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番外六

原冰意識恢復時第一感覺就是頭疼,第二感覺則是……他是不是坐在刺蝟上了,還是沒穿褲子坐了整整一夜那種。

第三感覺……在原冰有了第三種感覺的瞬間,他把壓在自己身上的重物給一腳蹬了出去!

「嗷!」

兩聲嚎叫同時響起。

不過原冰叫得有點慘,被他踢出去的人則叫得有點憤怒加不滿。

臉上血跡已經干透的男人狠狠瞪着原冰。

原冰皺眉,他的屁股怎麼這麼疼?感覺裂開了一樣!伸手一摸,摸到一手血,血中還混合著某種他再熟悉不過的液體……

「你有種!」原冰表情開裂,黑氣眨眼間籠罩全身,抓起被丟到一邊的袖箭,抬手就是連續三箭射出!

男人正在盯着原冰胸口看,那裏留下了他抓咬的痕迹,屁股和腰部最多,看着看着,他又想撲上去了。

「噗噗噗!」三箭同時分別射中男人的眼睛、咽喉和心臟要害。

可除了射中眼睛的那隻,男人閉眼擋了一下,其他兩隻在射中男人身體后發出宛如石器相擊的脆響,全部掉落到獸皮上。

「嗷——!」被攻擊的男人發狂,衝上去一拳砸中原冰鼻樑。

原冰遠戰是王,近戰是渣,當場捂住鼻子痛苦哀嚎一聲,鼻血和生理性眼淚同時流出。

而攻擊的男人戰鬥經驗太豐富,無論遠戰和近戰對他都沒什麼區別,此時他把原冰當敵人看,雖然不想殺他,可本能地就想廢掉他的戰鬥力,在一拳砸中對方的鼻樑后,又是連續兩拳擊向其較為柔軟的腹部。

原冰忍着難言的痛苦,想要就地滾開避開男人攻擊。

可是他的速度比男人慢了不止一成兩成。

男人飛撲上前用身體重重壓住他,捏起拳頭,接二連三搗在他的腹部。

「唔!」原冰蜷縮起身體,被打得直不起腰。

最後一拳重重落在他的胃部。

這一拳徹底瓦解了原冰的抵抗力。

原冰一邊嘔吐,一邊努力去勾被打飛的袖箭。

「咔!」手掌被硬生生扯脫節。

原冰發出慘叫,彎曲著身子不動了。

男人剛才就有點意思,如今身體直接接觸更是受到刺激,見身下的人老實了,抬起他一條腿駕到自己肩膀上,就著側身的姿勢就……

「唔!」又是一聲悶哼。

但原冰卻沒有掙扎,他似乎屈服了般任由男人在他身上發泄。

五分鐘、十分鐘……

原冰身體佝僂,手指塞進嘴裏,似乎在忍耐痛楚。

當男人沉默著速度越來越快,攻擊越來越兇猛、神智飄忽的一剎那,原冰突然抬手撒出一包粉末。

「噗咚。」男人發泄出的同時栽倒。

原冰也迷糊了一會兒。此乃九原祭司大人獨門迷藥,掌心大的一小包就能迷倒一群角牛,任是再厲害的戰士如果沒有提防,也是聞味即倒。這種藥粉雖然有解藥,但藥性太厲害,事先服用效果並不是絕對。

原冰用力推開男人,往帳篷口爬去,他不想等,他要立刻恢復行動力。

男人竟然還有知覺,只是反應很遲鈍,他伸手,想要抓住原冰,抬手的動作卻極慢極慢。

原冰伸手拉開一條小縫,抓起一把冰雪揉到臉上,又塞了一些進入口中,整個人立刻清醒過來。趴在原地稍微恢復了一點體力,爬起,咬牙閉眼試了兩次才合上右手關節,之後用布條裹起右手,左手從儲物骨鐲中掏出一把鋒利的骨刀走向倒在地上的男人。

刀尖抵住男人的脖頸。

男人睜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的眼中沒有求饒和懊悔,只有無盡的兇狠和殘忍。

原冰低頭,沒有受傷的左手一點點用力,「我應該在看清你的臉的第一眼就殺了你,鼎鉞酋長大人。」

原冰怒氣被壓抑在表面下,如果不是他在看到男人的第一眼覺得眼熟,懷疑對方很可能就是鼎鉞酋長殊羿時,他怎麼會頓了那麼一頓!

