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真相

74 真相

毫不猶豫的吃下,這是滅贈與他的禮物,也是上天給她的最後一次機會。

真氣運轉小周天,代婉看着指尖瑩瑩白光,驚喜萬分,竟已恢復一成法力,雖然無甚威懾,對於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卻已是綽綽有餘。

對於代婉的突然來訪,成寶顯得有些措手不及,帶着十分拘謹將其迎進門來,四目相對,慌忙低下頭,她的目光稀疏平常,卻不知怎的令她驚悚不已。

代婉看着眼前這副與自己七八成相像的面孔,眼底波濤洶湧。

「我有話單獨說與你聽,讓她們出去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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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一時不察撞到了人。

眼裏的囂張氣焰在看到來人面容時倏然被冷水澆熄,臉色發白,慌忙垂下頭道歉,她可沒忘了,眼前這個人什麼話都沒說就把自己主子送去了白雲庵,連帶着她也跟着吃了大半個月的齋。涼亭中的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特意派人將她請了過來。

與此同時,代婉也注意到亭中儀態萬千的兩個人,略微猶豫,便隨着宮人登上台階。

看着端坐身側的二人,慕容瀾眼中極快的閃過一抹情緒。她們一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一個雖不說甚得聖心卻懷有龍種,反倒是她這個皇后,皇帝名正言順的嫡妻,威信全無,屈居二人之下,怎能甘心。端

起茶杯掩蓋臉上的憤恨不平,輕輕呷了口茶,苦澀生冷。

不動聲色的將她的表情盡數收進眼裏。文昕嘴角輕勾,揚起譏諷的弧度。她向來自是清高的表姐,終究還是躲不過後宮權欲的誘惑。

三人各懷心思。代婉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並沒有注意到文昕與慕容瀾之間的微妙氣氛。

慕容瀾將視線轉到兀自出神的代婉身上。以為她為後宮有孕一時深受打擊,心下痛快,對文昕不由得多了幾分好感。

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文昕是不討喜,可有人更令她厭惡百倍。

「沒看到昕貴妃的棗茶已經沒了熱氣,還不趕緊換下。貴妃身子金貴,若是出了絲毫差錯。爾等便是抄家滅族也擔待不起。」

文昕素來蕙質蘭心,怎會聽不出她話中的刻意,對於皇后拿自己,尤其是自己腹中的孩子作為打擊別人棋子的做法十分不滿。文昕表情淡淡:「勞皇后費心,文昕身子向來康健,沒那麼嬌貴。」

對於她的不識好歹,慕容瀾眼神閃了閃,臉上的笑意越發柔和。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道「本宮知道近日天氣比較熱,可你如今身懷有孕,尤其前三個月更要好生將養,還是處處小心為好在。皇上政務繁忙,雖說去你宮裏的次數不如從前。太醫院與御膳房那裏卻是時時交待着的,足以見陛下對你和肚子裏龍子的重視。為了不負聖恩,你也得好好照顧好自己的身子。」

慕容瀾的話很好的熨帖了文昕煩躁的情緒,只見她面色緩和許多,雖什麼都沒說,對於宮人重新端上的溫熱飲品卻也是坦然接受的。

她的話明顯而刻意,代婉想不注意也難。

視線定格在文昕尚且平坦的小腹上,目光柔和,慕容瀾的算盤打錯了,她自始至終從未對蘇逸的孩子生過惡意,以前不會,現在,更不會。

是以,對於慕容瀾的調撥,她只是微微一笑,便不再言語。

蘇逸很快便發現她的變化,變得安靜、柔和的許多,也變得更加黏人。對於這些,雖心有疑惑,他卻喜聞樂見。

每每下朝,總會在唯珍閣門前看到她等候的身影;每每抬頭,總會對上她溫柔繾綣的目光;每每醒來,總有佳人在懷;這些都是他一直所願,卻從不敢奢望之事,如今願望成真,怎能不心生愉悅。

宮中的生活,日復一日,雖有蘇逸陪伴在旁,甜蜜愜意,卻不能時時相守,朝中政務繁忙,一旦只剩下她自己,就控制不住的胡思亂想。

嘴上不說,此刻的代婉其實是極需要有人與之分擔,一無所知的蘇逸卻並不是最佳人選。

信號發出,次日玉遙蔻紅便齊齊到唯珍閣報道。

毫不避諱的在他們面前炫耀少的可憐的法力,沾沾自喜。

二人瞧着她指尖少的可憐的靈光,驚喜比鄙夷多了一些。

「你終於丟下那可恥的慈悲心腸,動手了?」

代婉點點頭,不甚在意:「動是動了,只是結果有些不盡人意。」

「成寶體內並沒有魄珠,我們……又重新回到了起點。」

便是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蔻紅也不由得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吶吶自語:「怎麼可能?」

