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章

第58章 章

「我很快就會是這裏的新主人,我、我怎麼不可以進來!」面對咄咄逼人的程靜,陳唯心裏沒底,說話吞吞吐吐。真的很討厭程靜這個人,每次都問得他啞口無言,在大家面前丟了面子,明明公司上下的人見到他都要點頭哈腰,憑什麼這個挂名的兄弟對他如此傲慢!

程靜看了一眼地上碎玻璃渣,臉色蒼白如紙薄,眼睛微眯,周身散發一股拒人千里的氣息。

「很快?那就現在還不是!通通給我滾!」

裏面的吵鬧聲吸引了路過辦公室的不少同事駐足觀看,不時好奇探腦,沒一會的功夫,辦公室門口已經圍了一圈人。程靜扶著隆起的小腹,緩慢轉過身,陰騖的目光在門口圍觀的人身上巡視了一遍,兩個小巧喜人的梨渦在臉頰處慢慢旋開,薄唇微啟,清冷的聲音自辦公室內傳出,冰冷至極點。

「沒聽到我說的嗎?滾!」

一向手段陰狠、不近人情的頂頭上司發話了,門口看熱鬧的屬下「嗖」地沒影了,看熱鬧這事,跟飯碗比起來,自然是選擇後者,沒道理為了八卦不顧一家老小的死活。

這邊,屬下纏住文卿問工作上的事,前邊走廊有些吵鬧,文卿皺起眉毛看了一眼又埋頭於文件中。

「就按你說的來就行。」

好一會,文卿才合上文件,遞給一旁的屬下。就在這時,九點鐘方向的電梯上升著,裏面是一個中年男人,只見其外表光鮮,保養得當,妝容再精緻卻掩蓋不住男人眉眼間的陰鬱。

怎麼是他?文卿心裏一陣疑惑。再看那人,卻是往11層上去的,程素的辦公室就在上面。

做甩手掌柜多年的人,這幾日來公司卻是異常的頻繁,看樣子是又要搞什麼大動作了。轉過頭之際,就瞧見迎面向自己走來、一身黑色職業正裝的崔長安。

「什麼事?」文卿問道。

崔長安微微一笑,隨即附在文卿耳邊細語。沒過一會,就見文卿眉眼上挑,神色輕鬆,若有所思看了拐角處稍顯吵鬧的走廊一眼。

該來的都來了,這下人全齊了,演了這麼久的戲,也是時候落幕了。文卿依靠在牆面上,修長的身軀微微舒展開來。這齣戲完了,她就算解決了前邊的憂患,至於後邊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想坐收漁利之利?沒那麼容易!不把後面那隻黃雀打下來,她就不是陸文卿!

「你憑什麼讓我們滾?這是我父親,論輩分也是你的長輩!」陳唯邊說邊側了側身,身後的男人立刻暴露在眾人的視野里,「母親最喜歡的人就是我父親了,你那位死鬼老爹怎麼可能比得上我父親!」

眼見面前的程靜臉色驟變,捂著肚子,步履蹣跚坐到旁邊的椅子上,陳唯心裏別提有多得意了,被他刺激到了吧?也不算刺激不刺激的,母親喜歡他父親這是事實,誰都反駁不了,又何必自欺欺人,還不如讓他親口告訴他們!

