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疾風驟雨大霧冥晦3

93疾風驟雨大霧冥晦3

「墨台燁然,你……是跟蹤我到這兒來的,,」冉燮璘意思意思也要抗議一下,只是他的聲音極低,幾乎是含在口中的。

墨台燁然沒有搭理他,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目不轉睛盯着宗政綺,狀似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儀公子,這其中存在大誤會,在下確確實實不知墨台夫人的下落啊,」宗政綺力持鎮定,同時不著痕迹地後退,警惕地與墨台燁然拉開距離。

墨台燁然沒有立即接話,卻忽然抬手拂向宗政綺的臉面。

一見墨台燁然動手,冉燮璘失聲喊道:「墨台燁然,她可是朝廷命官,別惹麻煩!」至少別給他及冉燮府惹麻煩!方才多少雙眼睛看到他親自帶人進入宗政府,若宗政綺現在出了什麼事,他斷然脫不了干係。

墨台燁然依舊無視了冉燮璘,他的手掌徑直貼上了宗政綺的頰邊。

「儀公子,請自重!」宗政綺不是沒躲閃,而是壓根躲不開,無論她如何動作,她的臉頰始終在墨台燁然冰冷的掌心下,但奇怪的是,他的掌中並無使力,只是在輕撫她的麵皮。

這場景委實詭異啊,在破亂的宗政府廳堂中,墨台燁然若有所思地在……輕薄宗政綺?!這算是輕薄吧?這真的是輕薄吧!

冉燮璘不覺傻眼,難以接受眼前的狀況,當身旁的近侍伺機攙起他朝廳外退去時,他亦沒能移開視線。

「原來……是你。」墨台燁然直視宗政綺的雙眼低語。

瞬間,宗政綺感覺自己猶如被毒蛇盯住一般,從心底湧起的懼意,令她無法繼續偽裝下去,她欲奪門而出,卻後知後覺發現身體已然無法動彈,甚至連話都說不了,下一刻,臉上劇痛襲來。

冉燮璘隔着身後由近侍組成的肉牆回望,恍然以為墨台燁然摸臉摸得不夠過癮,索性摘下了宗政綺的整顆頭顱,但定睛再看,宗政綺連同她的腦袋還好端端地立在那兒,只是她的大半張面容血肉模糊,傷幾見骨,一隻眼睛亦沒在了汩汩湧出的血流中,無法確定眼珠子是否完好……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似乎宗政綺的容貌較方才發生了改變——眼前的宗政綺竟是他人易容裝扮的。

墨台燁然垂眸欣賞掌中的新鮮血肉,那裏除了正牌宗政綺的一整張麵皮外,更多的是冒牌宗政綺臉上的皮肉。他不吝讚賞的言辭,說道:「手藝不錯,真假麵皮極為服帖,易容後面上的表情生動,叫人難以覺察有異……是你自個兒動手從宗政綺臉上生扒下來的么?」

冒牌宗政綺自然無法答話,對此刻的她而言,連痛縮一下都是奢望,而墨台燁然也並不需要她的回答。

「若你剛才爽快地說出我的妻主在哪兒,我亦會爽快地給你了結的,但現在,我想我們有更多的話可以聊一下了,譬如你是如何利用宗政綺的身份進宮下蠱的。」

墨台燁然宣佈冒牌宗政綺正式淪為他的階下囚,她的眼中難掩的恐懼,令他頗為滿意,至少這算是一個好的開頭,以他的手段,撬開她的口應該花費不了多少時間。隨後,他狀似隨意地拍了拍她的肩頭,她猶如被化骨一般無力癱軟在地,隨後墨台燁然揪起她散亂的髮髻,拖拽著朝外步去。

佔據廳堂門邊的冉燮府近侍頓時如臨大敵,緊握手中的刀劍,組成密集的利刃陣形,唯恐墨台燁然突然發難殺人滅口——她們壓根沒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卻萬分確定墨台燁然是個巨大的威脅。

一時間,廳堂內鴉雀無聲,連冒牌宗政綺喉口發出的嗬嗬異響都清晰可聞。

墨台燁然無視周邊的利刃,旁若無人地走着,只要他沒有主動攻擊,冉燮府的近侍自然不敢動手傷他,她們雖努力保持着陣形,但在墨台燁然燁然經過身邊時,均有默契地後退了幾步為他讓出一條通道。她們眼巴巴瞅着墨台天煞星終於挪到了門邊,腳下即將跨出廳堂……

冉燮璘突然吭聲道:「墨台燁然,難道你打算就這樣走掉嗎?」

所謂輸人不輸陣、說話比大聲,冉燮璘壯著膽子冒出這麼一句,原想着墨台燁然應該依舊無視他、然後徑直走出去,未曾想這一回墨台燁然居然配合地駐足了,甚至還破天荒地賞了他一個正眼。

