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第七十七章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哼!我可記得某人說過自己是專一的四有五號青年,有媳婦兒了還在外面亂混,說道畜生還真是沒得比!」柳逸宇鄙視了李弈一眼,哼哼道。

「切!我也就跟我甘爺爺幾年前去過一回,哼!你有資格說我么?冰兒呢?有了新歡便忘了舊愛,你可真是沒人性!」李弈不屑道。

「我老婆自有我照顧,用不着你瞎操心!」柳逸宇恨恨道,這傢伙當年追着冰兒鬧得整個縣城人盡皆知還不就是為了說明自己胸無大志飛揚跋扈從此與繼承人無緣,冰兒算是李弈棋盤裏的犧牲品,而在前世,冰兒更是被李弈逼到跳投自殺。

「她……真的沒死?我就猜呢,有你的保護還能保不全她,果然,呵呵……你到是把她藏哪了,我可是打聽不出來一點消息。」李弈驚訝道,后又苦笑,當年冰兒家出了車禍全家盡喪沒人收屍,可是等自己動手的時候人已經被拉走了,自此便再也沒了冰兒的消息,想來是被柳逸宇藏了起來,果然!

「哼!」柳逸宇哼了聲卻不說話,他想起了現在在金陵楊頭那養病的冰兒,又想起了歐陽清蓉,因為她的自作聰明而使得冰兒在床上躺了八年,一時五味陳雜湧上心頭。

這時李弈的聲音又傳來:「你現在停在北京?上大學?」雖不願意承認,但這麼些年來他卻是一直都關注著柳逸宇的消息,雖說打聽楊家五少爺的消息頗為不易,好些年更是沒了消息,這今日出現真的有些突然,想來現今自己的情況,柳逸宇更是頗為配合的穿起了平民裝,更有嫿禕,要是那群牲口們知道了他們心中的女神就穿着地攤貨在街上亂跑非瘋了不可,心中不免唏噓,兩種路,便是兩種人生。至於誰更高尚,誰更猥瑣,誰更輝煌,誰更平凡真是沒個評價的標準。

「恩,剛考上大學,正念著呢。」柳逸宇點點頭,回道。

「什麼大學?我有時間了過去看你,倒是看看你們教授的水平,反正我也閑着。」問道,今天柳逸宇更不計前嫌來找他,便是對他的認可,不可否認,柳逸宇是優秀的,打八年前柳逸宇從自己手中把冰兒拉走的時候他就知道,在認識了柳逸宇的妹妹柳菲雨之後他更是確定,在柳逸宇帶着幾位猛人出現在香雪海的時候他更知道,他欣賞柳逸宇,千杯易得,知己難求,與那群要麼陰鷙抑鬱,要麼飛揚跋扈,要麼賣弄風騷的公子哥們比實在是差太多了。

「呵呵,能是什麼學校,就那樣唄!」柳逸宇嗤笑着卻不願意說出華夏兩個字,雖說以他那低的離譜的成績上華夏有些不光彩,但這在那群京城的公子哥們眼中卻也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毫無疑問,李弈要是想上華夏,那也就是幾小時的事兒,說出來了不免讓李弈抓住鄙視。

「靠!畜生,真是畜生!」李弈看柳逸宇那欠扁的表情立刻猜到了柳逸宇就讀的學校,在京城,除了華夏,北大,人大,還有什麼學校敢收楊家的五少爺。

「哼!你呢?就打算這麼混著?你們家老頭子可不是好惹的人。」柳逸宇面無表情說道,李弈,人稱奕少,雖說父母在八年前是一小小縣城的小小公務員,但是今天呢?短短八年從小縣城升到市長全仰著家中的老頭子更仰仗着李家在京城的干爺爺們,固然雖說李弈本身不入流,但真到了北京也算那麼一號人物。這種天生帶來的金湯勺可不是那麼容易擺脫的,更何況這小子幾年前為了一個村姑也就是現在的杜鵑跟家中的老人翻臉開罵差點送幾位肩上加三星的當家歸西的事可算是轟動了京城,雖說最終結果很悲慘,遠景也不樂觀,但重在勇氣可嘉,一時成為了新一代紈絝子弟的偶像。

