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真相』反轉九：肖鹿的秘密上

沒過幾分鐘，玩偶店裏的柏錦和守候在外面的警員就不知去向了，直到案發第五天下午，柏錦再次出現在錢老闆的店裏，詢問他關於夏薇的事情。

到目前為止，柏錦去找錢老闆之前，所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已經敘述完整了，案件表面看上去還是毫無頭緒，實則線索正在逐漸向著同一個方向歸攏，第一重『真相』即將要呈現在我們的面前，而它還需要一根引線，這根引線就是一具新的屍體。

在敘述這具屍體之前，我們先回到火車站裏，來看看案發第五天傍晚，柏錦跟上神秘人之後，到底還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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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站廣播喇叭里的聲音不斷重複著，這令男人越來越慌亂，他拚命向車站東門口跑去，完全忽略了周圍人異樣的目光，柏錦緊跟其後，一點都不敢鬆懈。

那麼廣播里到底喊的是什麼？為什麼男人會如此緊張呢？他到底是誰？問題的答案其實很簡單，廣播里只重複了一句話：請胡菲妍小姐到車站東門口來；而慌亂的男人，正是剛剛放工的肖鹿，因為他早就知道，胡菲妍被警察帶走了，此刻絕不可能出現在火車站裏。

當肖鹿氣喘吁吁地趕到火車站東門口時，戴着口罩的黑衣女人已經在那裏等待着他了，瞬間令他感到心驚膽戰，顧不上確認身份，肖鹿猛地撲上去將女人推出門外，拉進了隱蔽的小巷裏。

「你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肖鹿連聲音都在顫抖，根本沒有辦法冷靜下來，他雙手不自覺卡上女人的脖子，用力將人摁在牆壁上。

女人因此皺起了眉頭，發出輕哼聲，卻沒有將口罩拉下來，也沒有動手把肖鹿推開，只是低頭沉默著。

可肖鹿沒有耐心等待她的回答，繼續對着女人怒吼：「告訴我你是怎麼跑出來的，那裏到底被你藏了什麼東西？」

「……我……」女人嘴裏發出一個單音，當她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卻被兩個人身側傳來的怒吼聲打斷了。

「肖鹿，你給我住手！！」

他們同時回過頭去，肖鹿的瞳孔中滿是震驚，而女人的瞳孔中卻顯出了如釋重負的神情，來者正是柏錦。

顧不上多說，柏錦一個箭步衝上去把肖鹿的手掰開，將女人護到身後，而後狠狠一拳砸在了肖鹿的臉龐上，罵道：「臭小子，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兇殺案肯定跟你有關係！我告訴你，警察已經跟上我們了，這回我看你怎麼辦！！」

然後，柏錦像瘋了一樣壓倒肖鹿，準備繼續毆打，後面的女人根本拉不住，幸好，這時便衣警察也趕了過來，兩三下就把糾纏在一起的兩個男人分開了。

此時肖鹿臉上已經掛了彩，血從他嘴角蜿蜒下來，眼角也腫了，柏錦看上去還可以，只是衣服領口被扯亂，他眼神閃了閃，避開女人投來的擔憂目光，退到了小巷入口處。

警員自然沒有忽略他的行動，對於調查者來說，柏錦和肖鹿同樣有嫌疑，所以控制住肖鹿后，一個警員立刻跟到了柏錦背後。

肖鹿自始至終沒有對自己的行為作出解釋，在原地急促地喘著氣，看不出在想什麼，雙手緊緊抓握着衣服下擺，似乎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這裏不是詢問的地方，毆打的聲音很快就會將路人吸引過來，所以便衣警察拍了拍肖鹿和柏錦的肩膀，示意兩個人跟他們回警局再說。

女人此時也已經拉下了口罩，她不是別人，正是柏錦的小阿姨魏悠然，魏悠然身材還不錯，戴上口罩和假髮，根本看不出是個中年女人，她也不例外，一起跟回了警局，餐飲店自然暫時打樣，讓其他服務員回去休息。

到了警局裏，將三個人分開詢問之後，肖鹿才吐露出了實情：原來他是多年前燒死胡菲妍母親那場火災的當事人，而且可以說負有一定的責任，為了逃避，他才搬到了現在的公寓裏居住。這件事與現在的兇殺案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等到聽完后，警察們也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事實居然是如此。

