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遭遇入侵

五十 遭遇入侵

這邊金同學和於從、娜也離開了紅葉的房間,在自己和於從的房間里和於從和娜說剛才所遇的驚險之事。其吹牛的口才只吸引著娜,只見娜隨着他的描述著故事內容的**迭起而使臉色變化多端豐富多彩,時不時嘴裏配合一聲「哦」,嘴巴張著老大。而在一邊的於從只是冷靜的聽着,眼睛掃描向門外,似乎在想着什麼。

紅葉吃了葯以後,睡很昏迷。幻影掀開蓋住她手的被子,手臂顏色由青紫色恢復了以前的紅潤顏色,皮膚觸摸時不是硬棒棒如竹竿,看來好了。幻影看着心裏歡喜,暗想,現在就是要好好休息,看看明天早上會怎麼樣。

看看無大礙,幻影心滿意足的離開了紅葉的房間。信步來到客廳,見白鬍子老人已不再客廳里,房門緊閉,想必此時正在休息。從於從的房間時不時傳來金同學誇大其詞的話語聲,幻影心裏暗笑,才去這麼一會兒,就能這麼誇張的形容出來,真是有你的。

她說:「不要再說了,老人都跟我說了,好像沒有你說的這麼誇張吧!」幻影靠在門邊,笑着看着金同學。

金同學有些不好意思,臉色微紅,他說:「哦,我只是加一些形容詞。不誇張。」

娜見幻影來,想到紅葉。她跟紅葉是好朋友,見到紅葉變成這樣,心想也很難受。她問:「紅葉,她怎麼樣?會不會有事。」

「不會,你放心,塗上那葯,她好多了。」幻影說。

黑夜如約而至,幻影不負前言為老人辦席壓驚,正在廚房裏忙碌著。老人已從屋裏出來,除了紅葉之外,金同學和於從、娜都在客廳里聊天,相比下午的冷清清現在有了些許熱鬧。紅葉還在昏睡之中,老人到她房裏看過兩次,認為沒有什麼問題,主要是看她明天早上會不會醒來。

在老人看來紅葉已無大礙,昏迷不醒的原因是因為拖得時間長。雖說這次只是舊傷複發而已,這對於普通人來說也許不會有事,但是對於妖精紅葉可是一件大事,要是不及時救治,可能會發生生命危險。他們從她生病到拿葯回來這段時間耽擱的有些長,因此紅葉到此時還沒有醒來。

從客廳里隔着玻璃看向廚房,廚房裏煙霧茫茫,幻影幾乎掩埋在煙霧裏。於從看見幻影幾乎一直沒有移動一下腳步,站在那兒看鍋里燒煮著的東西。煙霧是從那正在燒煮著的鍋里冒出來的熱氣,廚房其實有排氣扇和排油煙扇,不知幻影為什麼不用,任由那煙霧瀰漫整個廚房,並把通向客廳的門關閉着。於從看着覺得很奇怪。

於是他站起來,向廚房裏走去。

於從抓住廚房門的把柄想試着打開門,卻發現門是從裏面鎖著,根本打不開,於是只好敲門,高聲喊幻影。

門開了。幻影說:「什麼事?再等一會兒,飯菜馬上好。」

於從指指廚房裏霧氣,對幻影說:「這裏面烏煙瘴氣,你在裏面能承受得了?」

「哦,這沒事,你進來看看!」幻影讓於從進來。

「哎,真是奇怪,怎麼在裏面看不到一點煙霧呢?從外面看裏面簡直是霧蒙蒙,看不清任何東西,你就像在白雲中一樣。」於從說,進到廚房裏看見裏面清楚明晰,不像在外面看得情況不一樣。

幻影笑道:「我是故意用這種煙霧瀰漫的幻術,使外面的人不容易看見裏面的我是怎樣操作。特別是金同學,我真是怕了他,他每一次看到總是想要學。我不是不想教他,主要是這不是凡人所能學會的,甚至在這些妖仙里,目前只有我一人會使用小法術,可以讓廚房裏的用具自動操作起來。」幻影說着手指那個燒好的鍋,只見鍋蓋自動打開,一股香噴逼人的紅燒排骨撲面而來。於從不由的上前走兩步,準備走近聞一聞,滿足嗅覺,只見在一邊的鍋鏟動起來,就像被人拿起一樣,盛裝菜的鍋離開灶具,微微向一邊傾斜,鍋鏟將鍋里的紅燒排骨鏟到盤子裏,動作很熟練,瓷磚上沒有掉落一滴油漬。

