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寒潭裏的武學

當徐言啟再次能下床之時，已是過去了六十天的時間了。

這六十天裏，平時做為下人幹活的地方，那裏的下人頭頭對於徐言啟的失蹤，罵罵咧咧的說了幾句：「這鬼.ri的小蘿蔔頭，投胎死去了」便不再理會了。平ri低調的徐言啟，在他們眼中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人物。沒了就是沒了，倒也引不起任何的波瀾。

不過，徐言啟也算是幸運的。這間老人在下人們中的duli宅院，夠大，房間也甚多。在老人歸去后，徐言啟便忍着痛，把全身被打折的地方用木棍與沙布固好，任他ziyou癒合了。

好在，老人的房間里，並不缺少吃的，平時，為了照顧老人也提前儲備了一些食物，這些本身就是防止哪一天突然被那些家丁管事叫走，而給老人預備的。沒想到，這個無心之事，反而救了徐言啟一命。

在這個六十天當中，那群經常過來找老人晦氣的二世祖們，在見到老人死後，只是痛罵了幾聲便即離去，並沒有發現後房中躺在單薄的地板上養病的徐言啟，否則後患肯定無窮。

老人的身死，對於這些人來說，只是少了一個玩弄的對象，並不在意，這些人在發現之後，便唯恐躲之不及，觸了霉頭，連上報的興趣都沒有，更唯恐上報后，那些長輩發現平ri對於老人的不軌。這也間接從某些方面，給了徐言啟一個養傷的緩衝。

徐言啟的傷勢看起來磣人，實際上也並非斷裂到不能救治，只是那全身多處被棍棒敲裂，只要全身保持着不動，營養不是太差，那大抵也會癒合的。只是一般人，特別是古時，又不是像現代可以在高級病房裏，全身被醫療綁帶裹的像木乃伊，還有一個漂亮的護士美媚可以配聊，打發無聊的時間，可是，整個院裏就只有他一人保持着這種僵直的姿勢，一動不動的堅持了60天，直到痊癒。

這六十天裏，除了簡單的小心用右手吃了少許的食物外，便動也不動，靜靜的等著身體的癒合。要不是，曾經有過雪地里數ri未死的經歷，任何一人絕難相信，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會有這麼大的堅忍力，即便是那些得道的高僧恐怕也很難做到。

徐言啟拆下了身上的一些綁帶，走回到老人的房中。此時，一股屍臭撲鼻而來，畢竟已有這麼多時ri。他磕了磕頭，目中再也沒有悲傷，只有眼神的一絲堅毅，喃喃自語着：「爺爺，我必定會好好的活下去，也必定繼承爺爺的遺志。雖然爺爺沒有明說，不過我知道，你心中有着遺憾，爺爺你未能企及的武學顛峰，我來完成」

說完，便重重的又磕了一頭。如果爺爺真正的企及了武學的邊緣，何苦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徐言啟在院落之中，埋下了爺爺的屍骨，並立了碑。回到後院，掩埋了自己的傷口綁帶，又沉思了一下：「爺爺如果不是你平時說的這些故事，我也不了解那世外的世界，更不懂得受傷后如何處理，要不然這次恐怕就算不死，也得要腿斷骨斷的」

徐言啟又在這院中緬懷了少許，帶着不舍之情，朝着余府頂后的寒潭行去。

爺爺在臨死前，交代了一些事情：那天刀宋缺確有其人，他留下了一部曠世之著——天刀之術，可惜並不完整，而且以當初他的資質，並不能領會其神韻，只能勉強學得其花架子。可惜即便如此，他也在這片大陸中，搏得一個拳師稱號，護得余家數十年的安穩。只可惜，遇上那真正的懂武之人，還是敗下陣來，落得了這樣的下場。

老人在臨死的唏噓猶如在耳畔，徐言啟自己記得清醒，對於余家待遇老人這件事上，也自然有所怨言，只是他也知道，人無實力之時，那些所謂的不公與呼喊，至多是一句笑話，毫無意義。

爺爺在問他想不想學到那超越人皇的本事之時，他毫不猶豫的點頭了。

爺爺死前，笑的很神秘，只說一切都是緣，讓他在這個寒潭中取物，如果不死，那就是造化，否則活着也只是世間多了一具行屍走肉而已。

……

……

這段時間來，余倩芸覺得悶悶不樂，異常憋屈，就連到爹爹那去也顯得無jing彩的。至於余家年，他這個做爹的，自然是以為女兒大了，有了些許的害羞，對於那林家之事還是耿耿於懷，不過想一想也能明白，這位平時被捧在手心裏的寶貝女兒，自小就被寵著，而且長的越發的越漂亮，女兒家的傲氣自然也有生出了許多。

對於女兒這一段時間的吃憋，也就當做給女兒的小小磨勵了，並未放在心上。

可是做為當事人，並非如此。余倩芸完全把心事某名其妙的投在了那個小小的下人身上。以往也沒少打過這個下人，只是那次心裏特不爽，把這個下人打的好像也過頭了一點，不知道有沒有打壞掉，事後自己還沒來由的到現場去看了看。

那血跡流了一大片，沿着路面延伸到一條長長血sè的紅線，直向遠方，那一刻對於平時高高在上的她來說，心裏盡然有了害怕，害怕這個人真的被他打死了，可是，心裏又同時的安慰自己，那不可能的，如果打死了，根本就爬不走的。所以，到最後，她也沒有鼓起勇氣去驗證一下這個與她差不多年歲的下人到底死了沒。

