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四章：恍悟
接下來一連幾年的時間，蘇寒都跟隨着天南征北戰，寸步不離天的左右。
期間蘇寒已經通知了李媚晴等人自己在這裏，他們也會派人過來聯繫，將人間界與星盟的一些情況一併上報。
日子似乎忽然一下子變得平靜下來了，蘇寒每天所需要做的，便不過是跟隨着天輾轉一個又一個戰場，摧毀著一個又一個的敵人。
也就在這個時候，人間界也迎來了又一個麻煩，是玄天界聯合另外一個世界，對人間界發起的一次進攻。
雖然蘇寒依然活躍在三千大世界和蠻荒世界，可是蘇寒不能回到人間界的消息，不知道被誰給透漏出去，這一下，那些曾在銀蒼閣手下吃過虧的勢力紛紛活躍了心思，想要向銀蒼閣復仇。
另一面，銀蒼閣這些年來所積累的龐大的財富，尤其是近期迅速崛起，令人矚目的中山靈庄所快速集聚的財富，足以讓三千大世界中任何一個世界為之鋌而走險。
在這種情況下，針對人間界的行動，再一次開始了。
不過此時，人間界在三千大世界已不是孤立無援的個體了，它與佛界和元泱界等在三千大世界排名靠前的二十多個世界結成了聯盟，麾下更是日漸收攏了數千個小世界，雖然這個聯盟尚不穩固，卻足以為人間界提供非常大的幫助。
「人間界和星盟那邊，你都不必擔心，有我在看着呢。」天對蘇寒說道。
此時他們正在蠻荒世界的某一處，一個國度在天大軍的碾壓之下，正在一點一點被蠶食，按照當前的進度。再過半個月的時間，這個一度在蠻荒世界中強盛無比的國家，就要步入消亡。
蘇寒看着一個個被攻佔的小世界。忽然問道：「天，你打算什麼時候向天界復仇？」
「現在還不行。」天淡淡道。神色略微帶着一點惆悵。
「怎麼？」蘇寒好奇。
「還不是時候，力量還不夠強大。」天說。
「要到什麼地步？」蘇寒問，「其實我忽然有一件事很好奇。」
「什麼事情？」天扭頭看着蘇寒。
「這世間最強大的個體是誰？」蘇寒問。
天抬頭看向天空，蘇寒順着天的目光看着天空，在那裏，是默默散發出光輝的三首金烏。
「沒錯，看起來最強大的個體很可能就是他了，這世間的靈石。靈力，有一多半都來自於他默默放出的光輝，還好他是個沒有意識，無私奉獻的個體，否則這宇宙將會是另外一個模樣。」蘇寒微微笑道。
「據說原來是有意識的。」天淡淡道。
「哦？」蘇寒好奇。
「是的，在很久遠很久遠以前的傳說中，三首金烏是有神智的，而且十分聰明，但是好在那個時候他並非這宇宙中唯一一個強大到那種程度的存在。」天淡淡道，目中露出一抹深思。
蘇寒更加好奇道：「哦？還有誰？若都是那樣的存在。恐怕都會是不死不滅的人物吧？」
「誰知道呢，各個世界都有神話傳說，但那些都太久遠了。無可追溯。我曾認識一位朋友，那朋友猜測，這神話傳說所描繪的世界，當存在於三千大世界出現之前。」
「三千大世界出現？」蘇寒一愣，「三千大世界莫不是一早就有的？」蘇寒問道。
天搖搖頭，「我曾在蠻荒大世界一個古老的世界聽過一個說法，在很久很久以前，三千大世界的所在是一片汪洋，周圍則是大陸。」
聽到這話。蘇寒道：「那倒是有意思，就是說。後來周圍的大陸變成了一個個的小世界，而原本是一片汪洋的地方。則出現了三千大世界。」
「沒錯。」天說，「不過那樣的故事，對現今其實並沒什麼用處，我在別處還聽過一些說法，倒是與這說法又全不一樣。」
蘇寒饒有興緻道：「但是你偏偏就說了這個？」
天道：「因為我覺得這個最有可能。」
「為何？」蘇寒問。
天想了想，「宇你知道吧。」
「我知道，青帝將他的女兒下嫁給了他，而且你曾找他接過兵。」蘇寒說道。
「宇所擁有的世界，自稱神界，你知道吧。」
蘇寒點點頭：「應當是那片三億里的魘海吧。」