就是因為默和這傢伙關係還算不錯,這人還巴巴送來六枚神血石,他才會一時腦抽認為對方是友非敵。

可敵人就是敵人!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出了什麼事。

原冰沒有絲毫猶豫,舉起骨刀,用盡全身力氣砍下!

「噔!」硬物相擊的聲音響起。

殊羿的脖子仍舊完好無損。

原冰不信邪地看看刀刃,又是一刀朝他的臉部劈下。

「噔!」這次刀刃竟然撞擊出了火花?

這傢伙的身體怎麼回事?原冰怒極,一連數刀砍在對方身體的各處要害上。

沒有效果!

無論他用多大的力氣,無論他是劈砍還是削挑,刀刃落在對方身上只留下一些白色痕迹,連點油皮都沒把對方擦破。

「我操/你祖宗的!」忍無可忍下,一連串惡毒的咒罵從原冰口中迸出。

他娘的他竟然連報仇都做不到?

難道他就這麼白被/操、白被揍了嗎?

不信邪的原冰從儲物骨鐲中取出各種傷人的武器甚至毒/葯。

此時,帳篷外忽然傳來人聲:「那個木城戰士,你還好嗎?城門開了,你要不要進去?」

是昨晚的游商。

原冰猜想他們恐怕不是特意來喊他,而是聽到了這裏的動靜跑過來看看情況。

「我知道了,謝謝。你們先進去吧。」原冰稍稍揚起嗓音。

外面的游商聽原冰聲音正常,不確定帳篷里發生什麼事情的他們也不敢輕易進來,在跟原冰打了招呼后很快就離開。

原冰收起所有武器,從毒/葯中選了最讓人痛苦的一種,想想,乾脆把所有毒/葯混在一起,捏開殊羿的嘴巴硬給他塞了進去。

毒/葯太多,有粉有液有固體,原冰又摸出水罐往他嘴裏倒水。

殊羿被迫咽下毒/葯,半途還嗆出了不少。

原冰扯起殊羿頭髮,抬起手掌噼里啪啦甩了他十幾個耳光,打得自己手疼才把他丟回地面。

殊羿眼中凶光更甚。

原冰轉身穿衣褲,在他眼中吃了那麼多毒/葯的殊羿已經必死無疑。

殊羿的手掌慢慢握成拳頭。有些毒/葯刺激性很大,加上後來灌入的清水,他的身體知覺似乎有一點恢復?

原冰掏出藥粉給自己抹葯,他也不在乎殊羿躺在後面看着,反正這傢伙很快就會死。

殊羿兇狠的目光變得迷離,他盯着那方寸之間,似乎在回味?

原冰唰地轉過身,抓起褲子一把提上,一眼就看到對方剛剛發泄過的那根竟然又站立了起來!

操!原冰過去就踹了一腳。

殊羿喉嚨中發出怪異的悶叫聲,表情似痛苦又似……快樂已極。

原冰……已經什麼都不想說。

等收拾好自己,他又開始收拾帳篷。

不過在收拾帳篷之前,他特地找出一條粗大的麻繩拴在殊羿脖子上,再把他四肢倒攢綁到一起,最後踩住他的頭用麻繩勒緊。

殊羿沉默著,只如野獸般狠狠盯着原冰。

原冰想要挖出他的眼睛,可幾次都沒成功,對方竟然能讓眼皮長到嚴絲合縫,想扒開都沒縫隙給他扒!

