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389:我的心都在這裏了,還不夠么(全文完)

vip389:我的心都在這裏了,還不夠么(全文完)

回到鳳羽宮,沒想到後遺症還在,竟什麼也吃不下,歡顏這一睡便直接睡了三天,精神不濟,身子看起來也差很多。

秦非墨便再不願讓她碰前朝的事情,德妃也被直接廢黜妃位,打入了冷宮。

歡顏這一病,直接便病到了后位的到來。

確切的說,也不算病,只不過精神不是太好而已。

封后大殿選在了來年的春十五,按照北宇規矩,重大議事,都需要先行祭天神,北宇的國寺是護國寺,所以,正月初八的時候,一行人便直接啟程去了護國寺。

正是春寒料峭的日子,歡顏裹了厚厚的大氅,與聞香一同走在護國寺的梅園。

護國寺地處高處,這裏的梅花開得格外燦爛,梅園之中,不同顏色的梅,令人賞心悅目,對於在宮中悶了那麼久的歡顏來說,這裏是最好的散心之地了。

尤其整個梅園是護國寺最高的位置,從梅園的亭台上放眼下去,可以看到整個京城,尤其是晚上的時候,能看見一片燈火通明,絕對是個好去處。

聞香提了一個小竹籃,與歡顏一起漫步在梅林之中,這也是歡顏忽然來的興緻,因為聽說這裏的梅是整個京城開得最好的,所以,她便想來采些梅花,回去做梅花糕,正好給安安和慧慧嘗一嘗。

梅花有獨有的暗香,置身於梅林之中,四下皆是想起,混著泥土的大自然芬芳,那感覺好極了。

歡顏途徑一個轉角時,隱約見了前方路口似乎有一道人影,那人一身僧袍,看起來,應該是這護國寺中的師太了。

護國寺一分為二,東面住的是和尚,對面則是尼姑,雙方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只會在大肆祭奠上,才會合二為一,共同為北宇效力。

如今正是封后大典,雙方自要再次商議合作,不過這梅林倒是男方的管轄地,可是剛剛看那人影,好似是尼姑。

聞香見歡顏似乎在努力探望,旋即便道:「娘娘小心些,那中間有一個可以休憩的亭子,我們坐一坐去?」

聞香指的正是那師傅的方向,歡顏遂點了點頭,微微一笑。

二人拾步朝前走去,果見那師太正在那裏,另歡顏詫異不已的是,她居然在葬花。

樹下的落紅一地,那師太一個個將那殘紅聚集到一起,然後在樹根旁用小鋤挖了個坑,將殘花埋入。一點一點,這般重複。

歡顏看得不由得怔在那裏,那師太埋到她腳下時,似這是才發現人,急忙合起雙手,做了一個「阿彌陀佛」的手勢,便意欲繞過她們。

歡顏眼尖,在她閃身而過的一瞬,看到她臉上竟有一塊長長的疤痕,而且細看,這師太竟然生得極其貌美,若非那一塊疤,只怕,就算稱之為絕世美人也絲毫不為過。

臉雖被毀一般,可她伸出來的雙手卻蔥白細嫩,哪裏是普通人家女兒的手指,分明更像是千金大小姐的手,只是掌心卻到底積累了不少傷痕,她伸手捧花的時候,歡顏看得一清二楚。

不知為何,竟突然對這師太生出幾分好奇出來。

一旁的聞香還在那裏發怔,歡顏已經先一步,對着那師太道:「這位姐姐,春寒料峭的,姐姐為何獨自一人在此賞花?」

那師太身形一頓,旋即放下袖袍,站起身來,恭敬對着歡顏一禮道:「阿彌陀佛,貧尼是這裏的花童,打掃這一片花林,如今正是寒梅怒放的季節,花開得多,自然也落得多,貧尼閑來無事,便想讓她們有個歸宿,故而這才做葬花之事。」

她聲音暗啞,像是被割破了聲線一般,聽上去,竟有些怪嚇人的。她從始至終低眉順眼,似對她們沒有半點好奇之心,歡顏聞言,點了點頭道:「都說佛家已慈悲為懷,沒想到姐姐竟如此向善,令人敬佩。」

久在後宮之中,殺生得多了,尤其是這一次生病,讓她對昔日手上沾染的鮮血竟然也有厭惡之情,如今遇到這樣的人,不自覺間,便被她的善良打動,一時,更有邀她坐下一聊的心情了。

