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 第 298 章(捉蟲) 食罪人

298 第 298 章(捉蟲) 食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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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有懷疑的人嗎,子爵閣下?」

葛雷帕子爵從一開始就在不斷地明示,有內鬼。當奧爾向他提出這個問題時,他果然很高興地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當然!我未婚妻的第二個哥哥,查理·奎克萊。」

他給出的人選也絲毫不出意外。

奎克萊公爵的妻子已經在多年前去世,他有個婚生子,迪文世·奎克萊(世是包括在他名字裏的),次子查理·奎克萊,最小的女兒薇薇安·奎克萊。

迪文世也就是新任的奎克萊公爵,他還缺一個正式的冊封,但從兩年前開始,感覺身體狀況不佳的前任奎克萊公爵,已經逐步將財產轉交給了大兒子。

小女兒薇薇安是女孩,前任奎克萊公爵夫人還在世時,夫妻兩人也早已經為她準備好了價值五十萬金徽的嫁妝,在妻子離世后,公爵又朝這份豐厚的嫁妝里添加了至少十萬金徽的房產與債券。

相比之下,留給次子的遺產就遜色很多了,據子爵所知,公爵留給次子的最大一筆財產,就是一座價值八萬金徽左右的牧場。幾匹貴重的賽馬還在牧場轉交之前,就被帶走了。

這種差別對待,讓查理一直十分不滿,他對外說過「我父母留給私生子的財產,都比留給我的多」。

這樣看來,查理的嫌疑確實很大。

而且他和哥哥的關係十分糟糕,這代表着,這次父親的葬禮,甚至可能就是他最後一次進入奎克萊公爵宅邸了。

奧爾點了點頭,這時候安卡回來了——他一來就和奧爾分頭行動了,奧爾去案發現場,他帶着人在宅邸周圍轉了一圈。

奎克萊公爵宅邸的佔地面積,在同階層來說,不是那麼誇張。站在主宅的門口,還是能看見大門的。宅邸的安保措施很嚴格,比佩魯斯伯爵在郊區的宅邸安保嚴密得多(當然,也可能是後者根本沒來得及補齊人手),有崗亭,有巡邏的護衛,還有獵犬。

現在這些人都已經被收押,他們也都保證,沒有看見任何可疑的人士從圍牆翻進宅邸。

禁衛軍、皇家警察總局,現在是安卡,他們同樣沒發現任何潛入的痕迹。

「我們查看了每一根鐵欄桿,那上面沒有任何的擦痕,兩側的地面上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痕迹。」

也就是說,這個盜賊超過八成的可能不是翻牆,而是從大門口走進來的。那贓物應該也是能夠同樣的途徑送出去的,又或者……贓物還留在宅邸里?

「請問,公爵葬禮的流程是如何的?是從教堂開始嗎?」

正要去詢問奎克萊公爵兄妹的奧爾,多加了一個問題。

能辦得起葬禮的普通人,葬禮的最初是在教堂開始的,神父念誦悼詞,親友發言。一群人上前最後瞻仰死者遺容,然後就會有死者親朋中的青壯年將棺材抬往墓地。墓地就在教堂外邊,一般這段路程不會太長。

棺材下葬時,死者親屬會做最後的道別,在棺材蓋上扔一朵花之類的。

道別後,有餘錢的家庭會把前來參加葬禮的人招呼回家裏,共同緬懷死者,共進晚餐——看來世界各國都少不了吃席這一項。

「不,我們是從這開始的。」子爵指了指腳底下,「公爵完成了最後的禱告,在親朋與神父的陪同下咽下最後一口氣,醫生確認死亡后,迪文、查理和我為他換好了衣裳,稱量體重。薇薇安準備好了和公爵體重相當的美食,食罪人到來。

一天之後,我們將公爵的遺體從他的房間中挪進棺材,在大廳中舉辦告別儀式,也就是天前的葬禮開始。告別之後,車隊前往奎克萊家族墓地,在將公爵下葬后,我們重新回到這,休息一會兒,下午五點開始葬禮。」

「……」也就是說在勞累和忙碌了半天之後,回到公爵宅邸的子爵就拉着死者跑去運動了,運動結束后又匆匆忙忙地去幫忙吃席,作為一個人類,這傢伙的精力也是十分驚人了,不過暫時忽略掉這個,「食罪人是什麼?」

奧爾沒聽說過,原主的記憶里,也沒有這東西。

「哦。這是我們貴族的小秘密,雖然任何宗教的神父都說,只要多多向教會捐錢,多多懺悔,並做最後的禱告,就能上天堂。但您知道的,這依然沒讓人那麼確定。於是,一百多年前,大陸那邊流傳出了一個小法術。

