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 第 297 章(捉蟲) 想打人的奧爾……

297 第 297 章(捉蟲) 想打人的奧爾……

297

「你們已經表現得很多了,登記后就給我們吃的,都是乾淨美味的食物。」康拉德很憨厚地笑了笑。

「我聽見你和那個血族的談話了,他離開是考慮到了我們的心情。我還是第一次遇見對狼人那麼溫柔的血族。你夠強大,但沒有用武力壓服,即使對冒犯你的人也給了改正的機會,甚至讓盧肯那個蠢貨帶着人走了。

而隔離其實也是白養我們半個月吧?兩天後的滿月儀式,你是不是還要把我們送到繁星公園去?我們的祖先雖然是因為血族的過分壓迫才脫離了血族,但如果貪婪血族願意接納,我們也必然重新獻上忠誠。」

他會成為首領,顯然不是因為他最憨,他也是個合格的領導者。

作為異族的最底層,他們和普通人的最底層沒什麼差別,都不過是努力掙扎活下去罷了。

達利安:「……」

確實他已經表現得夠多了。換成四年前,達利安也會敏銳地感覺出其中蘊含的善意,可是現在,和奧爾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他總是對奧爾說,不要用他的眼光看外邊的世界,但是他自己已經把這些全部當成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就在剛剛康拉德說話的時候,一些已經安排好了住宅的狼人從窗戶里探出了頭來,他們小心翼翼地看向了達利安。

「沒必要着急提前解除隔離,倒是能提前開始你們的課程。」達利安揮揮手,那些看起來該是看守的紅衣警察走了過來。

本來是要讓他們休息一晚的,看來還是給這些傢伙找些事吧。

警官們過來,表示自己是某某棟的樓長,負責每天分發食物,組織學習和活動,最重要的是,分配工作要根據他們在隔離期間的表現。

妮維莎是還想和達利安聊聊的,可是康拉德已經興沖沖地離開了。她也只能嘆一口氣,同樣去組織自己的人手去了。

離開小區時,達利安朝天上看了一眼,有大片羽毛狀的雲朵飄過,就如奧爾張開的翅膀——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在奧爾的羽翼下,被寵壞了。或者說不只是他,很多人都被寵壞了。這些外來的狼人們,出現得非常及時,和他們的交流,可以讓很多人都意識到這一點。

達利安:「又有案子?」

奧丁:「哇哇哇?」

伊維爾:「對,又有案子。是那個葛雷帕子爵找來的,先生一開始不想接,不過這案子牽涉很大,錢德勒的妻子親自來了。公主殿下,別擔心,您的牛肉餡餅就在外邊,波切爾大嬸新烙的。」

雖然和奧丁沒有心靈感應,但相處得時間久了,狼人們至少都過了鴉語四級,像是伊維爾這種的至少是專八了。

不能做牛肉餡餅,只能給奧丁買這種小事,奧爾就沒有通過感應告訴她——絕不是因為心虛。

「錢德勒?那個錢德勒?我去找他。」

「哇!哇哇!」掙錢養家的爸爸真辛苦,就吃波切爾大嬸的牛肉餡餅吧。爸爸我吃完了去找你!

「呼……」奧爾收到了奧丁的訊息,鬆了一口氣。

此時站在他身旁,興緻勃勃旁觀奧爾檢查現場的葛雷帕子爵立刻問:「您發現了什麼嗎?」

「沒有。」

「您可真是謹慎啊。」葛雷帕子爵笑嘻嘻地,沒有再多問。

他們現在正在奎克萊公爵的宅邸中,這是一棟擁有三十六間客房的大宅子,公爵在世時曾經是帝國的陸軍大臣。對,在世時,他死了,三天前正是他的葬禮——公爵的小女兒是葛雷帕子爵的未婚妻。

三天前也就是公爵葬禮當天,晚上八點左右,僕人在其中一間客房的地板上發現了一具屍體,就是葛雷帕子爵的男性.情人。

單純如此,也不會把奧爾找來,就算找了奧爾也不會答應來管——他目前手上的事情太多了,冷酷地說,任何一件事都比葛雷帕子爵的情人重要。

但在發現死了人之後,公爵的家人們又發現公爵書房的保險櫃是打開的,他們丟失了價值5萬金徽的珠寶,12萬金徽的各種有價證券,十幾封重要信件,其中有兩封信與殖民地的軍事防務有關,這是要命的事情。

