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捨不得的是---

剛走進校門，一輛阿斯頓。馬丁《nz6666》便咻地從我身旁疾駛而過，直喇喇地開入學校停車場。

「毛太太怎麼來奧大了？」我一臉困惑。

我先到實驗室轉了一下，把培養皿加上營養液，然後重新放回觀察室里。

離開實驗室，本來想直接去上《植物學》，突然憶起上課教授上個禮拜就調了今天的課，好和他老婆一起去上兩性關係課程，藉以挽救瀕臨破碎的婚姻。也就是說，我有整整兩堂課空出來，這可怎麼辦，我不想巴巴地趕回家喝口水，再巴巴地趕回學校上別的課，所以---

********************

走進古龍水先生的辦公室，我把文件檔調出來，剛校對了幾行，就聽到屋外有成群男孩子的歡呼聲。

「肯定進球了。」我想。

新西蘭人很迷橄欖球運動，這是項非常野蠻的體育活動，沒有壯實的身軀，恐怕無法承受這幾百牛頓的撞擊力。

我站起身來想把窗戶關上杜絕噪音，手剛觸及窗把，那兩個人影便不偏不倚地落在我的視線範圍內。

身着寶藍色套裝的毛太太和tony就站在南洋杉下交談，兩個人都站得直挻挺的，雙手抱胸，一副山雨欲來之勢。

「完了，他們正在攤牌。」我擔心起古龍水先生。

如果這個時候毛太太賞給tony一巴掌，我想他也只好默默承受，畢竟他有錯在先，但素質高的人處理事情就是不一般，毛太太非但沒有武力相向，反而從乳黃色的機車包里拿出一個牛皮紙袋交給tony，tony打開紙袋往裏瞧了一眼，點了個頭，然後把它塞進背包里，從容地和毛太太揮了個手，轉身大踏步地往回走。

我趕緊離開窗口回到座位上，不到五分鐘，古龍水先生進了辦公室。

「hi，」他匆忙地和我打聲招呼，剛把背包放下，他的手機便響起。

「hello，」tony拿起手機往外走去，我也躡手躡腳地緊隨其後。

倚著門墻，我把頭往外探去，古龍水先生正站在走廊的盡頭，與人抑揚頓挫地侃侃而談。

我把頭收回來，回到屋內，雙手叉腰，眼睛死盯着桌上的背包，它就像個宇宙黑洞般把我給吸了進去---

我沒有遲疑多久，手便不由自主地伸向tony的背包。

拉開拉鏈，我看到了那個黃褐色紙袋，此時古龍水先生的談話聲還在持續著，於是我把紙袋拿出來，打開一看～好幾沓的粉色百元大鈔躍入眼帘。

這，這是咋回事？難不成毛太太也bao養古龍水先生？---亦或毛先生交待毛太太給tony錢？不，不，不，這也太扯了，兩夫妻不可能豪放到這種程度，而且這想法也太齷齪了，古龍水先生簡直成了淫dang無度的男公關了。

「ok，bye！」聽到tony掛了手機，我趕緊把紙袋放回去，拉上拉鏈，彷彿沒事似的坐在位子上，繼續未完成的工作。

********************

「可可，可可，---」老遠我就聽到他的呼喊聲，但故意裝作沒聽見，並且加快腳步。

「可可，妳走得好快啊！」李家興終於趕上我了，氣喘吁吁地說。

「別跟死皮賴臉的人說話！」

我一臉冷漠，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可可，是我死皮賴臉好嗎？007的情報也會出差錯，妳就原諒我吧！再說了，線人現在已經被我浸豬籠了！」

「你是說江彩雲被你浸豬籠？」我邊走邊問。

「江彩雲哪算線人，她頂多算是始作俑者，早就被我大卸八塊喂狗吃了。」

我卟呲一笑，停下腳步說：「你捨得？」

「有什麼捨不得的，我真正捨不得的是可---」

我趕緊把眼光收回，假裝欣賞周邊美景。

「我捨不得的是可---樂雪糕，我請妳吃，嗯？」

我的眼光再度回到他身上，並且思索去還是不去，但李家興不給我考慮的機會，逕自拉着我的手腕，往麥當勞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