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回 口嫌體正直

第029回 口嫌體正直

許宛仔細思考片晌,方嚴肅回絕左珩:「你這宅子空有其表,過給我沒啥用,又不能錢生錢。」

左珩扯過那些房契,往許宛頭頂輕輕砸去,「你鑽錢眼兒里了!」

許宛嬉皮笑臉地點首,拿過紙筆給左珩算起賬來。

左珩懶得聽,沒對許宛的生財之道抱以期望。

即使蘇春風陸續向他彙報,許宛是如何大刀闊斧改革、治理家宅的。

今天搞崗前培訓,明天做績效考核,連各種契約都做了標準化管理。

一套套小名詞兒,字全認識,連在一起,就讓人感覺陌生。

左珩任她「胡鬧」,只要扮演好自個兒角色,便絕不會虧待她。

「大人,你信我嘛,派宅里人入店管理,勢必增加收入。」

「房契放在鄭薇名下不改動,豈不寒了袁媳婦兒他們的心?大家都得害怕,她還有機會爬起來。」

「誰人心裏都明白,即便過給我,產業的真正主人依然是你左珩。」

「我還能拿着它們去當、去賭不成?」

左珩只覺兩耳都快生出繭子,打斷呶呶不休的許宛:「萬壽節過後,我親自帶你去辦。」

許宛目的得逞,轉到左珩身後替他揉捏肩頸,「大人,你可真是個好老闆。」

左珩疑惑側眸,「嗯?」

許宛自他身後探出一張標緻小臉,「我說你是一位不錯的東主!」

左珩霎時耷拉下面色,回首將她拽到一邊,「我今兒才明白,咱倆之間是什麼關係。」

許宛不動聲色地收好房契,邊往外面跑邊笑哈哈道:「我是你最賢惠、勤勞、能幹的對食娘子呀!」

許宛是真沒少做分析報告,宣紙寫滿一大摞。

按現世企業人資那一套,詳細研究了左宅的發展前景與規劃。

至於能不能行得通,幾個月後自見分曉。

明日就是萬壽節,左珩大清早準備出門,自今晚起不能回家。

若萬壽節萬事順當,估摸最快得在兩三天後,才能見着左珩。

左珩不在宅里,許宛別提有多自在。

但他倆畢竟是「新婚」,總得上演一段不舍戲碼。

許宛幫左珩更衣,一會兒裏衣料子不親膚,一會兒官帽戴得有點歪。

又不知從哪變出來一盒糕點,說是她親手做的,讓左珩帶上半路吃。

左珩一如既往冷若冰霜,沒多瞅許宛一眼。

可剛一邁出宅邸大門,連馬背都沒登上去,就喚來蘇春風。

蘇春風不情不願地走上前,將提着的食盒打開,「廠公,咱好歹走遠點再吃?」

左珩瞄兩眼裏面東倒西歪的糕點,長眉緊皺:「手斷了都比她做得好看。」

嘴上嫌棄得要命,指頭卻沒閑着,捏起來一塊就往嘴裏送。

「廠公,味道如何?」蘇春風存心搶白主子,左珩痛苦下咽的表情,他見得真真兒的。

左珩抄起食盒就要返回宅中,許宛到底放了多少糖,是想甜死他嗎?

