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 遲到(下)

章一 遲到(下)

若水晃悠着走在教學樓的走廊上,原本想坐個電梯,但一想到還有半個小時就下課了,就尋思著如何消磨掉這些時間,在最後五分鐘的時候進去,向老師表示一下真誠的歉意,反正這事以前就經常做。只是此刻的若水自然不清楚那教室早沒了他的位置。

欣賞著學校美麗的風景,這個堪比度假村的地方,後邊竟然還有一塊高爾夫球場,若水看着自己身上那一身兩年前李寧牌的衣服,突然發現今天早上好像做了一件錯事,之後就又開始數落起老爸的種種不是,以及反覆下着一定要向老媽告發的決心。

路過幾個比較小的教室,老師在上面唾沫橫飛,沉浸在自己無限的學術問題中,而後面的學生卻像在菜市場里買菜一樣,嘰嘰喳喳的談論著今天看到幾個美女啦,昨天有什麼偶象劇啦等等沒有絲毫營養的話題。

若水想像著自己教室里同樣的情況,更是覺得自己做的決定太英明了,狠狠的誇獎了一下自己,放慢了本來就已經慢的要死的腳步。在覺得已經差不多的情況下,若水到了自己上課的教室門前,滿耳只有傳來的清麗動聽的講課聲,而且教室里黑壓壓明顯已經超出了負荷的坐的筆挺的學生,讓若水感到有點莫明,見鬼了?待看到那正在黑板上奮力書寫的唐清的美麗身影,他頓時當機,見鬼了,見女鬼了。

那堪稱無可挑剔的完美身材,從若水這個角度甚至可以從襯衣小小的縫隙中隱約窺到一點春光,讓若水這個無良學生立馬心跳加速。若水努力讓自己開始升高的血壓降下來,深深的吸了口氣,平復著狂跳的心。

正在講台上的唐清繼續著自己的課程,看到後面的學生如此的精神狀態,她非常滿意,於是決定最後考他們一個問題,問道:「大家知道,老子和孔子最大的區別在哪裏嗎?」

那群富家子弟如何能知道,甚至連老子和孔子是哪兩個人都分不清,面面相覷,但又不想丟了面子,使勁往本就貧瘠的大腦里瘋狂搜尋,一個個漲紅了臉。正當大家不知所措的時候,坐在第二排的一個人站了起來,教室里頓時安靜下來,陽光,帥氣,英俊,似乎這些詞用在他的身上都有點蒼白,那微笑的臉龐簡直像太陽一樣讓人感覺溫暖,厚重的聲音緩緩響起:「老師,學生覺得,老子和孔子最大的區別在於老子主張道,主張如何尋求規律,而孔子主張如何做人,講的是仁義,出發的角度和目的都不同。」那張充滿信心的臉上寫滿了希冀,能得到老師的誇張似乎是他最為希望的事情。

就在眾人屏息等待答案的同時,唐清也罕見的露出了笑容,讓下面的狼群又震了震,想不到這裏竟然也有了解道家和儒家的學生,真是難得,那雙美麗的眼睛正要向太陽神一樣的男子投去讚許的目光,門口的一聲極富有磁性的聲音卻打斷了教室中所有人的思想。

「這位兄台,此言差矣,孔子比老子晚生了幾十年,真要說他們的區別啊,那就是老子很實在,孔子很虛偽。」所有人的目光剎時轉向了教室門。

嘴上掛着似笑非笑耐人尋味的笑容,極富磁性的聲音以及玩世不恭的站姿,頭靠在門上,狹長且有點世故的眼睛卻盯着唐清,完全沒有理會他口中的那位兄台,稍長的頭髮在風中微微飄動,那股頹廢憂鬱的氣質肯定能吸引一大群小女孩的尖叫,只是,只是。。。

