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飛雲黯淡1

第七章:飛雲黯淡1

江蘺拿着刀衝上去,看着陡峭的山崖,將自己手中的匕首插了上去,然後借力往上,而她隨着往上,卻看到陽光點點下陡峭的山峰有一叢綠油油的草泛著淡淡的光,她的心微微一緊,她有種迷糊的預感,這就是離心草!

她只覺得手裏捏了一把汗,向上的動作也不由的加快。

風間琉璃在下面看着,嘴角勾了勾,他發現了危險,但是對他而言,這關他什麼事?

江蘺一步步向那裏靠近,等到終於要到了的地方,她用左手拿着匕首支撐,用右手去夠那綠油油的草,她的手指觸摸到那草,溫潤滑膩的感覺佔滿了手心。

她用力一扯,那叢綠油油的草已經在掌心,這一刻滿足襲來,而於此同時,一陣猛烈的痛意狠狠的鑽入骨髓,幾乎讓她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冷汗頓時冒了下來,她痛得眼花,拿着眼睛一看,才發現那些石頭後面突然間竄出一條細小的蛇,這種蛇她從未見過,但是憑藉那身通紅如血的蛇皮,江蘺便可以推斷出這條小蛇有劇毒,但是毒性到底有多強,她也猜不到。

江蘺不肯放棄那些離心草,自然強忍了痛意,然後極快的從那山壁上縮下來,一到地上,她立馬拿起匕首沿着它的七寸狠狠的釘下去,蛇膽被輕而易舉的刺破,那條小蛇擺了幾下,然後迅速的安靜下去。

江蘺將小蛇甩開,而這個時候,她都感覺到自己的整條手臂全部麻木,腫脹在手上瞬間蔓延,恐怕再過不了多久,毒素就會到她的脖子。她拿起赤霞,然後將刀刃放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地切下去,然後又到了剛才那蛇咬的地方,不留情的將連着傷口的皮肉削了下來,腥臭氣順着烏黑的鮮血冒出來,她的身上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雖然暫時制止了毒素的蔓延,可是如果不加緊時間治療自己的手的話,這隻手就可能完全被廢了。

她站了起來,回頭看向風間琉璃,他依然是似笑非笑的模樣,江蘺將離心草揣好,對着他道:「走吧。」

風間琉璃笑了起來,然後跟着她前行,陽光在樹葉上反射冷冷的光,明明大熱天,卻讓人泛起絲絲的寒意。

江蘺現在右手沒力氣,那些痛意還在一絲絲鑽來,她也不管,只想快點走出去,回到西塞再說。

風間琉璃就像是一個毒瘤,隨時隨地準備着發難更是不能掉以輕心。兩人穿過這一叢山林,江蘺發現風間琉璃越走越慢,她回頭看了他一眼,便發現他臉色發青,到江蘺轉過頭看着他,嘴角的笑意越發的大,但是江蘺卻感受到一絲威脅的光芒。

江蘺看了他一眼,道:「我要停下來休息一下。」

風間琉璃看了她一眼,晦暗不明,他淡淡的轉了頭,冷笑道:「多呆一刻就多面臨死亡,你還要休息?」

江蘺找了一塊地方,道:「是,我要休息。」

風間琉璃道:「那我先走。」

江蘺道:「就算我現我現在右手不能用,但是我不懷疑我不能殺死你。」

風間琉璃挑了挑眉:「你威脅我?」

江蘺道:「沒有誰會放心你一個人走,剩下的人會很危險。」

風間琉璃笑道:「我可以當是恭維嗎?」

江蘺道:「你可以這樣想。」

她說完再也不理會她,在四周搜尋了一下,竟然還看到了一些清毒的良草,雖然不可能清除她的毒素,但是至少還是有點效果的,她將草藥咬碎了敷在自己的傷口上,風間琉璃突然想起自己心口上那一坨,臉色黑了黑,江蘺看着他眼底微微劃過的怒意還有尷尬,微微一笑,道:「少主你也不用多想,哪怕那時候躺着的是一條狗,作為一個醫者,我也只會按照這樣的方法去治療。」