「我知道!」李弈答道,卻不說話,沒有誰比他更明白前路的艱巨,自由戀愛,兩情相悅,白頭偕老這種在尋常老百姓家最正常不過的事情放在他們家族就是狗屁,門當戶對才是正統,而他則選擇了一條被稱為狗屁的路,被人當做狗屁也活該。

這時,早已回到廚房忙活的杜鵑端了碗雞蛋醪糟湯出來,笑着道:「大哥,冰鎮過了,您喝點。」

柳逸宇朝李弈眨眨眼,換來對方鄙視的眼神,笑道:「弟妹,您可真賢惠,唉,你也別找李弈了,跟我吧,他連個正式工作都沒有,有什麼前途,雖然我也身無長物但好歹還有間不大不小的公司,夠生存了。」

「放你丫的老屁!」李弈罵道,對於柳逸宇這種專吃窩邊草的行為十分憤恨,當年冰兒可不是就在這小子手中栽了么,雖說後來遇見了杜鵑終於確定了自己的摯愛,但是,眼睜睜看着冰兒被這小子撬走,這筆賬他可還記着呢。

「李弈!說什麼呢!大哥,呵呵……你開玩笑啦,我去端湯。」杜鵑瞪了李弈一眼,對柳逸宇的玩笑卻一笑而過。

「嘖嘖嘖……」柳逸宇看着杜鵑的背影發出淫邪的笑聲,說道:「這麼水靈的白菜居然被你這頭豬拱了,真不是東西,唉,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啊,這老天可真不開眼!」

「把你那豬眼給我拿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珠子!」李弈翻了個白眼罵道,雖說杜鵑是農村出身,但誰都知道這種女子的傾心的難得,特別是對於他們這種生活在一大群只認錢不認人的女人們中的所謂的紈絝子弟們,當年可是硬生生跟在杜鵑屁股後面兩個月翻山越嶺才追到手的,對於這段由一場意外開始的愛情,別人也許無法理解,但他看的很重。

而就在這時,屋子另一面坐着的兩男兩女不知在低聲嘀咕着什麼突然傳來一陣嬉笑,柳逸宇皺了皺眉,掃視了那兩位油頭滿面大腹便便的暴發戶,卻着實令人氣憤,那兩名土包子許是瞧見了嫿禕的樣貌,此刻正毫不避諱的用淫邪的眼神盯着嫿禕猛瞧,還頗為不屑的藐視了眼柳逸宇,就是YY你老婆了怎麼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李弈自也是看見了那兩頭豬的表情,「哼」了聲,示意柳逸宇和嫿禕出去談,這裏是自己未來岳父杜叔的飯館,他不想在這鬧事,當然也鬧不起,杜家父女二人來這偌大的北京城謀生存也着實不易,自己在杜家人眼裏也不過就是不務正業無所事事的小混混,憑什麼跟人家大老闆斗?至少現在不能斗。

柳逸宇點點頭,李弈為杜鵑放棄自己的身份地位着實不易,瞞着杜家父女更是不易,為這兩頭豬壞了事划不來,要整他們,只要出了這道門有的是機會,更何況以嫿禕那瑕疵必報的性格,這兩隻靠下半身思考的牲口還能不能存活一個禮拜都還是個未知數。

但正所謂人至賤則無敵,對面的兩頭豬可不這麼想。其中一中年男子突然拍桌而起,罵道:「小子,瞪誰呢?!」眼睛瞪着的正是李弈。

而這時,在廚房裏忙活的杜叔聽見這聲響立刻就跑了出來,問道:「李弈,出什麼事了這是?」

「杜叔,你進去吧,沒出什麼事,我們這鬧着玩呢!」李弈笑嘻嘻的說道,怎麼看怎麼卑微。

杜叔狐疑,不確定的看向柳逸宇,看見柳逸宇點點頭便放下了心,笑道:」沒出什麼事就好,我進去了,你……」

可不等杜叔把話說完,那肥頭大耳的暴發戶又嚷道:「誰跟你鬧着玩了?!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和我相提並論!」

