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狐假虎威
看着失魂落魄的曾懷沙，程小東心道：「名人和普通人相比，威懾力真就不一樣」！
程小東是秦煜的學生這不假，可像程小東這樣的學生，秦煜這一生也不知教授了多少，實在是程小東認識秦煜，而秦老見了他都不曉得會不會想起名字……
程小東從小就聰明過人，雖然因某事入學較晚，從小學到高中卻一直都是跳級讀書，以至於四年的大本讀下來，程小東也不過是二十歲而已，很可惜，他卻不是埋頭做研究的料子，在農學院這四年，成績也就是中上，因為他把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了與農科無關的書上，這樣的學生，秦教授很難有深刻印象。-====-
自己就是一個普通學生，老爸雖然有些錢，在左江也有些門路，可在偌大的省城仍然猶如一滴露水，不可能激起什麼風浪。
而曾懷沙卻是一位小有名氣的記者和編輯，加上那篇文章雖是剽竊自他的，可也經過了一些改頭換面的筆法，真要是拉下臉不認賬，程小東不認為追究此事能夠獲得什麼好處，眼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曾懷沙還具有的良心，利用他對自己的歉疚以及秦教授的威名——看看自己能夠獲得怎樣的補償吧。
曾懷沙懊惱深思，程小東的心裏也是百轉千回，屋子裏一下子就落針可聞，直到一陣電話鈴突然響起，將屋裏的兩人給嚇了一跳。
「爸，電話，是閔叔叔打來的」！屋裏兩人都沒動，外間的小雨接了電話之後沖屋裏叫道。-====-
「曾哥，還是先接電話吧」！程小東嘴中說着，心中在想：「姓閔的？那肯定是閔放了，這個閔放是個什麼人物？曾懷沙甘心將自己剽竊盜用文章署名權的大部讓給他」？
「閔放是報社的副總編，省委組織部閔部長的兒子」，好像看穿了程小東的念頭，曾懷沙一邊站起接電話，一邊對程小東解釋，程小東心道：「不光是我要借勢籌謀，曾懷沙又何嘗不想狐假虎威」？
屋中就有一部串接的電話，曾懷沙拿起聽筒，看了看程小東，見程小東絲毫沒有要迴避的樣子，暗中嘆息了一聲：「閔總編么？我是曾懷沙」。
「什麼總編不總編的，咱哥倆一鍋里掄馬勺，還不能讓你稱我為一聲兄弟？曾哥，你到我這兒來一下，咱們那篇文章省委領導很重視，看了文章之後，瞿省長要和咱哥倆座談，安排在明天」。電話聽筒的音量不小，離得又不遠，程小東聽的很分明。
「曾哥，這是個機會，你可要牢牢把握住，雖然是咱兩人做的調研，可我只不過負責了大方向上的立意，而具體的事情，還是您了解的比較多，瞿同省長找咱們，肯定要詳細的了解咱們調研的事情，我想還是咱哥倆一同去見的好，細節上，也能相互做一下補充」！
電話中，閔放的聲音朗朗，可程小東卻嗤之以鼻：「看來，這位更是一個平白得利的，什麼只把握大方向不了解詳情，恐怕所謂的調研，不過是遊山玩水」。
「這樣啊……閔總編，明天什麼時候」？曾懷沙已經打定了主意，心思也逐漸的平靜了下來，對着話筒問道。
「明天上午十點，曾哥，您着手將手頭的資料整理一下，到時候，可不要缺漏什麼，好了，就這樣，我掛了」！那頭的閔放說道。
「閔總編，您等……」曾懷沙趕緊說道。
「還有什麼事」？那頭的閔放有些不解的問道。
「是這樣，閔總編，咱們這篇文章……其實吧……閔總編」……曾懷沙斟酌著自己的用詞，那頭的閔放已經察覺了異常，追問了一句：「曾哥，文章怎麼了」？
「閔總編，其實這篇文章還有一個人的功勞，恩，是我的一個小兄弟，現在就在這兒，是農學院秦煜教授的得意弟子，那上邊的數據、範例和一些觀點，是出自於小老弟這位專業人士之手……」曾懷沙說道這裏，情緒又有些緊張，卻給那頭的閔放給打斷了，「秦煜的弟子？是那位雜交種子之父的秦煜」？
「是的，就是秦院士」！曾懷沙趕緊又描了一筆秦煜的名頭。
「曾哥，我明白了，您還真是……這樣吧，我現在就趕過去，您在家裏等我」！話音剛落，咔嚓一聲，掛斷了電話。
這是一個思維銳利而又決斷的人，並不是自己想像的那種紈絝，僅僅幾句話，程小東對這位閔公子已經重新定位。
「呼」！曾懷沙話既出口便長出了一口氣，脖子已經伸出去，就看人家是砍一刀還是摸一把，放下心頭的包袱，轉而對程小東說道：「小東，大哥這件事辦的不著調，傷了咱兄弟間四年多的感情，不過，大哥會給你一個交代」。
「曾哥，其實您事先和我說一下，即便是拿去用也未嘗不可，這四年來曾哥給我的幫助小弟也感懷在心，何況我那篇文章您也給我潤色過，其中也是有您的功勞，只是……要不是這篇文章老師知道得很清楚，我也不會和您着急」。程小東為難的說道。
「小東，不要說了，大哥明白，也很承情，閔放這就過來，這人很有決斷，也很義氣，當不會虧待兄弟，只是秦教授那邊……」
「曾哥，老師那邊，我會去解釋，不過，以老師的脾氣，挨罵是肯定的」！程小東苦笑了一聲，「只是到時候怎麼說，曾哥，您社會經驗豐富，還需要您給我想個妥帖的說辭」。
看着程小東，曾懷沙點頭說道：「一會兒閔放過來，先看看他怎麼說，兄弟，真是過意不去，用了你的文章，還要你去騙你的老師」。
「就怕……騙不過」！程小東苦笑着說道。
「我已經有了一些頭緒，閔放也是一個很明白的人，放心吧，我們兩個會給你想一個妥帖的說辭」！曾懷沙鄭重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