直到後來，與弟妹兄長們再度去找這個小下人發泄時，卻發現這人好像蒸發了一樣，再也無從所覓。弟妹們只是笑一笑，覺得少了一樣好玩的玩具而已，可是對於余倩芸，心裏好像出現了一層疙瘩，總也消不去。

於悶悶不樂的渡過了這段時間，除了偶爾出來鬧一次，其它時間，還真的像大家閨秀一般躲在閨房裏，不出一步。

失手弄死個下人，並不算太大的大事，至多責罵一聲，便了去了，而且做為家主的唯一掌上明珠，這種責罵可能都不會出現，就揭過去了。

悶悶不樂的余倩芸，終於決定結束這鬱悶的閏房生活，到外面散散心，鬼使神差的居然朝着那家府頂后的寒潭行去。

余府的府邸非常之大，在整個無雙城中可以說是最大的府邸，商賈之人的財富在這裏可以窺見一二。余府的院落一直延伸到一處高高的後山為止，整個後山高yu千尺，到成了一座天然的護壁。

這後山不時有飛泉流過，從上而下直墜而入，至下方到也形成了一處碧水泉潭，平ri里還可以暢遊一翻，好不快意。只是，自從兩年前，這飛泉忽然變得奇寒無比，寒氣倒也不逼人，只是一旦接入這潭水，那徹骨的寒意，立馬可使人凍僵，讓人徒勞掙扎而死。

至此，這寒潭再也無人所問津，只是看着飛瀑以及這潺潺的潭水，當成景sè欣賞罷了，再也不會有嘻鬧之心。

余倩芸直到聽到這飛瀑的飛濺之聲，才醒悟到正往寒潭而去，不過再猶豫着是不是要繼續前往之時，卻陡然發現遠處的一塊懸石之上，爹爹正站在那兒，面對着寒潭方向，注目而立。

爹為何要在這裏？

余家年靜靜的站在懸石之上，看着這寒潭，眼中盡然有了小會的發獃，這在他平時高高威嚴的面容上面，是極不符合的。寒潭自從兩年前突然生的這場變故，讓他更加有了一層危機之感。

到他這個層面，接觸到的事情，可能絕大多數尋常百姓根本就不會了解到的。雖然他的身份也不能了解過去，但他必定與那些真正的實權人物有所接觸，支言片語之間，偶爾還是能漏出些信息來的。

這個世界真正的強者是人皇，這也算並非什麼大秘密，人皇據說武學參天奪地，守護著這片大陸的安寧，所有國家的鬥爭一概不參於，只有在危及到人類的命運之時，才會出手一現，平常亞根來去無蹤。

要不是，各個國家之中流傳著人皇的武學典籍，恐怕「人皇」二字，真的要在人世間消聲匿跡了。只是，流傳出一小部分武學，他也見過，並無奪天造化之能，只是一些非常普通的武技，算是高明，但也並非驚世駭骨，想來這些放出來的也僅是簡單的武學。

還有一種在權貴中的傳說，這真正的人皇武學是本國的至寶，在每一界未完十八歲中選拔而出，在皇室秘訓中而修習。這些，原本余家年就沒放在心上，如果真正的要選拔的話，定會大張其鼓來完全，而非僅僅是傳言，任何一個人才只有大張其鼓才有可能選拔到真正的。

可是，自從這寒潭的巨變之後，余家年的心態便發生了轉變，這種轉變自然也是來自之於他所道聽途說的一些秘聞。

「大凡天下有巨變之時，天地間必有異像，或浩大或隱晦；這種巨變或是寶物出土或是皇室變更，更有甚著，傳聞將發生某大的，人、魔、神三界動蕩……」

再加上那魔、神收徒之事，有聲有sè的在民間傳說，余家年對於人皇那種級別的事情倒也信了許多。

這寒潭的變化，說不準就是一個暗號，自從這潭變已來，家族的生意便變得越發的艱難，以往各方勢力還有所恭賀，可是近幾年來便變得態度曖昧起來。尤其是家族沒有高手坐陣。

余家年忽然想到了那位突然負傷的長輩，也不知他過的怎樣，這些年來聽說他過的還不錯，自己的族輩們還給了他單獨的庭院，哪天有機會還得要拜會一下，只是這些許年來為家族生意之事，一直抽不開身。

「爹，你怎麼在這裏」

是寶貝女兒的聲音，余家年忽然從沉思中清醒看了一眼，正在下方竊笑，彷彿逮到狐狸尾巴的女兒。不由的心中一暖，正要調笑女兒兩句，忽然眼角處閃過一道人影，那人影像是撲入到寒潭之中，正要說話的余家年只來及張大了嘴巴，變成了錯愕之態，便什麼也沒有說來。

「這不可能吧」余家年心中暗忖，「這寒潭就算是像他這樣的高手，也經不住寒意，能否掙扎著活着出來都是未知之數，更何況還是全身投入寒潭，剛剛的一定是錯覺，是女兒來了高興的錯覺，要不然這寒潭之中，怎麼連一點掙扎之sè都無」

余家年的眼光再次轉向了這寒潭，那潭中無從變化，平靜如砥。

「爹，你在看什麼」

余倩芸明顯的有所不樂，看到爹沒有回復她的話，還把臉轉了過去，小嘴嘟嘟的翹起了老高。

余家年啞聲一笑，心中所有的壓力蕩然無存，一把抱住了女兒：「女兒，乖，爹爹帶你回去」

女兒掙扎著，不依的道：「女兒大了，不要抱抱」

「對對對，女兒大了，爹不抱」余家年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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