當一個人死後,他的親屬準備與他的體重相同的美食,讓食罪人來吃點,也就吃掉了死者生前的所有罪孽,能讓他輕鬆地前往天堂。這實際上是一種巫術,教會明令禁止,但是……」

「現在他們當沒看見。畢竟,我們都怕下地獄,哈哈哈哈,我知道您一定不會擔心這個。」子爵大笑了起來,「當然,我是在讚美您的善良,絕對不是在諷刺您不是人類。」

奧爾面無表情,這些貴族也知道自己這輩子乾的事情是一定會下地獄的,但他們寧願瘋狂給教會送錢,外加雇傭這些食罪人,可就是不想干點好事贖罪。

「現在食罪人也在這?」

「我記得來這的食罪人是一對夫妻,他們應該還在公爵的房間里享受公爵的罪惡。」

「你們發現書房被盜,是在發現死者的遺體之後,也就是九點多。但你們確定過真正的被盜時間嗎?」

「呃……公爵臨終懺悔之前,已經完成了遺產分割,薇薇安的財產依然暫時由迪文負責,直到她出嫁。迪文和查理的財產都完成了過戶,應該從那之後,就沒人進過書房了。」

「你們給我們的來客名單,是回來參加晚宴的,還是早晨參加告別儀式的?」

「是早晨來客的,我們也只需要早晨登記,畢竟兩者沒什麼差別。」子爵頓了頓,又說,「應該是沒什麼差別。」

「沒差別是指,你們一群人坐着馬車組成車隊出去,又一群人坐着馬車組成車隊回來。你們登記回來的車隊了嗎?」

「……」這個沉默基本上等同於回答了,「這個要問公爵府邸的僕人,我雖然被歸類為家人,但本質上也只是客人。」

帶着一堆問題,奧爾終於要面對公爵一家了。

他進入了奎克萊公爵宅邸最大的會客室,奧爾走進那扇門的瞬間,就從黃昏來到了正午。這是一間圓形的半戶外房間,十四根白色立柱支撐著至少八米高的穹頂,穹頂正中是天使斬殺惡魔的壁畫,四周圍都是形態各異的男女天使。立柱上每隔半米就向四周伸出一盞鐵藝煤精燈,幾十盞煤精燈把整個會客廳照得無比刺眼。

至少十多位身穿黑衣的男女老少,佔據了會客廳的分之一。

奧爾還以為這裏就只是兄妹人,與他們的家庭。但從這裏的人數看,應該是奎克萊家族前來參加葬禮的所有成員,都在這了。

他們很安靜,沒有誰提出異議。

一位留着絡腮鬍的中年男士向著他們走來:「您是蒙代爾警官嗎?我是迪文世·奎克萊。感謝您這次來訪,無論有什麼要求,只要您提出,奎克萊家族就會全力配合。」

「……」他們的態度讓奧爾有些被震撼到。

被國王權威的震撼,案子的審查已經過去了天,奧爾已經做好了面對一群氣急敗壞貴族的準備。可除了不懂事的孩子外,成年人都很沉默,在面對奧爾這個小警察的時候,甚至會有人討好地笑笑。奎克萊這個龐大的家族,不可能每個人都有權有勢,但這麼多人,一個鬧脾氣的都沒有,可不是因為他們一心為國,他們只是畏懼來自國王的懲罰。

「您交給總局的名單里,包括食罪人嗎?名單是葬禮早晨來客,還是下午來客的?」

「不包括食罪人,畢竟他們不算是客人也不算是僕人。有僕人在門外看着他們,不會讓他們離開我父親的卧室,不過如果您要見,我們可以將他們叫來。」提到食罪人時,迪文的臉上露出明顯的厭惡,「早晨到訪的客人,都會登記。下午歸來時,並沒有額外再次登記。」

