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晉江獨家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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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颯颯,寒意襲人。

蕭旬策馬到了虞府,見到虞紹衡,先是道喜,之後才談及前來目的:「意圖暗殺我的那些人,被你的人殺了不少,剩下的幾個帶回了我府中。刑訊之後,幾個人已找出是受誰指使——你一定猜不出。」

「是誰?」虞紹衡有點無奈地問。蕭旬這喜歡賣關子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掉呢?

「秦安槐。」

「秦安槐?」

「沒錯。」蕭旬一頷首,「秦安槐大抵是想先拿我這個醉鬼試試這些人的能力。來日要暗算你的話,人手怕是要比今日這些難纏。」

「你不用擔心我。」虞紹衡叮囑道:「倒是你,日後謹慎些。」

「記下了。」蕭旬笑了笑,「明日我將供詞送來,你幫我看看秦安槐到底打的什麼算盤。」之後拍拍虞紹衡的肩膀,「我走了。」

虞紹衡吩咐人將蕭旬的駿馬帶來,「小心。」

蕭旬背對他擺一擺手,「放心。」

虞紹衡返回正房的一路,若有所思。進到佈置成產房的耳房,神色才有所緩和,看到拔步床上的情形,便漾出了笑容。

瑞哥兒被安置在枕畔,葉昔昭正側目打量著孩子,眉目間都是溫柔笑意。

「怎麼還不睡?」虞紹衡到了她近前,俯身看了看正在酣睡的瑜哥兒,「我出去這麼一會兒,你就讓人把他抱來了?」

「不行么?」葉昔昭笑道,「睡了這麼久,不乏了。」

虞紹衡喚人加了一套被褥,之後命人退下,褪去錦袍,穿着中衣上了床,把葉昔昭看得一愣,「你不回寢室去睡么?」

「這是說什麼呢?」虞紹衡颳了刮她鼻子,「你睡哪兒我就睡哪兒。」

「可是……」

「別啰嗦。」虞紹衡顧自躺下,「再啰嗦,我就抱着兒子去別處睡。」

「……」葉昔昭敗下陣來,之後問他,「是不是蕭旬過來找你了?」

「嗯,來找我喝酒,聽說喜訊后才走了。」虞紹衡倒不是想瞞她什麼事,只是不想讓她在這時候就開始思量外面的事情。

葉昔昭也沒多想,探手輕輕摸了摸他下巴,「你側過身來,對着我。」

「做什麼?」

「我看看你們父子兩個有多像。」

虞紹衡有點無奈,又忍不住地勾唇淺笑,依言側轉身,撐肘看着瑞哥兒。

葉昔昭先是凝視着瑞哥兒長長的睫毛,之後便用手指去碰了碰虞紹衡的睫毛,「連睫毛都是一樣。」語聲里透著舒心滿足。

虞紹衡卻把她的手塞回了錦被裏,「亂動什麼?手有點兒涼,好好歇息。」

「本來就這樣。」葉昔昭嘀咕一句,卻沒再亂動。

「還是要好好調養。」虞紹衡語聲不自覺地多了一點疼惜。她那小身板兒,可不像她說的那麼好——醫婆說,比之別人,她在產後虛弱許多。沒辦法,之於身體的事,她是一貫地跟他粉飾太平。

「別擔心。」

未等葉昔昭搭腔,瑞哥兒哭了起來。

乳母聞聲立刻到了屏風外,「侯爺、夫人,小少爺應該是餓了。」

「等等。」虞紹衡說着起身下地,將瑞哥兒小心翼翼地抱起來,轉去交給乳母,交待一句,「你帶着瑜哥兒睡吧,明日一早再將孩子抱來。」

葉昔昭聞言撇了撇嘴。

虞紹衡看到了,看到的同時就無視了,躺下之後,將她輕輕攬到懷裏,「你好歹先好好調養一段時日。白日裏多哄瑞哥兒些時候就好,晚間還是不要熬夜。兒子是你的,誰還敢搶走不成?」