那師太聞言,這才緩緩抬起頭來。

真的是很美,即使被歲月摧殘,臉上落疤,她的姿色也絕對是一等一的上乘之色,從言談舉止來看,皆是大家風範,尤其是,見到她這般妝容的女子,她的臉上沒有出現任何除平靜以外的神情,雙眸寧靜祥和:「萬物皆有靈性,貧尼只希望盡自己所能,還內心一片平靜。」

歡顏怔了怔,又看了看她,忽然之間,腦中好似有什麼掠過,可是卻並未捕捉到。

聞香忽而就凝眸看向那師太,驚疑道:「你是……」

歡顏回過頭來,見聞香滿臉驚疑之色,顯然是不確定,她不由得道:「聞香,你認識師太?」

那師太聞言,也抬起頭來,淡淡朝聞香看去。

那一瞬間,聞香恍若渾身被電流擊中,定在那裏,震驚得睜大了眼。

「歡顏,是你在那裏嗎?」突然一道聲音插入,打斷了眾人思緒,歡顏回過頭去,正見了不遠處,秦非墨身後跟了幾個人,緩步而來。

瞧見歡顏,他的步子邁得更大了些,直接步至她的面前捉住她的雙手將她整個人都往懷中按去:「天這麼冷,怎麼一大清早的,自己跑出來了。」

歡顏適才冰冷的手,頃刻便被他捂得暖意融融,心上也如同被他捂著了一般,淺笑道:「在客房悶得慌,便想出來走一走,沒想到,有意料不到的收穫呢!」

她一轉頭,正要將剛剛那師太介紹給秦非墨認識的時候,卻忽然發現不見了蹤影,再往前看去,才看到,她竟早已走開。

歡顏怔了下,旋即只好一笑置之。

這時,她不經意看向一側的聞香道:「瞧你剛剛的神情,你是不是認識她?」

聞香醒過神來,下意識看了秦非墨一眼,有些不敢作答。

秦非墨看到她那一眼中,飽含小心翼翼,挑了挑眉道:「是誰?」

聞香又看了歡顏一眼,這才低下頭去道:「奴婢說了,皇上可千萬不要生氣,剛剛那師太,如果奴婢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前皇后,溫歌吟。」

「溫歌吟?」歡顏一驚,下意識再朝那師太的背影看去,卻發覺早已不見了蹤影。

秦非墨眉頭一擰,當即便看向身後的張禮道:「當日朕不是吩咐,這溫歌吟永世不得入京么?」

「這……」張禮有些汗顏,這件事情,他的確是不知情的,急忙道,「奴婢稍後定查探清楚。」

秦非墨這才沒說什麼,又好好看了歡顏一遍,握着她的手便將她往外拉去道:「這溫歌吟,你還是少碰些為好,以後這梅林,你也不要來了,朕多派幾個人守着你,隨時跟着,保護你的安全。」

歡顏沒有辯駁,卻下意識回頭看去,梅林之中,一片寧靜,只余了剛剛那師太手裏的小鋤還落在那裏,殘花落了一地。

封后大典冗長又枯燥。

從護國寺祭奠回來,宮中又是好一番繁文縟節,那重重的頭冠,壓得她脖子都要斷了,宮裝亦是繁瑣,不過,這一切唯一讓她欣慰的事,當與秦非墨攜手走向祭奠大台,接受文武百官跪拜,那場面恢弘的同時,又讓人覺得無比幸福。

她終於能夠牽着他的手,面對文武百官,面對天下人,成為他真正意義上的妻子,並且,一輩子的妻子!

謝姐姐,如果你看到這樣一幕,也會為我祝福吧?

*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封后大典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這一切,伴隨着歡顏的暈倒,而徹底結束。

那一身厚厚的鳳袍鳳冠,可是累慘了秦非墨。

從封后大殿的場地道鳳羽宮,足有小半個時辰的路程,秦非墨竟那樣抱着她,一路奔了回去,好在,檢查出來的結果是虛驚一場,歡顏暈倒並不是別的原因,而是她又懷上了孩子,之所以暈倒,不過是因為封后大典太過冗長,她身子受不住。

虛驚過後,宮中又開始忙活了起來,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她許歡顏不但是一國之後,還是皇上心尖兒上的人,丁點的磕著碰著都要不得,甚至少一根汗毛都不行,尤其是她孕吐反應厲害,秦非墨便想着法子的給她找好吃的東西。