蘇春風緊忙攔住主子,「廠公,時間來不及了,咱們還是快進宮吧!」

左珩這才作罷,剛想再次上馬,卻見一輛氣派馬車停到自家門口。

自車上慢吞吞走下來一位小姐,明明是沖着左宅而來,卻磨磨蹭蹭不願上前。

左珩瞧出那女子是何許人也,蓄意堵在門前不動彈。

女子沒轍,戰戰兢兢走到左珩跟前,「見過廠公大人。」

她竭力掩飾緊張,嗓音卻不住地發顫。

「黃府尹的千金來我家裏作甚?」左珩聲調偏冷,明知故問。

黃妙英沒料到左珩這個時辰還沒出門,早知道晚過來兩刻鐘好了。

她約許宛上街購置穿戴,明天的萬壽節,她要登台演奏一曲。

這是她父親費勁巴力爭取來的機會,想讓她給皇帝留下個好印象,為明年春季選秀女做準備。

「我來找許宛……廠公娘子。」

黃妙英平時端莊大氣,對誰俱是不卑不亢的態度。

但面對左珩,這個傳聞中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她還是怕得很。

「你見咱家都這樣,見了萬歲可怎麼得了?」左珩清楚眼前這位,是未來娘娘的當紅人選。

「我,小女……」

「大人,還好你沒走。」許宛從宅內急急忙忙追出來,「你忘戴香囊了。」

許宛順手幫左珩系在腰間,動作熟練自然。

左珩得意地環視四周,恨不得被更多人瞧到這一幕。

黃妙英總算等到救星,「唰」地一下躲到許宛身旁,「宛宛,我來找你的。」

「怎麼來得這麼早?街上店鋪都沒開呢?快進來喝盞茶。」

許宛牽起黃妙英往宅裏帶,還是身後的蘇春風拔高嗓音咳嗽兩聲,許宛才假模假樣地向左珩引薦。

她和誰接觸,左珩能不清楚?

校事廠那些耳目,甚至能聽到百姓夫妻的床頭話。

左珩沒再逗留,火急火燎奔赴皇城,未來幾日全是硬仗。

黃妙英偷瞄到左珩走遠,挽住許宛胳膊做心驚狀,「嚇死我了!」

「誰嚇你呀?」

「你家廠公大人唄,他看起來兇巴巴的,像白無常。」黃妙英低聲咕噥,擔心被宅內下人聽去。

許宛立時感慨自己和黃妙英確有緣分,她老早就這麼認為。

「他裝的。」

黃妙英哪裏肯信,滿臉天真地追問:「他沒打過你吧?你們還……和諧嗎?」

許宛伸指戳戳黃妙英額頭,「不知羞,你想聽多大尺度的?」

許宛腹誹,你想聽啥樣我就編啥樣。

左珩那一大攤子書籍里,藏有不少香艷話本,比她爹送的那幾本刺激多了。

左珩不在家時,她沒少偷看,古人思維天馬行空,性別也從不卡得太死。

黃妙英羞紅雙頰,將一盞滾燙茶水全灌下肚,「你看起來不像敷衍我,這麼說左珩還算正常人?」

「正常什麼呀?他又不是男人。」許宛本是隨口一辯,不知為何腦子裏竟閃過那晚在西正房裏的情景。

「他,他也殺過不少妙齡少女。」許宛復又加上一句。

儘管左珩早向她訴過苦,他一共沒殺幾人。

皆是來的第一晚,就要刺殺他的各路細作。

被渲染誇大傳播出去,是逼那些想除掉他的人,放棄送女色進宅的蠢路子。

唯有許汝徽,是真心實意把閨女送進來。

黃妙英為許宛捏把汗,她這不成天天在刀尖上過活嗎?

「談論我幹什麼,倒是你,為何那麼在乎明日登台演奏?」

黃妙英唉聲嘆氣道出實情,她自己對進宮當娘娘一點興趣都沒有。

怎奈他家族幾代男丁稀薄,他爹好不容易坐到府尹之位,可惜後繼無人。

黃家外表是世人羨慕的朱門大戶,實則敗絮其中。

黃仁雍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到女兒身上,希望她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為皇帝生下一兒半女,也好拯救衰敗的家族命運。

「你和許紜天生敵對。」許宛忍俊不禁,萬沒想到黃妙英與許紜有天然梁子。

「我一看見她就煩,都是許家女兒,憑什麼……」黃妙英恐讓許宛傷心,把話硬生生咽回肚子裏。

「許紜做夢都想進宮當娘娘。但你放心,有我這個給太監當對食的姐姐在,她絕不可能爬上龍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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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佞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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