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得之周氏血

（）府中沒了雪非.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歸於平靜.芳一暫且安了些許心下來.

銅月一早送來凈水.芳一起床梳洗.銅月朝里望了一下.輕聲問道：「小姐.姑爺昨兒個又在那屋睡的.」

芳一點頭.自從雪非離開景府後.景秀便一直在掛滿袖城畫像的房間睡覺.白天處理公事.一整天都見不到人.

「姑爺也真是的.怎麼就把小姐你一個人扔在這裏.人死了都這麼多年了.該趕出去的人也趕出去了.這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芳一搖頭：「讓他自己先安靜幾天吧.許是真的累了.讓他多陪陪袖城.」

「對了小姐.今天是奉命入宮看望太子的日子.今天給太子準備些什麼啊.」自從處理了陳府之事.皇上便准了芳一每月入宮兩次陪陪川兒.每次進宮芳一都要給川兒準備下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把咱們上次上街買的東西都給川兒帶上.再讓小廚房弄些川兒平日裏愛吃的點心.一定要是劉媽做的.劉媽做的一向最合川兒的胃口.」芳一吩咐著.將川兒的喜好記得一清二楚.

「小姐.我還聽說了一件事.陳妃被打入了冷宮.聽說現在凄慘的狠.整日在冷宮裏哭鬧.卻也無人管顧.」

「這是自然的.一下子從高高在上的寵妃變成了冷宮之主.定會受不了吧.許是要鬧上好一陣子才會習慣.」提及到她.芳一也沒覺得哪裏可憐.因為她算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她人.

「還聽說陳妃成天嚷着要吃石塘的紅月糕.看來.人還是念舊的.」

「紅月糕.不是石塘有名的小吃嗎.我和陳妃同樣都是從石塘出來的.銅月.京城不是有一家是石塘人氏開的糕餅鋪嗎.你去問問.能不能做得出紅月糕.我一會兒也帶些進宮裏去.若是她能吃上一塊.也算圓了她的心愿.」說到這裏.芳一也想不出別的什麼能幫得了她的東西.

銅月一口答應下來.

沒過半個時辰.銅月就帶着一包紅月糕回了府中.芳一二話不說給一同包里食盒裏.準備帶入宮.

銅月一邊拎着食盒一邊問道：「小姐.這糕點怕是咱們送不進去吧.陳妃現在畢竟是在冷宮之中.皇上未必讓咱們見得她.」

「還是試試吧.皇上以前待她不薄.想必吃塊糕點也不是難事.」

二人進了宮中.正巧庄席就在川兒住處.庄席看來很喜歡川兒.自從川兒進了宮.明顯感覺庄席的笑容也隨之多了起來.

給庄席請了安之後.芳一便將川兒喜歡吃的吃食拿了出來.每到芳一到來.川兒便格外的高興.這一點.庄席自是清楚不過.

「你難得進一回宮.看把川兒樂的.這孩子和你的感情還是最深厚的.」庄席目不轉睛的盯着正在一旁與銅月玩的正歡的川兒.面上綻出父親獨特的寵愛.

「其實川兒也很愛您.」芳一隨口說道.

庄席搖頭：「他對我和對你本就不一樣.跟朕在一起時是必須聽朕的.而與你在一起時.是喜歡聽你的.這兩種一種是外力.一種是內心.怎麼會一樣.」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等川兒再與皇上多呆上一陣子.自然就會好了.」芳一寬慰道.

庄席淺笑：「但願如此.朕最近一直在考慮一件事情.那便是.要不要把川兒再送回景府去.由你與景秀夫妻二人管教成人.許是那樣.川兒能活得更快樂一些.」

「皇上.您好不容易才盼來了川兒.您捨得嗎.」芳一內心之中當然是希望川兒可以回到她的身邊.可是畢竟川兒的親生父親還在這裏.怎麼可以奪人所愛.

「現如今.倒是把一切都看得更開了些.我的年少.過的孤苦清寒.我不知道自己的爹在哪裏.亦不知自己的娘在哪裏.到了懂事的年紀.才知道自己的身世與常人並不相同.事實逼得我不得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可我比誰都清楚.我那個時候.比任何人都想過平常人家的生活.所以現在看到成天在宮中小心謹慎的川兒.便格外的心疼.別的都不重要.他開心.才是最重要的.」庄席一番話說完.芳一十分感動.身為一個帝王.他能給川兒的太多.又太少.能站在川兒的角度考慮問題.更是難得.

「皇上.如果您真的做好了決定.我與景秀自是求之不得的.但是有些東西.除了父親.誰都給不了的.」芳一雖然很想讓川兒再次回到景府.可川兒畢竟還是庄席的親骨肉.誰也不想看到她們骨肉分離.

