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過往二

五十多年前，鬼王時代剛剛拉開序幕，達西州當時還處於半奴隸主制的狀態下，由於自由組織的爭取，奴隸主貴族和各地的自治組織一起成立了一個塔桑會議，在他們的字典里塔桑的意思就是自由，今天的塔桑市也是為了紀念那時的進步會議而建立的。

但是奴隸主和自治組織矛盾重重，實際上那個會議基本上是空頭支票，沒有任何用處，奴隸主作為固定的利益集團，只不過換了一種獨裁的方式，以塔桑會議的名義發出的公文，法律，都是由奴隸主直接下達不用經過任何組織的同意，根本不用談的上為自己的組織和其他人爭取一點微薄的利益。

很快整個地區對這個議會都積滿了怨憤，雖然這個議會可以說是一個劃時代的進步，但是它維護的依舊是奴隸主的利益，普通人依舊處於痛苦的深淵裏，奴隸主對他們而言擁有着生殺予奪的權力，過重的勞動榨乾他們最後一點體力，然後當做商品和垃圾一樣出賣或者任他們自生自滅，這些簡直就是奴隸時代的一個翻版，奴隸制以另一種形式繼續存活。

可惜的是沒有人起來反抗奴隸主的行為，他們缺乏領導者，並且他們處於奴隸制的時代已經太久，人們幾乎已經習慣了生活在被人奴役的時期里，武器和力量被掌握在奴隸主手裏，甚至不少曾經的領導人以為自由組織已經完成了它的任務所以交出了領導權和掌控權，這一批人選擇了隱居，這一時期就這樣成了受法律保護下的獨裁時期，達西州歷史上最黑暗的議會時期。

這個時期一直持續到鬼王的到來。

鬼王，只是一個代號，鬼王時代流行過一種混合兩種牌玩的紙牌遊戲，遊戲中有四個王，兩張大鬼和兩張小鬼，每張大鬼代表着一個太陽——陳靖，霍爾，每張小鬼代表着一個太陽背面的月亮——布蓮達，休伯特，這兩位是當時航海者中公認的智者，前者是大鬼王船隊的女巫，後者是鬼王船隊的預言家。

傳說中大鬼王曾經橫穿沙漠，在第一批自治組織領導人的幫助下找到了阿克托克的精確位置，但是誰都不知道為什麼書中並沒有記載下這一章，只有傳說中的一句話廣為流傳，

「阿克托克就在地平線的東方。」

「但是那是存在的，我們現在就守在阿克托克的入口。」

多奇自豪地說，辛努巴城毀滅的源頭就來自於辛努巴人對阿克托克的覬覦和貪婪。

阿道夫什麼也沒有回答，他只是在認真地做一個聽眾。

然後才是故事的開始。

大鬼王留下來的船員被扣押成為了塔桑會議奴隸主貴族的僕從。

他們居住在黃金海岸和綠洲附近，擁有大量駱駝和武器還有奴隸，作為塔桑會議的重要成員，他們都有着比普通奴隸主更惡劣的本質——變本加厲的貪婪。

他們借晚宴和敬酒的機會毒啞了船上的人，第二天以塔桑會議的名義一句話就認定他們是入侵者，讓眾多的中級奴隸驅使鬼王的同伴，他們在谷底礦區里不眠不休地工作，那些表面膽小怯懦的奴隸都有着惡鬼一樣的面孔，背轉過身他們就把積累已久的怨恨都發泄在「入侵者」的身上，那些發泄不僅有對入侵者的侮辱和咒罵，更多的是將奴隸主們強加在他們身上的痛苦通過任何方式施加在「入侵者」身上，一部分船員都染上了肺病和其他一些病，出去不久就去世了，慶幸的是女巫當時不在其中，否則她一定會死在礦區里，那樣航海者和塔桑會議的悲劇就不只限於奴隸主貴族那麼簡單了。

沒有策劃和逃跑，因為沒有用，那樣只是證明他們確實是所謂的入侵者，從海上來的人永遠不會成為笑話里的人。他們只是在等待一個時機罷了。

他們的武器全部被扣留在黃金海岸附近最先發現鬼王船隻的奴隸主地窖里，那位奴隸主甚至憑藉那些武器在世界國度里有了一席之地，不過也就那麼半個月而已。

鬼王和女巫回來了，那個夜晚是死寂的，礦區沒有一人生還，那個地方從此就成了被封掉被遺忘的場所之一。

接下來的幾個月是奴隸主貴族的噩夢。沒有參與這件事的普通奴隸主得以存活，其他人都被發現死在辛努巴城附近，據說是長途跋涉虛脫致死，事實是什麼？誰知道呢。

鬼王帶着他的船隻消失在海上，沒人知道這裏究竟怎麼了，直到後來海上的消息流傳過來，人們才意識到這是個多麼腐爛的國家。

新的自治組織成立，第一代正直的領導人出面主持大局。奴隸主制終於不再被人提起，好像新的時代不遠了。

但奴隸主潛伏的劣根性永遠不會消失，鬼王時代距現在已經二十年了，危險的信號彷彿已經過去，新的航海者一代過於依賴前輩的成就，對國家的力量過於輕視，於是奴隸主又開始做着掌控達西州的春秋大夢，但不得不說他們這次計劃地非常周密。

他們現任的副州長——再過一個月就是他們的州長了，他出生於普通奴隸主家，通過政治手腕瘋狂斂財同時排除和誅殺異己，他現在一頓飯的價錢都夠一個繁榮的他他努達市的普通人吃上兩年了，組織里的第二代成員都是他的爪牙，不過他在公眾面前形象一直是老實樸素廉潔善良，甚至能在沙漠裏將自己最後一滴水舍給沿途的生意人，自己卻差點死在路上。

在組織里的其他老人準備聯名揭發他的第二天，他劫持了自治組織的領導者——老達西州長，隨即和戈爾島聯合向航海者宣戰，由戈爾島提供武器迅速控制了一大批組織里的資格非常老的人——他們現在集體宣佈隱居，因此他成了達西州名副其實的州長和自治組織的第一人，實施高度集權的制度，現在他和他的團隊稱之為新達西州法。

大部分的人出於漫長奴隸時代遺留的奴性，在對副州長強烈懷疑的同時仍然不反抗地執行他的所有發佈的命令，小部分質疑的聲音在被淹沒和打擊下也已經銷聲匿跡。

就是有着這樣的歷史的民族，就是有着這樣的本性的國家，如果再沒有人站出來，他們就不得不繼續在新的時期里活在舊時代里。

「我聽說過大鬼王的事，之前巴特表示這一段歷史疑點重重。」

阿道夫抬起眼皮往他的身上掃一眼。

「是的，奶奶跟我說起過書上的故事，大鬼王的船員在穿越沙漠時患了嚴重的瘟疫，以至於不得不一個接一個死去，從此大鬼王船隊元氣大傷，黯然離開航海者的隊伍，再無音訊，霍爾船隊不久之後也突然宣佈離開，鬼王時代草草收場。」

多奇很懊惱的說，

「可是當時的達西州人都害怕航海者的報復，沒有人敢出來說一句公道話，如果我在的話——」

「得了，那個時代已經過去，現在是屬於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