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關十三(非正文,小說,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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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突然間遠處有一匹高大的黑馬向這邊緩步而來。高手相遇,必生感應,我覺得那人兩道目光射來,竟然有如實質,讓人不由自主的心一凜。我轉身正面那人,只見那人身高和我相似,也高達尺左右,腰大八圍,威風凜凜,騎在馬上有如天神相似。二十齣頭的年紀,身着灰色布袍,略帶風塵之色,馬上掛着兩口鑌鐵長劍。

「孫安!竟然是孫安!」我心忽的一抖。想不到,會在這裏遇到他。

孫安,天下能與我交手五十合的人鳳毛麟角,他是其之一,本領與林沖關勝相彷彿。前世我遇到他時,他已經是田虎手下的殿帥,曾與我兩度交手。秦明與他交手五十餘合,略現敗象,那時我喜歡他的本領,親自出手,第一次他馬失前蹄,我沒殺他,要他換馬再戰;二次交戰,誘其計活擒,收服了他,從此成為我的左膀右臂。斬唐顯、誅魯成、殺賀吉、宰卓茂,幫我殺掉王慶屬下第一高手,大都督杜堂。他是陝西人,不知道跑來遼國做什麼?不過今天遇到他,我如何能放他離開?

這時,那個劉寵兒忽然大叫起來:「孫師傅,我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快來救我!」

孫安此時全部注意力都已經集在我的身上,無窮的戰意已經開始凝聚,勁風捲動他身上的灰袍,兩口長劍居然嗡鳴起來。

「孫安。」他指指自己。

「盧俊義。」我坦然答道。

劉寵兒的叫聲立時停住,吃驚的望着我。

孫安兩道劍眉也是一挑,然後緩緩道:「久聞大名,想不到今日有幸一見。員外槍棒天下無雙,孫安早已知名,不知道今天員外可曾帶來麟麟槍?」

我知道,孫安這個人心高氣傲,從不服人,只有打敗他,他才會死心塌地服從於我。前世,我遇到他時,他二十七八歲,比我小七八歲的樣,正當壯年,所以能與我交手多時,我若想擊敗他,只怕要到七八十合之後。但是此時他剛剛二十來歲,體力雖強,但經驗卻及不上我,我有把握在五十合內擊敗他。

我向武松道:「四弟,給我那個鐵箱。」

武松應聲而動,一個跟斗翻出,半空使出鴛鴦步玉連環,右腳踏在上車的鐵箱上,重過百斤的鐵箱在半空旋舞著飛出,向我落下。我輕舒猿臂,將鐵箱接在手,那鐵箱還在不停的打着圈。孫安不由把目光向武松看了又看:「好腿法,在我見過的人,你的腿法是最好的,一會兒擊敗了盧俊義,我要和你交手。」

武松冷笑道:「你還是先和我交手吧,在我三哥手下,你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個問題。」

孫安卻不激動:「敗在盧員外手下,我也不冤。」

這兩個人的脾氣,正是一個是水,一個是火。若論步下拳腳,當屬武松;若論馬上兵器,還要說孫安。我知道武松下手沒有輕重,兩人若是交手,後果如何,實在難料,當下笑道:「四弟不要多說,此人是馬上將領,看哥哥如何與他交戰。」說罷把鐵箱放在地上,輕輕一扭,系住鐵箱的一條鐵棒被我扭直,再一扭,又一條被扭直。那熟鐵的足有小兒手臂粗的鐵條,在我手只如面捏泥做的一般。

孫安嘆道:「果然不愧是盧員外。」

我微微一笑,打開鐵箱,一道金光從鐵箱透出。接着我輕輕取出了我的金鑽麟麟槍。

金鑽麒麟槍,長有丈二,精鋼所造,重四十二斤。刃長三尺,桿長八尺,尾長一尺。刃上帶着寒氣森然的血漕,兩面開鋒,刃與槍桿接連觸,鑄著一頭張口的火麒麟,那槍刃正是麒麟吐火的模樣。槍身光滑挺直,打磨著防滑帶。整個槍比例勻稱,設計合理,是我親自畫好圖紙,請大名府高手匠人打造,只此一槍,就花費八千貫。由於我力氣太大,普通槍支根本無法使用,常常是抖得幾抖,那槍桿就斷掉了。

提槍在手,又一次感覺到那種水乳融交的感覺。在前世,我畢生以練武為業,為此不打理生意,不親近女色,果然得到天下第一的名頭。這桿金鑽麒麟槍,伴我十幾年,直到我死在淮水之。今世,我卻還沒有好好使用過此槍,沒有用它當真對過敵,可是,前世那些經驗,卻還是湧上心頭,清晰無比。我的戰馬並不是什麼好馬,只是在雄州我的養馬場挑得一匹白色戰馬,高有八尺,雖然比不上我前世在梁山乘騎的白玉龍神駿,但也將就可用,能經得我的巨力馳聘。

