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陳府壽宴（二）

「恭喜太夫人。」一個黃鸝鳥般的聲音，拉回我的思緒，一個黃衣少女笑吟吟的站在門口，膚光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在各人臉上轉了幾轉，這少女容貌秀麗之極，當真如明珠生暈，美玉瑩光，眉目間隱然有一股書卷的清氣。少女盈盈而來，「恭祝太夫人，長命百歲！又喜得孫女！」少女只是微微俯身。

「音兒來了，快快免禮！」奶奶笑着招呼眼前就音兒的少女。

「靜丫頭啊，這是我赤焰國的雲音郡主，也是我們赤焰的第一才女啊。」奶奶拉着我介紹。

「參見郡主！郡主吉祥！」我趕緊見禮。

「不用多禮。」郡主扶起我。「太夫人，你也不要再提那些個虛名，您知道的，我不喜歡那些。對了，我給太夫人尋了個好東西，就當時賀禮了。」說着招手，一個丫頭雙手捧著一個匣子走上前來，打開一尊白玉觀音坐蓮的雕像，玉的水頭很足，觀音應是整塊無瑕白玉雕琢而成，相貌慈悲，雕工精湛，因為離得近，觀音坐下蓮花花瓣經絡都看得清清楚楚。不難看出，此物可謂是價值連城。

「恩，好！音兒有心了。」奶奶笑着命人手下了。

「太夫人喜歡就好。」郡主略帶撒嬌的語氣和奶奶撒嬌。「對了，靜妹妹，既然是太夫人新認的孫女，那肯定有準備壽禮吧，看妹妹一身芳華，也定有不凡，不如拿出來讓我們也長長見識？」郡主看着我說。

「郡主謬讚了，在郡主面前，這滿堂的夫人小姐們，誰能稱芳華？」眼前的郡主若非眼神清澈，我定會以為是想要為難於我，「奶奶壽辰，作為孫女焉有不準備賀禮的，只是在郡主的玉觀音一處，妹妹的禮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哦，莫非妹妹和我都選了同樣的賀禮？」郡主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音兒啊，你就別鬧靜丫頭了，靜丫頭老早就把禮送到老婆子手裏了。」奶奶笑罵着，「楊家的，去把小姐給我的賀禮拿過來。」轉頭對楊媽媽說。

楊媽媽很快就回來了，身後跟着奶奶房裏的大丫頭錦書，錦書手裏捧著畫卷，「啟稟老夫人，小姐的畫卷拿來了。」

「展開吧，讓大夥也跟着瞧瞧。」奶奶吩咐道。

畫卷慢慢展開，烏雲巧迭盤龍髻，綉帶輕飄彩鳳翎。碧玉紐，素羅袍，祥光籠罩；錦絨裙，金落索，瑞氣遮迎。眉如小月，眼似雙星。玉面天生喜，朱唇一點紅，凈瓶甘露年年盛，斜插垂楊歲歲青。觀音如同活過來了，躍然紙上，郡主甚至伸手去摸畫面，除了一開始的感嘆聲，整個大廳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

「余自來天台，凡經幾萬回。一身如雲水，悠悠任去來。逍遙絕無鬧，忘機隆佛道。世途岐路心，眾生多煩惱。兀兀沉浪海，漂漂輪三界。可惜一靈物，無始被境埋。電光瞥然起，生死紛塵埃。寒山特相訪，拾得常往來。論心話明月，太虛廓無礙。法界即無邊，一法普遍該。本來無一物，亦無塵可拂。若能了達此，不用坐兀兀。」郡主念出了聲音。「這，妹妹啊，這是你畫的。」不是疑問句。「此畫筆畫工整、細膩、顏色艷麗、沉着、明快、高雅。妹妹，果真不凡啊，畫風也是我所沒有見過的，難怪星哥哥對你讚不絕口，快快，把這畫拿去前廳給星哥哥和飛哥哥看看去。」

……不等大家反應，郡主已經拉着錦書出去了，風一樣的女子啊，我心裏感慨。

「哈哈，音郡主還是這樣，好了，我們繼續吃飯。」大夫人笑着招呼。

「飛哥哥，星哥哥，……」

「郡主吉祥！」下面賓客起身行禮。

「起吧，陳老安！」雲音兒對着陳老太爺俯身。

「郡主不用多禮。」老太爺嚴肅的面容微微鬆動。

「音兒，不在後院陪着老夫人用餐，跑過來幹什麼？」雲飛皺眉。

「飛哥哥，我有好東西給你和星哥哥看。」說着，讓錦書展開畫卷。

「好畫，好畫呀……」雲飛起身，一臉痴迷狀。

「詞也好啊……」旁邊的人也是一臉驚羨。

「想不到啊，這丫頭還是深藏不露啊……」老爺子摸著下巴的鬍鬚，自語道。

而一邊的星雲但笑不語，心裏在想『這丫頭就想一個寶藏啊。』

「飛哥哥，我沒騙你吧。」郡主一臉獻寶的樣子。

「你哪裏弄來的？」雲飛問。

「這個啊，是老太爺新認的孫女兒畫了送給太夫人的壽禮。」郡主一臉的驕傲，就好像畫是她自己畫的一樣。

「哦，陳老，何時認了個孫女？」不知道為什麼，雲飛想起了剛剛花園裏懷裏那個精靈一樣的女子。

「就在前不久，當時三皇子也在。」

「是啊，二哥，就是我剛到第一天。」星雲只是化名，其實雲是國姓，星雲實際上是當今皇帝的第三子，至今還沒有封王。「當時啊，這李小姐，只是寥寥數筆就夠畫出了老夫人的相貌，而卻極有神韻。而且還為我也畫了一副畫像哦。」雲星嘚瑟。

「啊，就是星哥哥掛在房間里的那副？」郡主問。

「是啊。」

「哦，我還沒有看到呢，一會兒帶我看看去。」雲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