於從近乎有些呆愣愣地看這些鍋碗瓢盤一系列的自動運行,好久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幻影說一切做好了,才恍若如夢中醒來。

幻影看在眼裏,心裏暗暗好笑,她笑道:「怎麼樣?你是不是也想學?」

於從肯定的點點頭,說:「是的,很想學。我們真的學不會嗎?」

幻影說:「對,是肯定學不會。好了,我們出去吧!讓這些盤盤碟碟隨我們後面到客廳去。大家都等急了。」

於是幻影和於從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客廳。於從還沉浸在剛才幻異境界裏沒有出來,大家見他面色蒼白,如見了鬼了般。身後的幻影則滿臉微笑,再見幻影身後,七八盛裝豐盛菜肴的盤碟一字流排開飛行到客廳里,重疊著碗哐啷聲和一大把筷子在最後慢慢飛來。

金同學先是靠在椅子上等著吃飯,看到這,一忽兒站起來,向前走去。嘴裏自言自語道:「這真是奇迹,太奇了,我再試都不行。你怎麼就能行呢?」

幻影看金同學一副痴饞模樣好笑,說道:「這需要時間,可不是一日之功就行了。我教你的術語記住了嗎?要時時練。」

「你教我的那些術語全不全?我試了,不行。」金同學說。

「你這是什麼話,我的記性這麼差嗎?我自己用的都行,你怎麼會不行呢?」幻影收斂笑容,正色看着金同學。

金同學立刻覺得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打圓場。「哈哈,我是心急,不能怪師傅。你別要見怪。」看着桌上擺滿了那些飛來的盤碗碟筷,接着說:「好了,好了,我們吃吧!」

那些碗裏都已盛好了飯,一個個像認識自己的主人似的,飛到每個人的面前正中央處,只要拿起旁邊的筷就可以吃了。

金同學拿起筷端起碗直直望着,笑說:「這真是太奇了!剛才見廚房裏烏煙瘴氣,以為是你自己動手做呢!沒想到……真恨自己為什麼不到廚房裏去,看看那些不用人動手做的鍋碗瓢盤的精彩表演。」

幻影說:「哦,廚房裏是我自己動手做的。那麼多菜,要一一指派,非亂七八糟,你們到現在也不可能吃到飯。你不信,可以問問於從,他到廚房裏去,直到飯菜好了,我們一起出來。」說着看看於從,幻影不想讓金同學學那些永遠也學不會的飛行法術,也不可能能學的會的是。幻影又說:「我只是出來時才用那飛行法術。」

於從沒有說話,端著碗筷靜靜地吃飯。金同學看於從不動聲色的面容,心想這可能是真的如幻影說的一樣。金同學太了解於從了,因為在撒謊時於從有個特點,那就是要說各種理由為自己掩蓋,想方設法讓別人相信自己;然而當他沉默寡言不分辯一句時,說明這事是真的。

幻影看了看於從,心裏發虛,怎麼於從一句話也不說哩。見於從鎮定着吃飯,抬起頭來看看金同學,瞥了幻影一眼,臉上露出無所謂的表情。

於從說:「趁熱趕快吃吧!再不吃,都涼了。」他將每個人看一下,最後看向幻影,臉露笑容向她眨眨眼睛。說:「你自己做的菜你一定要多吃啊!看你,累了半天,自己卻在那發愣呆坐不吃飯。」

於從這莫明其妙的話,讓大家頓時都安靜下來,都埋頭攻克自己面前的獵物。碗筷互相碰擊的聲音回蕩在客廳里,與剛才七嘴八舌的熱鬧景象大相徑庭。

很快桌子上盤碟里的菜全部消滅精光。幻影每次做的菜的份量都是恰恰正好,這使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驚訝,因為一次兩次份量恰恰好,那是很正常;但是老是份量恰到好處,就有些不可思議。誰能頓頓算計那麼好,而且有干有稀,都不一樣。

幻影念動術語,桌面上狼藉一片的碟碟盤盤像聽到號令,馬上整齊排列,一個個依次進入廚房。幻影隨即離開,也進入廚房。關上門,不讓任何人進來,特別是金同學。

第二天,一大清早娜敲開老人和幻影的房門。只見她衣衫不整,頭髮蓬亂,面色因激動而緋紅,神情驚慌失措,嗓音略帶沙啞。幻影不知怎麼回事?老人安慰:「你不要急,慢慢說。」

她哭着說:「紅葉不見了。我今天早上醒來,發現裏邊床上空空的,紅葉不在床上,不知到哪兒去了?昨晚,我吃過晚飯來到房裏,見紅葉在床上睡得安安穩穩,呼吸均勻,臉色紅潤,心想還高興她的傷快好了哩。明天早就可以醒。可是今天早上……」說到著,娜泣不成聲。

