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作的一手好死
其實蘇黎詩有點猜不準，這主意到底是蘇亦凡的，還是蘇小輕的。
貌似因為蘇亦凡的關係，蘇小輕現在跟美國的蘇家人關係都很糟糕。原本從上到下蘇小輕就沒一個看得上的，現在更是基本上不會主動聯絡任何人。蘇小輕留在蘇家的房間常年緊鎖著，沒人敢踏入，而蘇小輕自己也好像完全沒回美國的打算。
自從知道了蘇小輕的決心之後，蘇黎詩就各種暗自後悔，後悔為什麼沒看出蘇亦凡在蘇小輕心目中的地位如此重要。畢竟在美國這邊的蘇家人看來，蘇亦凡也不過是受了蘇小輕幫助和恩惠的人而已，和蘇家其他人沒有什麼區別。
在心中猶豫再三，蘇黎詩還是做出了選擇。
這個選擇其實非常簡單，她希望自己變得更好，更有錢，實力更強。
這是一個自私又真誠的選擇。
看着蘇黎詩伸向自己的那隻手，蘇亦凡並不意外，他也伸出自己的手與之握上。
在目前的情況看來，兩人就算是在這方面達成共識了。
接下來的散步依然在繼續，蘇亦凡就好像是一個忽然有了漂亮女朋友要在學校里炫耀的混蛋一樣，帶着蘇黎詩逛完了活動樓又去逛體育樓。一路上不少學生會現在的幹部都看見蘇亦凡這帶着美女四處顯擺的可惡嘴臉了，想要過去說兩句又不敢，心情十分糾結。
這一路上兩人倒是沒談接下來的合作計劃，蘇黎詩也知道欲速不達的道理，她反倒是詳細地給蘇亦凡講了一下蘇家現在的這些人口構成，還有利益關係等。
其實美國蘇家的大部分關係在上一次去美國的時候，蘇亦凡已經整理得很清楚了。譬如像蘇黎詩這種自己單幹的，譬如像蘇居緲這樣的紈絝，還有幹練又有點刻薄的蘇寶玲這種靠外人發財的……蘇亦凡因為已經很熟悉楊家的奇怪關係了，對蘇家這些人的行為反倒沒有任何一點驚訝的感覺。
也許這才是看上去比較正常的大家族吧……雖然不是很能理解，但至少也知道這種鬥智斗勇是必然存在的。
讓蘇黎詩講這些，一方面是蘇亦凡自己想要了解，想要鞏固一下當初的印象和記憶。另一方面，也是在試探蘇黎詩對自家人的態度和底線。
蘇黎詩的表現還行，不算讓蘇亦凡失望。
兩個人在學校里兜兜轉轉走了一大圈，該說的都說得差不多了，蘇亦凡也沒做出什麼承諾，就讓蘇黎詩離開了。
蘇黎詩離開之後，蘇亦凡回到教室，程水馨笑着問他：「怎麼樣？談的如何？」
蘇亦凡看一眼坐在程水馨身邊的楊冰冰，輕鬆地說道：「暫時把海外發行權給她吧。」
「猜到了。」程水馨說，「蘇黎詩很高興？」
「挺糾結。」蘇亦凡說，「我讓她站隊，她做了選擇。」
程水馨也不意外：「蘇黎詩挺聰明的，她知道應該站在哪一邊。」
「話不能這麼說，畢竟蘇黎詩跟美國那邊的感情更深。」蘇亦凡對這些事的態度還算冷靜，「就算是不跟我合作，她也能過得不錯。只能說她還是選擇了自己的野心吧。」
程水馨呵呵：「有野心難道不就是最大的弱點嗎？」
「這倒是……」蘇亦凡想了想蘇黎詩跟自己說的家族關係，搖搖頭道，「其實我選擇蘇黎詩，也是因為覺得她還算有底線。」
「有底線還站在你這邊了？」
「當初我在美國那邊，跟所有人關係都很糟糕，包括蘇黎詩。」蘇亦凡回憶著當時的情況，「蘇黎詩雖然給了我很多冷臉，卻基本上沒怎麼參與打擊我，後來是我跟蘇居緲打起來，她才站出來跟我作對。」
程水馨對蘇亦凡的選擇沒有太多意見，只是提醒道：「我覺得這件事你至少跟輕姐商量一下比較好。」
「我已經聯繫輕姐了，正打算跟她說。」蘇亦凡看手機，「晚上輕姐過來跟咱們一起吃飯。」
說起這個，一直不吭聲的楊冰冰倒是很好奇：「輕姐最近在忙什麼呢？怎麼不太見她露面。」
蘇亦凡搖頭：「我也不知道……上次說，好像是在設計一個什麼程序。」
「輕姐設計什麼程序？」
「那就具體不清楚了……」
談到蘇小輕，大家總有很多說不盡的話題，感覺她的神秘和強大一直都難以琢磨。三人剛說了沒幾句，上課鈴聲已經響了，王琴抱着語文課本走進教室。
大家看見已經升任學年組長的王琴，心中畏懼又多了幾分。王琴平時作風比較古板，說話也惡毒，是學生們最害怕的類型。畢竟對於現在的高中生來說，被老師當眾羞辱遠比被打兩下更可怕。大家活在學校這個小圈子裏，和社會上一樣，都是要個面子。