「也就會說,現在叫回來的客人,也都是早晨登記的?」

「!」迪文瞬間變得蒼白,他也反應過來了這個巨大的漏洞,他低下頭,極其誠懇地認錯,「是的,這是我的嚴重失誤。」

前奎克萊公爵畢竟是陸軍大臣,這位將身材保持得很好的現任公爵,從行動的姿勢看,應該也接受過軍事訓練,但他表現得極其順服。

「閣下,我不是在指責您。請不要誤會,我只希望能儘快解決案子,找回信件。」

「是的,當然。我……會將守門的僕人叫來。」

「您能否將客人們的馬車夫都叫來?」

「馬車夫?好的,稍等。」

「那麼,我先去見食罪人。與他們面對面,有什麼需要避諱的嗎?」

「呃……食罪人吞吃罪孽期間,其實最好還是不要接近他們。」猶豫了一會兒,迪文還是開口了,「畢竟那些人滿身罪孽。」

奧爾忍不住笑了:「謝謝提醒。那我就去見他們了。」

奧爾轉身離開了,走出這個壯麗的會客廳,子爵好奇地問他:「您剛剛笑出聲,是想到了什麼?」

「食罪人的罪孽也是來自於貴族,死者在世時,他的親人會擁抱親吻他,從某個角度來說,也算是死者生命延續的食罪人,卻連存在都是忌諱,這難道不好笑嗎?」

「……」就像子爵關於奧爾血族身份的冷笑話不好笑,現在子爵也同樣感受不到奧爾說的這些話有什麼趣味可言。

奧爾也沒期待他的回應,他看向了達利安。

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笑,達利安說:「房間里有兩個人態度不太對勁,從位置看,他們應該是現任公爵的近親。一位年輕人,他努力裝作憂慮,但偶爾看向公爵的目光卻是惡意的興奮。還有一位夫人,她安慰那位年輕人,但在他們兩人離開人□□談時,會別有深意地看一眼公爵,再相視而笑。」

「他們什麼打扮?」子爵立刻有了重新加入話題的興趣。

「年輕人栗色頭髮深色眼睛,大概這麼高,不超過二十歲,額頭很高,人很瘦,他是唯一一個在外套裏邊穿着長袖蕾絲襯衣的男性。那位夫人……」

「我知道他們倆是誰了,是貝瑞,迪文的大兒子,總追尋刺激的年輕人。」接着子爵露出了明顯的厭惡,這位花花公子還是頭一次對同階層的人展現出了厭惡,「那女人是迪文妻子的姨媽,傑西卡·孟奧利,帶着她那一家子扒在迪文身上吸血了幾十年。

但光明神保佑,她的丈夫把自己喝酒喝死了,她的兒子也因為喝醉了酒衝上街道,被車撞死了。撞他的車跑了,我得說,那馬車夫幹得漂亮。

可那混蛋被撞死之前,確實和貝瑞的關係很好,那女人也和貝瑞關係很近。貝瑞被他們帶壞了,他們在這麼重要的場合表現得不合時宜,也是有可能的。」

「先生!」雪莉和沙友娜來了,她們也帶來了再次詢問僕人後得到的證詞。

因為那天來的客人太多了,雖然是葬禮,但當一群貴族聚集在一塊兒,又喝多了酒,那麼開始展現自己真性情的人,也必然增多。可那天走進那條走廊的客人並不多,因為都知道在那的都是單人房,並不太舒適——這麼看子爵選擇了那的房間,竟然還是躲著人,並顧忌薇薇安小姐臉面的表現。

除了子爵和死者外,還有某子爵的夫人與某男爵、一位公爵家的小姐帶着她的貼身女僕,以及一對陌生的老夫妻。

前邊四個人的嫌疑已經被排除,因為都是在冊的葬禮的參與者,因此四個人都在這棟大宅里,雪莉和沙友娜來找奧爾之前,也已經詢問過了。他們和葛雷帕子爵一樣,都要在五點前回到大廳里,只是葛雷帕子爵是招待客人,他們要作為客人被招待。

剩下的問題就是那對老夫妻了,沒人認識他們。

不可能出現見過後忘了,或記錯了的事情,奎克萊公爵可是頂級貴族之一,在他宅邸中服侍的僕人,能夠記住人是最低要求。

「……見過兩位老夫妻的僕人們,都認為他們可能是公爵的鄉下親戚。」

這又是一個只有在類似葬禮的特殊時期才會出現的漏洞,如果是正常的舞會或宴會,這樣陌生的老夫妻出現在特殊的地點,必定會被攔住詢問。

「帶他們去顧客中指認。」奧爾說,「等等,帶一個見過老夫妻的僕人過來。」

「您認為他們是食罪人?」子爵又露出了看好戲的表情,「我得說,您一定錯了。」

奧爾看向他,這傢伙得意地笑了起來,甚至還哼起了歌,看來是不準備說了。

「我們去前公爵的卧房吧。」奧爾沒繼續追問。

子爵:「當然。」

雪莉和沙友娜回去找僕人了,奧爾他們上樓的速度不快,沒過一會兒,雪莉就帶着一位女僕小跑着追了上來,看來沙友娜帶着人去認人了。

剛剛到達路,奧爾就依稀聽見了痛苦的呻.吟聲,向主卧看去,能看見有個年輕的男僕一臉忐忑驚恐地站在門口,他看見有人過來了,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他想過來,可剛邁出一步就又退回去了。

奧爾踩上地板,看了看剛剛上來的子爵。

「閣下。」僕人惶恐地向子爵行禮,「這骯髒的地方,請不要靠近。」

「我當然不會靠近。」無論剛才多想看好戲,在來到樓后,子爵也立刻就讓自己的背脊緊緊貼住了牆壁,看來是不準備前進了,「您進去看看情況就請快點出來吧。我們趕緊離開這糟糕的地方。」