肖鹿的供述很長，並且牽涉到了許多當事人，與此同時，柏錦與魏悠然也做出了與之前不同的供述，具體他們都說了些什麼，就讓我們了解完超市裏的屍體之後，再來詳細敘述吧。

在警員們審訊肖鹿和柏錦的時候，福泉路超市那邊傳來了新的消息，超市裏的老員工鄭麗立被人殺了，殺人手法同夏薇案一樣，被人用針管刺破後頸，注入了過量的濃縮尼古丁。

當天早晨，人們聽到超市裏發出一聲巨響，然後有個顧客從裏面跑出來，站在門口大呼小叫，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在福泉路監視的便衣警察立刻混進路人之間，上前去詢問。

原來那個顧客不小心弄倒了貨架，導致各種不同種類的罐頭撒了一地，這本不是一件值得如此驚慌的事情，但問題是，貨架倒下后居然沒有一個服務員應聲而來，整個超市好像被廢棄了一樣，連櫃枱里都空空如也。

顧客以為服務員早上都在搬貨，所以弄倒貨架后，他先是找到超市最底端的隔間門，在外面大力敲門，可半點反應都沒有，所以他只能跑出超市，到外面找人幫忙。

了解了初步狀況后，便衣警察跟着幾個好心人一起跑進超市，他們稍微查看了一番，很快就發現了異常，為了不引起恐慌，便衣警察想辦法把所有人都勸出了超市，然後關上門，用裏面找到的鏈條鎖鎖緊。

在倒塌的柜子後面，板縫裏，露出了一隻已經失去活力的眼睛，瞪得很大，眼眶周圍有小黑蟲爬出來，屍體幾乎全被柜子後面的三夾板給掩蓋住了，散發出淡淡的腐臭味，還沒有完全僵硬，因為貨架上裝的是氣味很重的罐頭類食品，所以沒有引起路人的注意。

便衣們沒有先去動屍體，而是移動其他貨架，把超市的玻璃門和玻璃牆都遮擋了起來，以免外頭人看到他們在幹什麼，而後其中一個去找破拆木板的工具，另一個打電話回了警局，彙報現場情況。

接到電話后，法醫和鑒識人員即刻就出發了，福泉街超市也很快被封鎖起來，事件的發展在警察眼裏越來越詭異，他們發現從貨架背後被拉出來的，居然是個跟案子毫不相干的人。

根據調查，此人名叫鄭麗立，是超市裏的老員工，已經做了四五年了，雖然與吳筱柚是同事，但私下與她根本沒有任何瓜葛，案發前與超市裏一個新來的小姑娘一起值晚班。

這個小姑娘叫陸福美，只工作了兩周，聽超市老闆在電話里說，是個外地來的打工妹，在此地沒有朋友親戚，租住地不明，因為工作幾天後，小姑娘就告訴老闆她換了住址，並且沒有說清楚新的住址在哪裏。

警員們調出檔案，派人到她原來租住的地方去查找，可令他們震驚的是，那裏根本沒有住過一個叫陸福美的人，房東也沒有把房子租出去過，也就是說，陸福美根本就是在撒謊，出示給超市老闆的身份證件也有可能是假的。

警察局立刻着手開始調查陸福美真正的身份信息，現場這邊，對鄭麗立屍體的檢驗工作也開始了，初步判定她是在後半夜1:00~5:00之間被殺，被殺時沒有激烈反抗，可能正在睡夢中，死亡地點在櫃枱里，裏面的椅背上殘留了一點血跡，凳面和地上也有痕迹。

死後才被人塞進貨架，超市裏沒有發現作案工具和尼古丁殘留，被清理的非常乾淨，附近花鬘餐館的錢老闆提供了一條線索，他說昨天晚上玩偶店地下和餐館冷盆間的地下都傳出了異常動靜，自家廚房地面的瓷磚也被人砸碎了，還留下了兩個詭異的腳印。

鑒於錢老闆也是案件嫌疑人之一，調查者藉此將他請進警局做進一步配合調查，以期得到更多的線索。

這樣一來，兇殺案幾個重要的當事人就都聚集在了警局裏，很快他們的供述就會將線索串聯起來，那麼這第一重『真相』到底是什麼？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