老人說:「沒事,她可能到外面去走走,現在可能已經回來了。」

三人一起來到紅葉和娜的房裏去。紅葉沒有回來。大家又到外面去,花園裏去找紅葉,也沒有發現紅葉蹤跡。

紅葉到底到哪兒去了呢?幻影心裏想,該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了吧?但是同住一房,同睡一床的娜怎麼會沒事呢?幻影越想越覺得想不通。

於是她將自己的想法告訴老人。然後她問:「紅葉怎麼會不辭而別呢?該不會和白羽她們……」說到這兒,幻影停止不說,因為她看到老人的臉色由白泛紅,馬上要火山暴發一樣。

「她要是這樣,我立即將她碎屍萬段。」老人氣憤憤地說。

幻影忙改口說:「紅葉是第一次到這裏來,她對這裏應該不熟才對。不知她要到哪去了?」

「我們分散去找。要不要將於從他們叫醒。」娜說。

「不用了,這裏面積不是很大。我們幾個人就夠了。」

說完,幻影和娜一組,向樹林里尋找;老人一人一組,向草坪那方向尋找。

樹林里的樹木不是很多,但是面積大,樹木佈局有些凌亂,且大多數樹木都很高大。在樹林裏面尋找很難,於是幻影和娜兩人只好分開,分別向兩個方向進發,約好在原點就是起點見面。在錯綜複雜的樹林里尋找,娜是頭一次經歷,她抬頭看那些參天大樹,一個個奇形怪狀伸展着茂密樹葉的枝杈,一陣風吹來,沙沙作響,好像是一群巨形怪獸在抖動身子。她越看越害怕,匆匆忙忙向前跑去,瞥了一眼四周圍,沒有跑到盡前處,又趕快跑回來。幻影還沒回來。

幻影在另一方向仔細尋找,她先飛向最高的樹梢,居高臨下的看每一棵樹的樹梢頭有沒有異樣情況,只有風吹來沙沙作響的聲音和長著茂盛樹葉的樹枝搖動的景象,其它沒有什麼異常。幻影只好下來,立在地上,向所有的樹木一一看去,腳步飛行速度極快,瞬間跑遍四周。但是及時這樣,也沒有找到紅葉。

紅葉在哪兒呢?幻影心想,腳步慢慢地往回走。也許娜可能找到了!或者還有老人找到了。不知不覺來到距起先原點幾十步之遠的地方,她一眼看到娜早已在那兒。來回不停地度步,時而停下往這邊看。娜焦急等待着幻影,忽然看到幻影回來了,趕忙向她跑來。

娜問;「找著了嗎?」

幻影搖搖頭。「沒有,你呢?」

「沒有找到,直不知她到哪兒去了?」娜說。她見到幻影回來,立時跑過去拉住幻影的手,不放鬆。「我們回去吧!」娜的聲音有些發顫。

幻影說:「好,我們去看看老人找到了沒有?」現在唯一的希望只有看看白鬍子老人了。

剛剛走出樹林,就聽到於從大聲喊着她們。

幻影接過話,喊道:「我們在這兒,有什麼事嗎?」

「找到紅葉了,她在家裏。」

「紅葉在家裏?」兩人快步向於從走去,幻影問。

「是的,她還抓到一個月季花妖小卒哩。」

「月季花妖小卒在哪兒?」三人進入家門,幻影第一句話就問紅葉。

「在這。」只見紅葉將一束月季花緊緊握在手中,舉起給幻影看。

「你是從哪兒抓到了?你今天一清早到哪裏去了?害得我們到處找你。」幻影問。她見紅葉帶病能抓到一個月季花妖有些懷疑,而且早上忽然不見其蹤影,疑心更重。

「我在昨夜午夜時分醒來,看看身上的傷已經好了一大半,不再有疼痛麻木的感覺。忽然感到有些口渴,於是起來找水喝。到客廳時,我沒有找到水杯,就到廚房裏去拿。進入廚房,我從枱子上拿到水杯,準備離開時,無意瞥了一下窗戶外面,忽然有一個黑黑的影子瞬間不見了。我心想:這麼晚了,誰會到這兒呢?而且這裏荒郊野外,一般人是不敢到這裏來。為了一探究竟,我打開窗子,從窗子上爬到外面去。」紅葉停頓了一下,顯然她是剛剛回來。身體虛弱的她是不能做這些跑步等劇烈運動。

