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關六(非正文,小說,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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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還在有無窮的水波在口鼻間涌動着,我無法呼吸,心和肺都要幾乎要憋的炸開來。

我死了么?我死了么?死前我居然還做了個夢,夢到自己遇到公孫勝和地藏王菩薩。真是好笑,可是,為什麼身體這樣痛?是什麼東西撞上了我?那道白光是怎麼回事?

我腦里胡亂的想着,耳邊卻有巨聲在鳴響,有如戰場上潑拉拉萬馬齊奔,又似無數霹靂轟轟隆隆的震動,那聲音忽近忽遠,漸漸寧定,變得清晰,聽來卻是耳邊無數的人聲嘈雜,而耳邊也有一個陌生的細細的聲音在不斷的說着話:

「天吶,我撞上了什麼,咦,我居然在一個人的身體里?我在誰的身體里?我的穿梭機呢?我到了三國了么?」

「什麼三國?你又是誰?」我問道。

「咦,你能感受到我?太好了。我叫羅羅,生於2150年,說這個可能你聽不懂,也就是好多年之後了。我正在進行時空旅行,可是我怎麼會撞到你的身體里?你賠我時空機器,賠我一年的工資!」

「什麼機器,什麼工資?」

「你是什麼人?怎麼會跑到時空隧道里?撞壞了我的時空機器,你賠我!」

這都是哪和哪?難不成我遇到了一個瘋?還是我精神錯亂了?那女孩又哭又叫了半晌,我才聽明白她說她來自未來。如果說公孫勝以移星換斗之術,以自身相代換我重生,那已是絕大的本事,這個女孩居然可以在時空裏遊玩,難道未來的人都成了神仙?

「什麼神仙,對,我是神仙,你就把我當成神仙吧,呵呵。」女孩狂妄的笑着,給人很不靠譜的感覺。

「對了,你是誰?」羅羅問我,「這又是什麼時代?」

「我是河北玉麒麟盧俊義,現在是大宋宣和四年。」

「盧俊義?不會吧,是我最不喜歡的宋朝,慘了慘了,積貧積弱,倍受欺凌的一個小國。對了,當真有梁山泊么?你們一百單八將里,我最喜歡武松打虎,咱們有時間去看好不好?」

「武松,他已經斷了一條手臂了。」

「啊?怎麼會?那不成了獨臂將軍了?那麼林沖呢?他怎麼樣了?」

「他已經亡故了。」

「啊,梁山全完了?慘吶慘吶,宋江和吳用、花榮、李逵也都死了么?」

「這我倒不知道,他們也被害了?我只知道,我死了。」

「切,你要是死了,難道我在鬼的身體里?」

「你才是鬼,快從我的身體里滾出來。」饒是我出名的好脾氣,此時也不由得發怒了。

可是,我一瞪眼能令千萬為之斂息屏氣,此時卻奈何不得這個小女,她的聲音立即比我高了八度:「你以為我不想!我可是現代化高科技人才,住的是高檔辦公室,玩得是超級光腦遊戲機,看得是宇宙頂級時裝表演,要不是機器出毛病,撞在你的身上,怎麼會和你住在一個身體里?」

「你……」又是我全都聽不明白的話。

「我,怎麼樣,怕了吧。堂堂一個河北玉麒麟,居然被人搞到灌毒藥,還在我面前牛什麼?你以為我想在你的身體里啊?這不是沒有辦法么?得了,咱們兄弟倆誰也別怪誰,到了現在這個時侯,除了同舟共濟,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爬起來吧,地上怪涼的,先看看咱們在哪裏。」

我聽了也沒有別的話。此時,全身上下痛的厲害,卻不是發自內髒的那種痛。眼前有點紅光,我知道那該是陽光落在臉上的緣故,接着聽到水聲流動,有鳥兒在清脆的鳴叫。用力睜開眼睛,眼前先是一片片一團團的光暈,接着漸漸清晰。我果然倒在河邊。夢的一切是真還是假?如果是假,我喝了毒藥,又落入河水,居然沒有死,也算是我命大了。不過,這是哪裏?我的戰船到的何處?

「哇,別說,這裏的風景挺不錯的,空氣也清新,天空也蔚藍,好啊,真好!」那是羅羅在感嘆。

「這有什麼好的?」

「你不知道,我來的那個時代,雖然說科技特別先進,但是環境污染也夠人一嗆,那天都是灰的,晚上連星星都看不見,旅遊都沒有地方可去,要不我幹嘛回古代旅遊呢?」

「原來是這樣。」我有一搭無一搭的回答著,一邊四下里看。我身上的衣服還在,雖然大都濕透了,貼在身上有點難受,離我不遠處就是河水,碧波流動,嘩啦啦做響。

可是,這條河看起來竟然是說不出的眼熟。

難道說,這條河是?漳河?

漳河是我家鄉的一條河,我自幼在這條河邊長大,如何能不識得?可是,我分明落入淮水,怎得會從漳河爬出來?

我走到河邊,一陣陣迷糊,對水自照,卻發現我似乎年輕了十來歲,而且這才發覺,身上衣服也不是軍伍的服裝,而是為民時的便服。

這是怎麼回事?

想起夢的一切,難道說,我真的也穿梭了時空,回到了少年時?

