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節

第二天，李元直的期中試題開始拍攝了。定下來的選景地是在首爾北郊的一個安靜的二級公路。公路兩邊是典型的丘陵地貌。上午十點，天氣很合適。

不能不說，趙仁載的辦事效率真的很得力，一個晚上，李元直要求的半舊新的公車，拍攝器材跟演員都坐在公車上一起到達了。

但很快。拍攝很無奈的停滯了下來。影視表演系出來的學生都有一個特點，就是表演yu強，這點很好，可惜他們在表現喜悅，等有重大波動的情緒上很不錯，在表現一些冷sè調的負面情緒，例如冷漠，心虛和心神不安時，卻顯得很不足。

十幾次的ng下了。原本對訓斥人都不怎麼在行的李元直也練出了嗓門。這時也剛中午了，李元直也就順勢喊了聲休息。整個劇組頓時各自散開找地方躲起yin涼。

李元直坐在導演專用的屏幕前直皺眉頭。一側，李元楠不屑的撇撇嘴道：oppa，這些人也太業餘了吧。那誇張的表情，做gagman是足夠了，做一個專業演員，算了吧！還有那個什麼女主角，你讓她演個女司機，全身上下沒有一絲的平民味道，根本就是一個拜金小姐！這樣的表演連我一個外行人都看不下去，這些人也能做演員么？根本就是那個什麼趙仁載拿了咱們的錢來玩我們的！

眉頭皺了半天的李元直對李元楠說道，給趙仁載打電話。這姑娘早就等著這句話了，對着趙仁載拍來的一個聯繫人大聲吆喝起來。那聯繫人聽了李元直的要求，倒是不敢做主，忙給趙仁載打電話。

趙仁載接到電話時候，正在辦公室眯覺，一聽說演員不行，頓時驚醒過來，剛剛想出門，卻想到自己的車已經送去定期護理了，於是找手下借了輛車趕到李元直的拍攝現場。等他驅車到的時候，正聽見他帶來的幾個人在罵罵咧咧的胡說八道。

「裝什麼裝，自己也不過是個沒畢業的學生，裝什麼生活經歷豐富？」一個男演員不屑的說道：「要不是仁載哥吩咐，我才懶得理他！」

就是，另一個幫腔道：「不是仁載哥的面子，誰理他這麼一個毛沒長齊的導演。」

先頭那個得意無比的說道：「看他敢不讓咱們演，還怕治不了他這麼一個新導演！要不是說這裏一天能有二十萬元。誰來啊！」

「胡說什麼？」實在聽不下去的趙仁載黑著臉下車吼了一聲，把幾個人都嚇了一跳。為首一個還驚訝了一番：「仁載哥，你怎麼開這車來了？您原先那輛……」話沒說完，就被趙仁載的黑臉給嚇得憋到肚子裏。

不理會那人的問候，趙仁載走到李元直的身邊道聲歉：「你看，能不能給他們一次機會，他們都是我的後輩來着。」

「換人吧！」李元直皺着眉頭想了想道：「無關錢的問題，而是他們的演技實在不行。」

「胡說什麼啊！我們的演技有什麼不行的，我們可都是參加過正規電視劇的拍攝的。」一人出聲反駁道。

「那你說說，你演過什麼角sè。」李元楠撇嘴問道，語氣滿是不屑。

那人頓時支支吾吾半天的說不出什麼。最後憋出句：「關你什麼事！」

李元楠冷哼道：「估計都是些見光死的龍套吧，連正面鏡頭都沒有的。」

「你瞎說什麼？」那人控制不住就想往李元楠身上招呼拳頭，立即被身邊的人拉住了。

趙仁載冷眼旁觀，嘴上無言，心中卻是想到逝去的大哥往ri的教導。

人緣好一直是自己引以為豪的地方，但是卻每每被那大哥詬病不已，說自己儘是結交些個沒有用的人物。但是自己卻總是說大哥是用有sè眼光看待自己跟自己的朋友。眼前這些人都是自己一個朋友介紹來的，但是卻很顯然，這些人着實是上不了枱面的人物。

因為對方年紀輕，他們今天敢對一個不出名的新人導演發脾氣，ri后說不定就敢對申宇哲一個級別的導演甩臉子。這點是絕對要不得的，就算不是如此，也會變得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xing格，那樣，在娛樂圈是絕對混不下去的。

趙仁載走到那些個不成器的後輩面前，幾個人都有點畏縮著。只聽趙仁載黑著臉教訓道：「今天，我就在這裏教你們一個常識，要是不想在電視劇跟電影裏面出演一些個即將被砍頭的死囚，被撞死的行人，被毆打的混混手下，那麼，首先第一件事，就是不要在片場抵制這個片場的導演。我趙仁載能照顧你們一時，卻照顧不了你們一世。」

「韓國就那麼大，娛樂圈子裏面的人就是這些。你們有你們的圈子，導演有導演的圈子，你在一個圈子縱然能逞一時威風，但是你在導演這個圈子裏名聲臭了的話，誰都救不了你。」

「李元直西雖然年紀小，但是這不是你們能抵制他要求的原因，在片場，導演跟編劇是最大的，李元直西既是這片子的導演，又是這片子的編劇。」

「更重要的是，」趙仁載冷哼道：「你們如果只知道靠年紀看人的話，那麼你們也真的不合適在娛樂圈混的！」

說完這些，趙仁載回到李元直身邊再次問道：「能留下多幾個么？我保證他們都會是好演員的。現在演員的競爭很激烈，能多一次的試煉機會都是難得的！」

「最少必須換三個。剩下的必須完全聽我的指揮！」李元直面對趙仁載的懇求還是心軟了。估量了一番後下決心道。

「行！」趙仁載點頭道。能只換三個已經算不錯了，別的也就不苛求什麼了，至於換哪個也不在問。

「扮演夫妻的兩個必須換，還有女主角。」李元直繼續說道。

「行，你等著就好。」說完，趙仁載對熟識的那些人在此教訓了一頓，便帶着三個被替換的演員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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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仁載的速度真的很快。李元直的午飯過後，午覺還沒睡醒的時候，趙仁載的電話已經到了。掛了電話的李元直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才下午一點。