他又找了根上面全是毛刺的粗棍想要報復,可惜對方的身體真的可以任意閉合,防守力幾乎快要趕上變態戰。

原冰想把他架在火上烤,可臨時也找不到那麼多柴禾。

等收拾完帳篷,原冰撩起衣擺對着殊羿的臉撒了一泡尿,撒完就跑!

冰冷的雪地中,熱乎乎的尿液很快就在臉上結成冰渣,不知過了多久,殊羿忽然發出一聲低吼,渾身肌肉鼓起,麻繩寸寸崩斷。

他抹了抹臉想要去追殺那個逃掉的獵物,可腹中突然傳來的劇痛讓他彎下了腰。

*

原冰入城沒多久,就跟着商隊一路走向獸人部落地界,等越過大河,春天的腳步已經提前來到這裏。

距離那件遭心事已經過去一個多月,原冰算算時間,打算回去了。

「喂!你是不是惹上不該惹的人了?」一直跟在他身後卻不肯和他同行的紫電終於主動露臉。

「你說的是誰?」正在收拾行禮的原冰動作未停。

「一個野人,一個厲害的傢伙,他一直在跟着你,跟了很久了。」

「哦?」原冰有點驚訝,那傢伙吃了那麼多毒/葯竟然還沒被毒死?

「那野人有點奇怪。」紫電焦躁地刨了刨地面,「我發現他在跟着你后就想趕走他,可是那傢伙抓,抓不死。摔,摔不爛。最奇怪的是,一開始他很少還擊,可現在他卻會扔出一種硬硬的飛箭主動攻擊。我還看到他在樹林中用力去撞那些大樹,那些大樹都被他撞倒了,他自己卻一點事沒有。」

原冰想到對方那幾乎和變態戰一樣的變態防守能力,也微微皺起眉頭:這樣的人要怎麼殺死?

「我們從空中走。」殊羿情況特殊,既然沒死成,他就有必要把此人的消息傳給原戰和嚴默,也許他們可以藉此再啃下鼎鉞一塊肉?最好那兩人能想出方法殺了那殊羿。

不過真想要殺殊羿,這事就只能報給原戰不能報給嚴默。

否則以嚴默的性子,說不定會特地出來找殊羿去治好他。

「你現在想到我啦,我就知道你有求我的時候。」紫電昂起頭,要求夥伴跟他賠禮道歉,否則他就拒飛。

「道什麼歉?你本來就嘴賤。好了,你不是說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嗎,正好我們倆配一起了,走吧。」

「我不走,你必須……原冰!後面!」紫電抓起原冰就想飛向高空。

可偷襲他們的人速度更快。

對方似乎知道他們一旦飛到天上,他的獵物就真的要跑沒有了,所以他第一個偷襲的不是原冰而是紫電。

紫電勉強閃過一擊,可是更多的尖銳箭頭向他飛來。

「我的翅膀!」紫電發出慘叫,身體往下跌落,他的翅膀張開後面積太大,對那些暗箭簡直避無可避。

此時紫電多麼希望自己口能噴水火、翅能扇颶風,可偏偏他們英招一族除了飛行能力和他們的一雙利爪以外再無其他特殊能力,這也是他們不得不和九原城其他人類配合作戰的緣故。

原本,原冰擅長遠戰,通常他只要背着原冰飛到高空,基本上他們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敵人只能被動地承受原冰的利箭。

可現在他們沒能拉開距離,更沒能飛入高空,而被敵人近身的原冰在近戰方面就是一個渣!還不如他呢。

十級控金屬戰士對上一名只在眼力方面有特長且不到七級還被人近了身的擅弓戰士,不說跟玩一樣輕鬆吧,那戰鬥力真的沒什麼可比性。

紫電在自傢夥伴被一個貌似野人的傢伙扛走後,拐著被打斷的爪子、拖着殘破的翅膀在後面發出慘叫:「我就說我們不應該出來,就算出來也不應該只有我們兩個,原冰你這個笨蛋!等我!等我養好傷飛回去讓祭司大人和首領大人派人救你!你一定要挺住啊!」

被卸了關節扛在人肩膀上的原冰:……你娘!