風間琉璃的臉上閃過一絲白一絲青,目光一轉看着她。

然而她卻自己低了頭,用左手輕快去弄自己的傷口,她的頭髮是散亂的,有些微的陽光色,安靜而又躁動。

在她的臉上看不出悲傷,她不是一個善於刻畫悲傷的人,每個人都猜想死亡會摧毀她,但是到了現在,這個女人還是站在這裏。他突然有些心煩意亂,有些東西失去了控制,不僅僅是憤怒和迷惑,還有那些絲絲縷縷的情緒滿上來,他直覺感到很危險,這個瞬間天生的直覺讓他去殺死她,否則後果會很糟糕,但是他心裏又存了顧忌,他不是還要利用她嗎?一旦沒了這個女人上杉修的任務便完不成。

任何的尊重和低下都帶着條件,他從來不是心甘情願為他人所驅使的人。

等到這一刻腦海的紛亂紛至沓來又雜亂而去,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江蘺已經不見了,他目光微微一掃,便看到江蘺從旁邊的樹林里轉出來,手裏提了只兔子。

她走了過來,極其快速的將兔子剝了,然後拿了打火石燃起一堆火,接着用赤霞將兔子切成兩塊,然後烤了起來。

她只是自己做着自己的事,像是周圍根本沒有風間琉璃這個人,風間琉璃也不說話,只是看着她動作。

時間過去,而兔肉也差不多烤好了,江蘺用赤霞切入兔肉里,然後拿起一些綠色的葉子,將葉子塞入裏面,這些葉子有些微的香味,使乾癟的肉味有了別樣的香氣。

烤好了兔肉,江蘺遞給他半邊,風間琉璃掃了一眼,道:「我不吃女人的東西。」

江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母親是怎麼養育你的?」

風間琉璃道:「我沒母親。」

江蘺搖了搖頭:「你出生前呢?當你還在你母親肚子裏的時候,你所有的東西都是他給你的。子修的母親為了自己,一出生便將他拋棄,可是他也從無怨懟,我們從來不是一個人。」

風間琉璃揮袖掃開她的手,冷笑道:「楚遇,楚遇也是個沒本事的笨蛋罷了!一個女人而已,他腦袋是被什麼東西堵了?!這樣平白丟了性命!他便是活該去死!」

他一口氣說完,冷冷看了江蘺一眼,然而她去只是低了頭,過了良久,才看到江蘺抬起頭來,嘴角帶着意一絲淺淡的笑意。他微微一呆,而江蘺已經低頭將兔肉切下一片,喃喃了一句:「是啊,他是個傻子。」

突然那些沒來由的憤怒消失的一乾二淨。

江蘺繼續將兔肉遞了過去,道:「吃點東西,待會兒我不想跟着一個半路就倒下的人。」

風間琉璃掃了那一眼兔肉,再次將兔肉一揮,看着那掉落到塵灰的兔肉,淡淡的道:「你放心,在你沒有死之前,我是不會倒下的。」

說完邁開腳步離開。

江蘺塞了點東西到自己的肚子裏,微微一笑。

她已經隱隱感覺到風間琉璃的情緒有點失控,而這個時候無疑是試探的好時候,這段路途太平靜了,平靜的讓她以為是有人打開了門向她伸出手等她進來的,而風間琉璃表現的也太無力了,而剛才風間琉璃最後的那一句,無疑暴露了他的心思,他有絕對的掌控力和相信自己沒有事的把握。

只能這樣說,這一切都不過是預先設計罷了,然而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呢?這裏顯然有不少的李離心草,甚至在這三年查探離心草的過程中,也有人在暗中指引着她找到這裏來,他們很有可能就是害楚遇的元兇,然而到了此刻卻又給她線索,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江蘺將自己沒有吃完的那半塊兔肉割了下來,然後找了大葉子包了塞到自己的懷中,以備不時之需。

風間琉璃走得並不快,所以江蘺沒幾下便趕上了他,不管風間琉璃現在的武功有多差,但是至少跟着他沒有什麼後顧之憂。

他不是要利用她嗎?那麼我她也要反利用利用不是嗎?