「我父親是母親最愛的人……」

陳唯不斷在程靜耳邊重複這句話,一邊欣賞程靜多變的臉色,還沒笑出聲,一個人影晃到了他的身側,兩袖生風。

「啪!」

清脆響亮的聲音響徹整間辦公室,窗外的天陰沉沉的,跟陳唯眼前的人臉色交相輝映。

「最愛的人?」那人冷哼一聲,似乎覺得不解氣,又扇了陳唯一耳光。

「小唯,你怎麼樣了?」陳唯身後的男人阮蓮生見自己兒子被打,兩道秀眉微蹙,心疼的表情盡顯面上。

拿開兒子捂著臉頰的手,白皙細膩的臉蛋上兩個手掌印赫然在目,紅了一大片。陳唯是阮蓮生唯一的孩子,這麼多年含辛茹苦拉扯他長大,連打他一下都不捨得,怕他累著,家裏都是請傭人忙活的,向來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兒,今個兒被除他以外的人打了耳光,打在兒身痛在父心,阮蓮生心裏別提有多怒了。抬頭看打他兒子的罪魁禍首,這一看,阮蓮生更是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敢動手打他兒子的人竟然是殷若蘭,他此生最大的仇敵!小心將兒子拉至身後,迎上殷氏的目光走上前去。

「你竟敢打我兒子,殷若蘭!」

殷氏先是一愣,看清來人是誰后,突然笑了起來,笑聲驚悚陰冷,聽得人寒毛直立。

「還以為你早死了,原來是被人金屋藏嬌了!一個見不得光的賤人也敢在我殷若蘭面前大聲吆喝,我打你兒子怎麼了,我還打你呢!」

「啪!」

殷氏又一個耳光甩了過去,對面的阮蓮生曾是一名戲班花旦,現在沒做了,也是手不提肩不能挑、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子家,殷氏是用足了力道的,這一巴掌打得阮蓮生連連後退,梨花帶雨。

「我跟你拼了!」不顧兒子的攙扶,阮蓮生一把扯住殷氏的頭髮。

等時間差不多了,文卿這才往程靜辦公室去,沒進去之前已經知道裏面這會兒聚集了兩頭公老虎,卻也沒想到是這樣一副情景。

兩個已到中年的男人打成一團,扯頭髮的扯頭髮,甩耳光的甩耳光,誰也沒有佔到便宜,兩人皆衣衫凌亂,狼狽不堪,形象盡毀,跟街邊的潑夫沒什麼兩樣。門外聚集了一圈人,皆是程氏的員工,連公司高層的人都往這邊探腦,無不是在看辦公室內兩個糾結成一團的兩個男人。一個是程家的當家主夫,一個是過氣的戲子,兩個半輩子打不著邊的人這會兒會聚集在這裏,皆是因為兩人都有同一個身份,那便鼎鼎有名的程家當家的愛人,唯一不同的是,原配和小三。

她今天來可不是看兩個老男人爭風吃醋的,還是正事要緊。她過來的時候就讓崔長安去通知頂樓那個人下來一趟了,看這時間,若沒差錯,那就是快到了,剩下的事就交給主角去做了,她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只要靜靜呆在一旁看戲就行了。餘角目光看到吵雜的辦公室角落,一個人蜷縮在那裏,如玉的臉龐血色褪盡,幽黑深邃的大眼卻沉沉地看着周圍發生的一切。

程靜這會兒不是應該在家裏靜養嗎?居然瞞着她偷偷來上班,該死!文卿手握成拳,腳步有些沉重。

此刻殷氏和阮蓮生打得正歡,雖然不知道殷氏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他的辦公室,但是有個人替他教訓阮蓮生父子,又不用自己動手,這種事他自是樂享其成。小腹又隱隱陣痛,程靜不由地輕輕壓在小腹上,以減緩痛楚。突然覺得一個黑影罩在他頭頂,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他已經被另一個人抱了起來,正往擠滿了人的門口走去。

「放我下來,我……我可以走……」程靜五指搭在女人手臂上,兩者對比下,越顯他五指纖纖,蒼白得有些陰森。

文卿看了懷裏的男人一眼,沒理會他的要求,不發一言,徑直抱着男人擠出重圍。留下看熱鬧的人和辦公室裏面打得火熱的兩個男人。

「你這個賤人,還敢到公司來,也不嫌丟臉!」殷氏推了地上的男人一下惡狠狠道。

「我怎麼丟臉了?只要懷楠在這裏一天,我就可以來!小唯是懷楠的親骨肉,這點你想抹殺都抹殺不掉!」儘管頭髮都亂了,衣服也被撕破了,阮蓮生扔不甘示弱,將話題又踢回給殷氏。

