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枯萎 還在守望）下

下

「修修，妳戀愛了？」這是林哩哩那天傍晚發給我的短訊，我還在咖啡館，心裏藏不住的驚訝，後來想想，這確實也沒什麼。我已經兩個月沒回家了，在我租的小房子裏，每個周末都會和四瑾膩在一起，我隔了會兒。回了一條短訊「額..是的」我很誠實，告訴了她，而後也在沒收到她的回復。

我端著一杯熱乎乎的奶茶，向學校邁著步子。

在學校門口的一塊方形草坪上，是姐姐的那輛紅色保時捷，是的，我就知道會是這樣，聽說我戀愛，他不會坐視不管，我走進了，從裏邊下來卻是和林哩哩一款摸樣的女人，她穿着小皮衣，木紅色的超短裙很刺眼，上身是緊身的豹紋衣,圍了一條大圍巾，女人味十足的樣子！我怔了怔，還是上前，離她很近的地方「是林修修吧、我是..」「認錯人了，林修修下午五點會在『詩戀』咖啡館。」她很聰明，轉頭就上車，開走了。我不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別人知道我背後的身份，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本身就沒有原因，只因為它不屬於我，指不定那天消失。

五點，咖啡館。

我穿着黑色小馬甲，緊身牛仔褲。我去時，她早早等在那裏，使我感覺更加強烈，姐姐的人辦事效率就是那麼高。她也換了衣服，只是比上午的更鮮艷而已，我同她形成鮮明的對比，女人味十足的坐於靠窗，小女生坐在她對面，兩人對視很久。她沖我笑笑，「我是林修修。」她先是笑了笑，然後懂了似地點頭，從包里摸出一張信用卡，偶爾我抬頭，周邊坐了的幾個青澀的男生，也會歪歪頭小心翼翼的朝這邊看，當然，他們不會是看我，「密碼是妳的生日」我有錢，但還是收下，義無反顧，我把它們存在一個卡里，等她把我趕出家門的時候，一齊並還給她，「你在這兒打工么？」她很爽快，「是工作」我反駁。她笑笑，小抿一口咖啡，「我不會告訴林哩哩的」她說。「謝謝，妳不是應該叫她老闆么、」我問她，她不回答「哩哩讓我告訴你，下個月放假，回家一趟，我開車來接你。對了，我是她的私人秘書，有多私人，妳懂么、」說完這話，她已經提着她那我電視里看到的天價黑色小皮包到了門口，她沒向我解釋，只是加重了對姐姐的昵稱「走吧，你的小出租屋看看」「可是我要工作」「不行」她呵斥我，然後端起咖啡，一口喝完了它。我心裏莫名的害怕起來，是的，四瑾這個時候已經到家了。我掏出手機，準備給他發短訊，讓他在外面避避，剛掏出手機，被她收了去。我坐在副駕駛上，車裏暖氣很足，可心卻顫了顫，「你會告訴姐姐么？」她沒有說話，沖我笑了笑。「我不懂!」我扭過看她的頭，她輕車熟路的倒了我租的小屋樓下，走上去三樓，我掏出鑰匙，門開了。門口放着四瑾的鞋子，心裏想着，算了吧，呵！於是我放鬆了心情，沒關係。「請進！」我拉開門，讓他進去，她詭異的笑。裏面四瑾整圍着圍裙，等我下班回家，桌上的一桌好菜熱騰騰的冒着熱氣，他現在收拾東西，打掃著衛生。只是耳上不帶那副耳蝸了，是的，他正在恢復，隱約可以聽見聲音，雖然之後就是一陣陣「嗡嗡」聲，頭疼的厲害，但他總為我忍住，他告訴我他想聽我說話，只是每次疼得睡去，我躲在浴室悄悄流淚，儘管我知道他是聽不見的，他扭頭看見了我，對我笑了笑，擺擺手讓我進來，告訴我他做的全是好菜，在看見我身後的她時，也只是禮貌的笑了笑，她是我一個朋友，我用手語告訴他，然後我們在一起吃飯，在飯桌上的氣氛異常尷尬，只有四瑾什麼都不知道，只顧著吃自己碗裏的飯，像一個無知的孩子，「我和四瑾過的很安靜，或許沒太多清華可言，可是你可以不告訴哩哩么？我很喜歡他」我轉頭看着對面的他，他對我笑。「林哩哩她不是不讓你戀愛，她會同意的，修修！」然後她做了個吃得很飽的樣子，然後坐在沙發上，從包里拿出手機，撥了一長串數字，講："大小姐，妳就別擔心了，修修找的男人是SP·live老總的二公子，呵，妳沒想到吧？就是我們公司最大股東，妳應該高興，不是嘛？"之後的話我沒有再聽下去，我抬起頭，望着正在扒飯的任四瑾！原來你也騙我，瞞着我，他迎上了我的目光，我望着他，直至流淚。

