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未來之路
程水馨和楊冰冰這兩個女孩的辨識度極高，隨便在什麼樣的人群里，只要稍微用心，都能發現她們。
這樣兩個有強烈存在感的女孩，就站在輕靈觸動公司的一角，旁若無人地互相說着話，彼此交換著笑容。
輕靈觸動現在的員工已經不少了，辦公大廳顯得沒之前那麼空蕩。加上一群記者都擠在大廳里，熱鬧之下很少有人願意關注角落。
可楊冰冰和程水馨兩個女孩並肩站在一起，就讓那些天生嗅覺靈敏的記者們不得不關注。
今天不用上學，程水馨穿了一件白色的棉麻連衣裙，只露出很小一截小腿和細細的足踝，整個人給人一種要隨時飄起來般的感覺。身邊的楊冰冰則還是簡單的白色蕾絲上衣配以乾淨又樸素的牛仔褲，一雙長腿顯得格外奪人眼球。
旁若無人地站在輕靈觸動的公司一角，兩個人的感覺卻像是已經融入這家公司很久一樣。曉聲就算再沒有眼光，也看得出這兩個女孩與這家輕靈觸動的關係肯定很密切。
記者中有臉皮厚的，就直接問王健滔：「這兩位小美女是幹什麼的？」
王健滔嚴肅回答道：「打醬油的。」
這一帶而過的回答既讓大家鬨笑起來，也等於是告訴了這些記者們不太願意回答這個問題。在場的都是精明人，就沒有人繼續追問下去。
其實來輕靈觸動找新聞已經不太可能了，估計到時候市內的幾家新聞媒體寫出來的稿子相似度會很高。這些記者更感興趣的是安田哲彥到底什麼時候會出現在輕靈觸動，然後他們才有更多發揮餘地。
曉聲的腦子裏此時卻已經沒有了其他聲音，他有點獃獃地望着正在說說笑笑的程水馨和楊冰冰，心中忽然有了一絲不太妙的預感。
參觀輕靈觸動的活動持續了好一會，王健滔甚至給這些人解釋了一下目前正在運營的兩款遊戲情況。萌少女依然是吸金利器，楊冰冰做出的三消遊戲似乎也很受歡迎。至少從數據上來看，目前新興的手機遊戲市場上，輕靈觸動絕對能自稱是一方霸主。
整個參觀結束之後，曉聲都很想過去問問那兩個說笑的女孩，這兩個人到底是否介意自己做過的事。可自尊心沒允許曉聲這麼做，他硬生生地一直撐到集體採訪結束。
結束之後，那兩個女孩好像也不見了，曉聲就算是想去問一句也沒機會。
這件事像是一團陰影籠罩在曉聲的心頭，一直到他離開輕靈觸動公司也沒散開。
在回去的路上曉聲忍不住想，剛才那一刻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幻覺。也許只是因那兩個女孩太過鮮嫩可愛了，自己才會產生這種幻覺……
其實程水馨早就發現記者人群中的曉聲了，還順便指給楊冰冰看。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楊冰冰現在也學得淡定了許多，尤其是被曉聲上過這一堂人生慘痛的課之後。
「反正聽蘇亦凡的，先別管他。」程水馨示意楊冰冰跟自己躲到了總經理辦公室，兩個人在這裏繼續商量三消遊戲的更新和一些修改。
一直到這群記者離開至少二十多分鐘以後，蘇亦凡才鬼鬼祟祟地進了總經理辦公室，發現兩個女孩都坐在沙發上擺弄筆記本電腦。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紅了沒有？」蘇亦凡問兩位姑娘。
程水馨微微一笑：「紅了，等你給我們報仇呢。」
蘇亦凡做了個低三下四的表情：「好嘞，您就拭目以待吧。」
招待完這一群媒體的大爺和姑奶奶們后，輕靈觸動與sce方面的正式會面終於要開始了。
安田哲彥也算是個比較明事理的亞洲地區總裁，雖然每次都像吉祥物一樣在各種遊戲展上出現並答記者問，他畢竟還是有着一套自己的發展哲學。在看到任天堂居然派出了美國分公司一把手過來跟蘇亦凡聊人生理想，安田哲彥立刻放低姿態配合蘇亦凡的時間表。
蘇亦凡知道這也不是安田哲彥平易近人什麼的，它完全取決於自己在索尼眼中的分量。
雙方的會面是非公開性質的，地點選在了中景國際的頂樓，總統套房裏。
這大概是安田哲彥在全亞洲地區享受過的最好待遇之一了，別看索尼名頭大，當互動娛樂的亞洲一把手還是得戰戰兢兢不敢亂花錢。中景國際的總統套房水平就真的是總統套房的水平，一點不帶摻假的。這一晚上下來安田哲彥都覺得略罪惡，但心情肯定是愉快的。
