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彼此信任最重要

第九十三章,彼此信任最重要

澄心隨意看看,覺得這場面有幾分可看的地方。世子光潔如月光,不亞於水中紅萏,姑娘們嬌嬌弱弱,他們在一處,似一幅畫。

「嫂嫂,父親說帶我們回去。」石嬌蘭跑來,澄心隨她回去。

房中睡下,床前月正明。澄心又思念石涉,把他的體貼想到他的無情可恨,人快變得和月光一般痴痴,才發現自己是寂寞的。

是嗎?別人家新嫁來的媳婦都羨慕澄心。別人家裏丈夫雖在,也有人是寂寞的。澄心微仰面龐,又發現自己眸中有了淚。看似堅強的她嗚嗚咽咽哭了一會兒,沉沉睡去。

隔上幾天暴雨至,外面也有一個震人心的消息。城裏人全知道,家裏人全知道,處處都在談論這件事。

澄心坐在房中,外面能辦事的家人話也能傳到耳中。

「就那個看似女孩兒一般的世子爺,」

「厲害,聽說沒幾下子就摘了帽?」

「老爺也在,昨天同夫人說,貪官請了十幾個高手,不是世子爺的對手…….」

澄心微曬,有功夫?有什麼好,也是一個天天野著在外不知道回家的人。她忽發其想,要是石涉不會功夫,只會中個文官。那就會天天在一起?

再曬笑,石涉那性子,當什麼官都不會天天在家裏。

把手中東西給等著的家人,忽然微微動容。掩飾一下沒讓人看出來,等到晚上讓小豆子過來:「明天去見蕭世子,對他說。摘了帽的那個官兒有一批東西。貪污來的。總要發賣,告訴他,給了我。」

小豆子猶猶豫豫,吭吭道:「他是個男人。」

「家裏男人這麼多,你哪天不見男人?」澄心笑彎了腰。小豆子摸著頭,半天才告訴澄心:「你常告訴我,外面的男人少見,」澄心莞爾:「可他不一樣。這是找他辦事去。」小豆子苦着臉:「那一年在京里,我和你去找過他,後來再見到他,我讓他離遠些。」

澄心這才明白,好笑起來:「難怪他說什麼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的話。」再安慰小豆子:「去吧,不妨事兒,我讓你去的,辦成這件事,把你嫁給石小為。」小豆子啊啊叫了兩聲。澄心笑眯眯:「不要石小為,要石小知也行。」

月光明亮。外面的丫頭給鳥籠子放黑布,聽到門帘子響,小豆子撞將般出來,臉上紅得似聲紅布。

有人悄聲問:「燙到了臉不成?」

「可憐,女孩子兒的臉面最重要。」

秋天的時候,關外野草紅如火焰。另有大片成黃色,似金地毯。石涉大步走出鍾將軍帳篷,往地上「呸」了一口吐出泥沙,自己個兒笑:「這灰吃了一臉!」

他衣甲整齊,盔甲上有血,按劍的手上也血污幾片。石小知過來,笑逐顏開:「家信。」石涉馬上笑了:「我洗手再來看。」澄心恨他無情可恨,唯跟石涉的人知道,他最愛看的就是家信。澄心難得給他寫,多是石忠賢寫,信中把兒媳帶上幾句。

今天的信,卻不是石忠賢的。字跡娟秀,是個女人。石小知笑容滿面:「大公子,是少夫人的信。」石涉皺眉,這是王雪蘭的字。

他時常出入王家,見過王雪蘭的字。

略一思忖,把信拆開,裏面的話字字驚心!

「夏天來了蕭世子,是嫂嫂舊相識。夏夜苦長,兩人時常小店裏飲酒…….」

一旁的石小知樂顛顛的,等著大公子喜笑顏開。

因他在,石涉心中震驚,面上卻有一絲淺淺笑容,對石小知道:「看看馬匹喂糧草去。」石小知見他笑了,也笑了離開。石涉再把信打開,從頭到尾再看一遍。

雪蘭對澄心也許還有嫉妒,石涉當着澄心的面不承認,心中卻是知道的。如澄心所說的,石涉對別人全心細,唯對自己粗心。這麼簡單的事,石涉怎麼會不明白?

