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二度亡國（100月票加更，求月票和打賞！）

紫女！

這名紫衣女子，正是韓國第一風月場所——紫蘭軒的老闆娘紫女。除了紫蘭軒的老闆娘之外，紫女還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與韓非，衛庄，張良一同草創『聚散流沙』的元老。

赤練那隱含怒意的言語入耳，紫女笑聲為之一頓，但那張明艷大方的絕艷臉頰上，仍殘留着數分笑意。

「衛庄，這次你可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止住笑聲的紫女溫潤中隱着數分犀利的目光投向最上首的衛庄，「非但未能光復韓國，還白白折損了流沙的精英，損失了流沙在潁川的民心。」話說一半，紫女絕艷臉龐浮起濃濃不屑。

「韓國光復的這段時間，我就沒見到幾個真的將韓國存亡放在心上的！那些權貴，不是忙着壓榨百姓，彌補自己的損失，就是出入如紫蘭軒這樣的風月場所！」

「唉！」

白鳳，赤練等流沙高層，聽得紫女之言，雖經不住心頭慍怒，但也知曉，紫女所言不虛。不知自何人起，衛庄以下，聚在這座大堂內的流沙高層，面上浮起一般無二的惆悵，齊聲嘆息，內里凝著無盡悵然。

銀髮大氅的衛庄雖未說話，但渾身氣機更顯凜冽。若言，平素的衛庄，是一口嗜血兇殘的利劍。現在的他，就是一口似要自發躍起，吞噬無盡鮮血的魔劍！

「現在說這些，已然於事無補。」

半晌，銀髮白衣，雖為孤兒出身，氣質卻很是高貴，仿若一個養尊處優之貴公子的白鳳開口了。

「我們，該走了！」

【走？】

一個簡簡單單的名詞，卻刺痛了在場眾人的心。這，是他們第二次在家國即將覆滅時，不戰而逃。儘管，每個人都對捲土重來信心十足，可一次又一次的逃走，不可避免的刺痛了他們的尊嚴。

「走？」

身為主導者的衛庄，終於發話了。語調平緩如常，毫無波瀾。

「可以！」

「但，在走之前，我們還必須做一件事！」

紫女溫潤美眸一閃，嘆道：「沒錯，在你走之前，的確要做一件事！如果不做這件事，那韓國再無光復之希望！」

不知為何，作為旁觀者的赤練聽到此處，心底倏爾產生濃濃不安，散去了純屬裝出來的嫵媚風情，澀聲道：「庄，你要做的是什麼事？」

衛庄的手，按在了妖劍鯊齒的劍鞘上，屠戮無數的妖劍鯊齒似擁有了靈性，在衛庄手指觸碰到劍鞘的剎那，發出清脆聲響。

「殺人！」

人，是一個蓋世邪人；劍，是一口絕世凶劍。人與劍接觸的剎那，衛庄已長身而起，周身逸散出冰寒刺骨，毫無溫度的氣機，儼然一尊屠戮無盡生靈的蓋世殺神，簡簡單單的二字，卻蘊著千斤之重。

話音甫落，這位流沙之主默不作聲的向外行去。白鳳，赤練，蒼狼王等流沙高層見狀，盡數跟了上去。

…………

「你們，即刻護送成兒離開！」

奉韓王安之命，前往大將軍府傳詔的四公子韓宇，離開王宮后，並未前往大將軍府，而是轉身回到了自己失而復得的府邸。返回府邸的剎那，韓宇就將心腹盡數叫到身邊，臉頰遍佈悲壯，向眾人下令道。

「四公子！」

韓宇的一眾心腹，聽到韓宇這道命令，齊齊變色，異口同聲的叫出來。

「快去！」韓宇臉上浮起充斥悲哀的苦笑，催促着眾人，「秦軍即將兵臨城下，新鄭城是守不住的。一旦新鄭城失守，就算秦王政看在九弟的面子上，給我們留一條活路，我們也多半會被流放至邊疆苦寒之地。」

說到這裏，韓宇眼底一抹暖意劃過。

「所以，必須保住成兒這顆火種！」

成兒，全名韓成，亦可以稱之為姬成，是韓宇的親生兒子，今年只有八歲。儘管，韓宇不是只有韓成這一個兒子，可在韓宇的諸多兒子中，最聰慧的，非韓成莫屬。因而，在這即將再度國破家亡的關口，韓宇選擇韓成成為復國的希望。

「他日，若秦國的江山穩如泰山，就讓成兒做一個普通人。反之，若秦國的江山動蕩不安，那就讓成兒努力一下吧！」

「四公子，那您怎麼辦？」

見韓宇打定了主意，一眾心腹不好再勸，但畢竟主僕多年，彼此也有一些感情。一名三十齣頭，身材幹瘦，樣貌平平，純屬一旦丟在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出來的漢子，不舍道。

韓宇苦笑一聲，面上儘是決然，「亡國之痛，我已經品嘗了一次，沒興趣嘗第二次了！」

「公子！」

聽得韓宇這蘊著殉國之意的話語，眾心腹齊聲叫道。

「好了，不要再說了。」韓宇擺了擺手，語氣儘是催促，「你們要是顧念這些年的情分，就把成兒給我帶走，遠遠離開新鄭。府庫內應該有一些銀錢，你們能帶走多少，就帶走多少！」

…………

轟隆隆！

新鄭城，因秦軍即將兵臨城下，兵荒馬亂。

衛庄欲再度抽身離去，但在臨走之前，他必須殺人；韓宇自知新鄭城萬萬守不住，命心腹帶走自己的一個兒子，成為最後的種子。至於韓國其他庸碌無能的權貴，在即將到來的二度亡國之痛面前，就像一隻只砧板上的豬羊。

新鄭城外，殺局降臨。

三千身穿黑甲，騎着裝備了馬具之戰馬的騎兵，在天玄的帶領下，避過沿途的各處城池，如一柄直插心臟的利劍般，向新鄭城撲去。密集如雨點的馬蹄落在地面，匯聚在一起，成就地龍翻身般的巨大動靜。

「駕！」

現年十一歲的天玄，並不似部下般有着替換馬匹的存在。但，火雲是自塞外風雪中歷練出的馬王，雖不能與汗血寶馬媲美，卻也遠勝尋常良馬。天玄雙手緊緊攥住馬韁，驅趕着火雲前行。在天玄的身旁，李開、弄玉父女，偕同焱妃、月神、大司命、少司命都騎着馬。

三千精銳鐵騎在主將的帶領下，行動如風，快如奔雷。一夜之間，奔襲百里。居于山巔，遙望遠方，已可窺到新鄭城那高聳的城牆。一個十一歲的孩童，帶着數千兵馬奔襲百里？如此不可思議之事，若非天玄身邊之人親眼所見，恐無人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