唯一欣慰的是,當發現遺失重要物品后,新任奎克萊公爵沒有隱瞞,在立刻派人前往通知國王的同時,封閉了宅邸,並開始根據名單詳查每一個進出的來客。

當時大概所有人都以為事情很快就會完結,包括國王。

但經過三天的搜查,丟失的所有財物都沒找到,殺人兇手沒找到,甚至還出現了一個新問題,那就是沒人知道這個子爵的情人到底是誰,還有他是怎麼進來的。

更可笑的是,連葛雷帕子爵自己,在這幾天前,都以為他的情人是專業交際花。這也代表着,奎克萊公爵家的來客名單與傭人名單並不詳細,有一個未知的外來人,必定還有第二個、第三個。

皇室禁衛軍的狼人和皇家警察總局的狼人,都已經檢查過,無線索。

這個不能怪他們,因為當一群貴族聚集在一起,衣香鬢影只是表象,安羅娜女王帶來了優良的衛生習慣,但人類的體質無法改變,諾頓帝國人種的體味就是重,他們還要噴灑濃烈的香味,結果數十種濃烈的香水與體味混合在一起,那種味道對於普通人的鼻子都是一種衝擊力,何況狼人。

血族和人類警察也在追查,同樣都無線索。

情報已經遺失了三天,對於軍事情報來說是很可怕的事情,國王沒辦法繼續坐等下去了。

而這次來找他的是王子妃莫薩娜,因為錢德勒病了。

奧爾相信他是真的病了,生病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國王在牛奶那件事上拒絕了他……奧爾只能希望,錢德勒千萬不要黑化,他是奧爾所了解到的「上層人士」中,僅有的幾個好人之一了。

回到案子,現在奧爾手裏的線索就是:驗屍報告,兩份來客名單,以及禁衛軍與皇家警察們收集到的證詞。

死者是被勒死的,身上穿着襯衫與黑色長褲,沒穿襪子,沒穿鞋,現場沒有發現相匹配的兇器。

他的兩條上臂、雙手手腕都有淤青,脖頸與胸前都有吻痕,肩膀上有咬痕,下面也有白色液體的痕迹。死者的雙腳有細小的划傷,左腳大腳趾的指甲脫落,從新鮮程度看應該是死亡前不久掙扎時造成傷痕。懷疑死亡時間在當天下午五點半到六點之間。

那些愛情的痕迹都可以忽略掉,來時的路上,葛雷帕子爵很明確地向奧爾「認領」了這些痕迹。他說他當時覺得很驚喜,直接拉着死者進了客房,所以那些痕迹都是他弄出來的。

在完事後,他留下了50金徽的代金券,就直接離開了。

子爵對這位情人的了解也極其的有限:對方名叫沃倫·多特萬,他們倆第一次見面是在半年前的某個舞會上(具體是哪個葛雷帕子爵忘了),對方顯得很彷徨、青澀,就像是誤入了狼群的鹿。這引起了葛雷帕子爵的興趣,交談之後了解到他是被朋友帶來的,他也確實對上流階級毫不了解。

葛雷帕子爵把人灌醉后,和對方共度了愉快的一夜,臨走時留下了100金徽。之後又在不同的酒會、舞會上碰見了他幾次,葛雷帕子爵基本上每次都選擇了帶走他,能確定對方確實很青澀,但也在漸漸適應並了解這個世界。

三天前的溫存后,葛雷帕子爵已經和他約好,要包養他一段時間,對方也很高興地答應了。

子爵離開時是四點半,因為他要去前廳。諾頓帝國的葬禮習俗是將死者下葬后,親友要舉行聚會。作為薇薇安小姐的未婚夫,葛雷帕子爵也算是死者的親屬,當日的眾多客人與公爵的家人都證實,子爵到達大廳時還不到五點,他一直和他們在一起,直到傭人來向公爵稟報,發現了屍體。

葛雷帕子爵沒動機,沒有作案時間。

至於葛雷帕子爵的未婚妻,薇薇安·奎克萊小姐,或她的兩位兄長,會不會因為葛雷帕子爵的放.浪行為懷恨在心,所以殺了沃倫?在這棟宅子裏,根本不需要他們自己動手,傭人們會很樂意為主人服務。

但是,他們剛來時,奎克萊公爵一家對葛雷帕子爵的親切態度,就讓奧爾明白,這種猜測也不可能。這是標準的貴族式婚姻,和奧爾的三觀格格不入的那種。

謀殺案和盜竊案的案發現場都保存得很好,但床上的那被折騰得亂七八糟的床單被褥沒什麼用,奧爾趴在地上檢查了客房的每個角落,除了弄了一身灰,毫無所獲。

毫無……等等,這本身就是個問題。

沃倫·多特萬不是貌美的少年,他身高183公分,比子爵還要略高些,從照片上看,他的體格很健美,整體外形都是羅馬雕塑那個類型的。這麼一個大個子,雖然被襲擊前和子爵做了一場激烈的運動,但從驗屍報告看,子爵還是很有分寸的,不至於讓他失去反抗能力。

他生死關頭掙扎時把腳指甲都掙扎掉了,怎麼可能人們都沒聽到動靜?