王琴抓學生早戀也是個好手，不少學生為此付出了家長來學校的慘重代價。可看到蘇亦凡坐在楊冰冰和程水馨中間，三人說說笑笑的樣子，王琴竟然沒有任何錶示，只是咳嗽一聲，看着三人各自回到自己位置，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李沛然已經絕望了，他發現蘇亦凡不僅搞定了學生會，甚至連最難搞定的老師都搞定了。
索然無味的一個下午過去，蘇小輕已經開了車過來在學校門口等蘇亦凡等人。
也許是因為蘇小輕有段日子沒來參加小圈子聚會了，程水馨看見蘇小輕那一瞬間竟然有些激動，小跑着迎上去。
「輕姐！」
蘇小輕對程水馨笑了笑，很自然地伸手摸摸她的頭。
「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
「當然有！」程水馨被蘇小輕摸了居然還是很興奮，和平時那個看一切都有點俯視味道的她完全不一樣，「聽說你最近忙嘛，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蘇小輕呵呵：「忙裏偷閒才知道好時光有多珍貴呀。」
程水馨很自然地挽起蘇小輕的手臂，如今這種程度的肢體接觸蘇小輕已經不會太抗拒了，兩人的狀態就像是一對感情深厚的姐妹。
好吧，加上楊冰冰就是三姐妹。
蘇亦凡是走在最後面的，身邊跟着小師妹張瑤。
「張瑤跟同學約了見面。」蘇亦凡對蘇小輕解釋道，「我先送她去，然後咱們再碰？」
「沒問題。」蘇小輕點頭，「一會電話聯繫。」
目送著蘇小輕等人離開，蘇亦凡才轉頭對小師妹一笑。
「咱們走吧。」
張瑤經過了一天的心理建設，現在心情又有些忐忑，但還是點點頭，跟在蘇亦凡身後。
擇日不如撞日，蘇亦凡今天就直接讓李佑容約了張瑤，李佑容還是決定跟張瑤在與你時光見面。
但這一次蘇亦凡卻沒同意李佑容的意見，他直接把蘇小輕給自己那張vip卡塞在張瑤手裏，讓張瑤帶李佑容去那家沒有名字的咖啡廳。
一直目送著張瑤跟李佑容見面，兩人尷尬地互相打折招呼，然後一起去了那棟民居的入口，蘇亦凡這才倒車離開。
小師妹有勇氣的時候還是很厲害的，蘇亦凡一直這麼堅信。
另一邊蘇小輕領導的晚飯大軍也已經選好了地方，蘇亦凡趕過來跟大家好吃好喝，互相交換最近的趣聞樂事，最終話題還是回到了楊冰冰主持的快閃活動上。
「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吧？」蘇小輕對這個也很有興趣，「到時候留給個好位置，我要去看。」
楊冰冰對着蘇小輕總是特別小妹妹：「基本上就剩下一些小細節了，希望大家都能喜歡吧……」
吃完飯，蘇小輕要帶蘇亦凡單獨走，楊冰冰乾脆就跟程水馨一起去接張瑤。
大家分道揚鑣之後，蘇亦凡跟着蘇小輕的黑色寶馬開到了秘密基地。
這裏依然沒什麼變化，蘇小輕把所有的燈都點亮，然後拉下窗帘，引著蘇亦凡跟自己在客廳里席地而坐。
「有件事想跟你說。」
蘇亦凡沒吭聲，他知道蘇小輕既然想說，自己聽着就行。
見蘇亦凡的表現很平靜，蘇小輕笑了笑，說：「趙玄回美國了。」
蘇亦凡眉頭一縮：「她回美國幹什麼？」
「我不知道。」蘇小輕說。
蘇亦凡這次臉上終於有了震驚的神色。
曾幾何時，蘇亦凡以為蘇小輕口中不可能會出現這四個字。
沒想到這一刻，蘇小輕居然承認自己不知道趙玄想做什麼。
「雖然猜到了一部分，但不到最後時刻，我真的不知道她想幹什麼。」蘇小輕笑得依然很輕鬆，「有點線索，包括你跟我分析的一些細節，我想趙玄回到美國可能是希望跟國防部的人進行某種合作。」
蘇亦凡奇怪道：「楊家的事跟國防部有關係嗎？」
「沒有。」蘇小輕學蘇亦凡的模樣聳肩，那樣子美極了，「所以才有趣嘛。」
「…………」蘇亦凡有點無語，「程水馨和楊冰冰過幾天就要去美國了，會不會很危險？」
蘇小輕眯起眼睛，微微搖頭。
「我其實一點都不擔心趙玄，我擔心的是，趙玄都已經鬧成這樣了，站在她背後的人還不肯出手。」
蘇亦凡聽得心中悚然一驚。
「趙玄背後的人？」
「現在看來，趙玄的目的很有可能幹脆就不是楊家。」蘇小輕嘆了口氣，「這姑娘，果然作的一手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