「沒錯。」天淡淡道，「宇麾下的幾隻強軍，都出自那片海洋之中。」
蘇寒忽地心中一動，「這魘海……」
天微微點頭，「你倒是沒猜錯。」
蘇寒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氣。
按照天所說的，宇所有的這片海洋，竟然就是那三千大世界遠未形成的時期那片巨大無比的海洋的……一部分？
「但是你為何會這樣認為？」蘇寒問。
「也就是一點猜測。」天微微笑道，「宇這個人我認識很久了，他在成為如今的一方霸主之前，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二流修士，彼時宇宙間也沒有這樣一處古怪海洋的存在。但就是他，一手打造了他所謂的神界。」
「看來這片海水，原本應該存在在某處，卻被宇無意中發現，由此更讓他脫胎換骨，成為了一方霸主。」
「沒錯。」天道。
蘇寒皺眉思索片刻，目光落在了天的身上。
「這幾年你都沒給我說過這些事情，今日突然閑聊了這麼多……」蘇寒道。
「不過是一些小事，隨口提一提。」天微微笑道。
蘇寒看着天，卻也是笑笑，「我想這些事情，應該終究會有用的吧。」
「恐怕這些陳年流言，對你不能有什麼太大幫助吧。」天搖搖頭。
蘇寒卻也沒再多說。
這件事似乎真的只是個小插曲，之後他們倒再也沒進行過這方面的對話。
天所發動的這幾十場戰爭，在前後長達五年的時間內次第結束，其中只有兩場因為各種各樣的因素遭受了不利和停止，其他的戰爭。都按照天的計劃準時結束。甚至某一場戰爭死多少人，花費多少靈石，戰後會遇到什麼問題。前後需要多少時間解決，都被天準備地給預估到。
跟隨天一起征戰的這五年。蘇寒不僅僅是在尋求庇護，同時還學到了很多。他這才發現，和天比起來，自己原先被人稱為軍神的戰事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
這一連串的戰爭結束后，天所控制的疆域擴大了足足兩倍。
不過在這之後，天一時沒打算再出手，而是準備休整十年，他麾下的各大勢力當即開始****傷口和休整。準備下一輪的戰爭。
「你這般弄得動靜越來越大，不怕天界作出反應嗎？」蘇寒問。
「當他們真的作出過激的反應的時候，就是我們開戰的時候了。」天道，「怎麼，人間界那邊的壓力是不是小了很多？」
「是的。」蘇寒微微笑道，「看來天界僅能夠動用的資源，也已經被你吸引了大部分了。」
「天界暫時是不能怎麼樣的。」天淡淡道，「不過卻也不一定，據我了解，裏面那場持續了那麼長時間的戰爭。真的已經快有一個結果了。」
蘇寒看着天的神色，訝然道：「天，你對即將面對天的這一場大戰。其實並沒有信心是不是？」
天看了眼蘇寒，「本來是一點都沒有的，現在多少有了一點點。」
蘇寒看着天，又看看自己，「你的信心，該不會在我這裏？」
「若是沒有你，我再面對天界，必敗無疑。」天說。
「可我現在什麼都不能做，還要尋求你的庇護。」蘇寒道。
「那也只是暫時的。」天道。「以你修行的速度，只要給你足夠的時間。強大起來並不是問題。」
蘇寒忽地眨眨眼，「所以你救我並不只是因為我們認識？」
天說：「我可不喜歡做賠本買賣。」
「那若是蘇澈本來在做一件正確的事情呢？」
「再正確的事情。也不能隨隨便便抹殺你。」天道。
「走吧。」天說，「我也很好奇我的師父還有你，到底是什麼來路。」
說話之間，天帶着蘇寒消失了身形。
本來當務之急還是應該先找到分六。
可是眼下看來，蘇澈既然不小心對蘇寒說了那麼多，那麼對分六一定是要嚴加看管起來的，再想找到他，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蘇寒還可以做別的事情，那就是尋找分身。