殊羿扛着好不容易到手的獵物在山林中快速穿梭。

原冰的臉和裸/露的肌膚被樹枝野草劃出一道道紅痕。

狂奔了大約有一個多小時,殊羿的腳步才慢了下來。

「砰。」原冰被扔到一堆厚厚的落葉上。

他們的頭頂有顆巨大的樹,樹枝上垂下無數鬍鬚一樣的枝條。

殊羿鑽到鬍鬚里,左踩踩右踩踩,硬是踩出了一個可以容納兩名成年男子翻滾的窩。

殊羿把原冰拖了進去。

「喂,你腦子是不是出了問題?要不要跟我回九原找我們的祭司大人給你看看?你還記得默……」

原冰話還沒說完,就看越發像野人的殊羿三兩下翻到樹上,跟只人猿一樣抓着樹枝盪遠了。

原冰:「祖神在上,這他娘的到底是什麼一個狀況?」

躺在地上的原冰只感到身下似有無數小蟲子在爬動,他還看到了一條艷麗的蛇順着樹桿蜿蜒而上。

鳥雀的鳴叫聲變得清晰,遠處還傳來了屬於猛獸的吼叫。

過了大約……其實也沒多長時間,在原冰試圖用滾動撞擊的方式給自己裝上關節時,野人殊羿扛着一頭血淋淋的老虎回來了。

「砰!」巨大的老虎被扔到地上,血水順着它的脖頸流出。

原冰的臉正好與虎嘴面對面,聞到一股濃重的口臭。

原冰被熏得扭過臉。

野人殊羿抓起老虎,手指摳進它脖頸處的傷口,用力往下一劃。

「噗刺。」內臟和血液一起流出,多少沾到了原冰臉上和身上。

殊羿手伸進老虎體內,割下其腰部最嫩的一塊肉,走過來抓起原冰的頭髮,肉往他嘴邊一遞。

我已經很久沒吃生肉了,好嗎!原冰緊閉嘴巴,血水糊了他一臉。

吃!殊羿似乎連話都不會說了,捏開原冰的嘴巴,粗暴地往他嘴裏塞肉。

我操!操操操!以原冰的性子哪能受得了這樣的壓迫和羞辱,兩眼頓時變得赤紅。

看原冰塞了一嘴肉卻不肯嚼動,野人殊羿似乎有點困惑,他把肉重新扯出來,聞了聞。好肉啊,很新鮮也很嫩,為什麼不吃?

殊羿好像想到什麼,掰開原冰的嘴巴看了看,還用手指摸了摸他的牙齒。

似乎是不太鋒利。

殊羿覺得自己找到了原因,把那塊肉塞進了自己嘴裏,咀嚼幾下,沒有吞下去,而是吐出來又往原冰嘴裏填。

原冰:「……」氣爆了啊啊啊!

可野人殊羿非常執著,他把那塊咀嚼過一次的肉又咀嚼了兩次,看着變成糊糊的肉團,他覺得原冰再也沒有理由咬不動這塊肉,硬是捂着他的嘴巴要他吞下。

原冰嘴裏被肉渣渣堵塞著,鼻孔也被野人殊羿的大手給遮住,喘不過氣的他被迫無奈地咽下了那塊肉。

殊羿看他終於肯吃肉了,摸摸他的臉,又開始咀嚼第二塊。

原冰……生無可戀!

一連被迫吃了三塊飽含仇人口水的肉泥,到第四塊終於有了嘔吐反應的原冰大喜過望。

可是他的嘴巴再次被捂住了!

原冰、原冰兄真的不想活啦!