接着她又說:「剛到外面,那個黑影不知到哪裏去了。心裏想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正準備回去。剛轉身時,只見樹灌叢里一陣輕微的震動。其實當時一點兒風也沒有,我抬頭看看樹梢頭,枝頭靜止如聲,連一點點微風的跡象都沒有。這樹灌叢怎麼會無緣無故動起來?一定是那個黑影藏在那兒。我快步走向前,拔拉着那些灌木叢,黑影猛地跳起,逃了出去。我嚇了一跳,不過,我馬上鎮定下來,以及快的速度向他衝去。但是他跑得太快了,不對,不是跑,而是像前滑。雖然夜晚太黑,天上只有幾點星光閃爍,我看見那個黑影像是一朵花的形狀,急急拚命的不擇路段的向前跑。只見他一會兒溜上樹,又從樹上溜下來,然後花圃叢中,草坪上,我一路緊緊跟隨。但是相差距離太大,在到樹林時,我跟丟了。於是我飛上樹梢,居高臨下往下面看,果然發現他在一棵樹旁停留,眼睛瞅著一棵,焦急着用手推那棵樹。我想事不宜遲,趕快去追。我從那棵樹上下來,一把抓住他的花形的頭。他好像有所準備,讓開我,一蹦一蹦的離開樹林里,跑到那邊亭子裏。」紅葉又停頓一下,讓自己喘喘氣。大家都靜靜地聽她繼續的說下去。

「此時天光大亮,我才發現那個花形黑影原來是月季花妖小卒。我想我們可能被他們發現了。於是我問他:『你們是幾個人到這裏來?』

但他不說話。一個勁的跟我比劃,想從我身旁溜走。

亭子下面是水,他在亭子裏面,我在亭子外面。我攔住不讓他溜走,把他往亭子裏圍攏過去。無意中推了他一下,差點掉水裏去,他臉色剎那間紅的發紫。我明白了,原來他怕水,所以我輕而易舉一把抓住他的花形腦袋,把他帶到這兒來。」

紅葉握着手中月季花妖小卒,一晃。說:「回來的時候正好碰到白鬍子老人,我把全部原因告訴他。他非常高興,我們一起就回來了。」

「哦,你的傷的沒事吧?」幻影關心道。

「沒事,已經好了。」

幻影看看那被紅葉握在手中的月季花妖,小小身體,全身都是紅色,頭上是月季花樣的紅頭髮,臉孔大半被花葉蓋住,只露出鼻子嘴,眼睛隱藏在裏面,若不是不經意間看看,根本看不出這是一隻成了精的花妖,能走能動,還能說話的花妖。

幻影仔細看過後,一連串發問。「你是從哪兒來?你們一共有幾人?你們的主人來了沒有?」

大家靜等著月季花回答。只見臉昂着,像是個義士一樣,望着遠方。根本不理幻影說的話。

「你到底說不說?」幻影失去了耐心。她說:「不說,我就要用火刑逼供了。」

還是一樣沒反應。老人有些急道:「會不會是個啞巴?私跑出來了。」

紅葉說:「在打抖中,我曾問過他的話,他不回答。會不會真的……。」

「不會,他能聽到你的聲音,就說明他不是啞巴。」幻影肯定的說。

一群人東問一句西問一句,花妖還是昂首挺胸,統統不於理睬。

幻影火了,她大聲說:「拿火來。」

火立即拿來,於從將手中的點燃的蠟燭遞給幻影。幻影接過就要往花妖身上烤,花妖這時才害怕不已。他渾身扭擺試圖掙脫紅葉緊握的手,嘴中吱吱作響,卻不喊「饒命」兩個字。幻影明白,這是個有聽力但是個不能說話的妖怪。

老人見狀,說:「他可能被他們用什麼東西。」老人向花妖走過去,抓住他另一隻手臂,停了一會兒,然後放下花妖的胳膊,說:「我明白了,他是被他們用了一種致啞葯的東西。所以導致他不能說話。」

娜問道:「那還能不能治好。」

老人捋了捋鬍子,輕聲道:「可以,可是我的葯全部留在那兒。我們現在的行蹤已被他們發現,要想回去取很難。況且上次我們已被他們發現了,他們可能有所防備。」

眾人靜靜地看着花妖,面對這個啞巴花妖真不知該怎麼辦?幻影將蠟燭放在桌子上,看着花妖微微一笑。

幻影說:「把他拴起來,看看他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娜不解地說:「老伯不是說他是個啞巴嗎?怎麼還能說話呀?」

紅葉理解幻影的意思,她向看看老人,將手中的花妖遞給他。老人會意地笑笑,從身上拿出一個金色繩子,捆綁了花妖,拴在客廳的窗欞上。然後眾人將他丟在那兒,都到紅葉房間里去。娜扶著紅葉到房裏去。