子爵像是在嚴寒中一樣,抱緊自己用雙手挫著自己的胳膊,當主卧那邊傳來一聲略高的呻.吟,他就會立刻打一個哆嗦。

奧爾示意達利安也停留在這:「我自己去玩。」

達利安確定他這輕鬆的表情,更接近於一個人去玩耍。而且,血族會害怕人類的罪孽嗎?達利安點了點頭。

奧爾走向了主卧,那的門沒關,開着一條縫,呻.吟就從那個縫隙里不斷傳出來。

「這……」僕人攔了一下,但看到子爵一臉無所謂,只能讓到了一邊。

奧爾推開了那扇門,這裏只點着一根劣質蠟燭,一片漆黑的房間里只有那麼一個孤獨的光點。本該是卧室的地方充滿了食物的味道,除了麵包和乳酪的香味外,還有水果糜爛的味道,有兩個瘦小的身影蜷縮在堆滿食物的床尾凳旁邊,一邊發出呻.吟一邊不斷地蠕動着。

——他們甚至沒有給這兩個人一張桌子,食罪人們跪在地上進食。

「先生,夫人,您好,打擾……」

「啊——!!!」一個食罪人凄厲慘叫着突然轉過頭,蠟燭細小的光正好照亮了她半張腐爛的臉。

奧爾=。=地看着她。

不過,這位老奶奶顯然沒有夜視的能力,看不見奧爾表情的她,翻著白眼,緊緊拽住破爛的斗篷,搖搖晃晃地朝着奧爾走了過來。

那位老先生緊跟在她身後也轉過了頭,他們倆一塊慘叫着:「太痛苦了!啊!太痛苦了!太……」

奧爾伸手按住了老奶奶的肩膀,先是一把拽掉了她的破斗篷,接着撕掉了她黏在臉上的「爛肉」。

撕下來后,奧爾在手上捏了捏,手感有點q彈——這個特效化妝很真實,可以借鑒一下。作為代價,假如對方不是兇手,奧爾很樂意雇傭他們,假如是,那奧爾會盡量讓他們臨死前在監獄里過得舒服一些。

老爺爺還沒反應過來依然在怪叫着,被撕了偽裝的老奶奶愣了一會兒:「你!你會罪孽纏身!被厄運所詛咒!」

奧爾後退到門口,兩個老人重新興奮起來,開始嚎叫着,結果奧爾找到了煤精燈開關的拉繩。

「咔嚓」室內亮了起來。

站在門口的僕人驚叫了一聲,想衝進來,可又不敢,只站在門口「你!你你!」地叫着。達利安終於忍不住好奇,湊了過來。

突然的光亮太過刺眼了,兩個老人在弱光情況下已經待了天,眼睛受不了,奧爾趕緊又拉了兩下拉繩,直到昏黃,老人們才能淚流滿面地看着他。

「您想做什麼,警察先生?」

奧爾沒回答,走向了床尾凳,彎腰拿起乳酪,掰下來一小塊塞進了嘴裏:「有僕人看見一對老夫婦走進了沃倫·多特萬的房間,需要我讓人把她叫來辨認嗎?」

「……」

「甚至不用她,外邊的那個孩子膽子顯然不大,我再去嚇唬他兩下,他應該就會招了吧?」

「我不會的!」那僕人大叫了一聲。

也過來的子爵笑了起來:「雖然我要看到的好戲沒看到,但現在這場戲也很精彩,『孩子』你已經招了。」

年輕僕人嚇得癱在了地上,驚恐地瑟瑟發抖。

子爵摸了摸他的腦袋:「會被安排這種糟糕的工作,而且這還算是你這輩子唯一也是最後一次進入主人的住宅,『孩子』你給自己多賺點錢是很正常的事情,反正也要離開的,還想給自己再多賺點嗎?」

哭得慘烈的青年僕人打了個哭嗝:「我……天前,他們用1個金徽做報酬,離開了一會兒。」

「哈哈哈!怎麼樣,警官們,我也很有當皇家警察的天賦吧。」

「……」奧爾神色複雜地看着子爵,「您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哦?誰?一定是一個充滿了個人魅力的傢伙吧?」

「一個錯失了今生摯愛,但一生都過得逍遙快活的混蛋。」那個給他留了一大堆遺產,其中包括塊遺贈的傢伙,卡洛菲斯伯爵,奧爾有如今的家底,還要感謝他,「您和他一樣,都是『放縱』的具象化。」

只要自己快樂就好,雖然在某些行為上遵守界限,但除此之外,完全無視道德與倫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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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汽時代血族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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