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陳府壽宴（一）

轉眼，陳家奶奶六十大壽，文軒也趕回來了，我準備的賀禮是一副工筆觀音畫，畫中提詩：余自來天台，凡經幾萬回。一身如雲水，悠悠任去來。逍遙絕無鬧，忘機隆佛道。世途岐路心，眾生多煩惱。兀兀沉浪海，漂漂輪三界。可惜一靈物，無始被境埋。電光瞥然起，生死紛塵埃。寒山特相訪，拾得常往來。論心話明月，太虛廓無礙。法界即無邊，一法普遍該。本來無一物，亦無塵可拂。若能了達此，不用坐兀兀。

並給陳家奶奶和爺爺分別做了一雙鞋子。因為快入冬了，所以在鞋子裏面加了一層羊毛。

陳府一早就派了楊媽媽來接，所以到陳府的時候還沒有客人到來，只是滿府的下人忙得不亦樂乎。不喜歡太張揚，所以提前就把壽禮送上了，奶奶喜歡得緊，鞋子因為提前問過，所以也很是合適，尤其是爺爺，穿上后，跟着幾個提前過來的老友顯擺了半天。

後來客人越來越多，奶奶輩請到前廳，接受賓客拜壽，而我也被奶奶拉着跟在她身邊，形形色色的賓客說着拜壽詞，其中不乏有大家小姐，各家夫人，俗話說桑女人一台戲，這女人多的地方那就像是幾百隻鴨子在場啊，我雖然能過應付這樣的場合，但是卻並不喜歡。

「祝陳老夫人，長命百歲，福壽安康！」不知道是哪家小姐，乖巧的跪下拜壽。(www.pnxs.com平南文學網)

「巧兒啊，起來吧！」奶奶和藹的笑着。「丫頭啊，這位是周知府家的小姐，巧兒，今年十五，長你一歲。」

「巧姐姐好！」今天見禮都見得腿酸了。

「巧兒啊，這是我認的干孫女文靜，以後你們多親近親近。」奶奶應該是想為我找機會和這些閨秀結交。

「靜妹妹」周巧兒聲音甜美，標準的大家閨秀啊。

「好了，丫頭啊，你陪着巧兒去府里逛逛，看你們年輕人陪着老太婆也怪悶的。

就這樣，我和周巧兒出來前廳，在園子裏逛著。

「靜妹妹是什麼時候被陳老太太認乾親的？」看得出來眼前的女孩沒有惡意，只是純粹的八卦。

「就在前不久，說來到現在我都還沒弄明白，為什麼奶奶會要認我做孫女的。」我聳聳肩。

「啊……不是吧，雖然老太太是個慈祥的人，可是，也不可能沒有原因的吧。」

「……也許就是奶奶看我順眼別。」我轉身面向著周巧兒，退著玩笑着說。

「……這樣也可以？」眼前的丫頭呆萌的樣子還蠻可愛的。人的緣分很是奇妙，眼前的丫頭和我就這樣成了朋友，一路上我們聊著吃的，穿的，到時很是開心，不過樂極往往就會生悲。

「啊……」倒退著聊天，結果不小心踢到了什麼，一個重心不穩，向後倒去，眼看着我就要被摔門板了，不知道是不是人在危急關頭容易爆發無限潛力的關係，畢竟在空間學習了那麼久的功夫，在最後一刻，我雙掌拍向地面，然而還不等我我雙手拍下去，就整個人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若有似無的蓮花香，一張放大的妖孽臉出現在眼前，桃花眼微眯，嘴角微挑，給人一種邪氣的感覺。

「……多謝公子出手相救。」條件反射的掙脫男人的懷抱。

「姑娘下次還是老實點走路吧，可不是每次都那麼好的運氣有人相救的。」男人的話，讓人聽着不舒服，但是剛才確實是自己的失誤，加上人家也確實幫里我，雖然他不幫忙我也不會有事。