在紅葉房裏,大家又各分己見的談論著剛才的事情。

於從說:「我覺得他可能是真的是啞巴。所以不要太難為他了。」

金同學同意於從看法。

娜說:「紅葉與他相抖了一上午,應該知道這妖怪的是不是裝的。所以紅葉說了算。」

此時紅葉躺在床上,正閉目養神,對大家的爭論不予理睬。

老人笑笑捋了捋鬍子。

幻影最後表態說:「我也知道他是真的是啞巴,但是他是月季花妖王那邊的人,誰知道他是不是他們派來到這,還是有其它什麼企圖。還是小心為好。」

娜說:「那我們總不能老是把他綁在那兒吧?該怎麼處治?」

幻影看了看大家,目光落在老人身上,若有所思。她說:「不知道該怎麼處治。」

老人知道幻影為什麼看他,他說:「你不要看我,我的葯都在那邊。要我回去討,我願意去。你說吧!」

「不要你去討。我這裏有一種能治這種啞巴病的葯,不過要麻煩你陪我去。」幻影說。

老人眼睛睜著圓圓,望着幻影。從未聽到幻影說這裏有葯。他問:「你這裏有葯?是什麼葯?」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幻影說。然後轉向於從他們。吩咐道:「你們要不在這裏,要不到各自的房間里,但是不要到客廳。嗯,就算去也不要緊,只要不碰那個花妖,就行了。」用手指了指窗外,虛晃了一下。繼續說:「那地方不遠,我和老人很快就會回來。」

幻影和老人出發到幻影所說的那個神秘地方去,留下於從和金同學、娜及躺在床上休息的紅葉。於從他們都不願回到各自的房間里,決定在紅葉屋裏等着他們回來。

躺在床上的紅葉昏昏沉沉。於從見她嘴唇乾裂,面色蒼白,想必是為了抓住這個花妖,折騰了半夜,未能好好休息,身上剛恢復好的傷可能又複發了。

於從關心着問道:「紅葉,你要不要喝水?」

紅葉沒有回答,閉上眼睛,輕輕點了點頭。

下面面臨地問題是:誰到外面去拿水呢?於從心想,娜是絕對不願意去,她是個膽小鬼;金同學到不膽小,卻是個懶蟲;我自己,雖不是膽小鬼,但此時情況不同……唉。於從眉頭皺了皺,目光描向金同學,他心生一計,於是杵了杵金同學。

金同學像是鬼上身一樣,神經驟然緊張。大喊:「有事不能說嗎?冷不丁杵我一下,幹嘛?」

於從被金同學這種突如其來的一喊,着實嚇了一跳,愣了半天沒有反應。

被他這樣一聲大喊,躺在床紅葉微微睜開眼睛,眯成一條縫。看着他們,說:「怎麼了?」

金同學說:「誰知道?是於從用手指點了點我。把我嚇一跳。」

娜不高興的說:「那有什麼大不了的!在這裏就我們幾個人,你用着了這樣神經過敏嗎?」

紅葉頓時明白,她說:「算了,我不想喝水。於從,你不要去拿水了。」

愣了半天的於從被他們一問一答聲,噪雜聲打破了自己的還在獃滯的思維。他結結巴巴說:「哦,是,我想讓小金陪我一起去,不成想……。」

金同學恍然大悟,舒一口氣,輕鬆說道:「你早說嗎?走吧。」

兩人打開門,到廚房去拿水。經過客廳時,於從發現花妖蜷縮成一堆,微微發抖,看不清到底怎麼回事?金同學在前面大剌刺向廚房走去,嘴裏不停地催促於從快點。很快拿到水,於從發現月季花竟躺在地下睡覺呢!滿知道會享受。

紅葉見水如見仙丹妙藥,由娜相扶,半坐着急急飲水。紅葉因為身體剛剛好,半夜又去追花妖,身體乏力併流汗太多,急需要喝水。於從將剛才在客廳里看見花妖這一情況告訴紅葉。此時紅葉喝完水,心滿意足的靠在床上休息。

她說:「我們跑了半夜,兩人都累的要命,並且汗水流了很多。所以他現在也缺水,你們讓他喝一些水吧。」

金同學說:「誰去拿水給他?」言下之意他是不會去拿水。

眾人都靜默不語,大家都不願去。

紅葉說:「那就等他們回來再說。」

老人跟隨幻影左拐右彎,一忽而花圃,一忽而草坪,然後到樹林旁邊。進入樹林里,幻影一直往樹林更深處走去。樹林里樹木林立,一直延伸到盡頭處飄飄渺渺,不是眼力所能極到的地方,老人站住看了一會兒。幻影向前走了一大半,回頭見老人立住不走,很是奇怪。