待得眾人看到此人的裝束之後,頓時議論紛紛,這廝穿一件幾年前的李寧牌套服,更為可惡的是腳上那雙鞋,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那梯形LOGO並不是阿迪達斯,而是傳說中的阿迪王,對,您沒有看錯,絕對沒有看錯,這位此時以幾近無懈可擊的形態詮釋什麼叫完美情人的人腳上穿的就是傳說中的阿迪王,一切皆可改變的阿迪王。小白臉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小白臉還玩深沉。

站在座位上的陽光男孩看到若水的這副慘狀,會心的笑了笑,坐了下去,他發現這根本是一個完全沒有競爭力的傢伙,旁邊的一個小弟不失時機的上去討好一番,以反應靈敏,辦事利落出名的他輕輕的道:「會長,一會兒我會派人好好教育教育這個小子的。」被稱為會長的男人沒有反對也沒有贊同,只是依然靜靜的注視着講台上的人影兒。

若水突然發現這個造型擺的有點失敗,雖然很帥氣,但很耗體力,眼看那美人只是瞟了一眼自己就收回了目光,稱讚起那個長得頗為順眼的男人的獨到見解。若水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正當腦中繼續轉着念頭的時候,下課的鈴聲響了。

唐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文件,轉身離開教室,和門旁的若水擦身而過,甚至眼睛都沒有看向這個人,連餘光都沒有,這種自以為是卻不學無術的世家子弟是唐清最最痛恨的,他們盡情的揮霍著父母的金錢,只是一群什麼都不會卻拚命吸取養份的寄生蟲。

若水聞到了一股淡淡清味的體香,非常迷人,對着唐清的背影吼道:「老師,我叫若水,今天遲到了,下次有機會一定登門道歉啊。」從來沒有聽說過遲到了還要登門去道歉的,不知道用不用負荊請罪。若水伸著脖子目送唐清步下樓梯。一個女人對你沒有感覺的時候,千萬要學會做到鬆緊結合,一味的糾纏只會讓對方更加反感,若水腦中浮現著自己老爸的名言,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不知道又在盤算什麼壞事。

秦楓今天心情很不錯,唐清最後時刻對自己的稱讚還是讓他非常受用,突然覺得原來今天的天氣很適合打幾盤高爾夫,思索著要不要邀請唐清,最後還是否決了這個想法,這樣做難免讓唐清覺得自己和其它人一樣輕浮。隨即眼神落到了那個穿着阿迪王的小子身上,示意身邊的小弟:「阿虎,去查查看。」那個叫阿虎的小弟點點頭,離開了位置。秦楓做事向來謹慎。

一個長得頗為魁梧的男人大大咧咧的往秦楓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剛剛離身的阿虎馬上回頭,停住離去的腳步,秦楓用眼神示意沒事,阿虎才出了教室。

「秦大少真是知識淵博啊,今天可是出了大風頭了。」那人長著一張很大的國字臉,板寸頭,身上的肌肉塊塊隆起,顯然是練過的,而且從那並不松馳的樣子推斷,這傢伙的力量絕對驚人,只是臉大了就未免看上去有點蒼老了。

秦楓依然望着窗外綠油油的球場,用手遮擋住傾瀉下來的陽光,頭也不回的道:「陳力兄太過客氣了,對了,替我向柳兄問聲好,就說上次的事情我秦某人定然不會忘記。」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兩個人不對味,秦楓的話明顯是在趕人了,那話中隱隱的不屑讓陳力極度不爽,手上的青筋跳了跳,臉上卻依然客氣:「大少真會開玩笑,那種小事想必以你的大量不會計較了。」陳力說完,哈哈乾笑了幾聲,帶着幾個人也走出了教室。迎面碰上還在走廊上晃悠的若水,幾個人頓時把他圍觀了起來,像是看動物園的猴子一般,指指點點,不時暴發出陣陣刺耳的嘲笑聲。周圍的人只敢站在一米外的地方,似乎很怕陳力這幾個人,對若水這個好像是剛來的窮學生有點同情,又有點不忍。窮在這個地方會被無限的擴大,大到會讓人徹底崩潰。