晚上出現的時候蘇亦凡帶了幾個人，分別是王健滔、蔡綺、孟士毅和蘇黎詩。楊冰冰和程水馨還在為快閃活動的最後細節做準備，兩人乾脆在中餐廳樓下的茶室里等蘇亦凡。
蘇黎詩被邀請參加安田哲彥的會面心裏很奇怪，但也很高興。在蘇黎詩看來，至少蘇亦凡願意帶自己玩了，這就是天大的進步。換成家裏的任何一個其他人，蘇黎詩都覺得不會得到這種善待。
晚上六點，蘇亦凡一行人準時出現在中景國際的總統套房門口。
安田哲彥當然也不是自己，他還帶着sce的副總裁，曾經以著名賽車遊戲聞名的製作人山內一典，一個香港籍的美女翻譯米娜，還有自己的助手小林勘。
雙方的陣容看上去幾乎對等，尤其是王健滔在見到山內一典的時候還小激動了一下，他本人也是那個系列賽車遊戲的粉絲。
安田哲彥已經差不多知道了輕靈觸動最高負責人不是王健滔，但等到真的看到蘇亦凡出現在自己面前時，還是忍不住稍微表示了一下驚詫。
蘇亦凡實在是……太年輕了。
如果蘇亦凡只是一個遊戲製作人，或是在這一領域有了什麼突破，安田哲彥一點都不會驚訝。
偏偏做為一個已經合格運營了兩款遊戲的科技公司幕後老闆，蘇亦凡最近一段時間的決策幾乎沒犯過什麼大錯，這種水平哪怕是索尼自己的一些分公司ceo都做不到。
安田哲彥忍不住多打量了蘇亦凡幾眼。
很瘦的一個少年，長得有點清秀，目光平靜到甚至有些平凡，穿着得體不突兀……蘇亦凡就像安田哲彥看到的無數少年一樣，有着簡單的標籤，但仔細看看，又覺得這小子似乎不太容易分類。
「很高興能見到您。」蘇亦凡坐下來之後也沒太客套，簡簡單單地開始了談話，「我知道您時間也很緊張，不過看樣子這邊的菜您還算滿意。」
安田哲彥在香港駐留時間最長，對天朝飲食文化有深入的了解，聞言哈哈一笑：「除了廣東人的奇怪食物，我覺得中華料理確實太美味了。」
考慮到這些年輕人沒有專門的日語翻譯，安田哲彥說的是英文，然後由翻譯轉述。而蘇亦凡這邊很自然又是蘇黎詩來當翻譯，這次她已經沒有什麼不滿了。
亞洲人之間的談話果然就沒美國人那麼直接犀利，安田哲彥先跟蘇亦凡還有王健滔聊了聊最近的遊戲市場，說了點閑話，然後才進入正題。
「貴公司的全息投影技術令人讚歎。」安田哲彥先給蘇亦凡戴了一頂高帽子，「事實上，貴公司的遊戲思路也讓我們有很多收穫。萌少女全世界範圍內的成功是最好的體現。」
蘇亦凡呵呵一笑：「安田先生有什麼話可以直說無妨。」
安田哲彥也不太明白，明明是對着個少年，又是家小公司，自己怎麼就忽然把姿態放得這麼低。不過此時也不容安田哲彥多想，他有點急切問道：「不知道貴公司對技術授權有沒有意向？」
跟在安田哲彥身邊的助手小林堪神色一動，他也不太明白自己老大為什麼會這麼輕易地就提出了要求，而不是像以前那樣悠閑地等待對方自己主動提出。
蘇亦凡看了一眼身邊的王健滔：「純技術授權當然沒問題，不過如果我們可以做資源互換的話，目前索尼沒有什麼我們需要的東西。」
這話讓一直沉默不語的山內一典抬頭看了一眼蘇亦凡，他這次來天朝主要是去看魔都的f1賽道，沒想到會被安田哲彥拉到濱海見一個默默無聞的少年。一直到安田哲彥說明了最近的一些情況，這個始終埋頭研發和鑽研各種好車的遊戲製作人才明白為何要低三下四來參觀一家新興的小公司。
見了蘇亦凡之後，山內一典以為這不過是個憑着某種創意獲得了成功的少年而已，沒想到在商業談判上蘇亦凡居然是如此犀利，簡直不給鼎鼎大名的sce一點面子。
不等安田哲彥回應，蘇亦凡已經開口說道：「目前貴公司在體感方面已經落後了幾個等級，哪怕是開發出比任天堂更精準的體感設備，想要搶佔市場也已經不太可能。你的出路，其實是在下一代主機上。」
「…………」
山內一典和安田哲彥都震驚地看着這個少年，如果是一般人如此評論他們大概會覺得那只是信口胡說，偏偏眼前這個少年是在遊戲領域獲得了極大成功的人，他說得如此篤定顯然是掌握到了什麼信息。
蘇亦凡對日本人的驚訝顯得很自信，淡淡一笑解釋道：「對於廠商供應鏈來說，讀懂戰略思路顯然不難。」
安田哲彥深吸了一口氣，那張笑容可掬的臉上終於有了嚴肅的神色：「蘇先生覺得下一代的最佳思路是什麼？」
蘇亦凡看了一眼安田哲彥，以及臉上還帶着點不以為然的山內一典，自信而簡單地說道。
「很簡單，虛擬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