代婉嘆了口氣,站起身,拍了拍二人的肩膀以示安慰。

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

有些事情,還是順其自然為好。

蔻紅玉遙二人自此便在唯珍閣住了下來,蘇逸對此十分不滿,二人經歷諸多磨難,好不容易過上溫馨安寧的日子,最不願的便是受人打擾,還一下子兩個。他曾在代婉面前直截了當的表達出自己的想法,卻被她笑顏燦爛的擋了回來,就如她所說,他沒有足夠的時間陪在她身邊,還不許她找兩個人解解悶。

轉念一想,後宮險惡,樹大招風,她現在又失去自保能力,有人在身邊照料總是好的,更可況論起忠心,誰也比不上那二人,如此,便也安下心來。

諸侯勢力樹大根深,若想徹底根除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更不能急於求成。蘇逸想了個一勞永逸的法子,以為先皇祈福為借口,大赦天下的同時大為犒賞諸侯子孫,對其直系子嗣,封名號划封地。由此將諸侯封地由一分多,多而再多。將原本聚集於一人手中的權利劃分成無數塊,分發下去,從而達到無形之中削弱諸侯權利的目的.

代婉嘴角的笑意自始至終從未減弱,讚賞之詞滔滔不絕,臉上是難以言喻的自豪與驕傲,就像一個忍不住向別人誇耀自己孩子的家長,激賞之詞過後,得出結論,蘇逸他,果真天生就是當王者的料。

玉遙、蔻紅二人面無表情的聽着,臉上表情糾結萬分。

都什麼時候了,她還能笑得出來。

氣氛太過壓抑,代婉悻悻止住笑容,頗為無奈。

「能不能不要擺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蔻紅就算了,玉遙你也這般。我要是死,肯定也是被你們倆給氣死的。」

二人表情驟冷,意識到自己戳到他們的禁忌,不由得輕聲規勸:「放心,我既然已經服下仙山紅蓮,只要好生將養,十年性命無恙還是可以保證的。誰能預料到將來會發生什麼,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既然滅能找到,我們也能找到,既然能得第一棵便會有第二棵第三棵,與其將希望寄托在魄珠上,倒不如另謀出路,雙重保障。蘇逸手中能人精兵無數,讓他去找,也不想想,你這般模樣,究竟是因何所致。」

代婉搖頭,態度堅決:「不能讓他知道。」

她不希望接下來的每一天,他都在小心翼翼與擔驚受怕中度過。

怒其不爭,玉遙哼了一聲,甩着衣袖大步離開。

蘇逸便在此時邁步進來,與他衝撞個正著,見到來人,玉遙的臉色更黑了幾分,怒目而視,卻礙於代婉在場不敢發作,只得暗瞪了他一眼,摔門而出。

蘇逸眉頭輕蹙,不明所以。玉遙和他雖說從一開始就不對盤,卻也沒有如剛才那般針對意味明顯。

來到她身邊坐下:「他怎麼了?」

「不必介意,他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心情異常煩躁。」

蔻紅:「……」

房中只餘二人,代婉不再拘謹,倒在蘇逸腿上,輕輕閉上眼睛。

蘇逸看着她柔和的側臉,目光複雜:「你前兩日,見了慕容瀾和文昕?」

「嗯。」

蘇逸想問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他在害怕,二人之間好不容易癒合的縫隙再經不起風雨。

睜開眼睛,身邊已經不見他的蹤影,代婉盤著腿坐在床上,兀自出身。

伸出雙手,運氣,指尖的白光忽明忽暗,最終歸於沉寂。

嘴角扯出一抹苦澀,什麼無恙,什麼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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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蘇逸因為有政事急待處理,沒有回唯珍閣,對於代婉來說,睡眠就變得毫無意義。

披上衣服,獨自遊盪在皇宮之中,沒有掌燈,一路上聽到不少尖聲驚叫。不該穿白衣服的。

冥冥中似乎有牽引,正準備打道回府之時,腳步一轉,進了後宮人人聞之變色的冷宮之中。

耳朵捕捉到些微聲響,代婉循着走過去,聲音漸漸清晰。

一男一女。

「這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你怎會生出這種想法?」

「株連九族?你忘了,整個家族如今,只剩下我一人。」

「不能一錯再錯,我這去告訴皇兄,你肚子裏的孩子根本不是什麼龍種,只是你我酒後亂性的結果。蘇鴻翻下滔天大罪,是殺是剮,任憑皇兄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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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妖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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