少感覺有點不自在，閻王要因此減我十天半個月陽壽我都不好說人家手黑。

朱元璋道：「都叫我們萬歲，可誰也沒活到那個歲數，但咱們可是實打實的兩輩子交情。」

趙匡胤道：「這得是多大的緣分啊。」

康熙道：「一輩子也是緣分。」

這會要有彈幕，我估計滿屏都是「勸你不要不識好歹」，我只能又一飲而盡。

曹操倒酒，端起：「這第三碗，咱再敬點什麼呢——」

我趕緊擺手：「陛下們，咱還是說正事吧，畢竟不是誰也有大汗的酒量。」好傢夥，現找由頭那還不多，我跟這裏的幾位還只是兩輩子的交情，小黑兔小紅兔它們跟主子都是跟了三輩子，幸虧那會毛不易還不火，要不一杯敬這個一杯敬那個誰受得了？

眾人都恍然道：「對，說正事。」

我剝個開心果道：「開始之前我有個要求。」

「你說。」

「咱們這次是特別小組，我又是特別小組裏最特別的那個，我要有什麼說的不對的地方……」

李世民道：「都恕你無罪。」

我把開心果扔進嘴裏：「不行，你們得算我說得對。」

眾人笑道：「小強得寸進尺，好吧，算你說得對。」

我穩坐釣魚台：「那行了，誰先開始？」有了胡說八道的名額底氣就是足。

第四章傳位給老四

劉邦越眾而出走到了點歌台上，形似心理互助小組的講述人，他愁眉苦臉道：「按時間順序來吧，大夥先幫我分析分析——我那的情況你們都了解吧？」

大夥都點頭，李世民和康熙這種的都是學霸，朱元璋和趙匡胤學習是不好，可都和劉邦朝夕相處過，漢史可以不熟，朋友的八卦你能不知道？

劉邦繼續道：「世民兄一句話提醒了我，漢朝不能沒有劉恆劉啟的文景之治，現在的問題是我又不能直接傳位給劉恆，他排行老四，按身份按次序都沒資格。」

李世民道：「按時興話說，你產生疑惑的同時其實已經有了答案，是不是先把劉盈的繼承權排除掉？」

康熙道：「劉盈也沒什麼大錯，不過呂后專權，他鬥不過也正常。」

劉邦道：「讓那婆娘以後消停一點的手段兄弟自問還是有的，可她消停了劉恆就得不到鍛煉，老趙那話也對，一切都順順噹噹的未必是好事啊。」

成吉思汗道：「苦難對帝王來說是最寶貴的財富。」

李世民道：「要不你這樣，表面上培養劉盈，再不停摔打劉恆，總之該他受的罪一點也不少，時候到了再說。」

趙匡胤道：「也別過早下定論，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說不定劉盈換了環境也能成為一代明君，何嘗不會出現劉盈之治？」

劉邦若有所思道：「所以……」

李世民下結論道：「一起摔打，擇強而用！」

「也只有這麼辦了。」劉邦走下去了。

一群人就討論出這麼個辦法，我小聲嘀咕道：「我可替劉盈和劉恆謝謝你們這幫叔叔大爺了！」

劉邦還沒坐下，朱元璋已經代替他的位置，攤着手道：「我的問題也差不多，不過這次是我們家老四不消停。」

除了康熙大夥都愕然：「誒，怎麼還帶插隊的？」

我問：「你們家老四是……」

朱元璋道：「朱棣。」

我恍然：「原來是Judy呀。」名字一說就對上號了，霸道叔叔搶侄子皇位的故事嘛，最後甚至還搞出了「鄭和下西洋真實目的是為了尋找失蹤的朱允炆」這樣的花邊新聞。

朱元璋道：「我長話短說，我的皇位本來是要傳給長子朱標的，可惜朱標死得早，後來我看他兒子朱允炆——也就是我孫子，也不錯，就傳給了他，要說這孩子也沒犯什麼大錯——」

趙匡胤搖頭道：「朱允炆目光短淺急於求成，散佈在全國的藩王勢力龐雜，他居然一道旨意就想把這些兵權在握的叔叔們都解決了，他要成功了我和我那些將軍們喝下去的酒豈不是白喝了？」