幻影說:「快走啊,你再幹嗎?」

老人漫不經心地說:「這麼快乾嗎?還有多遠?」

「哦,不遠了,快到了。」

老人聽不遠,只好舉起步往前走。兩人又開始在樹林里七拐八彎穿梭其間。

不一會兒,他們來到一個地方,這裏樹木稀疏,但個個都參天大樹。幻影來到期中一個樹前,靜立不動。老人見那樹與別的樹沒有兩樣,樹皮蒼老,褶子很多,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有好多年限了。這樹在這整個樹林里應該算是最老的了,老人比量一下,徑直比兩旁的樹大很多。

老人見幻影立在那兒不動,問:「這是什麼樹?長這麼大。」

幻影笑笑,回答說道:「這不是樹,這是我的藏寶的地方——就是那個放草藥的地方。」

「噢!放葯的地方。」老人重複著幻影地話,兩眼緊緊盯着幻影的一舉一動,不知她怎樣拿出草藥。

幻影將蒼老多褶的樹皮揭開。此時天色尚早,樹皮像是一個小小的門,裏面的東西一覽無餘呈現幻影他們面前。老人見靠近樹皮門口的是兩個瓶子,瓶子各盛着一種有顏色的水:紅色、藍色兩種,瓶子的裏面放着一個像潔白玉樣的空杯子。

只見先幻影右手拿起那個玉杯,將盛有藍色水的瓶子拿起,握在左手;瓶子口對準杯子邊緣,慢慢傾斜,幻影小心翼翼,沒有一點滴水露出。滿滿一杯,剛剛好,幻影將瓶子放回洞口。這讓老人很驚訝,佩服幻影的高超技術。不過他很奇怪,這是什麼水?為什麼不能落在地上?

幻影笑笑說:「這水是治啞巴的,假如落入地上,泥土都會講話,那我們豈不是做了壞事了?」

老人說:「落入泥土?泥土也能講話。難道是個會講話的水。」看着杯中的水,他連連搖頭。「我從未見過。」

回來的路上,兩人使用飛行術,穩穩噹噹,一路到家去。因為怕走路搖晃,杯中水灑落在地上,所以老人在前引路,幻影在後。

聽到開門聲,於從和金同學兩人衝出房間去。知道是幻影他們回來了。

花妖還躺在地上,半死不醒。老人走上前探了探他的脈搏,對幻影說沒事,只是因為口渴才躺下。於是幻影要於從去拿水來,自己將手中藥放在旁邊的凳子上。

金同學看着這水,湛藍如海水,問:「這是什麼葯?是治啞葯的病的嗎?」

「是的。」

於從將水拿來,幻影接過,給花妖喂灌下去。只聽花妖長長的舒一口氣,好像是憋氣很久,現在才得到一口氣,全身心得到徹底舒服的姿態。

幻影將一旁的葯拿在手裏,看着花妖。見他咂咂嘴,睜開眼睛看了看幻影和周圍的人,意思好像還要喝水。幻影笑笑搖搖頭,將杯子裏的葯靠近他嘴邊,花妖以為是水,張開嘴就喝。但是水剛進入他的嘴裏,他馬上往外吐水,並緊閉着嘴巴,兩眼睜著大大的看着幻影,滿眼盡露出疑問。幻影也不管他,叫老人過來幫忙。