葉昔昭點一點頭,放鬆身形,依偎在他懷裏。

同一時間的虞紹筠,已有些醉意。她走到軟榻前,抬手將鍾離燁的衣領揪住,把人拎到塌下,轉而慵懶地卧倒,指了指一旁的座椅,「你去那兒。」

鍾離燁毫不在意地笑着,只抬手理一理衣領,便盤膝坐到座椅上,末了,修長手指點向她,「悍婦。」

虞紹筠眯了眸子笑起來,「當年四處打架的地痞,做賢妻不過是強裝罷了,劣性改不了。」

「當初為何那般頑劣?」

虞紹筠想了片刻,「打架不就是那樣么?第一次與人動手,心裏害怕,怕自己顏面無存,怕給虞家人臉上抹黑。第一次打贏了,對自己的身手心裏有數了,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慢慢就上癮了。」沉吟片刻,又補了一句,「什麼事還是動武解決最暢快。」

「這倒是。」鍾離燁由衷認同這一點。他曾遇到的所有事情,都不是用簡單動手的方式能夠解決的。

虞紹筠不無戲謔地道:「說起來,你也算是文武雙全的帝王,我卻沒見過你的真功夫。」

「比不了你大哥。」鍾離燁笑道,「我不論是勤政還是懈怠,每一日怎麼過,你是再清楚不過,根本沒時間習武。少年時打下的根底早就沒了。」

虞紹筠想,最重要的是,他不是夜以繼日地處理政務,便是如今這般貪杯嗜酒。這樣的時日,最是損耗身體的根本。思緒有些發散,她又想到了他一有煩心事便離宮的前例,問道:「你是少見的喜歡微服出巡的人,外面對於你來說,比在宮裏要過得愜意吧?」

鍾離燁點頭,「自然。外面的花花世界,常常讓我不想回來。宮中三五年的愁苦,也許就抵得過尋常人一生的愁苦。我常常在想,來世不論怎樣,也不要生在帝王家。」

若是在三兩年前,若不是親耳聽到,誰會想到,他竟是這般厭倦帝王生涯。「此生呢?若是你沒有少年時登基,你打算如何度過一生?」

「投身沙場,或是徜徉山水之間。」鍾離燁微微揚起臉,看着上方虛空,「我少年時看到的變數太多,並沒料到自己真的可以坐到龍椅上。皇權,這種東西就是這樣,你得到之前,失去之後,覺得也不過是讓人勞心勞力嘔心瀝血的東西,可在真正擁有的時候,就是致命的誘惑。」他看向虞紹筠,「我抵抗不了。之前那些年,我甚至是最迷戀手握皇權俯瞰天下的感覺。」

虞紹筠能理解那種感覺。就如她,在進宮之前,何嘗想過、奢望過自己會有母儀天下的時日。

「說起來是至高無上,讓人仰望,也不過是個虛名罷了。見過帝后真容的人能有多少?而這天下,又有多大?人便是一生遊歷,怕是也不能踏遍各處的山水。」這樣說着的時候,虞紹筠語調也有些消沉了,「這種事不能深想,不能多想。否則,會害的人想拋棄眼前這一切。」

