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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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瞪大了眼睛，父皇？公主？

「當然。」駱凰朝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吩咐駱安，「你護送公主出宮。」

「好。」童顏轉身看駱凰朝，「父皇，她我可以帶走嗎？」

周玉還是難以相信，「那……奴婢求見見哥哥。」

「是，不信你可以去看看。我可以讓你們兄妹見面。」童顏看着她。

周玉臉色頓時煞白，「你說哥哥在六皇子府？」

「你哥哥如今在六皇子府邸，他親眼看到了信，並且已經歸順四皇子，就看你是要死心塌地為一個玩弄你們兄妹，殺你兄長德人賣命，還是棄暗投明，就看你自己了。」

周玉剛想說話，見駱安兇狠地瞪她，立刻咽了回去。

「蕭蕊讓周奇帶信回去給蕭墨，信中讓蕭墨殺了周奇。」

周玉捂著臉，不敢再說話，可瞪着一雙眼睛盯着童顏。

「放肆！」駱安一巴掌扇過去，「在皇上面前還敢放肆！」

「什麼？不可能！」周玉聲調一高，差點叫了起來。

「公主下令殺他你可知道？」

周玉一怔，點頭。

「周玉，周奇是你哥哥？」

一抬眼看到一個美麗的少女站在面前。

周玉被帶進皇上寢宮，一臉恐慌。皇上好久沒有召見任何人了，就連蕭蕊硬闖都見不到，何況現在是深更半夜。忽覺一怔冷風灌進脖子，頓覺渾身冰涼。

駱安忙點頭，也不需要等皇上示下了，轉身就去。

「駱公公，麻煩你將周玉傳喚來，我要見她。」

童顏點頭一笑，「我要她做蕭墨的假消息傳遞者。」

「好，為父可以架空她，顏兒想如何做就儘管做，有為父為你頂着。」

「蕭蕊先勿動，我留着有用。」

「好。」駱凰朝想也沒想。

童顏笑笑，「既然你是我父親，叫你父皇也是應該的，想必母親也希望看到這一幕，她在天之靈也會欣慰。可是，父皇，我不能做您的大公主，我喜歡自由，我還有事沒做。我要回到盛淵，將害我母親和妹妹的人找出來，千刀萬剮才解我心頭之恨。而，這些都不需要軍隊。不過，也需要父皇幫我。我需要天極皇上的權利。蕭蕊手中的幾部分我們已經奪了過來，我希望父皇能將天極戰馬的商權也給我。」

「顏兒！你……叫我父皇？」駱凰朝驚喜得手腳都不知怎麼放了。

童顏說完，看着他良久，憋了憋，不太習慣的喚了聲，「父皇……」

「不動一兵一卒大獲全勝才是上上之策。」童顏一笑，逐將自己已經開始做生意並奪得和盛淵皇室通商之事托盤而出。聽得駱凰朝驚喜萬分，連連點頭。

駱凰朝臉一冷，「盛淵！我只消率兵南下。這些年來，我暗地裏訓練軍隊，盛淵如今的狀況我很清楚。」

「還不是時候。」童顏一笑，抬頭看蒙煙雲畫像，「母親和妹妹的仇還沒報，怎麼能讓她如此輕易的死呢？」

「不用擔心，她那些都是虛的！」駱凰朝收了悲傷，恢復帝王之氣，沉聲道，「她通姦之名就已足夠凌遲之死。」

「蕭蕊的人把持着朝政，你要奪回來也許要費些力氣。」

「可你是不是先要有能力呢？」童顏的話讓駱凰朝一愣。

駱凰朝忙握住她的雙肩，「顏兒，你是我天極大公主。從今往後，父親不會讓你再受任何苦。」

童顏神色有些黯然，「如今只剩下我了。」

駱凰朝終於從悲痛中漸漸恢復，點頭，「誰做未來的皇帝，都沒有關係。因為，雲兒已經走了，走得那麼慘……我只想陪着她走，可我要照顧你們。」說着，眼圈又紅了。

駱安的話讓童顏恍然大悟，看着駱凰朝問道，「那蕭蕊的所作所為你是知道的？」

「皇上是讓別人……其實，蕭蕊那個賤人做了什麼皇上都清清楚楚。只是為了守對雲霞公主的承諾，麻痹盛淵罷了。」

童顏驚訝地看着他，「那她的孩子……她自己都不知道嗎？」

駱凰朝猛搖頭，「不……我沒碰過蕭蕊，一天都沒有。」

他可以一邊說愛着母親，一邊和其他女人生孩子。

「母親是因為你許久沒出現，又聽說蕭蕊有孕，所以傷心了。加上柳氏暗中使壞，她預感不安，所以，她開始為我們姐妹準備後路。」童顏語氣帶着責備。

「我病好后怎麼都不相信你母親會和北寧王……，所以，我再次回了盛淵見到她，而她也病得落了形。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是我太笨。我們兩難分難捨，但當時，我沒有能力保證她和孩子的安全。而且，母親求我要保護玄璣，因為，那時玄璣受盛淵要挾。於是我求娶蕭蕊，以放過玄璣為條件，與盛淵修好。你母親懷孕的期間，我與她商量好，等她生下孩子，就要帶她離開，從那時起，我就通過羽雀閣造地道。而你母親也積極做準備。只是在你母親懷孕第六個月時，我父皇駕崩，朝中大亂，我一時無瑕顧及，托羽雀閣老閣主繼續建地道，讓他暗中保護你們。再過兩個月，你母親忽然開始賣嫁妝，老閣主全都買來送到天極。我本來以為她是為了保護嫁妝，可……」他忽然哭了起來，再也說不下去，如此高大的男人哭得如此傷心，讓童顏看着心裏也有些難過。

