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第一百零八章

靑戈和逐岩迎上黑衣殺手,麒諾轉頭看着這人,他既然未帶任何隨身護衛和隱暗,便是早料到有這一出,故意放空身邊的人,好讓北國主有機可乘,他也定會給自己找好退路才是。

畫舫一直向前,已有不少高手突破靑戈和逐岩的防範來到他們身邊。看着那招招致命的打法,麒諾目光微寒。

她和師兄都受了重傷,如今尚未痊癒,如此多的人,車輪消耗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種負擔。

忽然,前方湖中出現一艘停靠的畫舫,看樣子,這才是師兄今天的目標。

離那畫舫越來越近,許是聽到了這邊的打鬥聲,那畫舫除了出來幾個小廝查看情況,並未見有何人出現在甲板,如今更是調轉船頭,想要離開這是非糾纏。

「去那艘船上。」蕭天允低喝一聲,一掌將一黑衣人打落湖中,抱起麒諾飛身上到了那艘畫舫之上,逐岩和靑戈隨後而來,寸步不離的守在他們身旁。

隨着他們上船,那無數黑衣人也跟着上了船,頓時有不少埋伏的隱暗出來迎擊,阻止殺人靠近畫舫中央的船艙。

蕭天允毫不戀戰,直接帶着麒諾進了船艙,看着那艙中聚集的人,蕭天允嘴角輕揚,嘲諷一笑。

「我倒是誰如此有雅興,怎麼,丞相和諸位大人是想在這畫舫上等著賞月不成。」

麒諾聞言轉頭看向那座上之人,眉宇間與慕喆修有幾分相像,只是太過陰沉,眉目間儘是凶煞之氣,顯然是不歡迎他們。可丞相在慕喆修離京當晚便不知去向,原以為他是心愿達成隨慕喆修去了大漠,不想竟依然潛伏在北國。

周圍圍坐的不少大臣看到身旁的人,嚇得臉色煞白,有些抬起衣袖忙去遮擋自己的臉。

「原來是太子殿下。」話中殺機頓起,只是看着門外纏鬥不休的隱暗和黑衣人,還有他二人身旁隨扈之人,如今還不是動手的時機。

蕭天允掃眼周圍的大臣,寒聲道,「本太子可以當今日什麼都沒看見,前塵往事不究,沒事兒的,給爺立刻滾。」

聞言,不少大臣立刻起身,在下人的保護下朝着畫舫外衝去。

只要他們能不死,他自然既往不咎,若是死了,那邊只能說,他命不好。

船艙內頓時只留下數名大臣,依然一臉堅定的看着坐上之人。

「一群廢物。」他原本也沒指望會有如此多的人願意投靠效忠。

「識時務者為俊傑,丞相沒聽說過嗎?」

「哼,不過是一群賣主求榮搖尾乞憐的狗,太子若是喜歡,留下便是,老夫可不稀罕。」

「是嗎?丞相大人不是該在大漠安心當你的太上皇嗎,怎會……」

「哼,廢話少說,事已至此,老夫還有什麼可怕,諸位大人,我們殺不了那昏君,殺了他的兒子,也是一樣的。」

周圍數名大臣在丞相的煽動下,提起傢伙便向著他們而來。但也只是瞬間,便被逐岩和靑戈斃於掌下。

「不自量力。」

「你……你們……」

「本太子來,只是有些事想問,不會傷害丞相姓性命。」這畢竟是慕喆修的親爹,再怎麼可惡,他也不會要他的命。

「你以為老夫會告訴你?」

「你可以不說,本太子自有讓你說的辦法。」說完,蕭天允偏頭對着麒諾柔聲道,「諾兒,你可有帶着那種吃了之後便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葯。」

麒諾扭頭看靑戈,靑戈會意,從懷中掏出一個黑瓶子遞給蕭天允。

蕭天允在手中把玩了一番,扔給了身旁的逐岩。

「丞相考慮的怎麼樣,是回答本太子兩個問題,還是……知無不言。」

「你想知道什麼?」

「這就對了,第一,你們有什麼非要不可的東西在我父皇手裏。」

「沒有。」

「這就完了?逐岩。」老傢伙,不見棺材不落淚。

「你真想知道?」說這話時,麒諾能看到那人眼中的陰狠和算計,那是長期浸淫黑暗的人才有的氣息。

「廢話少說。」蕭天允明顯有些不耐煩,誰有心情跟他在這兒乾耗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難道就從沒有想進去看看,你父皇的寢宮之內,有什麼?」

蕭天允側頭一想,似乎自他有記憶以來,便從未去過父皇寢宮,不只是他,這皇宮中的任何人,都不可能進去過,連伺候父皇生活起居的貼身侍婢,也只能進到外間,不得踏入內室半步。