眼下，他必須要迅速強大起來，而能夠讓自己迅速強大起來的方法，就是收回自己那些分身的魂魄。
他現在已經大概想明白了。
這一世一世所積累下來的分身，其實都是為了最終被蘇澈等人認可的那位準備的。
那麼多年下來，積累的分身數量定然十分可觀，那可不是區區百萬年的時間，而是以億來計量的時長。
蘇寒根據已經吸收的四個分身來判斷，自己再吸收幾個，應該就能夠突破到寂滅境。
只差幾個了。
在天的幫助他，他的速度很快，根據蘇慎等四個人的記憶，他可以愈發高效地鎖定着一個個分身的位置。這其中有的分身，似乎得到了蘇澈的提醒，在這幾年的時間裏已經先後離去，但也有一些，可能是蘇澈自己都不清楚還存在於世的分身。
有天的幫助，他的速度和效率都很快，短短半年的時間，蘇寒就已經找到了四位分身。
將他們的力量和魂魄力量悉數吸收之後，蘇寒終於感覺到了那個臨界點的到來。
寂滅境已經在向他招手了。
天又帶着蘇寒往蠻荒世界的深處而去，相比之下，蘇寒當初所深入的地方只能算是小巫見大巫。
隨後蘇寒開始閉關修行，衝擊寂滅境。
八個分身，加起來幾百萬年的記憶，此時慢慢地被蘇寒給詳細地消化，這些人的悲歡離合與愛恨情仇，在蘇寒的識海之中一一上演。
每一個蘇寒，在剛崛起的那些年，都天資傲人，意氣風發，有着讓人驚艷的智計與令人自愧弗如的天資。他們在短時間內建立起龐大的力量，最終卻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走上尋找自身真相的道路。
誰能想到，每個人最終的對手，竟然都是自己。
但是他們一個個都失敗了，這樣一個縱貫千百億年，想像力驚人無比的計劃出自於他們「自身」之手，又將他們一個一個地摧毀。
蘇寒忽地感覺心中有些發寒。
主導著這一切的，真的就是此時自己身上所具備的這個魂魄嗎？
萬千世輪迴，這身魂魄上到底蒙了多少塵垢，才會讓他根本無法理解當初定下計劃的那個自己？
不過，當識海中這幾百萬年記憶一一融合，蘇寒卻忽地推導出了一個十分有用的信息。
他知道蘇澈為什麼要抓分六了。
原來，只要他轉世后的魂魄健全，那麼只要他吸收分身的記憶與魂魄達到一定的程度，他就能夠大大提高對分身的感知。
吸收的分身魂魄越多，他對其他分身的感知就越強。
那個時候，他想要將所有分身全部吸收，讓那個幾乎從未出現過的完完全全的蘇寒出現，就將是一件可能達到的事情了。
「分六……」
蘇寒試着在內心裏呼喚分六，但是並無回應。
在天魔解體上，蘇澈幾乎可以算是蘇寒的老前輩，在這門功法上，蘇寒幾乎沒有空子可鑽。
「嗯？」
在修鍊的過程中，蘇寒忽然發現，識海中的混沌在慢慢減少。
「看來……」蘇寒忽然明白了什麼，「看來我吸收分身，也能夠清除這些混沌。」
「這般說來，這些混沌的出現，也正是在吸收第一位分身蘇慎的時候出現的，那必然代表着什麼特殊的意義，或者說，是金書的一眾自我保護的手段，因為我實力的孱弱，所以當我開始做這件事的時候，金書便不願意再出現幫我了。」
蘇寒這般思忖，再去各個分身的記憶中找尋，才發現真相果然是如此。
「原來我一直都弄錯了，並不是金書不願意幫助那些前世了，而是金書被設定了特殊的禁制，宿主的實力只要沒有達到一定程度，金書是不會再出現的。」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金書再出現的時候，還會願意幫我嗎？」蘇寒心中不由得打起了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