那些朝臣但凡有想加官進爵的,不是討好皇上,而是討好這位皇后,只要是有能讓皇后欣喜下咽的東西,加官進爵,這是必然。

這聽上去雖然看似荒唐,但的的確確是實情。

十月懷胎,好像懷孕的不是皇后一人,是整個後宮。

然而,在如此多人的悉心照料下,臨近生產之時,御醫突然又道出歡顏胎位不正,這一下子,嚇壞了秦非墨,逼得他馬不停蹄的,竟又跑了一趟楚國皇宮。

對於他這個厚臉皮的,秦非離着實討厭得很。

上一次,把自己妻子借給他,已經是他能忍受的最大極限了,卻沒想到,他居然是借上癮了,借了一次不說,又來第二次,次次都是妻子懷孕大事,那是不是意味着說,一旦他生個十胎八胎的,他是不是就要讓自己妻子來回跑上個十、八次?

尤其是楚國離北宇,光是路上來回的功夫就得耽擱一月,若是再在那邊待上一月,最起碼,就是他有兩個月見不到自己的妻子,更重要的是,他有兩個月不能性福。

這樣的事情,身為一個男人,身為一個沒有三妻四妾,只有一妻的男人來說,他怎麼能忍受?

這個秦非墨,理由那麼冠冕堂皇,他是有三宮六院的人,一個有三宮六院的人來跟他一個只有一個妻子的人談性福,氣得人就差吐血了!

「要錦言救她不是不可以,除非你讓人將你皇後送來,否則,免談。」

兩個男人在棋盤上對棋,聞言,秦非墨臉色頓時黑了,一臉倨傲:「她現在懷有身孕,行動不便。」

秦非離嗤笑一聲看他:「你女人行動不便,就要我女人操勞,天底下,哪兒有這樣的買賣?」

「那你要怎麼樣?」

秦非離看了看他,忽而便道:「要不然,我們打一架,不準用武功,只能使用蠻力,誰贏了聽誰的,如何?」

秦非墨冷眼看着他:「打就打,朕還怕你不成。」

兩個帝王居然就用了這樣最原始的方式,在攝龍宮大打出手了起來。

雙方都解了龍袍,秦非離向來溫潤如玉的臉上出現一絲狠厲,秦非墨倒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不過,細看便能發現那眸中藏着必勝的野心。

一如之前的約定,雙方沒有用過任何武功在裏面,全憑了蠻力。

秦非離一想起來,他都有自己的女人了,還三番兩次來糾纏自己的妻子,憋一肚子火,出手絲毫不含糊。

秦非墨想着自己昔日做了那麼多努力,竟然依舊得不來錦言的心,是他的手下敗將,心裏亦是窩火得很,便想着,一定要將他打趴下,才能一雪前恥。

兩個人在殿內打得不可開交,雙方都損失慘重,因為事先吩咐過,不準任何人進來打擾,所以宮人們只能在外面干著急,最終還是有人大著膽子去把錦言請了來。

殿門被從裏面拴住,歡顏直接命人踹開,寢殿內的兩人雙雙挂彩,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顯然是累得不行。錦言本來是要上前去大發雷霆的,可是看見兩人臉上的傷,錦言一個沒忍住,差點笑了出來,好在她到底是定力好,只是瞪着兩人道:「你們可都是一國之君,怎麼做起事來,這麼不靠譜?這被打成這樣,還怎麼見人?」

兩個男人見了他不自覺都有些心虛,錦言又是氣又是好笑,索性便拿了兩面銅鏡過來,往兩人身上一放道:「自己看看。」

兩個男人有些遲疑的拿起鏡子,當看到鏡中讓人尷尬無比的熊貓眼,鼻青臉腫,都朝對方投去怨毒的一眼:說好了不打臉,居然兩個人報復心都那麼厲害,紛紛選擇了打臉。

秦非離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拉着錦言的手:「錦言,你別生氣,這些都是意外。」

「意外?」錦言瞪秦非離一眼,雙手叉腰看着他道,「好啊,的確是意外,不過皇上一向勤政愛民,從無缺席早朝,明日早朝,你就等著,怎麼看文武百官笑話你吧!」

說罷,她就氣沖沖走了出去,秦非離這才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秦非墨倒是在一旁悠閑至極,秦非離冷眼看了他一眼,旋即舉步朝裏頭,將自己脫下來的外袍,一一穿在身上,看着秦非墨道:「你自便吧,反正你是不受歡迎的人,我可沒準備你的住處,你自己看着辦。」