「你們幾個老傢伙斗那麼多年,就是為了去我父皇的寢殿看看?」這都什麼惡趣味。

「他們要如何,與我何干,那個昏君,殺了我的兒子,將他扔進了赤練火蛇的巢穴中,我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麒諾聞言蹙眉,「據我了解,當年北國主並未去過地宮,何以殺你兒子。」他們當時進去的時候,赤練火車的巢穴中並未有白骨堆積,而那石室中依然乾淨完好,顯然沒有打鬥過的痕迹。

「不是他,也是因他而死,我兒何其良善,卻不想如此愚昧,那個昏君看上了我族公主,烏休國主那個混蛋竟然為了避嫌,不惜將女兒遠嫁北國,還害死了那個賤人,我兒得訊,就這樣……那個昏君才是罪魁禍首,昏君……」說到此,丞相已經無法控制情緒,那滿是憤恨惱怒的臉上滿是淚痕,雙眼血紅。

當年北國主為了讓夢古拉死心,曾編謊言告訴她說,她的哥哥已經死了,所以她才會殉情。而她卻不知道,正是她的痴情,害死了她最心愛的人,還有她的族人。

雖是北國主種下的因,可最後嘗盡惡果的,卻是那對有情人和勸阻五股百姓。

前塵過往,只能用因果來定論,無關對錯。

「你還有平王,他孝順仁義,如今也已是大漠的王者,你難道就不想親眼看着,他登基稱帝。」麒諾看着那忽然安靜下來,面如死灰,整個人都透著一種死氣之人,淡淡開口。

「修兒……也跟他的哥哥一樣,都是痴情愚昧的孩子,為了一個女人,他如行屍走肉般過了這些年……他本就該是帝王……」曾經,只要他的兒子即位,他便會殺了那搶他親兒的狗皇帝,可不想,這一切,總是來不及。

看着喃喃自語,神情獃滯的丞相,蕭天允沒有心情再待下去。如今他身邊最後的隱暗已經在門外的交戰中死得差不多,他也沒有能力再攢動謀反。

「諾兒,我們走。」

「你不是還有一個問題。」

「已經,沒有問的必要了。」

「恩。」

四人剛準備轉身離開,身後忽然傳來丞相歇斯底里的吶喊,「你是昏君的兒子,我跟你同歸於盡。」

身後傳來機關轉動的聲音,緊接着,畫舫四周砰砰幾聲巨響,整個船底傳來船板炸開的聲音,船隻開始急速下沉。

坐上之人看着那不斷灌上船隻的湖水,笑得絕望而凄涼。

我兒,爹爹一身懷抱仇恨而活,只盼我兒今後以百姓為先,做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這……是你哥哥一生夙願,他沒有親手完成,就交給你了,爹爹……去了……

幾滴清淚滑落,丞相慢慢的閉上眼。

麒諾察覺身後忽然沒了動靜,回頭一看,只見一把匕首深深的刺入丞相胸膛,血依然在流,人已經咽了氣。

還不等麒諾有所反應,身旁這人便已經衝到了前面,將他一把拉過,隨即才衝出船艙來。

看着那轉眼便已經淹道膝蓋的水,麒諾微微蹙眉。只能一試了。

掏出腰間的彩彈向著天空一放,不多時,遠處便有一艘船駛來。

蕭天允定睛看了看那船上的人,頓時臉色一黑。哪兒都有這個臭小子。

麒諾心中一松,那日將情報網的一線交給巫磊毅,讓他去與朗家主周旋果然是對的。

那隻信鴿傳給她的都是北國京城的機密要函,她把信鴿給巫磊毅的時候,便是將這京中的所有情報都交給了他。

眼看着湖水已漫過他們腰間,巫磊毅扯過一旁的繩子,運足功力一甩。

麒諾率先抓住,一把摟住蕭天允,「靑戈,逐岩,抓住我。」

二人聞言,運功逼退周圍殘存的數名黑衣人,靑戈攬住麒諾的腰,另只手隨手抓住逐岩的手腕。

巫磊毅看準時機,用力一扯,將四人一同拉回到自己的船隻上。

死人剛在甲板上站穩轉身,身後傳來一聲木板折斷的巨響,便見那畫舫從中間斷開,直直的沉了下去,捲起一道漩渦,將那些來不及逃走的黑衣人一同卷了進去。

片刻之後,整個湖面又恢復了一片平靜。

「磊毅,多虧了你。」麒諾看着巫磊毅淡淡一笑。

「是多虧了公主,若不是得到線報,磊毅提前準備,怕是也無法及時趕到。」本來可以早些來,可又怕耽誤了師兄的計劃,所以遲了一些,幸好趕得及。

麒諾看着巫磊毅別有深意的看了身邊這人一眼,便知道他心中所想。

蕭天允斜睨了巫磊毅一眼,垂下眼瞼,將手上拖着的人放在甲板上。

「師兄你受傷啦?」巫磊毅他的半個肩膀都被鮮血浸濕了,心中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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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緣劫之君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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