李弈的臉色微微變了變,準備說話,杜叔卻立刻走上去,陪笑道:「老闆,您消消氣,有什麼事好商量不是,您看我這徒弟他年輕不懂事,您就宰相肚裏能撐船不跟他一般計較了,我這小店也是小本生意啊,您看今天這頓飯錢我就不收了,您大人有大量。」轉頭又對李弈嚷道:「媽的!還不過來給老闆道歉!你丫吃了雄心豹子膽呢是,王老闆是什麼人物,你也敢給我上!狗犢子!」

「我像是那種給不起飯錢的人嗎?」王老闆微微眯了眯眼,哼了聲。

「不不不,您看您說的,我這不是嘴拙么,您有知識有文化一年那自然是大把大把的賺,我這不是人微言輕也沒有多少本事,能做的也就是這樣了,您就不跟我一般計較了,呵呵……看您也是常客,大家都這麼熟了,您就原諒他吧!」杜叔低頭哈腰的說道,轉頭又對着李弈罵道:「狗犢子,愣什麼呢!還不給我過來!給王老闆賠不是!」

李弈苦笑了聲,往常里這樣的事多了去了,沒認識的人自己也不甚在乎,他有不是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那一型,陪個不是也就罷了,可是今天又柳逸宇在場,要在他和嫿禕的面上給這死胖子道歉還真不是人乾的。就在李弈鬱悶的時候,坐在李弈身邊的嫿禕放下筷子,取出手帕輕輕擦了擦嘴,柔柔軟軟的說道:「王老闆,剛才瞧您是我的不是,對不起!」

李弈微微張著嘴,不知說什麼是好,這世上能有幸見到嫿禕的有幾人?能讓嫿禕開口的又有幾人?而能讓嫿禕道歉的至今為止不超過三人!一個是楊爺,一個是柳逸宇,一個便是死人!嫿禕這次開口不僅僅是看在柳逸宇的面子上幫了李弈一把,在一定程度上是給了坐在屋子另一側現在還因為嫿禕那句暗含功力的話傻在當地的死胖子一耳光但更是給了自己一個耳光,京城赫赫有名敢跟的人物開場對罵的李家公子奕少竟然混到這般田地!這位自打懂事便見人踩人見佛踩佛的牲口竟然讓一暴發戶欺負,說出不僅僅是丟人,更是笑話!

柳逸宇更是變臉,訓道:「嫿禕,別亂說話!」

嫿禕撇撇嘴低下頭不再言語,在她看來這種拿愛情當生命的公子哥還屬於心智未發育完全的範疇,別人怎麼想她不知道更不想知道,但她打心底里鄙視李弈,李家少爺活到這份上還不如死了算了到還能留一個特立獨行的名號,這麼窩囊的活着,至少是在這家飯館里,在此刻,算男人嗎?!

李弈苦笑了聲,平日裏在這家飯館里無人問津低頭哈腰的慣了倒還真是忘記了自己該有的脊樑,轉頭說道:「杜叔,沒必要給這種人做生意!」

「什麼?!李弈,你以為你是誰?不要命了嗎?!」杜叔的火登時就上來了,這李弈打幾年前被進山的杜鵑救回來在自己那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旮旯修養了兩個月之後兩個年輕人便對上了眼,雖說這小子如今在這飯館裏面混吃混合沒個什麼正經營生,但人嘛,一輩子打打鬧鬧的能吃多少能喝多少,來北京營生不易,眼看着自家閨女被這小子套牢自己也就默許了,在他看來,給小兩口留下這家館子也就夠生活了,咱也沒什麼大志向,只要世界不第三次大戰那這活一輩子是沒什麼問題了,若是小兩口將來爭氣賺了錢那也是給孫子的造化,他更是沒什麼遺憾了,人一輩子,可不就這麼稀飯饅頭的過了?更何況他們家吃的還是肉!雖說口頭上對着小子呼來喝去的但卻是打心眼裏喜歡這小子,勤快,肯吃苦,孝敬老人又長得俊,這麼一十全十美的上門女婿到哪裏去找?!但是他也明白,盡人事聽天命,有些人跟有些人是不能比更是比不得的,譬如此刻,這開着不知道多少萬的小轎車的王老闆和一窮二白的李弈,那是能斗的嗎?!