殊羿摸摸原冰的肚子,覺得對方應該吃飽了,這才抓過剩下的虎肉邊割邊吃,他的手指就是刀子,他的牙齒也可以變得鋒利無比。

等吃了將近二分之一的虎肉,殊羿才感覺到飽腹。

他把剩下的虎肉抓起來用力往遠處扔去——以他的武力值,他完全不需要吃殘羹剩飯,餓了再抓新鮮的獵物就是。

摸摸肚子,今天肚子好像不太疼,嗯,似乎從三四天前就沒有疼得像以前那麼厲害了。

殊羿圍着身體發顫的原冰轉了一圈。

這隻獵物身上有奇怪的東西,可以讓他不能動,還能讓他痛苦得不得了,他必須要找出那些有可能傷害到他的東西。

沒幾秒鐘,原冰就被扒了個精光,連他穿的皮靴和布襪都被扯下來扔出老遠。

原冰看到殊羿的目光落在他的手鐲上,身體僵住。

手鐲毫無疑問地被奪走,可那該死的瘋子竟然一點不知道珍稀地把他的手鐲也給扔飛了!

他最後逃脫此人的希望!

沒人知道原冰此時的心理活動,他沒崩潰就算不錯了。

鼎鉞的酋長大人一看就不正常,看他的目光跟看剛才的虎肉沒多大區別。而翅膀受傷的紫電他更不敢指望,那傢伙說要回去報信,可那傢伙能不能在養好傷之前先保護好自己的小命都是問題。

原冰兄後悔了,他真的不應該就這麼帶着一隻沒什麼武力值的英招就遠離九原。

其實他完全可以就在九原地界內度過他的冬日假期,又安全,還各種方便。

可是也許是他不想看到那兩個天天在他面前粘粘糊糊,也不想看到熟人的臉,哪怕偶爾碰到他都不願意。他就想這段時期可以完完全全地遠離九原城、遠離原來認識的人,在陌生的地方好好走一走、靜一靜。

他以為他和紫電兩個相加,再加上他身上帶的各種防身用品,已經足夠他在外面安全地晃一圈。哪想到!

如果這次我能不死,殊羿,我們不死不休!

野人殊羿敲了敲腦袋,他忽然覺得眼前的人臉有點熟悉。

但腦中的閃光眨眼即過,他想回想時,一切又都變得模糊。

「把你的爪子拿開!」他的獵物沖他吼叫。

他不但沒有拿開,還故意用力捏了兩下。

「殊!羿!」

殊羿是誰?

「你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

瘋?

「為什麼你沒死?我不信連我們默巫的毒/葯都毒不死你!」

默巫?默巫……默巫!野人抱住自己的頭,用力向樹榦撞去!又來了!他的頭又痛起來了!

原冰眼睜睜地看着野人殊羿撞樹自殘,心裏恨不得他一頭撞死才好。

可是!

大樹被其撞得樹枝和鬍鬚劇烈震動,一條花紋熟悉的艷麗蛇啪嗒掉在他面前。

原冰看着三角形的蛇頭,眼睛瞪直。

「嗖!」受到驚嚇竄向原冰臉部的艷麗蛇被抓住。

殊羿兩手一扯,把蛇身扯斷,遠遠扔開。

艷麗蛇:……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可敵人太強大,它想報復也沒膽子,只能繞了個圈找到自己被扯斷的另半截身體,叼起來淚奔遠去。

