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九章：千山萬水處處情（5）

去年，我在微博上無意間看到有個微博友推薦了某篇博客，說的正是騰衝的故事，我才知道不只是對日戰爭，就連國共內戰，騰衝也是極其慘烈的。***我不知道原來當時的**有人生還遺留在此，一位老先生在經歷過對日抗戰與國共內戰後存活了。在往後漫漫幾十年的歲月里，這位「非我族類」的老兵經過無數風雨，卻在得知每個月兩百元人民幣的生活唯一來源的停止放消息后，自殺身亡。

看到這篇博客，我是震撼且自責的。就在這位老先生死前的幾個月我在騰衝，就在當地。可是我不知道有這樣一個人，想想一個月兩百塊，一年不過一千二百塊錢，同行的台灣記者這麼多人，怎麼湊湊出一筆錢來負擔這位老先生的生活三五七年，不是難事。就可惜我們不知道，就可惜我在行前不夠用功，更慚愧的是，我根本沒想到，有**遺留在此。

而我直到最近幾天才知道，當初的將領叫李彌，我在高中時看過一本小說「異域」，說的故事就是李彌，我以為當初他們後撤泰國邊境，全都離開了。

然而在看完龍應台先生所寫的「大江大海1949」，我才現，原來讀歷史這麼多年，包括我在內的許多人恐怕都沒問過，當年死守上海四行倉庫的謝晉元將軍率領的八百壯士，後來去了哪裏？

在上海時，有回無意間，我經過了一座橋，車上的上海朋友指著橋下一棟黑黑的看起來很不起眼的廢棄建築物說：「這就是四行倉庫」。

四行倉庫創建於1931年，它原是四間銀行——金城、中南、大陸、鹽業共同出資建設的倉庫，所以稱為「四行」。關於四行倉庫，有一個慘烈的故事。

抗日戰爭期間，中國國民黨國民革命軍第三戰區88師524團的謝晉元中校率領數百名士兵由1937年10月27日下午至10月31日抵抗了日本軍隊的進攻四天，掩護88師撤退到上海郊區。十餘名士兵戰死，三十餘人負傷。斃敵200餘，傷敵無數。四日後，由於國民黨軍已達到拖延日本軍的目的，於是接受英國調解。10月31日凌晨二時，由宋子文電話轉達蔣介石撤退的命令后，謝晉元和國民黨士兵才撤退到英租界。在英租界，全體官兵被英國軟禁長達四年。團長謝晉元一年之後遇刺身亡。

「四行倉庫？就是那個八百壯士的四行倉庫？」

「嗯，就是那個四行倉庫。」

「啊，原來這麼小，原來這條河這麼窄。」

那是一個意外，我知道四行倉庫在上海，但我到上海時卻從未想到，這個上海，跟四行倉庫的上海是同一個。各位可能覺得奇怪，難道上海有兩個？是的，沒有兩個上海，但或許是這個上海跟我想像中的上海不同，所以上海就跟北京一樣，始終是有兩個的。

我曾經看過一部美國電影，說的是時光穿梭，電影里說在過去的某個時間點有可能因為某個節點的結局不同，會在時光流里，從那個點開始延伸出兩個不同的空間。而我們是存在在某一個時空，但同時間或許有另一個時空是跟目前個節不同的。

所以，在我心裏，四行倉庫的上海，跟今天的上海是不同的。

車行速度很快，但我的心始終遺留在那個四行倉庫前，女童軍楊慧敏深夜冒着生命危險帶着國旗送給守御的八百壯士。而這八百個人是怎麼在軍令如山的狀況下，抵擋日本設備精良的大軍我無法想像，原來四行倉庫這麼小。。。

而根據龍先生書中所云，謝晉元將軍麾下生還的士兵們，其後輾轉被日軍送到了東南亞，因病死亡的很多，生還者幾稀！

而在台灣聯合報記者的挖掘下，在太平洋的巴布亞新幾內亞島上原來還有一批**遺骸孤墳，直到最近才因為新聞的曝光得以回歸安葬。

而這些又讓我這不為什麼目的而飄蕩的思緒，想到了我在杭州靈隱寺曾經看到的古迹，山壁上的佛教石雕，一尊一尊都沒了頭，只有一尊笑容可掬的彌勒佛得以在當年村長的急智下，留存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