孫安開始整理自己的裝束,把長袍脫下來,丟在地下,露出內里的勁裝。然後給馬緊肚帶,試馬鞍,一切都細密而精確。我默默的看着他,這正是我記憶里那個細緻的孫安,然後,我也開始做相同的事情。

真正的高手交鋒,一切準備工作都不是多餘的。高手相差,只是一線,也許只是一陣風沙迷了眼睛,也許只是一道陽光照在臉上,你就已經失敗了。我從來不認為天下第一高手就以在任何情況下擊敗所有對手。如我睡着覺,哪怕時遷那樣的小賊也可能傷到我。

孫安把雙劍抽在掌出,舞了兩下,兩道白光照亮了戰場。這代表他已經準備好了。孫安的劍是戰劍,不是常見的那種配劍。這劍長七尺,劍鋒劍刃都是鈍的,有點象是兩根寬鐵條,但是只有這種劍,才能在巨力的作用下,斬開甲胄,剖開人體。而普通的配劍,斬在鐵甲只怕先就震斷了。

我把金鑽麒麟槍輕輕一抖,一朵巨大的金色蓮花就綻放開來。

「進招吧!」我輕輕說道。

「啊--」孫安雙劍並舉,向我衝來。與此同時,我也帶動了戰馬。馬上戰與步下戰完全不同,人借馬力馬借人力,所產生的巨力是常人無法想像的。當馬速完全衝起來的時候,一個沒有速度的大將很可能被一個普通的小兵輕易斬殺。雖然我的戰馬及不上孫安的坐騎,但是我還是義無反顧的沖了上去,槍劍相撞,火花四濺,我感到自己似乎迎面撞上了一座大山。但是,孫安的感覺一定比我還要難過。他用雙劍,雖然是招數更加繁複一點,但是硬架我的大槍,卻要更加吃虧。我的第一招刺完之後,沒有任何停留,衝出數十丈,這才轉過馬頭,與他再進行第二次交鋒。我用的是標準的騎兵突刺,打法也是標準的騎將戰法。說起來,他的馬比我好,我應該讓他無法發揮馬快的優勢,用纏鬥來纏住他。但是,由於孫安用得是雙劍,比我的單槍更加適合於纏鬥,這種一對一的硬撼,我雖然在馬匹上吃些虧,但在兵器上更佔了大便宜。孫安力量大,與一般對手交鋒,就算獨臂持劍也能勝過旁人,但與有着同樣身高,力量還在他之上的我交鋒,卻顯然吃虧。

一合,兩合,三合……

十合,十五合,二十合……

從前的我,一直追求武道,與任何一個敵人交鋒,願意從他手學習,與力量的比力量,與技術的比技術,非要從對方最強的一面勝過他才甘心。但是這一世,我卻不過想那樣做了,無論如何勝,勝利才是最重要的。

與孫安相鬥,我就要以已之長,克敵之短。

孫安的虎口早就裂了,鮮血染紅了劍柄,但他咬着牙,不肯放手,還在摧馬向我衝來。

好小,你有種,但你的馬和你一樣有種么?

兩馬再次向一起衝去。戰馬都在急促的喘息著,噴著白沫。我的槍忽然一閃,精鋼的槍身居然被我抖得如同白蠟桿一樣顫動了起來,槍頭如金蛇狂舞,照亮了戰場。孫安大驚,把兩劍舞成一團光球,迎了上來。槍為百兵之賊,是最適合於戰場征殺的武器之一。而劍並不是。

孫安的劍第一次沒有迎上我的槍。我的槍招是虛招,槍向著他的戰馬去了,只輕輕一割,那戰馬的臀部就開了一道二尺多長的血口。那馬衝出去近百丈,撲得摔倒在地上,把孫安也摔了出去。而我已策馬來到他的身前,把槍一丟,槍尖衝下,深深埋入土。我上前扶起孫安:「孫兄弟,沒有事吧?」

孫安丟掉手兩劍,兩手上已全是鮮血。他心痛的看一眼自己的戰馬:「員外果然名不虛傳,可是你這一槍啊……你這一槍還不如扎在兄弟我身上,我好心痛啊!」

我大笑起來:「英雄相惜,哥哥如何能下手傷兄弟,可是若不擊敗你,時間長了,又怕這樣硬碰讓你受了內傷,只好向馬下手了。兄弟莫怪,此馬雖好,但哥哥日後會賠兄弟一匹比此馬強上百倍的好馬。」

孫安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見識了我的本領,又見我毫不設防的丟下槍來扶他,哪裏還會怪罪。可是嘴上卻不肯放鬆,笑道:「如此說定了,他日哥哥一定要給我一匹寶馬。」

「一定一定。」現在到了遼國,怎麼也得弄幾匹好馬,就算及不上那匹日後引起梁山與曾頭市大戰的照夜玉獅,也不能輸於我當年的那匹白玉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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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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