望着那滾滾的漳河水,我一陣陣迷茫。

從這裏往下,就是漳河與衛河交匯之處,這裏水勢似乎略大,水波如同一個個滾動的西瓜,向下游涌去。河風從西邊吹過來,水流滔滔向南,河堤起伏,堤上的柳枝輕搖,一切不真實的有如夢境。

「在想什麼?」是羅羅的聲音。

「我在想,我是不是在做夢。」

「這話有點帶的玄機了,庄公夢蝶,蝶化庄公,其實世事是真,是夢,誰能說得清。我花了十幾個月的工資來旅遊,結果搞到你的身體里,我才覺得是夢呢。盧俊義,聽說你武功挺不錯的,怎麼老鬥不過宋江?」

怎麼連這個小丫頭都知道我鬥不過宋江?

那小丫頭又道:「真慘吶,我真是千年老二的命。出生時,鄰居家胖丫比我大半個小時,兩家關係好,都叫她老大,叫我老二。更讓我生氣的是,從照片上看,她從小就喜歡騎在我頭上,而我還不知羞恥的吮她腳趾。

從幼兒園到小學,班裏有個小個頭男孩,考試總是第一,我竟然沒有一次能超過他。終於有一次考試時他生病了,我大喜過望,心想這回我總可以拿第一了吧。結果平時總是得第三的胖丫超水平發揮,她得了第一。

上初時迷上了象棋,終於打遍全班無敵手,接着橫掃年級無抗手。正在我得意洋洋的時候,學校象棋社社長笑眯眯拍拍我的肩頭:『棋力不錯啊學妹,已經僅次於我了。』

高學人家搞對象,看上了前排坐位上長發男生,終於決定主動出擊,向他表白了,同桌拍拍我的肩:『麻煩你點事,姐姐,下課時能不能幫我把這個紙條給前面那個長頭髮的?』

工作了,好不容易來個第一次時空旅遊,卻又投到你這個梁山老二的身上,你說我慘不慘?」

她說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我都聽不懂,但有一點聽明白了,就是她在罵我不如宋江,不能當老大。這一點,我早不平了一生,此時哪裏禁得住她一提再提,我怒道:「誰說我就一輩當不了老大?」

「你也能當老大,那就當一個給我看看。」

正在鬥口,突然漳河上游有一群人沖了過來,當先一個少年,滿臉都是焦急之色,不住的打着馬。後面是一群家人,向我衝來。

「主人!主人!」他大叫着,旋風一樣衝到我的身前,撲倒在地,抱着我的雙腿大哭起來,「主人,小乙可算找到你了。主人在船垂釣,結果船兒翻了,小乙聽說,急得顯些死掉,主人不識水性,這可如何是好,天幸主人吉人天象,沒有受傷,不然小乙可如何能活啊!」

「燕青。」我自然而然的用手去伏,那少年抬起頭來,一雙明如秋水的眼睛望着我,已是眼含淚,「起來吧,不要哭,不要哭。小乙,想不到,你我還有相見之時。」

燕青抱着我的腿,又大哭起來。在他想來,我這句話只是落入水的感嘆,卻不知,我這一嘆,經了十載的風霜,無窮的生死。

「嘖嘖嘖,果然是水滸里第一美男,這相貌,放到我們那個時代,隨隨便便也能當個天皇巨星啊。」羅羅在我的腦里感嘆,「我給他當個經濟人怎麼樣,我要價不高的,何況是對你們這些老實的古人,我提價百分之十就可以,怎麼樣,行的話我們就定合同,終身制。」

呯,我一拳砸在自己頭上,砸得我眼前一黑。

羅羅大叫起來:「啊!好痛,我說,你幹嘛砸自己,你不知道你痛我也痛么?」

我在心裏對她道:「我就是讓你痛,你在我身體里,我沒有辦法也就是了,可是你再羅里羅嗦,煩得我難受,我大不了砍自己幾刀,咱們一塊痛。」

「好了,我不說了還不成了,這可是你自己的身體啊,你這麼狠做什麼,我都替你痛得慌。」羅羅的聲音低了下去。

「主人,你怎麼了?為什麼打自己一拳?」燕青不解的問道。

「沒有什麼,我就是吃多了水,有些糊塗,現在是哪一年?」

燕青眼閃過一絲奇怪的光芒,但是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答道:「回主人,現在是政和四年。」

政和四年,這一年我二十七歲,燕青十歲,我妻賈氏二十歲,不過,我似乎還不應該稱她為妻,因為她今年年底才會與我成親--本來,我二十四歲學藝歸來那年就該奉父之命成親的,可是那一年,父親去世,我按制守孝三年,所以這婚事就拖了下來。

可是,如今,我還會娶賈氏這個背叛了我的女么?

更何況,就算我肯娶,我現在的情形,又如何娶?我身上還附着一個人呢?這種情況下,我怎麼入洞房?

頭痛啊頭痛!

可是,另一個讓人頭痛的問題立即也出現了--

「我先方便一下先--」

「不成,你憑什麼方便?」

「憑什麼方便?我方便怎麼了?」

「可是,人家是女孩耶,你怎麼能當着淑女的面方便?」

啊?我倒,欲哭無淚,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老天吶,重生也不要這麼折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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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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