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經濟犯罪 1

上班到了辦公室，我先給史際明打電話。他這幾天在嘉安西面的儀和縣「蹲點」，電話打過去，縣農委的人說他去了水利工地，那太遠不好找。我只好作罷。

剛放下電話，盧文進的徒弟小周來了，他的臉上滿是焦慮，進門就急急地問我，知不知道他師傅到底出什麼事了。我不能說實話，就騙他說，好像是公安局調查一個案子，找他去了解情況，具體的我也不清楚。然後我就打岔，問他是不是來交接那個新辦公樓配套工程的，他說不是新樓的事兒，是舊樓的事兒，然後掏出一個老式的筆記本，問是不是我丟的。

我被他搞糊塗了，他一解釋，我才弄明白。

我們站上的舊辦公樓正在重新改造裝修，在拆我原來那個辦公室暖氣的時候，從暖氣片的後面發現了一個淡紅色塑料皮的本子。當時小周正在那裏做工程預算，他知道這曾經是我的屋子，所以拿來問我。

我也以為是那是我的本子，翻開一看，只見扉頁上有一組字母，初看像是英文，細看不是，那是一組花體的拼音「luying」，我一下認了出來，那應該是「陸英」。

我很快翻了一下，對小周說：謝謝你，放我這裏吧。這時，站辦的小謝來了，於是小周告辭，他走後小謝給我報告新聞，說三建一公司的盧經理出事了。我問她，你怎麼知道的？她說何昌言不知聽誰講的，這會兒正四處打電話探聽消息。小謝很不以為然，說：「他是不是吃飽了撐得呀，人家三建的人出事，他跟着瞎忙活什麼。」

我也有點疑惑。何昌言跟盧文進就是認識，來往也不多，沒有很深的關係，他這麼上心是什麼意思？我當時怎麼都想不到，何昌言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那瞎忙活是針對我來的。

小謝跟我聊了一陣走了，我便打電話將盧文進的事情告訴了封志揚，想約她一起去看望魏淑玉。不料封志揚一聽魏淑玉成了「罪犯家屬」，嚇得趕緊說，不能去不能去，我們得站穩立場啊，子荷你可千萬別糊塗。我心想盧文進有事，跟魏淑玉沒關係，因為魏淑玉根本就不知情，她還應該屬於「受害者」呢。但封志揚的立場堅定得很，她不光不再認魏淑玉這個朋友，還勸我也別「輕舉妄動」。

我不聽她那一套。頭天魏淑玉一直在單位，因為他們單位領導要找她談話。第二天，我聽說她沒事了，已經從單位回了家，我便去看她。

一見魏淑玉我嚇一跳。才兩天功夫，魏淑玉如同大病一場，變得憔悴異常，而且神情恍惚，言語混亂，就像換了一個人。

見到我她就哭個沒完，還像祥林嫂似的反覆念叨：「我真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他偽裝的太嚴實了，他騙了我8年哪，我怎麼這麼命苦啊……」我只好不着邊際地安慰她。

我去了不一會，三建公司的楚總帶着他們黨辦的王主任來了。魏淑玉就哀求他們，請公司出面跟公安局交涉一下，就說盧文進精神不太好，腦子混亂胡說八道，讓警察別當真；實在不行，也求警察別「虐待」他。畢竟盧文進為三建做了很多「貢獻」。老楚義正詞嚴地教育魏淑玉，說你也是黨員幹部，你可不能糊塗，你一定要站穩立場，跟犯罪分子做鬥爭。

我一邊聽着不是滋味，於是我質問老楚：你先別說魏淑玉，先說你們公司吧。一個逃犯隱藏公司那麼多年，你們就沒發現一點問題？你們不是更糊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