「藍朵，你的王子，有公主啦，還同居了呢」曾明對着正收拾書包的藍朵講。

「什麼？是誰？」林藍朵停止一切動作。

「吶，看吧!」

「***，才剛送走一個，又來一個女的。看她那副賤樣，裝什麼純？妳直接幫我處理。」

「我可不敢動她，她的背景可不普通，妳以為她真的是咖啡館的打工小妹嗎？可笑，走啦。只是提醒你一下。」曾明背上書包，離開。

「是么？」

「她家的錢，不用全部都可以收購掉你那公司。」

「呸，滾」林藍朵自然不信。

「小瑾，這周末我回家，我在超市買了你一周的食物，呆會放在冰箱，晚上記得喂小魚」我在超市給瑾發去了這條短訊，他立刻回了過來。

「好的。早些回來。天氣涼，別着涼」恩！他開始關心我了，我心裏可是卻不像曾經，總彆扭。但不停安慰自己，他會告訴我，他高不可攀的駕駛，就像我會告訴他一樣。

我坐上女人的車，來到傷城市中心。

漂亮，乾淨的傷城一點兒沒變，寒冷的冬季街上行人異常少。

我在離她公司不遠的一家咖啡店讓女秘書停下車，是的，我開始四處尋找咖啡，無糖咖啡，尋問咖啡師傅，咖啡加鹽是什麼意思。沒人知道，只是說味道更濃且苦澀，沒人那麼喝。然後就罵喝咖啡加鹽的人是神經病。我掕著幾袋咖啡，來到公司，給11樓的上上下下的支援包括洗廁所的大嬸一杯咖啡，然後鑽進姐姐的辦公室。「修修，妳多久沒回來了？」我在門口就聽到姐姐的聲音。「沒啦，還行。我不算回來了嘛、今晚我就回家和你睡，我..」

「妳轉學吧」終於她放下手中的筆，抬頭望我，見我不說話，她又說：「聽話轉吧。那個地方就不去了。」

「不要離開那兒，行么？我想留下來。」

她做過來，「乖，修修，妳專讀電子專業，3年後來幫姐姐，接管公司，妳不是一直都很聽話嗎？」

「我不要離開那兒。可以嗎？」

「我說林哩哩，妳瘋了？妳妹妹磅上的可是小開誒。」她的女秘書從沙發直挺挺的做起來，停止了嗑瓜子的動作。

「妳給我閉嘴，也只有你才會那麼做。閉嘴，好嘛?哆哆？」林哩哩轉過吼她的臉，接着想對我說什麼。

「我不要。我會去學電子專業，並且專攻那科，我平日都很聽你的話，可是這次我的確不想走。給我三年的時間，高中讀完，我一定去。」她不說話了，氣急敗壞。我抵抗她的話，心裏很是內疚，可在心裏慢慢明白，四瑾在我心中的地位是有多大。姐姐性情很是不好，連我在她辦公室里都可以聽到她在會議室大發雷霆的聲音。姐姐的那句「那好妹妹我把他接過來。」一直都在我耳邊迴旋，原來她什麼事都知道。

「妹妹，妳們同居多久啦？」我知道她要問什麼，「我們什麼都沒做。」她躺在沙發上，一直嗑瓜子。

「姐姐怎麼會請妳這種秘書。只因面子么、可笑！」

「不好笑，今晚一個人來RAINRAIN酒吧，妳就懂啦。」

「不去！」

.....