他是橫在靠近門口的地板上的,傭人進來時,門就撞在了他的肩膀上。

「請把發現遺體的女傭叫來,謝謝。」

女傭看起來很憔悴又焦慮,這並不可疑,她發現了屍體,這很可能被認為是晦氣的,她即將失去在公爵家的體面工作,未來很可能無法找到工作——不是同標準的工作,而是純粹的工作。

「您好,警官先生。」儘管如此,女傭還是保持着禮貌。

「您進來時,死者肩膀朝着這個方向,他是趴着的,還是仰躺着的?」

「是朝着這個方向,那位可憐人是仰躺着的,警官先生。」

「他的雙腿是歪著的嗎?」

「雙腿……我不知道,沒有注意。」

「是直著的。」子爵說,「警官們搬運屍體時,我在旁邊看着。屍體已經僵硬了,因為空間太狹小了,他的兩條長腿在搬運走時,非常礙事,真可惜……那可是一雙美腿。」

「……」從他跑到警局邀請辦案,一直到現在,奧爾已經產生了多次打死他的衝動了。他轉頭,讓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案情,而不是渣男身上。

這是一間單人客房,不大,進門三步就是床。沃倫的肩膀能夠在開門時被碰到,他的腳必須朝着床頭櫃,可沃倫太高大了,他要是這麼躺着,腳如果是直著的,那麼就要伸到床下面去了。

子爵看見爬進了床下,又爬了出來:「您剛才不是已經看過一次床下了嗎?」

「是看過一次了,但當時看的是床下的地板,現在看的是床下的床板。」奧爾手上托着手帕,而手帕中躺着一片大腳趾的指甲。

上次爬進去時,地板上竟然沒有血跡,很可能是很湊巧的,血跡都順着腳面朝下流,被褲子吸走了。

「你們聽到動靜了,但以為是客人們在運動?」

「光明啊!這……太可怕了!」女傭瞬間被嚇得毫無血色,「我、我曾經聽到……但我們都知道,葛雷帕子爵之前是和這位先生一起過來的……」

「把您同樣負責這一側客房的同事都叫來吧。放鬆,我很理解你們,你們只是在履行一位忠誠僕人的職責。」奧爾溫和地安慰她,又是僕人保護主人,他當然反感這種行為,但為了情報,奧爾已經習慣了淡定。

「雪莉!沙友娜!」奧爾叫了一聲。

兩位女警就在外邊的走廊上,聽見聲音立刻走了建立。

「聽見發生了什麼嗎?重新詢問。」

兩人立刻帶着人下去了。奧爾一轉頭就發現子爵盯着女警們的背影:「她們是我的姐妹。」

子爵轉過頭來:「那個娃娃臉的?」兄妹可以說十分相像了。

「所有的女警都是。」

這傢伙的x癖很可能是強者,還不分男女。

「好吧。我不會碰魚尾區的警察的。」子爵略失望地聳了聳肩。

「閣下,除了您之外,還有誰能讓多特萬先生毫不反抗地躺在地上?」

「不知道。」奧爾以為他至少會想一想,可是沒有,他幾乎是立刻就給了奧爾否定的答案。

「他不是您的情人嗎?您還想要包.養他。」

「我對我的情人們沒有太多的約束,他們只要在我需要的時候,給予我快樂就足夠了。」

「……您不是和他聊過天嗎?你們的聊天內容是什麼?」

「『我看你很陌生』『別害怕,這裏沒人吃人』『我也不喜歡人太多的地方,正好我們可以找個安靜的地方聊聊天』『你喜歡吃哪種炸雞?』『我很喜歡你金色的頭髮』blablabla」子爵說了一堆,「我和『他們』的聊天內容就只是這些,我看着他們的眼睛,聽他們的語氣,就能知道這些人是否有意和我繼續發展下去。

