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切從一場連續劇一般的夢境開始講…

第1章 一切從一場連續劇一般的夢境開始講…

初夏的早晨,陽光雖然已經有了些灼灼逼人的勢頭,卻算不上特別燥熱。

有些厚重的窗帘,隔蔽了一應暑熱,伴着空調細微的風聲,倒是讓有些昏暗的小卧室有了不少沁人的爽利。

「啊!」

伴着一聲有些凄厲的慘呼,莫南雙手在空氣中接連抓了幾下,猛地一挺從床上坐了起來。

一層黃豆一般大小的冷汗,肉眼可見地從莫南頭頸處滲了出來,轉眼間,就將他原本有些潦草的碎發打濕成了一綹一綹的。

在夢境中,莫南努力掙扎了十餘年,最終還是死在了那無邊無際的大雨之中。

夢境是如此真實,一時間讓莫南的精神還沒從夢境的邊緣脫離出來。

努力地嘗試聚焦一下眼睛的焦距,莫南竟無法分辨自己到底是又做了一場噩夢,還是在那慘烈的地獄中做了一場難得的美夢。

「咚,咚咚。」

輕輕的敲門聲總算是把莫南的魂魄給召喚了回來。

「爸爸,你又做噩夢了呀。」

一個穿着皮卡丘睡衣,懷裏抱着一個大白鵝玩偶的小女孩把腦袋從門口伸了進來。

小姑娘年歲不大,扎著兩個小辮兒,晶瑩剔透的臉上,還有不少活力滿滿的嬰兒肥。

只是在她眼波流轉之間,卻又有不少和稚氣未脫的臉龐全然不稱的狡黠和通透散落出來。

「薇寶……」

見到在夢境中早已逝去的女兒出現在自己眼前,容貌依稀還是末世前的樣子,直接讓莫南的鼻頭一酸。

強忍住眼角潸然的淚水,莫南勉強收斂起還彌散著的精神,一把將薇寶摟在了懷裏,抱得很緊,很緊。

「爸爸又夢見好久不見薇寶了嗎?」

莫南的懷抱有些太緊,讓名喚薇寶的小姑娘眉心隱隱地抽了抽。

不過似乎她已經有些習慣了莫南每次噩夢醒來的親昵,所以並沒有大驚小怪,反而用手裏的大白鵝幫莫南擦拭起額角的汗滴來。

「爸爸不怕,薇寶會一直陪在爸爸身邊的。」

聽見女兒甜絲絲的嗓音,莫南這才將驚魂未定的三魂七魄放回了軀殼之中。

「對,薇寶這麼可愛,爸爸怎麼可能捨得薇薇離開爸爸身邊。」

揉了揉薇寶因為方才被自己緊摟在懷裏弄得有些凌亂的髮絲,莫南感受着指尖傳來的那一絲絲真切無比的觸感,這才確信了自己方才又做了一場真切無比的噩夢。

見爸爸沒事了,薇寶輕車熟路地躲開莫南向自己額頭偷襲來的莫南的嘴唇:「鬍子扎扎,嘴巴臭臭,不要香香。」

一時間,本來陰暗的卧室里充斥的陰冷,被父女兩個歡樂的笑聲驅散得一絲不剩。

切了些水果,看着女兒開心地跟大白鵝玩起了下午茶Time,莫南本來只是略微有些舒展的眉頭又偷偷地緊縮了起來。

因為自由工作的關係,莫南養成了兩段式睡眠的習慣。

每天陪女兒吃過午飯,爺倆都會雷打不動地睡上兩個小時。

薇寶本來不排斥跟爸爸一起貪婪一下安逸的午後小憩,沒想到從半年前開始,莫南便開始做噩夢。

在嚇到了兩次薇寶之後,這間略微有些逼仄的小卧室,便成了莫南午後的流放地。

不過只是噩夢而已,莫南本沒當成什麼大事。

誰知這噩夢居然接連地做了起來,每次都是在午睡的時候發生。

一開始,莫南也嘗試了許多辦法,比如求助各路醫生,各種藥物藥水的喝了一堆,除了讓髮際線有了一絲隱憂之外,接連的噩夢卻並沒有任何改善。

莫南也嘗試過改變自己的生活作息,比如取消午睡,只可惜噩夢可能會遲到,卻一直沒有缺席。

每到午後,不管莫南身處何地,以什麼姿勢,只要沒有危險,都會沉沉地睡去。

就好像,靈魂被什麼東西召喚去了那個噬人的夢境一般。

夢境一如既往,先是不知從何時開始的天災,高溫,暴雨,颶風,冰雹……

直到海對面那處大陸正中的火山,發出一聲響徹寰宇的巨響,將那春秋鼎盛的帝國一波帶走的同時,也徹底宣告了末世的到來。

末世一開始,只是地震,酸雨。

接連而至的還有無盡的黑夜。