「杜叔,您別上火,人活臉樹活皮,咱沒必要給他道歉,他就是沒事找茬的!」李弈心生愧疚,他明白杜叔的苦心,但真的正如嫿禕的看法,在不知不覺間他真的在這家飯館里被壓彎了脊樑,失去了自尊,這種情況是他所不能容忍的,身為李家公子他有他驕傲和自尊,他的命更不是被這群不知好歹的暴發戶發泄的!

「你,你氣死我了!你這狗東西胡說什麼?!你活膩味了!你這……」杜叔聽到這話一愣轉而醒過神來才明白李弈說了什麼,頓時就火冒三丈操起地上的椅子就往李弈身上招呼,罵道:「你這小子,不打你你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

李弈何時見過這杜叔如此壯烈的時候,當然,是他忘記了在幾年前那僻靜的小山溝里因為自己偷偷溜進杜鵑的閨房而被杜叔追的滿山溝的跑的狼狽樣,這也難怪,多少年了,自打進了京城杜叔可是一直都很和藹的,最多也就是嘴上罵罵,而這些對於臉皮厚道一定境界的他來講實在是無關痛癢,此刻,硬是傻獃獃愣在了原地。而就在他眼睜睜看着那綠色的鐵皮椅子離自己的身體還有不過五厘米的時候卻是硬生生的停住了,耳邊傳來柳逸宇的聲音:「李弈,你丫傻啦!」

李弈頓時驚醒過來,不自然的咽了口唾沫,這麼些年了,這老丈人的脾氣依舊火爆,打人的手法依舊老練啊!看着那被柳逸宇抓住硬生生在空中抓住的鐵皮椅子,感激一笑:「柳逸宇,多謝了!」

杜叔移了移自己的手卻是彷彿被鐵鉗鉗住一般絲毫不動,這才驚訝的抬頭看向抓住自己胳膊的臉色蒼白稍顯孱弱的青年,乖乖,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這時柳逸宇的聲音冷冷的傳來:「杜叔,我和李弈是小學同學,我們上的是陝西城縣的一所爛小學,李弈和王老闆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李弈在天上,他在地下!」說時柳逸宇指著王老闆。

「你……」杜叔張口就想罵點什麼,但卻被柳逸宇那堅定的眼神噎的說不出話來。

「杜叔,對不起。」李弈深深吸了口氣,說道。

「李弈,你們究竟是什麼意思?!」杜叔面對李弈膽子又回來了,喝道。

「杜叔,我騙了您,」李弈苦笑,「我並不是什麼沒爹沒媽的孤兒,事實上我家就在北京。」

「你……」杜叔驚訝道,這麼些年,李弈當真是騙了他們父女倆這麼些年?

「是,所以當年我才會讓你們來京城,來京城我好照應你們!」李弈點點頭,他明白杜叔的意思,當年花了幾個月的時間鼓動杜家父女倆來北極營生一來是因為自己着實放不下杜鵑,而來卻是因為他要來北京營運人脈,畢竟生在李家便有着李家人的責任。

「那……」杜叔點點頭,年紀大了,見得多了,自然也就能接受得了,但,難道說,這麼些年這小子對杜鵑……

「杜叔,你放心,我是真的喜歡杜鵑想和她過一輩子,我能發誓的!」李弈急道,誤會可以解除傷痕可不是那麼容易癒合的,說到底他是騙了杜鵑,他不希望在雪上加霜。轉頭看向笑的一臉恬靜的杜鵑,抱歉道:「杜鵑,對不起,我只是……原諒我,好嗎?」

「李弈,我從來就沒怪過你!」杜鵑回道,寬慰的笑,今天,這個男人終於願意將他引進杜家門了。

「謝謝,杜鵑,謝謝!」李弈將杜鵑抱在懷裏,感激說道。將杜鵑放開,溫柔問道:「杜鵑,想去軍委大院轉轉嗎?」

「李弈,不論你去哪我都跟着,以前是,以後也是!」杜鵑笑着說道。

李弈點了點頭,摟着杜鵑朝門口走去,門口一輛以甲A開頭的低調的黑色奧迪正不知什麼時候穩穩停在那裏。李弈笑着道:「杜鵑,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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