他穿好衣服便往外走,秦非墨看着他離開的身影,不用想也知道他幹嘛去,心頭分明是掠過一絲好笑之色,可是旋即,他又想起遠在千里之外的歡顏,唇上一勾,又仰面倒了下去,不過這一回,卻是枕着腦袋,儼然就把地面當成*了。

秦非墨到底是請動了錦言,不過這一回,秦非離並沒有讓她一個人去,反倒自己交代了一番,同錦言一起到達了北宇。

這個地方,自是無比熟悉。

秦非墨與秦非離,本就是兄弟,雖然兩人從前有深仇大恨,但那大多都是上一代遺留下來的,如今北宇與楚國早已休戰,再加上秦非墨上一次便隻身去過楚國,這一回,不止再次只身前往,二人還大幹了一架。

雖然說,那場比試,沒有分出上下,但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試,反倒讓兄弟兩個的心近了一些,尤其是有錦言這個不分國籍的大夫在中間緩解氣氛,所以兩人反倒有了一絲真情在裏頭。

尤其二人彼此互相欣賞,又是一樣的血脈,同樣是人中龍鳳的角色,只要兩國交好,兩人倒是頗有一絲惺惺相惜之情。

歡顏在錦言的幫助下,順利生下了二胎,是個女兒,慧慧高興得不行,那一整天都跟在小丫頭得後頭,不捨得離開。

歡顏給她取了個小名叫糖糖,慧慧就更加喜歡了,糖糖前糖糖后的,安安玩心比較大,才四歲而已,已然整日在宮中亂跑,捉弄嬤嬤,調皮得不行,尤其是對自己這個妹妹,自從生下來時被他看一眼后,他便十分嫌棄妹妹像個小猴子,不及他的萬分之一,可是,眼見了糖糖開心時笑起來的樣子,他又不自覺勾起唇角,笑得甜甜的。

兒女承歡膝下,自是幸福無比。

孩子滿月之後,錦言便要離開了,歡顏這日起了個大早,邀約來錦言,說是帶她去見個人,錦言開始不明所以,直至看到那人的背影,她這才反應過來,歡顏要她見的是誰。

她一時身形僵在那裏,一動不動。

「原來這麼多年,你竟然躲在這裏!」錦言看着溫歌吟,眸中並不曾有半點柔情。

溫歌吟看着她,眸中卻漸漸濕潤:「是啊,這麼多年了,我輾轉幾處地方,最終還是選了這裏。」

她抬起頭來,看向錦言,眸色黯淡,「爹娘的墓就在這護國寺下面,從前,我犯了太多過錯,我知道自己對不起他們,所以,這後半生,我只想在這裏為他們誦經祈福,安度晚年。」

一提到溫恆夫婦,錦言本來面無表情的臉終於有了裂縫:「你總算記得他們為你所做的一切!」

溫歌吟看到歡顏眸中出現的一絲恨色來,眸光又是一黯,她低下頭去,站在梅園亭中,看向山下的京城,緩緩道:「從前,是我太過自負,如今皈依佛門,心靜則空,方知萬物不過一場虛夢,得來又如何,失去又如何,到頭來,終究是赤條條來赤條條去。」

錦言看着她的背影,沒有說話,說不恨她,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昔日她曾經經歷過的事,她亦一清二楚,一個女子,得了那樣的對待,就算從前再有過錯,只要她誠心悔改,過往一切,又何必再纏着不放。

更何況,她得了溫恆夫婦得囑託。

錦言閉了閉眼睛,正要說話,忽而聽到身後傳來輕快的腳步聲,她一回頭,竟見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孩,約莫七八歲的樣子,梳着雙髻,模樣極為水靈,與溫歌吟眉宇相似到極致,她一怔,那小女孩也看到了她,眸色有些發獃的看着她的臉,好半響才反應過來,朝那亭子跑去,叫道:「娘親,方澤師太喚你過去呢……這位漂亮姐姐是誰啊?」

娘親?

錦言的視線從小女孩臉上往溫歌吟臉上轉去,在二人臉上來回,臉上的神色忽然就變了。

溫歌吟蹲下身去,撫落小女孩頭上的花瓣,笑道:「靈兒,記得娘親以前跟你提起過的嗎?你有一位很漂亮的小姨,很厲害,是楚國的皇后呢,眼前這位,就是你小姨。」

「她就是小姨?」靈兒抬起頭來,看向錦言,滿臉崇拜之色。

錦言的視線,這才轉向溫歌吟:「她是?」

「福兮禍兮,當日之後,我沒有料到,竟在那次意外中懷有身孕。那時,我滿心絕望,這個孩子,卻帶給了我意外的曙光,所以,我便將她生了下來。」

「那段時間,若不是有靈兒,我絕對不知道如何熬過來。」溫歌吟的面上,倒是瞧不出什麼哀傷的神色,許是這麼多年,傷痕已經沉澱,亦或者,因為女兒,所有一切的怨懟全都放了下來。