這信,是真,是假?

石涉一個字一個字咀嚼著信中字句,目光停留在「夏夜苦長」這句話上。夏夜本短,冬天才夜長。這苦長兩個字,也道出來澄心一個單身婦人的苦悶。

苦長?石涉念了好幾遍,不情願地把目光放在蕭世子這三個字上。

如果說澄心和別人,石涉不會相信。可是蕭世子,就不一樣。蕭世子生得光彩奪目,光彩照人,勝似女人。

幸好不打仗,石涉得以好好想這封信。

三天後,他得出結論,讓石小知回家去,石小知最機靈。

家中人見到石小知,全都驚奇。石小知找了一個理由:「大公子說我年紀大了,又記掛少夫人在家裏使喚人雖多,怕沒有伶俐的,讓我回來。」他手臂上也添了一道傷,卻用這個理由,下來被幾個熟悉的家人狠罵:「我們不會當差,一定要你回來。」

石小知嘻嘻。

他天天只跟着澄心。

回來時是冬天,地氣暖沒有雪卻也北風起。一天晚飯後,澄心回公婆去個親戚家。石小知聽到是老親家,見澄心不要他跟,石小知也知趣不提。澄心往外面去,石小知往房中來,找到石根問:「少夫人出門,不要跟的人?」

石根反問他:「城裏新添守城的兵,又就這幾步路,少夫人當家,帶一個丫頭去有什麼?」石小根點頭稱是,離開石根,飛快從後門出去,熟悉路的他,沒幾步就跟上澄心。

去的老親家裏,因為不遠,澄心蒙面紗步行。走過兩條巷子,在一個安靜巷子裏,進入一家小酒館。

這條巷子外,就有人守着。他目光警惕,不住左右看。一般的人看不出來這是放哨的,石小知也看出來。裝着不經意閑逛走過去。低頭走入酒館。

澄心在樓上雅間。小豆子守在門外。對面只有一個人,如珠玉泛彩,是蕭倫頡。

蕭倫頡拎着酒杯,見澄心進來給她倒上酒,一言不發,聽外面曲子。

曲如細珠,跳躍又如山間泉水。一曲終了,澄心忍不住發問:「這樂娘怎麼不去大些的酒樓上彈。不是錢更多?」

「幽蘭多於深谷生,牡丹才居鬧市中。」蕭倫頡漫不經心。澄心啐他一口:「你又打趣我。」她雙手掂杯,眸子流轉如寶石,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著酒,又嫣然:「難怪大公子愛喝酒,酒卻不難喝。」

蕭倫頡微微一笑:「你丈夫還愛殺人,你試不試?」澄心默然,接下來神傷。手撫額頭有了醉意,咕咕噥噥:「他為什麼愛在外面?」

「要他回來,這卻不難。」蕭倫頡高深莫測:「你求求我,或許就成了。」澄心撲哧一笑:「我沒能耐的。你倒有?」蕭倫頡挑眉:「當然。」澄心笑得輕輕:「可這是我的家事。」

「你還是家裏的婦人,為何應約出來?」

「你又為何邀我?」

「怕你苦悶。」蕭倫頡淡而又淡。澄心扯一扯嘴角:「我苦悶?」幾絲月光照入房中,澄心忽然黯然。

當家的少夫人,人人以為她花團錦簇。石涉又升了官,人人羨慕她風生水起。唯有澄心自己,知道苦悶二字常存心中。

春夜無人同賞花,夏夜無人共賞月。秋風起,無人在身邊添衣。北風呼嘯,也無人中夜安慰。但她從沒有說過,也沒有表露出來。只有酒杯,慢慢地往唇中送。

也不喝多,不過三杯酒,呆上小半個時辰。披衣而起,也不道別緩緩出門。蕭倫頡也不送,只往外面打個手勢。

石小知的信一封一封寄給石涉。第二年的夏末,荷花還開得好時,石涉悄然回到家中。大門外,石根正要關門,驚見主僕兩個人,一個人手牽一匹馬來到台階下。石小為接過馬,石根才喜出望外看出來:「大公子回來了,沒有先寄信?」