「我能做到那一步,你也不可能。」

「……的確。」

這話題就此打住,兩人的閑話家常也到此打住。

不斷地倒酒,偶爾碰杯。

在虞紹筠後來的記憶中,偶爾覺得那一夜甚是漫長,偶爾又覺得甚是短暫。

這日,透著清冷的晨光傾灑入室的感覺,虞紹筠先是恍然,之後又是嘆息,「竟過得這麼快。」

她竟然也沒喝醉。下地站起身來,覺出身形微晃,頭腦卻是分外清醒。

她不敢失去警惕,不敢真正喝醉,不敢像面前這男人一樣——他已睡了、醉了,雙腿搭在了矮几上,斜倚著椅背,眉宇舒展,神色不見世間悲喜。

虞紹筠到了他面前,俯身打量着他。

看着如今的他,總是想起他初次出現在她面前的情形。

還是當年那名俊美男子,各自境遇卻已是天差地別。

他再不是當初將她當成手裏一顆棋子的男子了,她再不是當初那個被人掌控著命運而不自知的女孩了。

這塵世,其實誰又能算計得了誰。

命途起伏間,誰也不能成為贏家。

也許他明白了,因為無能為力才消沉。

也許他不明白,因為巨大落差而痛苦。

虞紹筠轉身取過軟榻上的一條錦被,給他搭在身上,轉身離開。

她身形到了門口時,鍾離燁睜開眼睛,看她消失在眼界,才又闔了眼瞼。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總是他在一次一次看着她離開,總是她一次次留給他漠然或平靜的背影。

隨着他如今生活變得枯燥單調,開始越來越多的想起她,挂念兩個孩子。

而她是他不能駕馭掌控的,或許她不是任何一名男子能夠降服的。

她的冷漠,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是對這人世的一份冷酷無情。

他也不清楚,很久一段時日的痛恨,是不是因為無從控制生出的不甘惱怒。

他也不清楚,那份痛恨是不是因愛生恨,是不是已消散成空。

**

太監到了侯府,送來了皇上賞賜的玉如意,轉述了皇上的口諭。

太夫人與虞紹衡一樣,對請封世子之事也只是聽聽作罷。

之後,孟氏、芳菲、喬安等人6續前來看望葉昔昭。

蕭旬則送來了秦安槐手下的供詞。

同一日,宮裏出了兩樁事——皇上病倒,靜嬪有喜。

虞紹衡特地知會了太夫人與沉星落月等人,不必將這些事告知葉昔昭。幾個人自然都明白,他是擔心葉昔昭擔心虞紹筠,欣然應允。

轉過天來,四位輔政大臣前去宮中,一是稟明政務,二是探病。

鍾離燁倚在軟榻上,聽了幾句就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吩咐道:「這些事讓永平侯裁奪便是。」

虞紹衡與葉舒玄沒說話。

秦安槐與羅元華則是斜睇虞紹衡一眼,眼神透著不忿。隨即,秦安槐問道:「皇上因何忽然病倒?」

鍾離燁語聲不含任何情緒,「朕也在奇怪,怎麼忽然就病倒了。」

隨即,秦安槐與鍾離燁不約而同看向虞紹衡。

虞紹衡平靜回望兩人,之後對鍾離燁到:「太醫可知皇上因何病倒?可曾開出良方?」

葉舒玄附和道:「皇上若是覺得病得蹊蹺,大可徹查。」

鍾離燁似是對一切都沒了興緻,擺手道:「不必。朕什麼都明白。無事便退下,永平侯留下。」

葉舒玄與秦安槐、羅元華齊聲稱是,躬身退下。

是這時候,太監前來通稟:「皇上,毅勇侯求見。」

鍾離燁蹙了蹙眉,沉吟片刻,還是頷首道:「讓他進來。」

蕭旬進門之前,鍾離燁對虞紹衡道:「幾個地方發生雪災,你多費心。」

虞紹衡淡淡道:「臣會與葉相齊心安民。」

鍾離燁笑了笑,有所指地道:「葉相其人,固然有不足之處,卻一直是清廉耿直、愛民如子,只是教子、治家無方。」隨即笑意更深,「你是再清楚不過的了,否則,也不能在當初抱得美人歸。」