接下來就是調情了,調情之後,我們就能找個私密的房間了。完事之後,我如果覺得他不錯,會說些讚美他的話,會根據他身份的不同留下小禮物或者金錢。」

他攤手:「就這些。當然,我對他們了解得這麼少,也和他們自身有關。這些人大多沒什麼內涵,只是靠着美麗的面容與身體來賺點錢,我如果問得太多,反而容易引起他們的誤會。

對另外一些具有豐富內涵的先生或女士,我就不會這樣,我很樂意去了解他們的內心,去和他們做更多的精神上的交流,而非身體,去……」

「我了解了,您對案情一無所知,謝謝。」=。=奧爾面無表情地說。

「咳!所以,沃倫是躺在地上被人勒死的?您是怎麼想到的?我還以為他是站着被勒死的。」

「站着被勒死的人,兇手鬆手后,屍體朝前倒,空間不夠。」

「確實,這地方是真夠狹窄的。」子爵朝後退,「那麼那個按住沃倫雙手的人,是在這個位置?」

他單膝跪下,整個人幾乎都卡在了牆角里。從傷痕看,兇手很可能有兩個,一個壓制住沃倫的手臂,一個勒死了他,子爵正在模仿前者的姿勢。

「啊!我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沃倫對我說過,他不接受多人一起。是某次聚會上,我們倆正在找房間時,誤入了別人的場地。也不能說誤入,那些傢伙就是故意沒鎖門,不放任何標誌,邀請所有推門而入的人。

那場面把沃倫嚇壞了,他當時很激動,表示絕對不接受那種情況。所以,這兩個人是怎麼讓他乖乖躺在地上的?」

「那麼,以您的經驗來說,沃倫除了您之外,還有其他的情人嗎?」

「他搞的我不知道有沒有,但搞他的應該只有我一個。我能感覺到他隨着每一次經驗的增加,獲得的身體上的變化。而且……雖然我不關心情人們在我看不見的地方的經歷,但他應該算是一個比較拘謹的人。」

奧爾又雙叒努力讓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在案子上,忽略這位子爵語句中攜帶的讓他不舒服的東西。

所以,大概率兇手和死者認識。

奧爾躺在了和死者同樣的位置,看着天花板,手臂也朝上放。子爵過來摸他的手指頭,被奧爾一巴掌拍開。

奧爾坐了起來,摸了摸下巴。走廊上傳來了極輕的腳步聲,可奧爾就是瞬間豎起了耳朵。子爵只感覺眼前一陣風吹過,房間里只剩下他自己了,又過了一會兒,奧爾輕聲向達利安講述著案情,帶他走了進來。

「閣下,請讓一讓。」奧爾面無表情地對子爵說。

「加西亞,幫我做個試驗。」奧爾面帶笑容地對達利安說。

子爵:「……」

達利安:「好的。」

奧爾躺下,手向上伸:「你將膝蓋壓在我的手上,再用手按着我的上臂。」

就算達利安真這麼干,以他的體重和力量,也不會對奧爾造成傷害,他只是非常小心地將膝蓋壓在了奧爾雙手側面的地板上,壓住奧爾手臂的雙手也十分輕巧。

「向總局放警鴉,讓他們再檢查一下死者的胸口,是否有被吻痕遮擋的淤青。」奧爾從地上坐了起來。

子爵恍然大悟:「兇手是兩位女性?」

「不確定,不過兇手很可能是兩個體力較差的人。幫我傳訊給兩位女警,讓她們着重詢問僕人們,那段時間是否見過瘦小的男人,或女性。請繼續將這件房間封閉起來吧,暫時沒有什麼發現了。」奧爾對門口站崗的總局警察說。

接下來一群人前往了前任公爵的書房,在這的保險櫃是有兩個密碼盤的大金屬柜子,沒從保險柜上取到指紋,書房裏一共取到了三十六枚指紋,但它們都屬於公爵的家人們。保險櫃依然保持着打開的狀態,沒有□□的痕迹,但也不能確定是內賊乾的,因為這種密碼盤可以靠聽卡簧的響聲打開,有許多神偷級別的盜匪,都點亮了這個技能。

「保險櫃里是徹底地乾乾淨淨,還是把剩餘的物品都取走了?」

「是都取走了。」子爵說,「那裏邊剩下的是土地、房屋契約和公司股份文件。」

「很懂行啊……」偷走的包括信件,都是能出手的東西,但這種有明確歸屬權的東西,拿走就是徹底的廢紙了。

「內賊的概率大了?」

「不確定。」

奧爾將保險櫃關上,這柜子是在一個酒櫃的後邊——整個酒櫃是一扇門,合上酒櫃后,酒櫃背後的卡槽正好與保險櫃四周的卡槽扣在一起。奧爾試着想把酒櫃再拉開,靠他的力量硬拉當然能拉得多,但酒櫃卡得很死。

子爵示意奧爾讓開,他打開酒櫃下層的櫃門,扭動了下面酒格中的一瓶酒。

奧爾看着他的動作,說:「……現在內賊的概率非常大了。」

酒櫃和四周圍的佈置風格統一,毫無違和感,酒櫃里的那瓶酒也能拎出來直接喝,機關不是酒瓶,是酒格。雖然機關的佈置看起來很老套,但這絕對不是外人進來隨便敲兩下,就能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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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汽時代血族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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