石涉對他擺擺手,先來見父母。出來往自己房中去,沒進院門,先聽到院中有人輕笑:「青豆,那花快摘了來,少夫人要出門呢。」青豆應一聲來了,興沖衝出院門。見黑暗中走來一個人,愣了好半天才認出來:「大公子?」

石涉擦身而過。

對院中人打個手勢,大家皆又驚又喜,笑着行禮,小丫頭無聲無息打起竹簾,澄心才出內室,隨意一眼看是誰進來,這一眼,就見到石涉!

「啊?」澄心微張大嘴。

石涉對她揚揚眉:「夫人,我回來了。」

「好,」澄心慌亂起來。先是手足無措,再就羞澀滿面,漲紅面龐慌裏慌張往外面喊人:「給大公子備酒菜,給大公子備水洗浴,」這才想到問石涉,她仰起面龐,眼中全是忽發而至的深情,目不轉睛盯着石涉,彷彿他一根頭髮絲也是好看,低聲問:「你用過飯沒有?」

石涉伸出手臂抱了澄心一抱:「你要出去?」

「啊不,我不出去,」澄心有了滿眼的淚水,又不願意讓石涉看到,往外面走:「我去給你催酒菜。」

石涉解外衣,背着身子道:「我還要出去。」澄心站住,回身不情願地問:「是有事情才回來?」石涉燭下含笑,側面流光,勝過月光:「就回來。」

澄心忙亂起來,見他是行衣,取衣服,打水來,親自在一旁,又讓人快送飯菜,看着石涉吃了一碗才放他走。走時在後面跟着送,出院門石涉停下腳步:「不必送了,把我愛的那香點上,等我回來。」

他大步流星,往外面去。

同樣的小酒樓,石涉掀簾而入。見一個人,一樽酒,兩個酒杯。他問:「等我?」蕭倫頡毫不意外,也無不安,倒上酒,答:「等你。」

蕭倫頡沒忍住:「你妻子呢?」

「在家跪着,等我回去收拾她!」石涉硬邦邦答。

蕭倫頡大怒:「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石涉針鋒相對!

月光,流水般撲入簾內,打在石化般的蕭倫頡面上。他正視對面這個人。是澄心的丈夫。他怒目怒不可遏。他有這個權利!

先軟了的。是蕭倫頡,低聲道:「並沒有什麼,不過就是人在客邊,我孤單她苦悶,我為查案而來,不能結交當地官員。我也……」

石涉對這一點是了解他,諷刺地道:「世子爺清高如斯,也不願意結交俗人!等等。」他如五雷轟頂,目瞪口呆問:「你說什麼?」

「她苦悶!」石涉的驚異,讓蕭倫頡一下子有了精神,他抬起頭,清晰有力地回答:「你以為嫁給你這個英雄,她就從此心安!」

石涉徹底被擊倒!