「多謝公子提醒。」我忍。旁邊的周巧兒微微紅著臉，欠身就被我拉着離開了，剛才這個丫頭的擔心我還是看的很清楚的，眼前這個男人惹不起，所以我很是明智的閃了。

雲飛沒有想到，姑母六十大壽，會在園子裏遇到這樣女孩，一會深沉安靜，彷彿遠在九天之外，一會單純活躍，邊說邊笑還倒著身子走路，像極了著園子裏上下翩飛的蝴蝶。這樣的女子是雲飛從來沒有見過的，不是十分的貌美，卻有着讓人不可忽視的存在感，身上散發着一種讓我渴望親近的魅力，只是百靈鳥的聲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尖叫聲，拉回了雲飛的心神，看到就要倒地的丫頭，想也沒想就沖了過去，一把摟住丫頭的腰，軟香入懷，女子清幽的體香隨之入鼻，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定格，軟軟的腰身，讓雲飛不想放開，只是，懷裏的丫頭，震驚過後，並沒有慌亂，相反很快就冷靜下來，就像是自己沒有衝過來，也不會有事一樣，很快丫頭就反應過來，掙扎著起身，離開懷抱的那一刻，雲飛的心似被什麼輕輕的撞擊了一下，隱隱的不舒服，雲飛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心想這樣的丫頭下一次在遇到這樣的事情，是不是會被其他男人出售相救，出言不由得帶刺，只是出口后，雲飛就後悔了。

很快壽宴開始了，我們被請到後院，男女是分開的，男賓在外院，女客全都在後院，我被安排在了奶奶的身邊坐下，這一桌里坐着的依次是奶奶的三個媳婦，大兒媳婦是工部侍郎夫人蔣氏，神態平和中正，據說出自世家大族，二兒媳婦秦氏，是知州知府夫人，也是出自官宦之家，祖上曾經出過大官，具體什麼官位不詳，三兒媳婦是武將之女，最是簡單隨性，為人耿直爽朗，頗有其父之風，不過奶奶的三兒卻是如今太子伴讀。這些信息都是文軒之前就了解到的，爺爺當年更是當年力保皇上登基的一品太傅。只是爺爺很聰明，在皇帝逐漸坐穩皇位之時，急流勇退，稱病回鄉養老，皇帝對爺爺的辭官隱退及遺憾又感動，因此更是倚重爺爺的幾個兒子。之前幾位兒媳都在忙着張羅外面，所以還沒有正式認識過，不過並不妨礙我知道他們的情況。我一出現，就被齊刷刷的掃視，真心不喜歡被關注，只是今天這樣的日子，我的出現，還是直接被安排在了壽星的右手邊第一個位置上，想低調也是不能的了，所以只能頂着強大的壓力，鎮定的坐下。奶奶伸手拉着我的手，輕輕拍了拍，很是欣慰的樣子。

周巧兒不在外面一桌，其他的人，都是之前就見過的，只是太多，我也不是都能記住，見面只是點頭示意。

「各位夫人、小姐們，今天是家母六十大壽的好日子，感謝各位能來。」大夫人很有主母份兒，端莊大氣。

「老太婆今天很是開心啊，蹭著今天大家都在，老太婆想請各位做個見證，」說着，拉着我的手，我趕緊起身，面向眾人微笑施禮，「這位是李府的二小姐，與我這個老太婆一見如故，我和老爺子甚是喜愛，因此認下了這丫頭做干孫女了。這也使得老生和我家老頭子彌補了一大遺憾啊。」這個消息引得下面的人竊竊私語。

「啊……這李家小姐真實好福氣啊。」

「是啊，看這生的多標誌啊。」

「我認得這個李家小姐，是城北李府的二小姐啊。」

「是啊，好像是也，聽說是個無父無母的。」

「是啊，也是個可憐的人啊……」

「據說這李家的大少爺現在再外做縣令呢。」

「是啊，你這一說，我就想起來了，這李府三少爺啊，還是我們縣裏最小的秀才老爺呢。」

「什麼嘛，原來是個無父無母的，這不知道怎麼就入了老夫人的眼。」

各種議論，有真心恭喜的，有恭維的，有事不關己的，也有冷嘲熱諷的，各種羨慕嫉妒恨的。總之此刻的我知道，之後日子是平淡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