近在旁邊的老人湊上前,舉起兩手將花妖兩片嘴唇掰開,幻影往裏面慢慢倒杯中的葯。滿杯的葯,大部分都餵給啞巴花妖,小部分灑落。一邊的金同學看的目瞪口呆。

大功告成,幻影鬆鬆口氣。她對金同學說:「你去將紅葉的青衫拿來,將這地上的水漬擦乾。」

於從不解地問:「為什麼?難道那件青衫不要了嗎?」

「不是。」

金同學將青衫拿來,遞給幻影,幻影不接,她說:「你不是一心想學藝嗎?現在正是個好機會,你卻不願意學。」

「擦地誰不會,只是這件魔衣,你真的捨得這麼對待它?」

老人說:「不是,這藥水是治啞巴的葯,現在若不擦,等滲入地下,就晚了。這地也會說話。」

「什麼?這葯,有這麼神奇?……地也能說話?」金同學更加驚呆。

老人沒有說話,一把將青衫奪來,將滴落在地面上的水漬擦去。心想等金同學反應過來,水漬已經滲入地下,就真晚了。

幻影問:「你是怎麼到這裏來的?還有其它人嗎?」

花妖坐直身子,靜靜看着幻影。沒有說話。

老人有些不耐煩,提醒地說:「快說呀!你現在會說話了啊!」

還是不說放,沒反應。

老人看向幻影,指著葯說:「這葯是不是假的?喝下那麼多,還是不說話。」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花妖,想着怎樣才能使他翹開口說話。忽然聞到一陣燒焦味,回頭看,原來是金同學從廚房裏拿來蠟燭,已經點上火。他向前走幾步,沒有把燃燒着蠟燭遞給幻影,而是直接就要往花妖身上去燒。面對他的出其不異的舉動,大家都愣住了,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想要去阻止。幻影忽然明白,想要阻止他,但花妖一聲大叫。

花妖說:「饒命,饒命……我什麼都會說的。」

「你不是緘口莫言嗎?繼續裝啞巴吧!」金同學得意洋洋的說,手中的蠟燭輕輕搖晃着,好像在說,誰不怕我。

也用不着幻影們動口問,花妖一股腦兒全部說出來。「原來老人和金同學剛離開不久,白羽就來了。在花妖王一翻緊逼追問下,白羽憑藉着以前老人給她的一個房屋建築的圖紙,從中發現了這個小門的秘密。我是被他們派來的,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我被他們下了葯,所以不能說話,成了啞巴,但是可以聽見。等探聽到消息,能活着回去,就給我解藥,若是死了,算我倒霉短命。」

老人聽他們也有解啞巴的葯,急急地問道:「你們的解藥是從哪得來的?」

「哦,是白羽發現的,沒想到她對草藥也非常精通。在那個有許多草藥那個房間里,她找到了治啞巴葯的解藥,再配上我們主人本來就有專門致啞巴的**,正正好一解一毒搭配的很。」花妖洋洋得意地說。

老人聽到這,氣急敗壞地說:「這個敗類……」後面的話說不出來。

幻影問:「他們要你來這幹什麼?」

「派我來探聽一下虛實,沒想到剛來就被你們發現,唉。」花妖深深嘆一口氣。

「你們一共來多少人?」

「只有我一個人。不過,他們見我老不回去,說不定會派人來。」

「他們什麼時候會派人來?」

「大約在天明之後。」

客廳里立刻寂靜無聲,四雙眼都齊齊地看着花妖。都心想不知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現在天已大明,花妖王是否已派人來了。

但花妖意然自得,淡定從容。

幻影看了看,開口說了一句話,嚇了大家一跳。「我們放你走,讓你自由,你願意嗎?」

花妖眼睛閃現金光,看着幻影問:「真的嗎?」

於從大聲問:「放他走?為什麼?」

幻影沒有回答於從的話,對花妖一字一頓說:「是—真—的。你—願—意—嗎?」

「願意。當然願意。」花妖激動地說。滿臉興奮地表情溢於言表。

「不過,我們想請你幫我們的忙?好不好?」幻影輕聲地說。

「說吧!幫什麼忙?只要我能做到得。」花妖說。

金同學見花妖毫不思索地答應,覺得裏面有問題。開門見山說:「怎麼這麼爽快?是不是有乍?」

幻影看了看金同學,滿臉不高興。怪他不應該說這種話。

花妖趕緊說:「不是,我一人之力能使什麼乍。唉,我還是老實說了吧!我在黑夜之前沒能回去得了,現在就算僥幸能回去,也是死路一條。我們主人因為自己能繁殖許許多多的月季花,根本將我們不當一回事,要是犯了一點錯,只有死。所以有很多人早就想離開他了,苦於無奈。」

說到這裏,花妖聲音哽咽住,低垂著頭。他們見花妖流下了眼淚,紅紅的眼淚,如鮮紅的血的顏色一樣,滴落在地板上,陽光從窗外射進來,閃耀着魅惑艷麗的光芒。

他們靜等着他停止哽咽。好一會兒,幻影見他不再抽泣,便問道:「你現在回去,是不是去找他們?」

花妖帶着哭腔,很懼怕地說:「你們想怎樣?要是沒其它事,我會離開那裏……遠遠地,永遠不見他們。」

幻影安慰他說:「我們不會讓你做危險的事,只要你老實聽我們的話,不去通風報信……」

「怎麼可能呢?我一定不會去做這種恩將仇報的事。」幻影還沒說完,花妖趕忙說道。

老人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在花妖王裏面幹什麼?」

「我們沒有名字,花妖王安先來後到的排序,為我們起名字是一號、二號、三號,這些名字。我的名字是261號,最末一個。在裏面沒有特權,只是跑跑腿,沖鋒獻陣、刺探密情等一些不要命的事。」花妖261說。停頓了一下,他說:「不知你們要我幹什麼?會不會要我的命?」