姐姐開完會，我已經在辦公桌上趴着睡着，她過來面無表情的把我推醒。「修修，妳回去吧。我和這個姐姐有應酬，妳記得吃東西。」

「哦，行！」

我餘光瞥見哆哆，她沖我使了個眼神，我知道是什麼意思。可我壓根沒打算去，我沒必要懷疑我的姐姐，就算她不想告訴我什麼事，那也沒什麼。可是在他們出去后的一番對話，我遲疑了。

「妳沒告訴修修什麼吧、」

「不可能呀。」

「那我們走吧。」

我咬着已經冷掉的咖啡吸管，在街上踢踏着小石子，我在街角漫無目的的行走，偶爾身旁出現幾個外國人，用不標準的普通話對我講「小妹妹，妳真可愛，我們拍照呀」然後晃動他們手上的照相機，於是我連聲說着「tankyou!"跑出人群。在我內心，我是及其渴望看見林哩哩的，外表堅強的女強人，內心是怎樣的呢？只是我一直沒瞧見，或許她是一個神秘的女人呢？她堅強，不懦弱。黑夜使人懸浮，也讓人好奇心逐漸膨脹。「RainRain"酒吧，我還是去了。這家酒店就在市中心，可它是一家私人酒吧，設計師們把它設計成地下城的樣子，傷城，這樣的建築很多，只是這家更耀眼而已，我下了計程車，就聽見裏面吵雜的聲音，心臟穿過音樂「咚咚」的跳着，門口的保安人員，「請出示妳的金卡。」

「我沒有，我來找人的。」

「不行，小姐，請回。」

後面是一陣悅耳的聲音「讓她進去吧，都是玩客，找誰呢、」我轉頭是個穿着小西裝的女人，「是」保安聽話的推開門。她來頭不小吧。「恩，我來玩的。我找我的姐姐，找林哩哩。」

我又補充。「呵，她是妳姐姐呀、我好朋友呢」「額..那我來，妳就不用告訴他了吧？恩？」「好的，我懂！妳玩吧，開心呀。」裏面沒有包廂，巨大的舞蹈池，人們在裏面近乎瘋狂，跨越那道門，就像來到一個新的世界，裏面沒有工作的人們白天緊張的情緒，亂擺的啤酒瓶，裏邊沉悶的空氣，讓人窒息，空氣混濁，味道讓人發嘔，我在昏暗的光線里尋找衛生間，我想進去避一避，或許裏面安靜點。在過去的路上，我踩着一個男人，低頭看，男人正剝著一個女人的衣服，我尖叫，明顯這種聲音在那裏面聽不見，我頭沉沉的，眼淚被熏了出來，我縮在稍微乾淨的地方，以為不吵。一個皮膚嫩白的男服務員，端著啤酒從我旁邊走過，他很漂亮，又乾淨，應該是不屬於這個地方的臉蛋。他面無表情，像黑夜裏的白殭屍。在我身邊停下的時候，放在桌上一瓶啤酒「要是真受不了，就往直走，向左拐上樓休息吧」他聲音很大，但很溫柔，在我耳邊。無條件相信了他，不知道是為什麼，或許跟我相信蘇軒一樣的感覺吧。正如他所說，這兒的確很安靜，質量超好的隔音牆，把那邊和這邊劃分成兩個世界，白色的牆壁，一塵不染，像極了高級酒店，地上鋪着紅地毯。我在樓梯上坐着，一會我頭靠在牆上，睡著了。我又做了那個夢，夢裏那篇罌粟花開滿田野，無邊無際的蔓延場景，旁邊河堤大片櫻花落地，落盡湖裏，是誰把她絆進湖裏？醒來只是夢罷！我又想你了，四瑾！隱隱約約，我聽見那邊有女人吵鬧的聲音，聲音聽起來，是林哩哩，沒錯。

「鑽石王老五又怎樣？妳這樣是在害我么、修修那麼單純怎麼可以和那個林藍哆比？還有那個他哥哥、」

「妳發什麼神經，妳這麼做就會損失很大一筆。她比不贏，妳可以呀？」是秘書的聲音，我探出腦袋，看見喝的醉醺醺的哩哩。

「可是，我不想看不見修修的日子。」她說完就踮起腳，吻上了哆哆，我此刻瞳孔放大。哆哆迎上了哩哩的唇，哆哆看見了我，做了一個我看不懂的眼神。

我腦袋一片混亂，她們打開了旁邊房間的門，進去了。我不想去想她們會在裏面幹什麼。或許是不敢去想吧。我被剛才那幕嚇到了，我的姐姐，在我身邊10年的姐姐，現在我發現她是同性戀，真諷刺。我哭起來。在旁邊的樓梯處。我昏昏沉沉的哭，裏面的兩人，現在或許正彼此快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