「說得這麼好聽,誰知道是不是你這個賤人在外頭勾搭野人生下的野種!今天看我怎麼把你們兩個賤人撕爛!」

殷氏眼看着就要揪住在阮蓮生身後逃竄的陳唯,突然被人一把抓住手,整個人動彈不得。

「鬧夠了沒有!」程董事程懷楠一把甩掉殷氏的手,眉頭緊蹙,看到地上一身狼狽的阮蓮生,眼裏寫滿了心痛。

聞訊趕來,看到的竟然是結髮夫婿和情人打成一團,若不是她及時趕到,小唯的臉早就被殷氏抓花了。是她太低估殷氏的能耐了,竟然被他找上了蓮生。若是她把事情處理好,三個人如今就不會如此痛苦了。

「都出去工作。」

程懷楠身邊的助理受意,連忙上前將門口的眾人驅散,臨走前還貼心地關上辦公室大門。只一會功夫的時間,鬧哄哄的辦公室里只剩下幾個人。

「我鬧?」殷氏手指向自己又直指程懷楠,「你怎麼不說是這兩個人在鬧!當年我就應該一把火燒死這個賤人!」

「殷若蘭!你這個歹毒的男人,當年若不是被我逃了出來,我早就死了!懷楠,你聽,你娶的好夫婿,一直想往死里整我,現在還想對小唯下手,我的命怎麼這麼苦……」阮蓮生還沒說完已經抽抽噎噎了,淚水漣漪,纖細如柳的腰身無力地靠在一旁的女人身上。

「蓮生……」

程懷楠一邊扶住弱不禁風的男人,眉頭緊皺,眼睛凝視着殷氏,不怒而威。

「哈哈哈……是啊,就是我,我就是想弄死你,最好是程懷楠身邊只剩下我一個人才好!哈哈……」殷氏目光歹毒,言辭鋒利,頭髮披散,儼然一個瘋男人。

還沒跟程懷楠結婚前,他就已經警告過阮蓮生了,原以為可以安心做他的新郎,卻沒想到大婚那日,程懷楠帶着姓阮的從婚禮上逃了,殷家多麼有頭有臉的家族,就是姓阮的小賤人勾引了他的結婚對象,令殷家成為眾人眼裏的大笑話,他的母親氣地從婚禮上甩手走人,看都不看過他一眼,所有人都對他失望,上教堂、穿喜服,一生才一次的重要日子,卻成了他難以啟齒的恥辱。

很快,他打聽到了程懷楠兩人的下落,馬不停蹄趕過去,低聲下氣哀求程懷楠跟他回去,卻聽到那個人懷了程家骨肉的消息。這個世上,有資格為程家,為程懷楠誕延子嗣的人就只有他了,除了他,誰都不可以,姓阮的也不可以!這口氣他怎麼吞得下,他殷若蘭怎麼氣順!他瘋狂地展開他的報復計劃,迷暈阮蓮生,再將人放置在程懷楠為其添置的車子內,當車子往自動往懸崖邊開去的時候,他真以為姓阮的真的會死,卻沒想到被路過的陌生女人救了,那女人後來還娶了阮蓮生!

讓殷氏痛苦萬分的是,跟他同床共枕、風風雨雨走了這麼多年的妻子,竟然將阮蓮生至今仍存活在世的消息瞞得嚴嚴實實的,她的一雙兒女不知道,他更是不知道!甚至偷偷私會剛死了夫人的阮蓮生!

他是殷家高貴優雅的主子,他有錢有貌,他甚至為程家誕下一雙兒女,到最後呢?他的兒女覺得他霸道獨裁,漸漸疏遠他,他的妻子騙他瞞他,到頭來連看他一眼都嫌煩。他輸給了一個無權無勢,只能以色事人的男人!