大家聽了笑起來。幻影微笑說:「不會的,我們只是問你一個問題就行了,不會有那麼危險。過後的事情,你自己計劃,想到那兒去,不管我們的事情。」

「什麼事情?」

「他們有什麼計劃嗎?白羽是從哪弄來圖紙?」幻影問。

「哦,是這樣啊。他們說,等我回去,將探測好的路線告知他們,他們決定開始攻擊這裏。白羽的圖紙聽說是從白鬍子老人那兒得到的。」花261說。眼睛看向白鬍子老人。

老人垂頭喪氣,嘆氣說:「唉,這都怪我。當年你搬出白色小屋,到后建的屋裏去住。將她一人丟在那裏,覺得怪可憐的,怕她遇上困難沒一個人幫忙,因此將你給我的那圖紙給她了,以在危及時讓她按照這個圖紙來找你。沒想到她竟用那兒圖紙對付我們。」

老人連連搖搖頭,責怪自己千不該萬不該做了這樣的錯事。

幻影想讓老人不要沉湎在自己的自責中,勸解安慰他,她說:「現在已然這樣,就不用這麼追悔莫及了,我想我們一定能對付得了他們。」

好一會,老人才平復情趣。但還是眉頭皺緊,滿臉不高興。

幻影轉向花妖261問:「他們現在來了嗎?是在天亮之後來到這兒嗎?」

「是的。不知道現在來了沒有?」261說。

忽然從窗外聽到一陣陣腳步聲,錯亂紛擾,好像有很多人,闖入這個別墅花園裏。原先從窗外射進裏屋裏的驕陽燦爛的光芒,現在日黑壓壓一片,如烏雲籠罩。

261驚恐大叫:「他們來了。」

眾人正在尋問花261那邊某些事情,見花妖王此時已經來了,都非常吃驚和沒有料到。吃驚是他們來就直接攻擊這間屋裏,想必對這裏很是熟悉;沒有料到,他們來的人數量竟如此之多。

於從第一反應去將大門關緊,鎖上,為了安全起見他將客廳里的餐桌緊緊擠住門。餐桌是長方形,桌面可以放很多東西以增加重量,於是他將屋裏的小桌、小椅、沙發什麼全部堆積在餐桌面上,讓那些花妖小卒不得輕易進來。金同學也來幫忙。

沒一會兒,門外嘈雜聲更大。用力的衝擊門,東,東……,門振動着一刻不停,眼看就像要被撞開,但是門依然好好的緊閉,守衛自己的位置。

老人見窗戶那兒有幾個小妖探頭探腦,趕忙走去將窗關緊、窗帘拉下遮擋窗玻璃,外面的人看不到裏面的人,他們就安全了。

老人返回來,看幻影在那兒一動不動,靜靜看着花妖261。只見261渾身顫抖,眼神不安的看着窗戶外面,汗水滿臉,好像花妖王他們已經在他的面前。

老人問:「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幻影依舊在沉思默想,老人的話她根本沒有聽見。就連紅葉從屋裏出來,立在她的面前,她也不知道。

紅葉說:「主人,我們要不出去和他們拼了?」

幻影一驚,恍然覺醒一般。她抬頭看了看紅葉。問:「你現在好一點了嗎?怎麼起來了?」

紅葉不理幻影的問話,重複著剛才的問話。她問:「我們要不出去和他們拼了?」

紅葉看了看窗外,滿面憂愁。外面人聲鼎沸,顯然來了很多人,花妖王可能將全部人馬都來了。幻影看了看她,明白紅葉的意思。但她覺得不能這樣冒然的出去,因為在摸不清對方的情況下,特別是現在外面如此熱鬧,出去只能是送死,或者自動送上門去被他們抓捕。

「不,我們不能這樣沒有目的的出去,這樣去是送死。我們靜觀其變,看看他們到底有什麼陰謀?」

紅葉沒有辯解,她知道幻影說的對,當下只有靜觀其變。於是她走到窗子前,將窗帘掀起一絲縫隙。透著窗玻璃往外看,那些花妖小卒好像很多,紅艷艷如一層飄起紅紗,霧蒙蒙根本看不清有多少人。紅葉微嘆一口氣將帘子放下,回頭看了看幻影,滿面焦急。

幻影問:「怎麼回事?」

「有很多人。我們根本逃不出去。」紅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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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城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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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遭遇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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