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再踏東吳

又是一年冬天，荊州城早已易主。那被收拾得整整齊齊的馬棚中站着一位身着白色冬衣的女子，不懼寒地手拿草料，一臉欣慰地喂著那匹渾身雪白如玉的白馬。

一隻手輕輕落在那件冬衣上，又靈巧地彈回。「白龍，」女子摸著那白馬的長毛說，「你的主人真得很無聊呃！」趙雲驚愕：「你怎麼知道是我？」水言轉過身說：「先生很少來馬棚，也不會這麼無聊；如果是義父或是二叔，一定遠遠地叫我，義父會很慈祥，而二叔就會一本正經；如果是三叔……他一定會先打我的頭，然後『哈哈』大笑。這樣就只剩下子龍了。而且，白龍早就把你出賣了。」水言說着又摸了摸白龍。

「什麼？」趙雲走到白龍跟前假裝生氣地說，「白龍，你敢出賣我！」然後，白龍就和水言一起笑了。

「你說什麼？孫權送來信函，說要把小妹嫁予義父？」「嗯！」趙雲點頭。「一定有陰謀！據我所知，小妹尚香只有19歲，與義父都可父女相稱了。孫權怎麼會願意把自己的妹妹嫁予義父呢？」「大家都是這麼覺得的，但是軍師似乎想要答應這門親事。」「為什麼？」「將計就計。」水言先是疑惑地看着趙雲，然後又像是明白了什麼。「我知道了。」「軍師讓我們陪主公去東吳。」「我們？」

滔滔江水，卷不走男兒豪情。這條江帶給水言的不僅是水面的平靜，她也漸漸知道水下的搏擊。又一次看到東吳的城牆，諸葛亮的沉思狀又印入腦中。再堅固的城牆也鎖不住人心裏的搏鬥。

快要登岸了，劉備卻越顯焦慮。水言見狀說：「義父不用擔心，先生給我三個錦囊，您一定會沒事的。」劉備臉上有了些許安慰。趙雲提議打開一個錦囊，然後便照着錦囊的方法做。在南徐的大街上大肆採辦，並宣傳孫劉聯姻這件事。另外，還去拜訪了喬國公。

吳國太從喬國公處得知，孫權要將妹妹嫁予劉備，很是不快，急着把孫權叫來理論。「母親，我只是要把劉備騙來，挾持他，逼諸葛亮拿荊州來換劉備，並不是真得要把妹妹嫁給他。」「你們沒本事收回荊州，憑什麼拿我女兒做誘餌！」「實在不行我們就把劉備殺了。」「那我女兒不就成瞭望門寡了嗎？」吳國太一番話，讓孫權啞口難辯。他也實在沒想到，劉備會通過喬國公將此事告知吳國太，國太愛女心切，計劃落空的幾率很大。

喬國公出主意，真的招劉備為婿。可國太不放心，偏要見見劉備，並說看中就招他為婿，看不中就任憑孫權處置。

眾人都為甘露寺之行做準備，只有水言一人好像無事可做，到處閑逛。但是自己逛畢竟無聊，便回去找劉備。「義父，」水言坐在劉備身邊，拉着他的衣角說，「我平時都叫您『皇叔』或是『主公』，好不容易有機會叫您聲『義父』，您就陪陪女兒吧！我可是您現在唯一的女兒呀！」劉備一下子想起，長坂一戰丟失了兩位女兒，水言雖是義女，但也算貼心，她確實是自己唯一的女兒了。「好吧！」劉備站起身來，「但是要快去快回啊！」「好！」水言的笑天真爛漫，劉備的笑慈祥有愛，一瞬間會以為他們真得是一對親父女。

「義父，」水言先跑到河邊，在轉過頭說，「看着這廣闊的江面，有沒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呢！」劉備跟上來，說：「蒼茫天地間——果然感覺好多了。」「嘻嘻！出來逛逛總比在家好多了吧！反正甘露寺之行是在明天，我們先放鬆放鬆。」

「甘露寺？」不遠處的一個人聽到這個名字，便朝着他們的方向看。「那是……水言。」越越想起聽明渚說的孫劉聯姻的事，又看見水言身邊站着的人。「那個是劉備嗎？雖然老了一點，但是還是挺帥的。」這種時候竟然犯起花痴，要是明渚在一旁，可又要念叨幾天了。

「越越姑娘，」越越回頭看見一個人走過來，「國太找你呢！」「哦！知道了，我這就去。」原本還想和水言打聲招呼，但想想以後還有時間，越越就放心的去找吳國太了。

「國太。」越越上前行禮。「越越呀！」國太看見越越，心裏稍稍好了一點。但越越還是看了出來，說：「國太是為了郡主的婚事煩心嗎？」「嗯！」國太點了點頭，便招呼越越坐下，「我明天要在甘露寺見劉備，我想讓你幫幫忙。你和尚香年紀相近，又情同姐妹，去幫着看看尚香會不會喜歡劉備。我心裏也好有個底。」越越來東吳多年，除了明渚和君行，最親的莫過於郡主和國太；孫權雖忙於政事，但也不把她當外人，偶爾有個稀罕物件，也總會讓她與郡主一同分享；而這上上下下的人也從未把她當做婢女，走到哪兒，都免不了一聲「姑娘」。只是看看人這種小事，越越當然一口就答應了。

在甘露寺的路上，卻看不到水言。孫權怎麼也沒想到，這不走尋常路的水言，已經先一步到了甘露寺，把孫權的計劃摸了個透，正等在那兒看他出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