他想到澄心抱怨,想到澄心生氣,甚至知道澄心會恨自己。卻從沒有想到過澄心會苦悶。他的腦海中,此時閃過澄心說的話。

她脆生生,有狐疑:「怎麼獨對我心粗?」

面對蕭倫頡理直氣壯的眼光和話語:「就是大家坐上一坐!」石涉落荒而逃而去。又不能丟面子,粗聲大氣丟下幾句話:「再見她一回。我打她一回!」逃也似的出了房門。

一身汗水,夏末夜裏涼風下,出了一身又一身。

回來,見垂花門內,一個人遮遮掩掩不時往外看,細月把她精緻面容呈現出來,唇紅脂白,燦若琉璃。

可以明顯看出,澄心重又梳妝過,又換了一個水紅色羅裳。月光如水,澄心如水中紅蓮花。

從看到石涉在,澄心喜滋滋迎上來:「回來了?」嬌羞滿面,春風全在,扯住石涉衣角。石涉心中一暖,取笑她:「怕我不回來?」心中一動,又柔聲問:「怕我丟下你?」

澄心沒聽出來異樣,羞答答點了點頭。

身子一輕,被石涉抱入懷中。澄心驚呼一聲,要掙扎,人又軟了,傻傻的依在那懷中不動,手指撥動石涉衣襟,悄聲道:「讓人看到。」

石涉抱她入房,見的人早早迴避。一簾月色,几上紅燭高燃,一個酒杯,四碟菜。有風吹來,紗幔拂動碧窗,外面花開無數,都似開得寂寞。

石涉將軍的心,難得的酸上一酸。

他能看到澄心夜夜倚在窗前,夜夜獨自看花。

這一夜夫妻歡好,過於平時。澄心心滿意足,哪裏還想得起來什麼世子。小豆子在三天後想起來:「世子爺那裏,要不要說一聲?」澄心不放心上:「哦,要嗎?」喜形於色地又去忙活。小豆子就往蕭倫頡的下處來。

蕭世子問了三句話:「少夫人好嗎?」

「好。」小豆子想,從來沒有這麼好過。

蕭世子關切:「哭得好些了?」

小豆子顰眉,有哭過嗎?有的,大公子初回來那天晚上,少夫人喜歡得哭了。忙點頭:「已經不哭了。」

一管子葯送過來,蕭倫頡擔心地道:「這葯,管棒瘡最好,」小豆子才要接,問是給石涉的,聽到光華燦爛的世子道:「勸少夫人,她嫁個莽漢,也沒有辦法!」

長嘆一聲,世子繼續獨自去孤單。

小豆子暈頭暈腦把葯拿回來,再一五一十的轉述了世子的話,一個字也不少,也不多字。澄心琢磨小半天,弄明白意思后,氣得變了顏色,讓人請石涉回來。

「為什麼回來的?」澄心氣沖牛斗。

石涉回來,就是到處喝酒,酒有八分才回來,還沒有想起來他說過的話:「為看你才回來。」

「胡說!」一個東西飛過來,石涉接住,是一管子葯。澄心嗓音都變了:「分明是亂疑心!」她步步逼近:「說,你的王妹妹又說了什麼?」她撇嘴冷嘲熱諷:「我都找不到你的地方,她就能找到!」

石涉忍無可忍,提到王雪蘭他也來脾氣:「好好的,又提她!我問心無愧,對得起你!」澄心見他變臉,更生氣:「提她你就不一樣!虧你還無愧,那時候你坐在她床前,一勺一勺地喂,」石涉打斷,把實話說出來:「所以她那時死了,我也不放心上!」

如霹靂弦驚,又似驚雷忽止!

寂靜過,澄心吃吃地問:「你……再說一遍。」

石涉也醒過神,擁她入懷。在她耳邊低聲道:「她喜歡我。與我何干?你不喜歡落花。落花又多無辜!澄心,我若不去,怕她死了,王家父子會怪我。我去了,那年她就死了,我再無責任!」

鄭澄心是善良的!她認為自己丈夫也是善良的!為這一番話,澄心呆住好半天。石涉坐她對面,陰沉着臉看她面上回過魂。也不客氣地發問:「你為什麼見蕭世子!」

澄心才從呆若木雞中過來,本能也來了一句實話:「他殷勤地為我幫忙,不還是為了你!」石涉啞口無言。沒想到小妻子說出這句話的他也過上一下才反應過來:「他答應你留下我?」澄心笑得訕訕:「沒有,他是個外人,又是個官,我怎麼能先說,我就尋思他對我有求必應,又不是那邪氣人,只能是為着你,為什麼。我還弄明白,你就回來了!」