而正如江蘺所想,這一路出奇的順利,再也沒有任何的危險,只是在要出口的時候碰見了幾隻那白色的毛茸茸的像猴子一樣的東西,但是卻在看到他們的時候呼啦啦的跑了。

江蘺不由疑惑的道:「這是什麼東西,怎麼老是纏着我。」

這迴風間琉璃倒是非常有耐心的解釋了一下:「這是海妖,當然,只是那些愚人的稱呼,實際上救就是水猴子,他們可以在水中生存,靠食人為生,但是一向只對外來客進行攻擊。你不是聽到它們喊你娘親嗎?他們就只會說這兩個字而已,還有,他們對雌性有很大的怨氣,這些我就不太知道了。」

江蘺倒是微微奇怪,那聲「娘親」讓她覺得,實在是太像他了。

兩人走出去,風間琉璃卻突然停了腳步,轉過頭似笑非笑的看了江蘺一眼,那種鬼魅妖嬈從他的嘴角蕩漾開來,江蘺頓時後退一步:「你想幹什麼?」

風間琉璃跟上前一步,抓起她的髮絲,往自己的鼻尖輕輕一嗅,道:「小籬,你說,為了我你是不是該謝謝我?我幫了你大忙,你不是應該好好的報答我?」

江蘺正想說話,突然全身一僵。

風間琉璃突然扣住她的肩膀,那般的力道,看似輕飄飄的,但是江蘺的卻覺得沒法動彈,不僅右邊的手臂,便是全身上下都像是中了蛇毒。

江蘺看着他,而風間琉璃卻只是模糊一笑:「我討厭欠別人!」

江蘺微微揚了揚眉,而此時,突然一道道冰冷的刀光橫空切來。

風間琉璃抬手一揮,那衣袖瞬間化為比比刀鋒,鋪天蓋地的反擊過去,他輕輕的笑,那聲音零零碎碎,沾著香氣,但是這妖嬈的香氣更多的是殺氣,於是這殺氣一落,那些人頭已經從他的袖子下滾了一地。

他舉手殺了這些人,行動風輕雲淡,顯然不是一個沒有武功的人,江蘺問道:「你什麼時候恢復的?」

風間琉璃偏頭看了她一眼,咬着她的耳朵道:「在你懷疑我的時候。」

他說着將江蘺往自己的肩上一扛,然後飛快的在山野中疾行。

等到所有的山綠色都在眼前消失之後,

江蘺發現兩人都都回到了風間琉璃所在的樓閣,但是還沒有進去,江蘺便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風間琉璃站在門口掃了一下,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那些年輕女子的屍體。風間琉璃冷眼看了一下,就像是看一些毫無生命力的草木,沒有絲毫的同情心。

