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尷尬！太尷尬了！
見女法官和江寬走進財務室，一位四十多歲，面容消瘦的女人站了起來，大聲道：「你們找誰？這裏是財務室，有什麼事你們可以辦公室。這裏不讓進。」
「法官，她就是廠里的會計連芳。」江寬說完，轉過頭看向連芳：「連會計，我帶法官過來看看。老闆在嗎？」
「你是誰呀，我不認識你。財務重地，閑人免進。」連芳綳著臉大喝道。
「我們是法院的，有個案子，我們過來調查下情況。」說着，女法官和助理將工作證和相關手續拿了出來。
「……」連芳的眼神有些慌亂。
「你是叫連芳嗎？你認識這個人嗎？」女法官收起工作證，問道。
「對，我叫連芳，我不認識這個人。」連芳眼神躲躲閃閃的。
「你們廠里有沒有個叫楊檸的人？」女法官接着問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又沒犯法，你憑什麼問我。」連芳避重就輕，扭過頭去，沒事找事的收拾著桌上的報表。
「請你配合下，我們是來調查案子的……」女法官一臉嚴肅的說道。
「我配合不了，請不要打擾我的工作，我還有事要做……」連芳正說着，手機響了，接聽后她「嗯」了兩聲，便急匆匆的鎖上了抽屜，出門去了。
女法官碰了個軟釘子，財務室只剩下一個才來不久的小會計，一問三不知，辦公室更是鐵將軍把門。
院子內，江寬頻著女法官對照着佈局圖一一指認著廠里的倉庫、廢料堆等地方，以示他對廠子的熟悉，被告律師去了一旁打電話。溫良來到了辦公室對面樹下的佈告欄旁，點了一根香煙，等在那裏。
閑來無事，溫良無意中翻了下佈告欄上的通知，突然愣住了，緊跟着眼神中露出了喜色。
佈告欄內貼著不少通知，有的已經破損，還有雨淋的痕迹，一看就知道貼上去有段時間了。
在一份最新通知的下面，有一份成立消防安全領導小組的通知，而這個消防安全領導小組的副組長就是楊檸，職務是副總經理，下面還蓋着機加工廠的公章。
溫良沒有聲張，將女法官叫了過來，指了指佈告欄，嘀咕了兩句。女法官來到佈告欄旁，伸手掀起了上面的最新通知，然後讓助理拍了下來。
待一切做完后，女法官叫來了正在遠處打電話的被告律師。
「李律師，被告廠里到底有沒有一個叫楊檸的職工？」女法官問道。
「沒有，絕對沒有，之前我已經把員工花名冊都交上去了，根本沒有這個人。」被告律師辯解道。
「交上來的員工花名冊包括了所有員工嗎？我的意思是管理層也在內嗎？」女法官繼續問道。
「在，都在！只要是在這廠子裏工作的人都在花名冊上，我之前跟機加工廠核對過的，絕對沒有問題。」被告律師信誓旦旦的說道。
「嗯，那這個是怎麼回事？」女法官伸手撩起了最上的通知，露出了那份成立消防安全領導小組的通知。
尷尬！太尷尬了！
……
周五下班時，齊茂才將手頭的工作整理了下，他準備把剩下的工作拿回去，周末加班，因為今天晚上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晚上七點半時，他洗過澡，穿上了省吃儉用買來的純羊毛深色西裝，系了一條帶有斜紋的淺藍色領帶。鏡子裏的他看起來文質彬彬，乾淨利落。
這套西裝本來是他為見大客戶準備的，但是古老闆從未帶他見過大客戶（當然也不想他見大客戶），實際上他連客戶公司的高管都見不到，最多與法務專員商討下案情。
今天晚上，這套西裝終於要派上用場了，齊茂才顯得非常興奮，對着鏡子反覆練習著微笑的動作，讓自己看起來顯得更具有親和力。
晚上八點的時候，手機響了，他與女朋友祝曉娥打過招呼后，急匆匆的下樓去了。
「老三，這身衣服不錯！別緊張，今天參加的是一般聚會，來的都是我朋友，你先混個臉熟。」一位年紀與齊茂才相仿，長相帥氣的男子，看着齊茂才拉開奧迪車的車門，坐上副駕駛座后，打量着他身上的西裝。
「老五，謝謝你，有好事總想着我。」齊茂才認真道。
老五叫衛長平，是齊茂才的大學同學，同宿舍的六個同學中，排行第五，與齊茂才關係最好。
大學畢業后，齊茂才上了研究生，而衛長平則在家裏的安排下進了本地一家大型銀行的法務部。齊茂才以律師身份進入華夏聯合律師事務所古少春的團隊時，衛長平已經當上了分行法務部的副總，前途一片光明。
「說那沒用的幹什麼，咱們一個宿舍住了四年，老大和老二都跑去國外讀博不回來了，老四整天飛來飛去的搞國際貿易，一年到頭抓不到人。
老六進了系統，整天謹小慎微的圍着領導轉。只有咱哥倆能天天見，我不照顧你，照顧誰？
說起來，我也就在你面前還能無所顧忌的胡侃一頓，在單位整天得防著這個，小心那個，臉上的面具都不能只戴一副。
得，不說了。咱們出發。」衛長平發動車子，奧迪車消失在夜色中。
市內最高檔的酒樓，今晚衛長平包了一個大包間，這次的飯局是他攢的。之前齊茂才向衛長平提過，想讓他幫忙介紹些朋友認識，拓展下人脈，這次算是隨了齊茂才的心愿。
剛才在車上，齊茂才提出他來買單時，衛長平一笑，推脫說下次再讓他請，這次就算了，行里可以報銷。
當齊茂才走進酒樓的大包間時，才意識到在這裏吃一頓飯，恐怕他和女朋友得吃半年的素，而實際情況是，即便他們吃半年的素，也未必買得起單。貧窮限制了他的想像力。
今天來參加飯局的，加上衛長平二人，一共九位。眾人嘻嘻哈哈，邊吃邊聊。齊茂才與眾人不熟，所以並未多言，只是聽着、看着，得空跟身邊的人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