「找打嗎?背着我出去會他!」石涉吼起來。

澄心這一回沒頂他。往外面看:「咦,花又落了好些。」她一個人嘻嘻笑起來。石涉沒好氣:「傻子!」

雖然澄心表明心跡,可石涉還是按自己原定的想法來。回來沒幾天,秋高氣爽的一個早上,石涉帶澄心辭別父母出來。澄心雀躍如小鳥兒:「真的回京,帶我回京,怎麼昨天晚上沒有說?你壞死了,才告訴我。」又步子遲遲:「你騙我的吧?」

「當然,騙別人無趣,騙你我才喜歡。」石涉面無表情,一手拎着個包袱。澄心從他臉上看不出來什麼,認命了:「算了,陪我城外逛一圈也知足。」

門外,一輛車,兩匹馬,皆是石涉的戰馬。

就兩匹馬,一輛車。除外,再無別人。澄心灰了半截的心,想這個人就是騙自己的,哪有出遠門不帶一個家人的,而且,就一輛車。

見石涉彎腰放包袱入車,澄心強打精神在後面問:「我一個人坐車,一匹馬就足夠。」石涉回身拍拍其中一匹馬:「這馬老了,隨我這些年,我這是最後一回帶它出門,」再拍另一匹:「回來,我就換這一匹。」

新馬,精神抖擻。澄心,無精打采:「哦。」原來還是要走的。上車后,見半車東西,留一塊地方,給澄心坐,也可以卧。車行出城,澄心才重新有喜歡,想這個人好歹也回來了,和他生氣也無用。

伸頭看景色。

馬拉着車,走得飛快。兩匹馬皆受過訓練有素,官道路又好,雖快也穩。這一走,就是大半天。澄心睡到中午醒來,出來打尖時張口結舌:「這是哪裏?」

「回京。」石涉讓她站旁邊,自己在車裏取出澄心的茶碗筷子,對附近的野店努努嘴:「打尖去!」

澄心尖叫一聲:「真的回京!」

石涉調侃她:「夫人小聲些,我是不怕你嚇,只怕你驚到孩子!」又努努嘴。小店外面,有兩三個孩子往這邊看,果然是受到驚嚇。

澄心吐吐舌頭,快樂溢滿身懷。開開心心跟着石涉進去,問:「沒有家人就我們?」小二來迎客,石涉安置澄心坐好,要來熱水熟練地燙洗澄心的碗筷:「路上我侍候你。」澄心又快樂地過上好一會兒,才想到,來接石涉手中的碗:「我來。」又道:「你的忘記取了,」看着車:「我去取。」

石涉不讓她去,桌上有店中的大粗碗。自己取一個:「我用這個,你呢,」他斜着眼睛:「京里的嬌姑娘,我石家的小嬌妻,當然不能用這個。」澄心故意高高嘟起嘴:「你能的,我全能。」石涉故意吃驚:「是嗎?」他壞笑悄悄道:「一會兒你趕車,我睡覺。」

澄心:「哼!」

下半天,澄心不捨得睡。對這一路很是憧憬:「晚上住哪裏?」看田野金黃:「睡野外?」石涉懶洋洋:「你能呢,夜裏你看着。」澄心噘嘴:「猜謎兒吧。」面上先自己紅了,石涉哈哈大笑,用馬鞭桿兒捅進車內晃幾下:「羞你的吧,就記得這個!」

「我還記得呢,」澄心笑靨如花:「記得你那時給我一個餅子,比我自己的好吃的多。」石涉微笑:「那時不知道你是澄心時,應該多給你幾巴掌,免得現在為難。」

「為難什麼?」

「生你的氣,又不願意打,」石涉嘆氣:「早知道那時候,怎麼不多欺負欺負你。」澄心瞪眼睛:「你欺負得還少?」

她面龐出了車簾,不服氣地質問。石涉笑得古怪,引導著澄心神思:「依我說,還是欺負少了,是不是,不然,你怎麼還沒有孩子?」

那一頭花翠的腦袋縮進去,不服氣地又哼一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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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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