風間琉璃突然一笑,道:「想要殺我嗎?好像還差了點。」

他突然一踏而起,一腿橫掃,房子上的青瓦片片飛起。

飛起的不僅僅是瓦,還有人。

那些人一身黑衣,手裏拿着切刀,本來是想埋伏着去襲擊風間琉璃的卻沒有料到風間琉璃反而毀了他們。

瓦片化為刀刃,一個個戳入他們的腦袋,風間琉璃冷冷一笑,然後站到其中一個人面前。

「少主……」那個黑衣人抱着自己的肚子匍匐在地下。

風間琉璃抬手放在他的頭上,道:「殺我嗎,至少要點實力。你認為我這少主的位置是白來的?」

他的手一動,「咔嚓」一聲,那人的腦袋就從他的肩膀上掉了下來。

風間琉璃轉身,出了門,卻是一群黑壓壓的人,風間琉璃只是輕輕一笑,說不出的諷刺冷漠,

他看都沒看,只是繼續向前,在他走過的地方,那些人都抖着手顫巍巍的退開,風間琉璃繼續向前,就那麼風輕雲淡的走出這片包圍圈。

但是江蘺卻可以感受得到那些人並沒有徹底離開,而是跟在後面,有幾次躁動着想要湧上來,但是都停了下來。

而直到風間琉璃到了海邊,上了海岸的一艘船,那些人都齊刷刷的隱藏了起來,他們拿着手中的刀想要衝上來,然而當風間琉璃一揮袖,那些攬繩瞬間斷裂的時候,都齊齊沉默了。

白帆揚了起來,風正好,然後穩穩的駛向海心。

而風間琉璃卻將江蘺扛進了船艙,突然將腳尖一軟,將江蘺放在了裏面的軟鋪上。

風間琉璃伸手捲起她的袖子,江蘺微微奇怪的看着他。

「娘親……」

風間琉璃看了江蘺一眼,冷笑了一下:「那些東西不會來。」

他捲起江蘺的袖子,看着那被蛇咬的傷口,道:「接下來,所有的事情都要你來做,如果你想要將那什麼草好好的帶出去的話,就千萬不要動想讓我死的念頭。」

他說着低下頭,然後將嘴附在了江蘺的傷口上。

「娘親……」

那聲音軟軟的近在耳邊,然後突然從旁邊竄出來一個小小的墨綠色糰子,然後奔到兩人的身邊,一雙軟白的小手抓住風間琉璃的袖子:「你這個登徒子!我要敲死你!」

「砰」的一聲,江蘺還來不及阻止,便看見糰子拿着自己的腦袋一下子敲到了風間琉璃的後腦勺上。

然後,風間琉璃「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下。

「登徒子登徒子登徒子!」

包子抬起那雙穿着牛皮小靴子的腳使勁的往風間琉璃踹,而且踹的還是臉,那小牛皮靴一腳腳落下,若是有其他人看到,都覺得自己的臉被踩得疼。

於是,風間琉璃那一張妖嬈傾城的臉,瞬間被踩滿了腳印,青青紫紫的一片。

末了,糰子拍了拍自己的手,然後一下子撲進江蘺的懷中,立馬開啟「淚包子」模式,將鼻涕眼淚紛紛抹進江蘺的衣服上:「娘親……嗚嗚……娘親……嗚嗚,娘親不要我了……嗚嗚,我去死我去死我去死……嗚嗚……」

江蘺無奈的舉起左手扶額,道:「先將你懷裏的熏淚草給我扔了再哭。」

哭聲頓時一噎,然後糰子乖乖的從江蘺的身上爬起來,然後將自己軟嫩嫩的手放入自己的懷裏,一邊從自己的懷裏搜,一邊不時抬起一雙水汪汪的眼看着江蘺,淚水包在那雙小小的鳳眼裏,然後委委屈屈的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搜了半天都沒把東西搜出來。

江蘺幾乎都要笑了,然而眼睛卻依舊是清清冷冷的模樣,小糰子點了點腳尖,低低的委委屈屈的道:「娘親……只有這一株了啊。」

江蘺看着他,小糰子撅起了嘴,然後終於把一株小小的草從自己的懷中搜出來,雙手捧起來然後不情不願的走上去:「娘親……」

江蘺突然笑了起來,然後伸出左手一把將他撈到自己的懷裏,小糰子伸出小手掛在江蘺的脖子上,悶着聲音低低的道:「我想你了,娘親。」

小包子一直沒出場的原因是因為一直在糾結小包子叫個什麼順口的小名~

到現在都不知道~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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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王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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