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交鋒

她好像一片柔軟恬淡的天邊雲霞，臨着初生的朝陽，帶着清澈的晨露，柔美中帶着活潑，恬淡中有着親切。稍薄的粉唇微微翹起，彎彎的柳葉眉下一雙美目像兩輪微缺的滿月，青絲她好像一片柔軟恬淡的天邊雲霞，臨着初生的朝陽梳成一個講究而髮型，上面裝飾著華貴不凡的髮釵，步搖，精緻卻不庸俗。

雪棲霞迎面走來，一身華美的粉色，如同一朵盛開的粉色牡丹。整個城門處都因她的出現而靜了下來，投注無數目光。

「子陌哥哥！」如同黃鶯一般清脆嬌柔的嗓音中帶着些許歡欣。

珞初顏的身體顫了一下，眸中閃過一絲冷光。

又是這個聲音！

「你不是要保護你妹妹么？你不是不喜歡我么？你不是說我配不上你么？一個階下囚，一個將死之人，一個通敵叛國的孽畜！你憑什麼？」這個清脆嬌柔的聲音中還有着未退的稚嫩和殘忍，她親手將手中的短劍緩緩刺入那個少年的心口，「去死吧！！」

「我爹不是賣國賊！！一定要報仇，一定要報仇，雪家，必······亡！」那個少年盡自己最後的生命力大吼出聲，然後軟軟倒下，那雙星眸沒有閉合，定定的看着某個極為隱蔽的縫隙，眼神中儘是無盡的不舍，留戀，疼愛，擔心和·······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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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霞，好久不見。」君子陌的聲音冷冷響起，冰冷的不夾雜一絲情感的聲音把珞初顏從回憶中喚醒。

雪棲霞把目光看向君子陌的懷中，眸中閃過一絲驚詫和冰冷，聲音卻依舊嬌柔「子陌哥哥，這是誰啊？」

君子陌眉頭輕輕皺了皺，眸中閃過一絲不悅，「你不需要知道。」

雪棲霞愣了愣，美目中蓄滿淚水，扁扁嘴，螓首微垂，可憐兮兮的囁嚅道「子陌哥哥，是霞兒惹你生氣了么？你原諒霞兒好不好？」

此言一出，那些自命不凡的護花使者，立刻挺身而出，「這位兄台，你這就不對了，雪小姐只是問一下，你何必那麼冷漠呢？」

「就是，就是，能得到雪小姐的問候，還那麼不給面子。」

「你懂什麼？人家這是欲擒故縱。」

「你們說的都不對。」一個長相還算瀟灑的藍衣公子故作高深道「說不定，這位兄台對女色沒興趣呢。你們看，他懷裏那位仁兄，頭髮披散，身着男裝，說不定，是情投意合的小伶呢？！」

「對，對，對。」眾人紛紛附和。

君子陌眸中閃過一絲殺意，剛要去拔劍，珞初顏從他懷裏抬起頭來，眸中似乎還瑩瑩有淚，眸光似乎有溫柔的色彩，她阻止了他去拔劍的動作。

緩緩從馬上跳下，一頭青絲飄起，長袍也款款飄起，珞初顏瞥了眼已經抬起頭來的雪棲霞，露出一抹淡淡的柔美笑容，輕輕來到那已經獃滯的藍衣公子面前，螓首微側，額前的碎發亦輕輕傾斜「這位公子，是你說小女子是那紅樓里的伶人么？」

那藍衣公子語無倫次道「是，啊，不是不是，啊，我·······」

珞初顏收了笑意，看向周圍的諸位公子「那麼，請問，是誰說的呢？」

周圍的一干公子哥盡皆不說話。

珞初顏再次莞爾，走到雪棲霞旁邊「莫非，是雪姐姐，你說的嗎？」

雪棲霞剛欲開口，珞初顏接着道「原來，姐姐竟會把男人看成女人，女人看作男人，良家婦女看做伶人，把伶人看做良家婦女？那麼，在姐姐你眼裏，你是個什麼東西？」

雪棲霞怒道「本小姐冰清玉潔當然不是伶人！」

「哦？」珞初顏微微挑眉「這麼說，在姐姐眼裏，你是個女子，還是個良家女子。」

雪棲霞微微側頭，斜睨著珞初顏。

「哦，我明白了。」珞初顏故作恍然大悟「這麼說，其實，姐姐你，是個，男子，還是個伶人？！」雖是問句，卻用了肯定的語氣，「原來如此。」

雪棲霞恨恨的看着她，「來人，擒住她！」

頓時幾個身影從人群中翻越出來，雪亮的刀劍折射著陽光，朝着珞初顏劈來。

珞初顏輕蔑的掃了眼，握住【浮生】，素手一抖，劍出鞘，微微俯身，橫斬，入鞘，青絲飄揚，那幾個護衛握劍的手統統掉下，雪棲霞頭上的一支發簪也斷了一半，此刻，正臉色蒼白，楚楚憐憐的看向靜靜觀望的君子陌。

「子陌哥哥······」

君子陌再次蹙眉，「顏兒，有些過了。」

珞初顏走到君子陌旁邊，一臉冰冷，冷笑道「你說，過了？怕傷着你的棲霞妹妹么？」

君子陌不語，眉頭深鎖，居高臨下的注視着她。

「我先走了。」珞初顏轉身，沒入人群。

君子陌啟唇，卻沒有出聲，他沒有轉身，也沒有去追，從馬上下來，沒有看雪棲霞一眼，向前走去。

不遠處的一家小酒樓——————

一個俊美男子一襲白衣，一頭墨發用一個鑲著黃金的玉冠高高豎起，眸光深邃，唇邊浮起一抹淡淡的玩味笑容，「我的小顏兒，還是那麼孩子脾氣。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