「還是聽川兒的意見.他想如何便如何.」這是庄席下的定論.一切還是以川兒為主.

芳一瞥見食盒最底層包好的紅月糕.扭過頭來打量了庄席的神色.此時他的眼裏心裏都是川兒.看起來心情十分好.索性也就大膽的開口：「皇上.芳一有一不情之請.」

「說來聽聽.」

芳一的膽子大了起來.拿起食盒中的紅月糕說道：「皇上.陳妃雖然現在已被打入冷宮.可好歹也是芳一的同鄉.芳一想去看看她.給她送些家鄉的小吃.」

庄席聽到陳妃二字.眉頭果斷的皺了起來.看着芳一手中捧的糕點.轉瞬眉目又放鬆了些許：「她與陳家人一起加害於你們紀家.你為何還要給她送吃食.」

「現在.他們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做為對立.自是沒有理由.可是.陳妃來自石塘.來自芳一的家鄉.做為同鄉.芳一覺得應該去看一看.望皇上恩准.」

庄席許久沒有發話.芳一隻顧低頭.不敢抬頭去看他.以為他只是用沉默表達自己的不允.正當芳一要放棄的時候.誰知庄席卻開口說道：「讓小太監帶你去.只是不要逗留太久.」很簡潔的一句話.可芳一知道.他這是答應了.

當小太監帶着芳一和銅月來到這陰森的冷宮之後.芳一覺得滿身上下都不舒服起來.

冷宮處處破敗不堪.年久失修.庭院中雜草叢生.冬涼夏熱.如若不知.誰都想不到他們會將陳妃安置在這種地方.

行了兩步.銅月便扯著芳一的袖子不敢往前走.輕聲在芳一耳邊嘀咕道：「小姐.這裏好嚇人.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芳一放慢腳步.堅起耳朵似乎隱約還真的有些聲音.卻又一時間不知是從哪裏傳來.

「夫人.這裏便是了.只有陳妃一人在內.奴才陪您進去.」小太監說道.腳步輕輕前去開殿門.

門尚未推開.忽然從角落裏竄出一個女人來.頭髮散亂花白.衣衫凌亂破舊.隨之而來還有一股難聞的氣味.這女人突然大喊大叫着撲到銅月身上.銅月嚇得驚叫一聲.芳一忙試圖上前去護住銅月.與這女人撕打起來.這女人發了瘋一般的掐住銅月的脖子.嘴裏還含糊的喊著誰的名字.

「我掐死你.我掐死你.你這個賤人.居然敢生下庄席.我掐死你.」女人看起來神智不清.錯把銅月認成了自己的仇人對待.

芳一慌了神.小太監也忙上來幫手.冷宮處的宮女太監們也忙跑過來幫忙.

「你放手.你快放手.」芳一顧不得許多.試圖用力挪開這瘋女人的手.好在上來幫忙的人多了.瘋女人暫時被拉開.可還是在拚命掙扎.

銅月半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驚魂未定.芳一將銅月從地上扶起.護到身後.

「夫人受驚了.這是罪後周氏.奴才們一時疏忽.沒有將她看好.她便跑了出來.」小太監跑過來解釋.芳一的目光一直落在那瘋女子的身上.那女子被多人按在地上.動彈不得.此時聽說是罪後周氏.芳一心中一抖.原來她便是周氏、、、、、、

地上的周氏被人扶起.可還死命掙扎著惡狠狠的瞪着銅月.忽然看到旁邊芳一.神色更變.本是惡狠狠的表情突然變得驚訝起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狂笑.沖着芳一說道：「哈哈哈哈、、、、、、原來是袖城.哈哈哈、、、、、、袖城.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哈哈哈、、、、、、我本意讓你效忠我周氏一族.可你不肯.現在你又如何.哈哈哈、、、、、、你心愛的人與別人成了親.你不過成了他人的墊腳石.哈哈哈、、、、、、」

「還看什麼呢.快把她帶下去綁起來.莫要再驚擾了夫人.」小太監看似說話很有份量.忙抬手吩咐道.

這時那幾人才得了令.要將周氏帶下.怎奈何這年過半百的周氏力大無比.趁他們不備一下子掙脫禁錮.飛速朝芳一撲來.芳一毫無防備.居然被她撲了個正著.也別無他法.只要胡亂的阻擋她.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被甩到自己臉上.還有口中.一股噁心的感覺湧上來.

宮人們忙再一次撲上來將周氏拉開.芳一借勢從地上爬起.只覺得自己唇上有莫名的液體.抬手輕觸.居然是血.銅月被嚇壞了.忙過來看情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