這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殷氏看着面前相互攙扶的男女,丹唇微啟,唇角泛起陣陣冷笑。

「父親……」

「不要煩我。」

匆匆趕來的程素想阻止什麼也來不及了,鬧劇似乎拉下了序幕,剛開口想說什麼就被自己父親殷氏推開了。在自己眼裏一向手段狠辣,似乎永遠斗不倒的人,此刻面若死灰,眼神黯淡,失魂落魄走向門口。

「姓程的,我要讓你後悔,一定!」

這邊,偌大的房子裏一片漆黑,唯有桌前,燭光點點,溫馨之意不言而喻。

文卿一邊細細品嘗手邊的紅酒,一邊輕晃着酒杯,酒紅色的液體在透明的杯中搖曳,像午夜的妖精,妖冶迷人。

「你留他下來了?」長桌對面的程靜從公司回來后就一直沉默,終於忍不住開口。

「誰?」文卿看着杯中的紅酒,心不在焉地問道。

「你知道我說誰的,顏歌!」

「為什麼你認為我會留下他?」她抬眼看他,目光沉沉,眼底氤氳著不知名的情緒。

她再一次堵得他無話可說。程靜悶悶低頭喝了一口手邊的紅酒,但也僅僅是小口品了一口,礙於現在的身子,自是不敢隨意胡來。

「你想讓他走,我自然讓他走,夫唱婦隨,你唱白臉,我豈有唱紅臉的?何況,顏歌雖然是受人指使,但也是他心甘情願的,怪不得他人。」她說得如此直白,程靜肯定是聽得懂她是在說誰。她就是在說老吳,顏歌要報恩是他的事,但為了報恩,連程靜都搭上,單這一點,她就不能再坐視不理。

說她冷酷無情也好,還是什麼都好,反正不干她的事,這個社會,沒有誰會無私到自己快餓死了還會將自己的所有傾囊相助,就算世界末日來臨,她先想到的、先幫助的肯定是她的家人,再有力氣才會有可能輪到其他人。就算是顏歌,摸到她的逆鱗,她也不會姑息。

「是你告訴殷氏,阮蓮生在我辦公室的吧?」

「是我讓崔長安『提醒』他的,順便通知了程董事來看戲。」文卿應道。

向來都是程懷楠將人玩弄於股掌中,如今反過來的滋味如何?今日就讓他們狗咬狗,她呢,就等君入瓮。

「別再喝酒了,吃東西。」

文卿走到程靜面前,一把奪過程靜手中的酒杯,程靜不讓,欲奪過去,爭執中,酒灑了出來,灑到了文卿手上,皓白的手腕沾上了猩紅的液體。

文卿有些驚訝,這個人不知道這是喝第幾杯酒了,小臉粉粉的,眼神迷離,滿嘴酒氣!

「嘻嘻……我還要喝……」男人痴笑着,眸光璀璨,堪比繁星。

嬉笑間,男人已經親上了她皓白的手腕,濕熱的小嘴一點點吮吸著殘留在她手腕上的星點酒汁,一點一滴都沒有浪費,她不厭惡,一股異樣的電流穿過四肢。

孕夫滴酒不能沾,紅酒喝一兩杯倒是可以,紅酒里的單寧可以還可以疏通血管,行氣活血,補充礦物質和營養,但是貪杯了也不行,畢竟是含有些許的酒精。等她想拿走他手中的酒杯的時候,卻發現他早就醉眼迷離了。

男人移開了腦袋,手腕上一涼,她反倒莫名覺得有些空虛,下一秒,男人俊美得過火的臉在她面前陡地放大,美眸巧笑兮兮,細細親吻着她的嘴角,大致是方才她喝了酒的緣故,此刻嘴巴泛著酒香,男人貪戀滿足的表情在她腦海中經久不散……

文卿現在才知道,原來程靜喝醉了是這麼有趣。

作者有話要說:患上鼻炎了,一直過敏,哎,最近頻繁出入醫院,不是看手就是看腳,現在要看鼻子,流年不利啊。總算碼好新章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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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惡毒男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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