趙仁載還特地的幫李元直找了個女主角。蠻可愛的姑娘。看資料說是童星出道，去年高考，今年年初的時候，確定考上了zhongyāng大學電影系。出演過蠻多部電視跟電影，就是沒火起來而已。

形象倒是不錯，就是年齡上跟李元直設想的有點出入。不過，在見識了這姑娘的演藝經歷后，李元直倒是有點不願用這姑娘的想法了。畢竟在自己的拍攝中，女主角可沒有好下場的！

倒是這姑娘自己看了一下劇本以後，對李元直請求做女主角了，貌似這姑娘對於今天的戲碼沒有什麼擔心？

「會有強jian的戲份，你不擔心么？」李元直問道。

「是近鏡頭么？」這姑娘想了想，歪著頭反問道！

「不！是遠鏡頭！」

那姑娘舒了一口氣道：「放心，導演。我會儘力演好的！」

面對這姑娘燦爛的笑容，李元直怎麼也沒想到，就是今天這場戲，以後會被星光天使們念叨無數次，他李元直甚至一度成為星光天使的敵人。

說是**戲碼，其實也就是遠景鏡頭，女主角被按在地上，被施暴然後掙扎而已。這已經是剪輯出來的畫面了。而女主角衣服被撕開的尺度被李元直嚴格的限制在了襯衣的下面兩顆紐扣，這一點倒是引來諸多奇異的目光的。李元直完全無視，他是拍故事片，不是什麼霓虹a.v。

原本李元直是希望早上拍攝的，但是上午都被浪費掉了。

中午又在等人，所以只好下午拍攝，卻不想，下午的光線跟角度都莫名的很合適片子的故事發生背景。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

故事，在一條偏僻的公路上發生，一輛長途公車，只有一個司機兼售票員。女司機是幫別人頂班而來。車上已經搭載了十個乘客，在又搭載了一個乘客也就是男主角后，故事隨即開始了。在兩個劫匪假扮乘客騙上公車后，開始打劫，並且對一些不配合的乘客動手。

拍攝進行得很快，畢竟在李元直的心中不過就是十五分鐘左右的小電影而已。大多數的鏡頭都是在車內拍攝的，十個乘客的種種表情，雖然各有不同但是無一例外的冷漠，膽小，尤其是夫妻倆那種不想惹事的種種細微動作都表現的很好。

剩下就是關於女主角被兩個搶劫犯在不滿搶劫的金額后，對美sè的垂涎。強行將女司機拉下扯至路邊強暴。

兩個打劫者的演技也是一流的。這兩個人對李元直而言，可算是大收穫。兩個實力派的演員吳達洙跟金正泰。有了這兩人的加入，兩個打劫犯的yin狠和貪婪**完全充分體現出來了。李元直後來才知道，這兩個人居然是趙仁載墊付了一大筆錢，才請到兩人。

故事在劫匪揚長而去后，突然變得yin暗下來。拍攝了一個女司機含恨把唯一下車去救他的女主角的行禮丟下車並趕其下車的鏡頭后，李元直宣佈，拍攝結束。劇組眾人隨即歡呼。

「導演先生，能問一句，這故事的結局到底是什麼？」女主角朴信惠突然竄到李元直面前，好奇的問道。其實不光是他，很多參演的人都很驚訝，這故事這故事怎麼看都像是沒完結樣子，居然就放了大部分參演人員離開，連女主角都一樣，怎麼能讓人不好奇。

李元直笑笑道：「等製作完成了，會給你一張光碟的！」

扮演那對中年夫妻的演員也走過問好奇的問道：「李導演，能不能告訴我們結局是什麼？為什麼女司機一臉厭惡的要把救她的那個人趕下車呢？」不光是他們，就連吳達洙跟金正泰都好奇的走過來想知道往下故事是什麼？是要找那兩個劫匪報仇么？畢竟照故事裏的設定，那兩個人根本走不遠的。

李元直想了想：「沖幾人問道，你們能保密么？」

幾人人點頭。

「那你們不趕時間的話，就留下來看下面的拍攝吧。」李元直無所謂的說道，對於自己想保持神秘的想法覺得幼稚，自己這就是一個試題而已，還想得什麼大獎不成？

拍攝很快就完成了。幾乎所有看了最後解決的人都沉默不語。

「我對於你這片子的前景倒是好奇起來了。」因為沒事而留下來的趙仁載摸摸下巴，對李元直說道。

「這就是我的期中考試而已。有什麼好奇的？」李元直不解道。

「是對你這片子的前景有點期望而已，這樣吧，你讓我入資，片子後面掛一個我工作室的名字，我少你400萬的錢，並且後期剪輯全包了。你看怎麼樣？」

「算了吧前輩，」李元直被說得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拒絕道：「我這不過是一次考試作業而已。你這樣不是賠錢么？」

趙仁載卻笑道：「元直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過去，優秀點的電影，都是能在學院間製作成光碟流傳的；而現在有了網絡，更是方便，直接登錄學院網站，都能看見的。只要看你片子的人有幾個看見我工作室的介紹，打電話來，我就有辦法促成生意的。這就算了幫我一把了。我還省了不少的廣告費。」

最後，趙仁載隨口問了一句：「這片子的名字想好了沒？」

「想好了，就叫《車四十四》。」李元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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