男人喘著粗氣壓到他身上。

原冰聲音陰沉至極:「我之前和今天受到的所有恥辱,將來都會用你和你部落族人的血來洗清!」

說完這句話,原冰再沒有發出一個完整的字音。

哪怕他之後被極度的痛苦和莫名其妙生出的詭異快/感給反覆折磨得死去活來,他也沒有發出一丁點的求饒之意。

再之後,終於在他身上發泄了夠的野人酋長並沒有殺死他,更沒有放他離開。

他把他扯開的關節重新合上,還找了一種奇怪的爛泥敷在他的關節處。

那爛泥可能真的有些特殊效果,不但極大緩和了他的痛楚,沒兩天他的四肢就又可以正常活動。

而等他一能正常活動后,殊羿就搓了一條草繩把他雙手綁了起來。

原冰嘗試過幾次逃跑,但都被抓了回來,由於每次被抓回來都會受上很大一番苦楚,原冰不想皮肉再受苦,就不再動不動就逃跑,而是開始等待機會。

之後的生活原冰不願仔細回想,反正就是那麼回事。

殊羿打獵,分他吃肉,吃飽了沒事幹就干他。

慢慢的,原冰發現殊羿並不是毫無目的地帶着他到處亂跑。

他每到一個地方,似乎都能找來一些藥草和一些看起來很普通的礦石,這些東西他大多用來生吃,包括堅硬的礦石也是。

原冰每次看他吃石頭,眼皮都直抽筋。幸好那人瘋得還不太徹底,沒有強迫他也一起吃石頭。

一開始原冰以為殊羿吃這些東西只是他發瘋的行為之一,可觀察比較仔細的他不久就看出對方並不是在亂吃。

證據就是,這傢伙幾乎每天都會犯的頭痛還有偶爾的腹痛等,正在慢慢消失。

最奇妙的是這人的皮膚顏色也開始從宛如凍死人的灰青色變成了斑駁的雜色。

「喂,你什麼時候肯放我走?」原冰扯扯被拴在粗樹枝上的草繩問。

殊羿從幾塊礦石中挑選了一塊塞進嘴裏,走過來撩起他的皮裙摸他。

原冰面無表情地直視樹榦,但他嫣紅的眼角卻出賣了他此時的真實感受,那傢伙這段時日竟然學會摸他前面了。

微微加重的喘息聲在林間回蕩,過了好一會兒才平息。

殊羿判斷獵物的表情,趁著獵物最放鬆的時候把自己埋了進去。

原冰罵了一句髒話。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盡頭?!

*

同一時間,好不容易養好傷又逃過好幾次獵殺的英招紫電終於飛回了九原。

「你說什麼?冰被一個野人抓走了?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嚴默看原冰過了約定的日子還沒有回來就開始派出人手出去尋找他的行蹤,可鳥軍報回來的消息並不多,他們又不知道原冰朝哪個方向出遊、終點又在哪裏,最後只得到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

幾小正好也在,聽到原冰被抓失蹤都非常擔心。

原戰挑挑眉,「看來冰又幫我們找到了一處漏洞。以後我們九原的行商和戰士肯定會到處走,但他們的消息要如何及時傳回來不能只依靠他們攜帶的鳥軍成員。默,你上次說在各地建立那什麼具有多種功能的傭兵站,也許我們可以今年就試着啟動看看。」

嚴默抓起桌上的果子扔他,「這事以後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冰的下落!紫電,你還記得地方嗎?」

紫電拚命點頭,「記得!祭司大人,我們快點去救冰吧,那個野人說不定已經把他吃掉了。」

「等等,你把情況說清楚,你說當初那個野人打傷了你,卻沒有殺你也沒有捉你,而是只把原冰帶走了?」

「對。大概那野人比較喜歡吃人,我聽說人類的肉吃起來比較嫩。」紫電是真心在擔心他夥伴的安慰。

原戰發出一聲嗤笑。

嚴默轉頭瞪他。

原戰舉手,弔兒郎當地道:「如果我是一個飢餓的武力強大的野人,當我有能力得到兩隻獵物時,我絕對不會輕易放棄其中一個,尤其那還是冬末最缺少食物的時候,更不要說英招的體型比原冰大得多。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我想得到獵物的目的不止是為了吃肉,比如當初我遇見你時,就放棄了繼續捕捉吃的獵物,而是選擇把你扛了回去。」