好不容易等來了黎明,伴隨而來的卻又是一場無窮無盡的豪雨,和豪雨澆灌出來的,如同潮水一般無窮無盡的怪物們。

夢境的內容始終都是如此,就好像是一場沒有結局的遊戲。

而莫南,就是這個遊戲裏面僅有的一個玩家。

而且這噩夢是如此真實,甚至可以在莫南的記憶里留存很長時間,也就讓莫南有機會將夢境的攻略記載下來。

半年多過去,冬去春來,莫南記載的攻略已經是一本厚厚的詞典了。

一百多次噩夢,讓莫南從一開始死於天災,到後來能扛過永夜的飢餓,最後已經可以在夢境裏面存活十幾年了。

只可惜,隨着薇寶成年的時候那一抹終於來臨的黎明,無邊無際的怪物也一併席捲而來,不僅帶走了莫南的妻女,也帶走了他的生命。

然而這無邊的怪物,卻並不是這末世遊戲中最可怕的東西。

最可怕的東西,自然是那無跡可尋,又讓人琢磨不透的人心。

親人的背叛,弱者的恩將仇報,乃至貪婪和嫉妒,才是莫南這百十次通關末日遊戲時最主要的失敗原因。

只不過今天的夢,似乎又和之前的夢境有所區別。

帶着全家挺過了一眾災難,終於等來了黎明的時候,最終因為小舅子的背叛,自己一家被趕出了賴以求生的庇護所。

一家人帶着僅剩的幾件器物從擁擠的庇護所裏面倉皇逃生之際,薇寶突然從家傳的那個老物件中獲得了一個空間。

可惜莫南還沒來得及琢磨那空間到底該如何使用,無窮無盡的怪物就瞬間衝散了一家人。

莫南為了保護妻女,在最終被怪物淹沒之際,回頭卻只看到原本妻女所在的位置,只有一個黑乎乎的空洞留在那裏,最後也不知道薇寶有沒有從那無盡的怪物群中逃出生天。

記錄到這裏,莫南抬起頭來看了看擺在客廳置物架上面的那隻黑白花的瓷貓起來。

瓷貓是母親留給莫南僅有的遺物。

莫南的外公家族歷史上出過好幾位官員和地主,曾經很是風光過些時日,只不過家道中落,留給莫南的也只有這一隻母親從小帶在身邊的瓷貓了。

瓷貓確實是個老物件,宋朝的東西,只不過不是官窯。

莫南找學歷史的同學看過,說只不過是個宋代耀州窯的日常物事罷了。

「可能是個枕頭或者存錢罐,背上這個洞可以灌水或者放些小東西進去,不知道被誰用石膏給填滿了。」

見多了好東西的同學這麼評價:「大路貨,不值錢的。」

不過畢竟是母親留給自己的遺物,又確實是宋朝的老物件,本身也不大,所以在夢境裏面,一家人也就沒捨得丟了這件承載着莫南念想的物件。

只不過聯想到今天的夢境,莫南看向那隻瓷貓的時候,突然覺著那瓷貓的微笑變得有些玄妙了起來。

還不等莫南去琢磨一下那瓷貓到底有什麼異樣,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電話是莫南的媳婦林青打來的,原來是媳婦馬上就要下班回家了。

林青是第一人民醫院的婦科醫生,一般都要加會兒班才能下班,今天因為中午加班做了場手術,下午排期的病人沒聽她的醫囑吃了飯,只能改期再做,這才能提前一會兒下班。

「怎麼會有這種人,手術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還有心思玩文字遊戲的嗎?」

電話裏面媳婦的聲音有些暴躁,掛了電話的莫南發現薇寶不知道何時已經收拾好了出門的東西。

「爸爸,我們去迎接打獵歸來的媽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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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末日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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