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醒來,看看真正的自己(2)

13.醒來,看看真正的自己(2)

那時不懂世事的我,有着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難得的自信,而這樣的信心,現在已經十分匱乏。***告訴現在的自己,不要忘記,那個十幾歲的自己。

你看,他現在還在黑板的一側,耐心地寫着明天的英語作業安排呢。

教室里一片喧鬧,只有他安靜地一筆一畫在寫,彷彿是完成一項鄭重其事的工作。

是啊,唯有鄭重對待自己身邊的人事,才能獲得同樣的尊重。

這也是我想在「1997年」告訴你的。

2003年

我想,如果再過一些年,我或許不會單獨把這一年作為回憶的重點,我或許依然做不到舉重若輕,只是當我想起這一年生的很多事時,心裏總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感覺,有悲傷,有難過,有內疚,有一種無法說清的愫。

那或許,只有當下的自己,才能真正體會吧,哪怕我就是當事人,時間愈久,感受卻愈模糊,一切都好似覆上了一層薄紗,想要看清楚,卻愈加朦朧。

第一件事,應該就是我在高中的這一年丟了兩個walkman。那時還沒有流行mp3等數碼產品,當大部分人都還在國產的卡帶機里流連時,疼愛我的父親已經給我買了sony的walkman,在我借讀的那所縣城的高中,這是非常惹眼球的事。

於是,在我第一個walkman拿到學校一個半月之後,就丟失了。我望着空空的枕頭底下,看着同寢室一張張看似無辜的臉,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把擺放在床一側的卡帶都收起來放在箱子裏。

放假回家之後,我告訴了父母這件事,他們並沒有責怪我,而是答應再給我買一個,只是母親說,如果再丟就不好了,還是買個便宜的吧。我心裏十分不願意,於是求助地望着父親,後來因為他的干預,我又買到了一模一樣的walkman。

結果可想而知,在短短兩個星期之後,它也不翼而飛了。

這次我很着急,哭着到了政教處,要求老師做主,結果那位政教處主任——也是我們的政治老師——打着官腔告訴我,已經記錄下了,儘力去做,但別抱希望,基本沒戲,而且是我自己放的地方不妥當,造成了今天的後果。

是啊,我承認是我不小心,這一次我不敢告訴父母,而是利用課餘時間開始打工,給學校的老師們送報紙,按月領取報酬。我堅持了整整高二一學期,用掙到的錢又偷偷買了一模一樣的機子。當我從服務員手裏拿到那個再熟悉不過的包裝盒時,我忍住了奪眶而出的淚水。

這件事一直瞞着父母,直到高考結束,在某天喝醉的況下,哭着告訴了父母。父親聽完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撫摸着我的頭,而母親一個勁兒罵我傻,抬手擦去自己臉上的淚痕。

我傻嗎?不,我覺得不傻,我只是想自己承擔錯誤,哪怕不全是我的責任,我也願意相信,是我的問題。

這樣的臭毛病,延續至今。

第二件事,其實這麼多年,我寫過很多回憶高中時代的文章,但是有一個人,有一件事,卻被我刻意地避開了,因為這是我至今都耿耿於懷的事,到今天,我都不敢說自己已經準備好足夠的勇氣去道歉,但是在這樣的時刻,我想,我可以講了。

在高中文理分班之後,我有一個最好的朋友,他是本地人,性格內向,有點懦弱,黑黑瘦瘦,其貌不揚,和我簡直大相徑庭,但他卻能和我談得來,有什麼話都與我說,有什麼心事都與我分享。他膽子小,班級里經常有些人惡意捉弄他,他也會苦惱著來問我解決的辦法。久而久之,我們的關係開始漸漸親密起來。

他的身世很可憐,在我認識他的時候,他的父親剛剛去世,而不到一年,他的爺爺也撒手人寰。我經常坐在教室的後面,看到上自習的他在默默呆,或者偷偷哭泣,旁人不知道他的事,只是看到一個男孩子每天鬱鬱寡歡,經常哭,就指桑罵槐,就嘲諷。每當這時,我都想衝過去說些什麼,而他淚光閃爍,拉住我,對我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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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路,只能一個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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