幾小:「哦——!」

嚴默當沒聽見,「你是說……那個野人很可能看中了原冰?」

原戰看向紫電,「你剛才說那個野人跟蹤了你們很長一段時間對嗎?」

紫電,「對!」

「他什麼時候開始跟上你們?跟了多久?之前有沒有和原冰接觸過?」原戰又問。

紫電支支吾吾,好一會兒才把他和原冰吵架,中途分開一段時間的事情說出。

「所以你有一段時日沒有和原冰在一起?」

「我有跟在他後面,但是……」

「但是你有一段時間拋棄了你的夥伴,還是在敵對部落的勢力範圍中。」原戰毫不留情。

紫電大哭,「我沒有拋棄他!我只是嚇嚇他!是他先罵我,我生氣了,但我真的沒有想要拋棄他,我離他不遠,只要有事,他吹聲哨子我就能聽見,我、我……嗚哇!」

嚴默想要捂住耳朵忍住,英招的嗓門真的太大了,「紫電,我和首領都知道你不是拋棄夥伴的人,首領那樣說只是在擔心原冰,乖,別哭了,紫電……」

紫電哭得無法自抑。

「再哭就殺了你!」

原戰一聲暴喝,嚇得紫電爪子一軟,哭聲也立刻停住。

嚴默捂額。

原戰臉色冷酷,「原冰回來我也會教訓他,你拋棄了他,他也拋棄了你,你們倆遇到任何事都是活該!你們是不是忘記了當初夥伴契約的內容?遇到任何事都不能拋棄對方、放棄對方,只吵個架就能不管對方,你們這叫什麼夥伴?」

紫電淚聲止住,卻還在抽抽噎噎,他也不敢再辯駁,只能低着頭受教訓。

嚴默本來還覺得原戰有點小題大做,聽到這裏方明白原戰意思。是啊,夥伴感情好的時候,一切都好說。那感情不好的時候呢?最重要的是,原戰這話顯然不是說給紫電聽的。

幾小互看,和鐵背龍幼崽定下夥伴契約的小黑扮了個鬼臉,蘇門也正在尋找適合的契約夥伴中。他們也知道原戰這話九成是在故意說給他們聽。

原戰借題發揮,「如果其他契約夥伴都像你們這樣,因為一點小事、一點口角就鬧翻,那特別在神殿、在祭司面前訂立夥伴契約還有什麼意義?」

「我、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輕易離開原冰。我……嗚,都怪我!」

原戰看紫電那樣,鄭重地道:「夥伴,就是要在任何時候都能守護對方,任何時候都能把自己的背後交給對方,哪怕你們之間矛盾重重,更何況是契約夥伴。別看這次你和原冰出去不是出任務,但當你答應和對方一起出門時,你們就有了彼此守護的責任。原冰那張嘴我知道,難道你就不知道嗎?你和他處了那麼長時間,會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不要說那時你離開他沒有想到後面不會遇到危險,那是在哪裏?就算在九原地界內,我們也不敢保證到處都安全!」

經過此事,又被首領大人大罵了一通,紫電今後恐怕遇到再怎麼樣的事情也不會輕易負氣離開自己的夥伴了。

紫電這樣,聽到教訓的幾小也都牢記下此事。

嚴默拉回正題,「現在也不知道原冰有沒有生命危險,都拖了這麼長時間,不能再拖了。紫電,你把地點在地圖上指給我看,我和九風先過去尋找原冰。」

原戰沒有阻止嚴默親自去,原冰不出事還好,如果真的出事,恐怕真的只有嚴默親去才能把人救回來,各種意義上的。

希望那傢伙別真的死了,如果死亡超過三天,就算嚴默去了也無濟於事。

紫電很想要跟着一起去,但他也知道自己的速度沒法和九風比,只能盡量詳細再詳細地回憶原冰被抓走的地點,並把那野人跟蹤的路線也在地圖上指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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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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