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黑暗中的等待

巴特踹了迪恩一腳，

「迪恩，很快就天亮了！快起來！」

迪恩睜著惺忪的睡眼坐起來，他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現在在哪裏，

「我要睡覺。」

「麻煩往邊上挪個地，我得把睡袋收起來，別像個真正的小孩一樣撒嬌，小凱萊爾都沒有像你這樣幼稚。」

收拾結束后，維克托小心地把火堆的痕迹掩埋起來，現在那裏看上去乾淨地像一片從來沒有人駐足過的沙地。

「嘿做得好，維克托。」

「當心從駱駝上摔下去，阿道夫。」

巴特不留情面地說，塞爾特揚起來的手在空中頓了下然後放回拴著駱駝的繩上，

「能別這麼掃興好嗎？巴特？」

「嗤，我看不出有什麼好高興的。」

「好吧，看開點，我不和心情不好的人計較。」

「今天我們往辛努巴城方向走，等我們過了辛努巴城再過一天就能到沙漠中心了。」

「天啊，你們居然打算往死亡城走，那裏在十幾年前被一場沙暴完全摧毀了！我們在那裏會經常碰到沙暴的，我甚至可以帶你們到禁區，但是我們一定不能過死亡城，抱歉維克托先生，再多的錢也不行，真的。」

為最後一匹駱駝栓上繩子的維奇亞差點驚嚇地跳起來說。

「你也可以選擇帶着一隻駱駝回去，維奇亞先生。」

巴特意味深長地看着他說。

「不，不行，你們雇了我，我很有信譽的，可是那條路線會在東南邊拐一個彎，比我們走的這條遠得多……」

「哦那沒什麼，只是我突然認為沒有任何許可就進入你們的禁區非常不好，這不在我的預料之內。」

「……」

塞爾特對他隨口拈來的解釋決定不發表任何意見。

「你們什麼時候決定的？」

迪恩把頭使勁往後仰想看到巴特，無奈脖子太堅硬仰不下去，連巴特的頭髮絲都看不到。

「聽着，別再做出這麼一副傻樣子，」

巴特一臉嫌棄的表情說，

「在你睡得像什麼一樣的時候，我們就決定了。」

黑暗中的堡壘里，蒼老又不失活力的大笑聲傳遍了整片黑暗，堡壘里的人都嚇了一跳，

「最近老奶奶老是笑得這麼奸詐，總歸沒什麼好事，不知道現在維奇亞和多奇在幹什麼。」

「我上次進去看見老奶奶正開着無線電通話，你沒聽到最近維奇亞和迪恩船隊的人待在一起嗎？也許那個船隊比較有意思？」

「再怎麼說，現在達西州宣戰了，這是個好機會，如果能找到一個能幫我們的航海者最好不過了，不過這一代的航海者，唉。」

「本來還希望帝夫船隊能過來，他們好歹還有上一代的樣子，沒想到他們現在根本沒辦法來。現在只能看看迪恩船隊怎麼樣了，他們可是個相當年輕的船隊，據說還新加了個小孩子。」

「很快知道了，艾倫。」

……

迪恩這邊一直在趕路，連休息下的機會都沒有，巴特一直在催促他們前進，畢竟原定5天的路程現在至少拖延到了8天，就是說他們日夜不停也必須趕上400多公里才能到達廢棄的辛努巴城。

「我們現在連停下來看風景的時間都沒有了巴特！你能不能放輕鬆點呢，我們可不是在逃亡！」

塞爾特不滿地說，他現在熱得實在受不了了。

「得了，我看不出這裏有什麼能稱得上風景的東西。」

巴特堅定地拒絕了他，

「而且，我好像沒有看錯，你現在坐在駱駝上是在幹什麼？你難道沒有機會去看看你眼裏的那些風景？」

「……」

海上倒是非常涼快，海浪捲起的水沫四散開來，衝散了陸地上蒸發的熱氣。

「利利達，這裏不下雨嗎？現在陸地上特別熱。」

凱萊爾昨晚做了一整晚的噩夢，噁心的八腳動物們突然變得有一座樓那麼高大到處吃人，她離得太近，近地連它們眼睛邊上的細小絨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今天清晨她被驚醒后就再也不想睡了。

「孩子，你現在精神不太好，去睡一會兒吧，甲板上有阿道夫和我就行了。」

「不，不用了，利利達，我睡得非常好。」

凱萊爾真害怕昨天的夢還會重複一遍。

「我想，利利達你昨天晚上跟小凱萊爾講了些什麼？」

阿道夫把視線從崗哨上的望遠鏡拉回來看了看精神不好的小凱萊爾，利利達很少說小孩子們精神不好的，凱萊爾現在長了一圈可憐的黑眼圈，憔悴了不少，

「我們的小凱萊爾昨天晚上是不是做噩夢了？」

「哦我昨天晚上講了個睡前故事，我本來是打算說我從書里看來的那些，但是我們不小心提到了你，你記得上次你從雨林里出來跟我們說的那些嗎？」

「你說了那個？老天，凱萊爾最怕蜘蛛了。你能別拿那個當睡前故事講嗎？不，你壓根就不該提。」

「的確，阿道夫可是我當時真的太激動，一下子說得太多。小凱萊爾，我抱着你在躺椅上睡一會怎麼樣？我保證不會說那些可怕的東西了。」

「不，真的，我沒有做噩夢，我只是睡飽了，我以前也有黑眼圈的，這是遺傳。」

「不行。利利達，抱着她睡一會，我能第一時間觀察到所有情況的。」

阿道夫嚴肅地說，也許他的大鬍子遮著的臉看不出嚴肅的表情來，不過語氣很到位。

「加油阿道夫，好了，親愛的凱萊爾，沒精神的早晨可不是好的開始。」

「可是我真的沒有做噩夢。」

「是的，你是個好孩子，我知道，現在我們去睡吧。」

凱萊爾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她臉都紅得像一個小蘋果，這太打擾利利達了，並且其實這並不是利利達造成的，如果她能克服這個習慣，就不會讓利利達這麼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