冉燮府近侍齊齊投向自家公子的眼神那叫一股子幽怨啊,甚至連冉燮璘都想抽自個兒一大嘴巴子。儘管他死撐著昂首回瞪墨台燁然,卻沒再作言語。

眾人屏息以待,密切關注墨台燁然的下一步舉動。

「我差點忘了,這兒一堆爛攤子確確實實需要有人拾掇拾掇。」墨台燁然頜首,算是附和冉燮璘的話,他接着又道:

「宗政府的下人實在太過偷懶,屋檐上厚厚積雪怎能不及時清掃呢,現在積雪把房頂都壓塌了……我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你們抓緊時間把這裏整理一下,記得地面上的血跡一定要打掃乾淨,晚些時候我會打發專人過來善後的。」

你若不使內力踩屋頂,它好端端地能塌下來么?!當然,這句話眾人只敢放在肚子裏咆哮。墨台燁然十分自然地發佈指令,冉燮府的近侍十分自然地點頭如蒜,現場氣氛竟變得一派和諧——然而,這種和諧持續的時間真的很短暫,因為——

一度被忽視的冒牌宗政綺突然動了!

墨台燁然對自己的點穴手法頗為自負,方才他一拂一拍之間連封冒牌宗政綺六大穴道,同時也對她的內功修為有了大致了解,認定她在三五個時辰以內斷然無法動彈,正因如此,墨台燁然輕敵了,尤其在他站定說話之間,手中的勁力不覺鬆了幾分。

再說這冒牌宗政綺,她人生的閃光點估計只有易容這一項本領了,她的武功實乃稀鬆平常,不然也不會尚未亮出個一招半式,就被墨台燁然輕易給制住了,但她好歹是名蠱師,蠱師自有一套與眾不同的解穴秘法,而她選擇了其中一種最為快捷卻又最為愚蠢的方法——她暗暗催動體內蠱蟲,強行沖開了被封的穴道,付出的代價是氣血於滯、經脈逆轉、腑臟俱損。

說時遲那時快,冒牌宗政綺不管不顧地跳起身,朝冉燮璘方向衝去,原先被墨台燁然揪住的頭髮硬生生被扯斷,還連帶掀開了一大片頭皮,鮮血淋漓。

面對如瘋症般呲牙咧嘴撲過來的冒牌宗政綺,神經緊繃到極限的冉燮府近侍下意識地送出了利刃——不止一人,而是三、四名近侍幾乎同時將手中的利刃刺入她的胸腹之間。待墨台燁然伸手托住后傾的冒牌宗政綺時,她明顯已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遲了……你那葯人ren妻qi主這會兒早已不在這世上了!尋到葯人,我已無憾……大姐必可煉成蠱王……」短短几句話,冒牌宗政綺說得斷斷續續,分外費力。

墨台燁然喝止冉燮府近侍從冒牌宗政綺的身體里拔出利刃,生怕她就此咽氣。他一字一頓咬牙問道:

「我的妻主在哪兒?」

但冒牌宗政綺沒再答話,她是一心求死的,不給墨台燁然任何刑訊的機會。

「蠱王豈是十天半個月能夠煉就的?!」墨台燁然見冒牌宗政綺眼神逐漸渙散,用力封住她周身的穴道,同時大聲說道:「當初我用她煉了兩年蠱,她都挺過來了,現在區區十來日,她定能安然渡過!告訴我,她在哪兒?現在一定還來得及!」

冒牌宗政綺仍是不說話,亦或是她已經無法言語了。墨台燁然一遍遍重複著問話,旁人可輕易看出他的氣息完全亂了。

在得知毒玄遇險之初,墨台燁然曾就各類險境逐一分析,應該說,對比落入敵手慘遭折磨致死,那麼被抓去煉蠱也許該算是抽到中上籤了,至少能為他爭取到一定的營救時間,而此時冒牌宗政綺的話,卻狠狠擊碎了他殘存的幾絲僥倖。

冒牌宗政綺的傷勢過重,不僅始終未能止血,反而開始不斷地往外嘔血。墨台燁然的心驀地一沉,沒再多耽擱,利索地扛起她飛身離去。

良久,宗政府的廳堂內——

冉燮府近侍面面相覷,但仍舊保持着整齊的陣形,絲毫不敢鬆懈,生怕墨台天煞星掉頭回來。

「誰讓你們真下殺手的?那個宗政綺,不論人是真是假,她身上披的是朝廷命官的真皮!還有,方才墨台燁然那神情,是不是毒玄真的沒救了……你們啊,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冉燮璘懊惱不已。

「公子,經過剛才那番響動,宗政府的管事正帶着人趕過來呢,此地不宜久留!」外頭把風的近侍報告。

「那你們還愣著幹嘛啊,抓緊時間把這兒收拾一下,尤其是血跡,千萬要清理乾淨咯!」儘管不甘心,冉燮璘還是老實地依循墨台燁然的吩咐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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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愚若智(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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