「那你是怎麼知道我是你的孩子，又為何娶了蕭蕊？」

駱凰朝緩緩轉頭看着童顏，哽咽著，「是我笨，我沒看懂你娘的心，她是要保護孩子，保護我們的孩子。」

童顏震驚地看着哭成淚人的駱凰朝，沒想到如此霸氣的他居然如此多情。

「大公主……」駱安不知何時走到他們身後，他跪在地上哭着道，「不是能怪皇上啊。那場大戰後，天極完全有能力反攻，但是，太子為了雲霞公主，將隊伍後退一里，放走了玄璣部隊，正當各皇子爭權之際，他們用皇上大戰失利為由，要罷黜皇上太子之位。先帝也因玄璣殺了老王爺，盛怒之下軟禁了皇上。退回翡翠璧皇上根本不知道啊。當皇上偷跑出去，趕到天極時，公主已經大婚三個月。皇上潛入北寧王府，見到雲霞公主，硬要將公主帶走，可公主拒絕了，說自己已經懷了北寧王的孩子。皇上回到天極整整病了十天，十天裏皇上拒絕用膳，也不喝水，一心求死。」

「雲兒，對不起，我……」

駱凰朝身子微微顫抖，卻不敢看質問他的童顏，凝視着蒙煙雲畫像，可是視線模糊了。

「你當然對不起她！」童顏放下杯子，站起來走到蒙煙雲是的畫像前，冷聲道，「你假傳消息御靈女被你殺了，想掩蓋掉附在我母親身上御靈女的假象，讓她不受世人炫目，從而達到你獨有她的目的。而玄璣也默認此事，是因為御靈女的事實被你破了，玄璣國力軍力都大傷元氣，無力再和任何國家對抗。而盛淵願意出兵，是因為玄璣以我母親和親為交換條件。所以，我母親回去不久就被逼嫁給御親王。可母親當時已經深愛你，所以她將你們的媒人翡翠壁刻上歸葬易讓人送給你，就是希望你阻止和親，把她帶走。可是，一等再等，都沒有你的消息，沒有等到你信守承諾。母親無奈之下，冒死抗旨，要求嫁給北寧王。母親嫁給北寧王一來是因為北寧王性子溫和，他的側妃柳氏善妒，背後勢力大，會保證北寧王不會碰她的身子，以保自己清白，你卻將翡翠壁送回來，滅了她的幻想，可憐她肚子裏已經懷有你的孩子。」

「我沒想到她是那麼善良，將昨晚的御靈女顯靈的實情托盤而出。翡翠壁是月光陰石，逢月圓之夜就會發光，而且遇陰人的血光芒更加璀璨。而招來的2千騎兵是盛淵早就安排派出支援的軍力，玄璣和盛淵一起謀划，殺我皇叔，挫我軍銳氣。他們原本的謀划是連我也一併剷除。所以，根本沒有什麼御靈女招天兵的事情。那晚我們……」駱凰朝聲音低了下去，好半響，方說，「我對不起你母親。」

他的聲音忽然變得溫柔，小心的吸了口氣，「我們一見鍾情。」

「那晚，御靈女手執翡翠壁招來2千騎兵，毀了我的精心佈局，玄璣隊伍本該是我囊中之物，卻讓他們大部隊逃離，我皇叔戰死，還被割下頭顱受盡侮辱。盛怒之下，第二天晚上我帶着十個高手潛入玄璣營寨，將御靈女虜回我軍營，卻沒想到見到你母親。」

駱凰朝也看她，刻骨銘心的銀子和面前這張臉漸漸重合，他猛然站起來，衝到蒙煙雲的畫前，定定的凝視着。

童顏不言語，看他，等他說真相。

看着他忙前忙后，親自給她佈點心，倒油茶，親自端到她面前，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喝下去，才鬆了口氣。

寢殿裏只有他們兩人。

童顏暗自冷笑，他想贖罪嗎？可母親和妹妹能回來嗎？

「顏兒，去吃點東西，你的臉都冷得發白了。」駱凰朝討好地對她說。

駱凰朝帶笑的眼睛流動着水光，喃喃的輕語，「我對不起雲兒。更對不起你和酈兒。我只能做這點事，這些都是你母親的東西，一定要留給你。」

「為什麼？」童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