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聖旨到

第二十一章 聖旨到

竇太主園。

「美貽,你快與老身說清楚,陛下究竟在你這裏查抄了什麼禁書?」

竇太主劉嫖老臉皺成了一團,已經顧不得徐永染上的「風寒」究竟傳不傳人,抓着他的肩膀面對面逼問。

如今竇太主園已經雞飛狗跳。

非但劉嫖慌了神,就連那些不相干的奴僕也人人自危。

畢竟這年頭時常搞出三族消消樂的事情,尤其是這些個王公貴族家裏最容易出這種事,到時他們這些奴僕也休想好過。

「太主,真沒什麼,就是一部相關占卜星象的書籍,我早些時候得了此書,一直放在房內來不及看,最近染了風寒不能外出,因此翻出來打發時間。」

徐永心裏安定的很,嘴上卻有些委屈與疑惑的道,「說來也是怪了,這事怎麼就傳到了陛下那裏?」

話剛說完,立於一旁的沸羊羊翠竹居然學會了搶答:「太主,近日去過董君住處的,除了府上的奴僕,就只有女侍醫義妁和金郎中,這二人都能夠出入未央宮,會不會與他們有關?」

「多嘴!」

劉嫖立刻又橫了翠竹一眼,嚇得翠竹趕緊閉上嘴巴。

聽了徐永的話,她的心裏已經大約還原出了事情的始末。

大概就是陛下最近以「金郎中」的身份拜訪徐永,不經意間在他房內看到了此類禁書。

原本這事可大可小,可能因為徐永實在太過放肆,總是能令陛下乘興而來,敗興而歸,陛下心中不忿,於是就用這樣的方式來收拾徐永。

「如此說來,我懷疑是金郎中,哦對,他現在已經升為侍郎了。」

徐永順勢說道,「女醫義妁此前來為我診病,把過脈后就匆匆離去,只有那姓金的在我房內亂翻亂看,一點禮數都沒有,若說誰最有可能看到這書,恐怕非他莫屬,想不到他竟還在陛下那裏檢舉我……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卑鄙小人,無恥之尤!」

你快閉上嘴吧!

劉嫖心臟抽動,差點沒忍住捂住徐永的嘴巴。

這話要是傳入武帝耳中,那可就不是派人來搜查禁書那麼簡單的事了。

徐永哪裏知道劉嫖在想些什麼,接着又為其寬心道:「不過太主不必多慮,陛下這次雖派人來查了禁書,但卻並未命人將我抓走,想來應該也不會追究我的罪責,更不至於影響到太主。」

「唉,罷了,這次陛下看在老身的份上暫且饒了你一回,你需吸取教訓,萬不可再將那些禁書帶回府上。」

劉嫖細細一想,也覺得徐永說的有些道理,終是嘆了口氣,「還有,那金郎中……對了,你說他如今已經升為侍郎,今後他若再來見你,你還是對他客氣一些,莫再招惹於他,老身與他父輩是老相識了,還是要顧些臉面的。」

「太主,此人如此陷害董君,差點把太主也牽扯了進來,何故還要給他臉面?」

沸羊羊翠竹又忍不住氣道。

「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掌嘴!」劉嫖當即冷聲斥道。

「奴婢多嘴,奴婢該死!」

翠竹身子一顫,又一臉委屈的跪在地上掌起嘴來。

不是她不長記性,而是這麼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劉嫖此前幾乎從未如此待她,偏偏這兩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只要說到董君與這姓金的事,她一旦插話就得掌嘴。

就在這時。

「母親,兒子來給母親請安了。」

門外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接着一個肥胖滾圓的中年男子大大方方的走了進來。

此人的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體重看起來則應該在一百八十斤靠上,視覺上看起來的確趨近於圓。

他不是旁人,正是劉嫖的次子,堂邑候陳須。

「哼!」

剛一進門,陳須立刻就注意到了被劉嫖抓着肩膀面對面而立的徐永,隨即眼中浮現出毫不掩飾的陰鬱與怨恨,發出一聲冷哼。

「仲約,你來了。」

在自己兒子面前,劉嫖到底還是要顧及些倫理,不動聲色的鬆開徐永。

「母親,剛才在外面兒子就聽奴僕說了期門武士前來查抄禁書的事。」

陳須又瞅了徐永一眼,絲毫不留情面的道,「兒子早勸過母親,一個賤婢就該有賤婢的樣子,不可由着他在長安城內招搖過市,否則定會成為咱們家的禍患,你瞧,這不終於惹出事來了么?」

「仲約,此事並非你想的那樣。」

劉嫖欲言又止,回身對徐永和翠竹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先退出去。

兩人會意,施了一禮向外退去。

哪知陳須忽然橫移一步,直接擋在了徐永面前:「你不能走!今日出了這樣的事,也是時候有個計較了!」

計較?

徐永反應了一下,心中頓時驚喜起來。

陳須素來看自己不順眼,不知道有多想將自己趕出竇太主園。

怎奈武帝以孝治天下,身為兒子他沒有資格管母親的事,所以只得眼睜睜看自己給他先父戴綠帽子,咬牙承受長安人異樣的目光。

要是陳須今天真有這個決心和魄力,不顧孝道也要強行斷絕他與劉嫖的關係,那對他來說無疑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如此他都沒有必要迫切攀附武帝這座靠山了。

他甚至可以當場給陳須磕一個,替自己這個野爹和陳須那過世的親爹好好謝謝對方……

「仲約,你要做什麼,難道我的事你也要插手不成?」

劉嫖見狀已是有些不悅,走上前去用年邁的身軀將徐永擋在身後。

「兒子不敢!」

陳須今日看來也的確是下了狠心,嘴上說着不敢,態度與語氣卻從未有過的堅決,怒視着徐永咬牙道,「但這賤婢驚動天子,將母親置於危險之境,正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兒子若眼見母親身處險境,卻不出手替母親消除禍患,那才是真正的不孝,因此今日無論如何,兒子也必須替母親將這賤婢逐出園子!」

給力啊老兄!

徐永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想不到自己煞費苦心求而不得的事,這麼快就要實現了!

「你敢!」劉嫖聞言震怒,這還是這個兒子平生頭一回忤逆自己。

「母親,兒子的苦心天地可鑒,辦完了此事兒子自會跪於母親面前自領責罰,來人!」

陳須不為所動,冷著臉向門外喝了一聲。

劉嫖渾濁的老眼迸射出凜冽的殺意,目光掃過隨陳須而來的幾個隨扈,厲聲喝道:「老身今日倒要看看,哪個不怕死的敢在老身面前造次,真當老身這竇太主的封號是白叫的么?!」

此話一出,場面立時陷入了僵持。

劉嫖與陳須身為母子,打斷骨頭還連着筋,但這些隨扈與奴婢可是外人,他們夾在中間誰也不敢得罪,自然更不敢輕舉妄動。

「……」

徐永最不希望的就是如此僵持下去,最終不了了之。

眼見事情已經很難向自己希望的方向發展,他決定發揮一下風格,選擇「自我放逐」以化解這對母子之間的矛盾。

「太主,堂邑候,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奴婢願……」

哪知話才說到這裏。

「聖旨到——!」

門外忽然又傳來一聲唱和,「董偃何在,還不速速出來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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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點成了大漢國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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