陳力旁邊一個長得很像流氓的傢伙,就差腦門上沒刻上這兩個字了,指著若水腳上的鞋道:「哎,大哥,你猜這鞋是在哪裏買的啊?」

陳力看到這鞋就忍不住想大笑起來,捂著肚子,把臉都憋的通紅,「應該是他媽自己做的吧。」

旁邊的幾個染著黃毛的小羅羅瞬時暴發出一陣暢快淋漓的大笑,附和著這個其實並不好笑的笑話。

若水摸了摸鼻子,腦上仍然掛着迷人的微笑:「這位大叔,你的臉很像猩猩的屁股啊,這麼大,大家看,大家快看啊,像不像?」若水轉頭對着外圍的學生叫道。

現場的空氣瞬間凝固了,大家都變的很安靜,安靜的有點可怕,外圍的有些學生已經悄悄離開了,似乎不想看到慘劇的發生,只是輕輕嘆息,還有的同學已經開始雙手合十,向天禱告了,原諒這無知的孩子吧。

陳力輕輕的把手放到若水的肩膀上,雙眼緊緊盯住若水那雙情人之眼,兩人的鼻尖都快碰觸到了,那光滑如鏡的肌膚再次狠狠刺激了陳力的神經:「你剛才叫我什麼?大叔是吧?還有說我臉像猴子屁股?」

若水連忙搖了搖頭,就在眾人懸起的心剛剛要落下的時候,下面一句話徹底讓他們的心破裂了,「大叔你搞錯了,我不是說你的臉像猴子,我說是像猩猩,猩猩知道嗎?就是那種很大的像猴子一樣也會爬樹的動物,哦,我知道,你一定沒有見過的。讓我給你解釋下,猩猩和猴子是不一樣的,猴子的屁股沒有你的臉這麼大。」若水一副極為認真的表情,像極了正在給同學解釋一道難題。

陳力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一把把若水提了起來,咬牙切齒:「小子,我不管你是誰,反正,你死定了。」

正在陳力考慮是打斷雙手還是雙腳又或者直接扔這個窮小子下去的時候,一聲嬌喝從人群中傳來:「陳力,你幹什麼,又在欺負人是不是,馬上給我放手。」

若水轉過頭想看看哪位姐妹挺身而出管這閑事,看到從後面過來的女子,頓時驚訝了一下,咦,不是剛剛校門外的美女嗎?難道還是一位女俠?

陳力哼了一聲,並沒有放下若水,「秦婉寧,我告訴你,別以為有你哥罩着我就怕你,惹毛了我,我一樣把你收拾了。」

秦婉寧此時的臉紅通通,顯得非常可愛,還一直喘著氣,看來是奔跑過來的,她瞪着陳力,想顯得凶一點,可是漂亮的小臉蛋卻怎麼看也不像凶,倒像是在跟情人堵氣撒嬌,陳力雙眼一跳,露出淫笑:「要不,秦小姐陪我一晚。」

「陳力,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我沒怎麼聽清楚。」教室門口的厚重聲音蓋過了所有其它的東西,直接傳到眾人的耳朵中,渾厚,深沉,帶有隱隱的怒氣。秦楓就像是大海上的指向燈一樣,如此耀眼,鶴立雞群。

陳力頓時有點上下為難,讓他真跟這個東南三巨頭之一的秦大少翻臉,給他幾個膽也不敢,只是恨恨的說了聲:「剛才那話算我陳力的不是,一時昏了頭,只是這個小子我絕對不會放過他。」陳力怒目望向若水,他在東南橫行兩年,也只有幾個大佬級的人物不敢惹,如今被一個剛轉入學的新生,還是一個窮小子羞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就此算了。

秦楓拉住還要衝上去的秦婉寧,淡淡道:「不要臟我的眼。」

陳力一聲怪笑,將若水推到幾個黃毛身上,大喝道:「帶走,上陽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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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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