虞紹衡看向鍾離燁,報以一笑。如今多少事,鍾離燁都已知曉。他沒必要否認,也沒必要出言承認。

「去看看皇后吧。」鍾離燁道,「她近日總是被太后叫過去說話,心緒怕是不甚平寧,你去與她說說話。」

虞紹衡稱是告退。

是這時候,蕭旬進到室內。

蕭旬已太久不曾見到鍾離燁,眼下見到消瘦、蒼白的鐘離燁,不由神色一滯。

鍾離燁指了指近前座椅,「坐。」

蕭旬道謝,之後訴諸來意:「皇上病的蹊蹺,為何不詳查緣由?」

「不急。」鍾離燁似笑非笑,「昨日皇后才來過芙蓉苑,終夜與朕飲酒,若是徹查,讓別人怎麼想?」

蕭旬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他猜不出,鍾離燁這樣的言語是懷疑虞紹筠還是別有深意。鍾離燁說話總是似是而非,很少有人能猜得透他的心思。

鍾離燁凝視着蕭旬,「皇家造就了你,而你這些年來都在為你自己為永平侯奔波忙碌。」

「……」這話不全對,一句話將他無數次出生入死抹殺。可是蕭旬向來有自知之明,明白鍾離燁最痛恨的人就是他,也就沒為自己辯駁。

鍾離燁問道:「能不能告訴朕,你與永平侯是從何時開始聯手,步步籌謀,算計朕。」

何時開始?是在虞紹衡與葉昔昭成婚之前就珠聯璧合。那時他們就明白,所做的事情若是一旦被皇上知曉,會帶來怎麼樣的後果。能預想到的事情,不管會不會發生,都要提前準備。

只是這些是不需要讓鍾離燁得知的。

所以,蕭旬道:「皇上多慮了,都是沒有的事。」

「胡說八道。」鍾離燁冷笑之後,又是無奈,「可朕也只能由着你胡說八道。如今這天下,已是你與永平侯說了算。」

蕭旬有些意外,「天下從來就是皇上的天下,沒人要爭。」

鍾離燁報以滿含嘲諷的笑。

換個人,蕭旬不會再說什麼,可鍾離燁終究是不同。思忖片刻,他又道:「皇上,臣年少時成為暗衛至如今,多年來所思所想不過是安身立命。永平侯所思所想不過是承襲先輩爵位榮華,若是有二心,全不需等到如今。」

鍾離燁凝眸看向蕭旬,對這話似是有些半信半疑。

蕭旬索性將話說明白,「叛亂時,臣與永平侯可聯手平定叛亂,也可在平定叛亂之後聯手謀逆——若是皇上認為臣與永平侯是因親人留在京城才放棄,便錯了。那時或是如今,臣與永平侯的一眾親眷都可悄無聲息地離開京城。」

「那麼朕倒是奇怪了,朕早就落入了你們的算計之中,你們又何需屈就在朕之下?」鍾離燁坐起來,舉動顯得有些吃力,「難不成你們還認為我還有逆轉局勢的能力?我也不妨跟你交個底,別說我病發,便是身體無虞,也已有心無力——永平侯步步的謀算,已非任何人可能動搖他權勢,朕亦不能。」