朱元璋無語道：「你一個宋朝人對我們明朝的那些事兒倒是很清楚啊。」

「多看兩集電視劇啥都明白了。」趙匡胤一指康熙，「我對清朝更了解，他那些兒子們談戀愛才好看呢。」

康熙：「……」

朱元璋道：「關鍵不在這，你們忘了一件事——這回朱標還活着呢！」

眾人驚訝道：「哈？」

朱元璋不悅道：「你們這是什麼態度？」

眾人急忙表示祝賀，其實朱元璋自己也剛反應過來，在那手舞足蹈道：「對呀，我家老大還活着呢！」

曹操抹了一下眼睛道：「那你還有什麼問題？」

朱元璋道：「我的問題就是：老四干那些事兒我還是挺喜歡的。」

我終於耐不住性子道：「那你就傳位給老四。」我順勢而起，大手一揮道擲地有聲道，「我出個笨辦法，大家都把皇位傳給老四！」我歸攏包堆地看了一下，劉邦喜歡老四，朱元璋喜歡老四，雍正更是皇二代里最出名的老四，看過《射鵰英雄傳》的都知道，成吉思汗的老四是托雷，雖然汗位傳給了老三，但想來傳給老四也沒差啦——

沉默，尷尬的沉默。

成吉思汗忽然把酒碗在桌上使勁一墩，我還以為他要發飆，不料他呵呵一笑道：「我看小強說的未必不是個辦法。」

眾人大驚：「哈？」連我也嚇了一跳。

朱元璋道：「老鐵，小強喝多了你也喝多了？」

成吉思汗一笑道：「各位，咱們都是兩世為君的人，以前的功過都不提了，大家上輩子都活得精彩，這輩子想偷懶無非走老路就是了，不過小強有句話說得好，咱們都是喜歡自己做主的人，既然能重活一回，那就要爭取比上輩子更出彩，如今眼界眼光都不同了，上輩子的功說不定是好大喜功，上輩子的過如今看來未必不能成其為好事。至於繼承者問題，既然往事已經不是往事了，那也只有順其自然四個字，我們前路漫漫大有可為，何必為這種事過早憂慮？」

朱元璋道：「可是——」

成吉思汗道：「老朱我問你，就算今天討論出了結果，你以後一定會執行嗎？」

朱元璋訥訥道：「那倒未必。」

成吉思汗道：「著啊，咱們這群人其實就是聊天扯淡發牢騷罷了，難道小強讓你傳給老四你就真傳給老四？」

我滿頭黑線道：「合著你們沒打算聽啊？」

趙匡胤也笑道：「以前同行不好找，難得能有個行業內部訴苦機會。」他忽然一拍朱元璋的肩膀，「你喜歡朱棣對外強硬，可他安邦治國未必比朱標強，位子傳給誰都好，一個主內一個主外，兄弟合心其利斷金！」

曹操小聲道：「咱們這種家庭，兄弟真能合心嗎？」

康熙喝了一大口酒惆悵道：「加強團結友愛教育吧，還能怎麼辦？」

李世民嘆氣道：「我們家那點亂七八糟的事兒就不說了吧，其實我也知道不會有答案。」

劉邦跟他碰了下碗：「我給你出個主意。」

李世民：「事先申明啊，我肯定不會把皇位傳給老四！」

「誰說那個了。」劉邦趴在他耳邊小聲道，「我那是漢朝，老百姓男女平等意識太低，可你大唐不一樣啊，你不想看到女皇帝，女高官可以有吧？武家妹子不就是想證明自己的能力，你把她外放了，她那一個省你不就不用操心了？順便家裏也清凈了。」

李世民思忖片刻，來了個周杰倫三連：「哎喲不錯這個吊！」

劉邦道：「其實你也能想到，只不過沒到時候，這人吶，還是得靠自己。」

趙匡胤總結道：「咱聊了一晚上，最後就聊出個『順其自然』唄？」

朱元璋感慨道：「這就夠了。」

我不無遺憾道：「還指望陛下們能說出點皇家秘史我給你們指點迷津歪打正著胡說八道呢。」

劉邦道：「你那『傳給老四』已經挺驚艷的了。」

我攤手道：「你們也沒聽呀。」

成吉思汗笑道：「不是這麼說，我們能想通主要是小強啟發得好。」

眾人紛紛附和：「啊對對對。」

康熙湊到我跟前道：「我聽你的。」

劉邦道：「我建議，咱們再敬小強一碗！」

一坨皇帝均舉碗：「好！」

事談完了，接下來的酒也喝得暢快了，我們漸入佳境之時，李世民忽然道：「始皇兄不來真是有先見之明啊。」

朱元璋道：「嗯，他早知道我們聊來聊去也就是如此了局。」

眾人愣怔半晌，齊道：「胖子真賊！」

此時夜色已濃，一屋子的帝王又燃起了熊熊的鬥志等著再次完成自己的王圖霸業，只有秦受封齊王、魏王，秦大司馬、鄭王之老公，秦楚王之父；漢並肩王；唐宰相；宋安國公；明太師；梁山第一百零九哥，綽號打不死小強的我明白，胖子不來喝酒，八成是又在家刷新超級瑪麗的記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