從來在他眼前意氣風發運籌帷幄的帝王,竟是極為自然地在他面前承認了自己的劣勢……是看淡了一切,還是心死所致。蕭旬沒來由地有些傷感,嘆這人事無常。

沉默良久之後,他才拱手道:「臣與永平侯,自以往到如今,都在儘力輔佐皇上,而非屈就。若是皇上允許,蕭家、虞家後代,亦會為皇上子孫盡心竭力。」

鍾離燁凝視着蕭旬,半信半疑,「當真?」

「當真。」蕭旬平靜對上鍾離燁視線,又加一句,「臣與永平侯從無謀害皇上之心。再者,虞家人也斷然不會做出暗中下毒手的齷齪事。」

「……但願如此。」鍾離燁明白蕭旬用意為何,卻沒給予認可的說法,「你退下吧。若是對朕還留有一點君臣情分,日後盡量少來見我。」

被背叛的感覺,任是怎樣的男人,都難以釋懷。鍾離燁尤甚。

「臣謹記。」蕭旬不無落寞地應聲告退。

鍾離燁緩緩闔了眼帘,半晌嘆息一聲。

太監進門來稟道:「皇上,靜嬪求見。」

鍾離燁漫聲問道:「不是有喜了么?怎的還四處走動?」

「想來是記掛着皇上。」

鍾離燁似是覺得很好笑的樣子,之後道:「告訴她,過些時日朕去看他,眼下朕不宜相見。另外,讓她好生休養,胎兒不要出閃失才是。」

「是。」

**

瑞哥兒滿月之前,虞紹衡平日裏只讓葉昔昭好生將養。過了瑞哥兒的滿月,他對她的要求多了起來——若無必要,盡量不要出門走動;乳母盡心,她就盡量不要終日哄著瑞哥兒。總之一切都要以身體為重。

葉昔昭對他第一個要求無異議,對他第二個要求只當是耳旁風。不要說如今,便是忻姐兒那時候,她身子再怎麼不妥當,也還是儘可能的親自哄著孩子。

隨着瑞哥兒的滿月酒之後,她從沉星、落月口中聽說了宮中諸事,更是聽說了皇上纏綿病榻不見好轉,如今所有事宜都已交給了四名輔政大臣,再重大的事,也不需面聖,他們定奪即可。

所謂帝王,已是有名無實。輔政大臣的矛盾卻因此愈演愈烈。

葉昔昭聽完前因後果,與所有人一樣,覺得皇上病得蹊蹺。在她看來,這不是皇上用的障眼法,就是另有隱情。

她想弄清楚這件事的原因,因為所有人都在懷疑、非議虞紹衡與虞紹筠。

兄妹兩個素來是有所為有所不為的性子,如今漠視流言不予駁斥,不過是因為還未查清皇上忽然病倒的原因。

葉昔昭讓沉星落月想方設法去弄清楚這件事的原因,可是兩人因着相關太醫對此事守口如瓶,調查的進度很是緩慢。

在沮喪之後,葉昔昭想到了喬宸。喬宸與太醫院院使是有些交情的,可是……喬宸若是願意理會,早就先一步相助告訴蕭旬了。

那個一心治病救人的女子,素來是盡量不問世事,因為對一個人了解太多,反倒會讓她陷入掙扎——如果知道一個人是奸惡之人,總是會生出躊躇猶豫,其餘諸事亦是這道理

由此,葉昔昭放棄了喬宸這一途徑。隨即,她讓自己冷靜下來,嘗試用置身事外的角度去看待此事。

秦氏女靜嬪有喜,秦安槐與羅元華同時位列輔政大臣……皇上病重倒也罷了,若是因此撒手人寰,虞紹衡、蕭旬甚至虞紹筠,就算地位不變,因着流言蜚語,怕是也要背上一世罵名……

想到這些,葉昔昭目光微凝,想着此事的突破口說不定就是秦家。是因此,將沉星落月喚到面前,細細交待一番。

沉星、落月並不是簡單的善於打探消息的人,隨着到了侯府,已經一步步將先前的舊識、故交尋到,能力不可小覷。

得到葉昔昭吩咐之後,落月遲疑地問道:「夫人,若是查來查去,與秦家無關,那麼……夫人該儘早打算才是」

葉昔昭聽得出這言下之意,不是秦家,也不可能是虞紹衡、蕭旬,那麼,落月所指就只能是虞紹筠了。

不論是從感情還是理智上,葉昔昭都不相信虞紹筠會對鍾離燁痛下殺手,可如果眾人的猜測萬一成真,於她而言也簡單,幫襯虞紹筠便是——

「若與秦、羅兩家無關,與侯府、相府有關,你們要做的就是俱是告知,幫襯侯爺將蛛絲馬跡銷毀。覆巢之下無完卵,相信你們也明白。」之所以刻意將相府也提及,葉昔昭是了解兩個丫鬟的心思——於她們而言,對她忠誠盡心竭力,不過是為了報答葉昔寒與葉昔朗的救命之恩,她與兩人的主僕情分是其次。

沉星、落月稱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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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媚授魂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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