錦言知道不該問,卻還是問了出來:「那靈兒的爹爹……」

溫歌吟低下頭去,「我也不知道是哪一個,不過他們之後都死了,所以……」她淡然一笑道,「現在這樣也挺好的,寺里的人都很疼靈兒,她的童年,過得很好。」

這樣一段過往,卻用這樣輕描淡寫的話便說了出來,可見這麼多年,溫歌吟的確是早已放下。

「那靈兒今後呢?」

這裏是寺院,總不能讓她一輩子呆在寺院之中。

溫歌吟抬起頭來,微笑道:「她自有她的一番天地,等她成人之後,我便讓她下山,我相信她會找到自己幸福的歸宿的。」

錦言看着她半響,同為做母親的人,如果之前還不能釋懷,這一刻,該是徹底釋懷了。

她蹲下身去,朝靈兒伸出手道:「來,靈兒,過來,小姨抱抱。」

靈兒看了溫歌吟一眼,見溫歌吟點頭,立刻歡快的朝錦言奔去,一點也不怕生的喊她,「小姨!」

被她抱了個滿懷,錦言看着小姑娘紛嫩紛嫩的,心中亦是一片柔軟。

想了想,她從脖子上取下一枚掛玉,戴在了靈兒脖子上道,「靈兒,以後想小姨了,就多來楚國皇宮看看小姨,小姨那裏還有姐姐和弟弟玩,憑這掛玉,你可以來去自由。」

溫歌吟在一旁立着,聽着錦言這話,臉上浮出淡淡溫柔的微笑來,眸中儘是母愛。

*

一切塵埃落定。

所有的怨恨與仇怨都已經過去,這兩年時間,沒有位分的宮妃,都陸陸續續被送出了宮,淑妃自動請纓,去了護國寺帶髮修行,儼然已是與世隔絕的姿態,至於一些有位分的妃嬪,常年等不來秦非墨的*幸,亦是鬱鬱寡歡。

對於這些不願離宮之人,秦非墨遵循她們的意願給了她們應有的位分,但同時也告知她們,除了名分,從此以後,他什麼都不會給她們。但是如若她們出宮,他會保證這些嬪妃的家人生活富足,同時,會得他的親自提攜,只要有才能,為官仕途,都可以幫他們實現。

如此一來,有第一個人離開之後,陸陸續續便有很多宮妃離宮,而秦非墨遵守承諾,給了這些離開的宮妃富足的一生。

*

冬去春來,又是一年的陽春三月,御花園的桃花開得格外燦爛,歡顏帶了慧慧安安和糖糖在御花園玩兒,她獨坐亭中,看花瓣飛舞之下,三個孩子嬉戲的身影,眸中一片柔情,秦非墨早朝過來,遠遠的便聽到了一片嬉笑聲,他不由得放慢腳步,緩步來了御花園中,三個孩子見着了他,頓時歡喜極了,一個個喊著父皇,纏着他抱,慧慧和糖糖格外依戀他,倒是安安,一臉酷色的立在一旁,沒有去搶抱抱,不過當秦非墨朝他伸出手來的時候,他分明也是嘴角一勾,歡喜的上前去,將他抱了個滿懷。

秦非墨伸出手指來,彈了一下他的額頭道:「忘記了父皇說的?你是男孩子,要讓著姐姐和妹妹,爭*的事,更要不得。」

安安原本歡喜得緊,此刻被秦非墨如此一說,悻悻然從他懷裏下來,立在一旁,悶悶道:「是,父皇,熙兒知道了。」

秦非墨將他的反應瞧在眼裏,手指往懷中一探,摸出一把小刀來,是一把木的小刀,造型像月亮,安安見了眼前頓時一亮,可又不好和姐姐妹妹搶,便只能悻悻立在那裏,不過讓他未料到的竟是,秦非墨朝他伸出手來。

「給我的?」他滿臉不可置信。

秦非墨點了點頭道:「作為你男子漢大丈夫的獎勵!」

安安頓時臉上一喜,接了過來,開心得不得了,同時秦非墨又拿出兩個小人偶給慧慧和安安,同樣都是木頭做的,不過,比起男孩子的匕首,這木偶便可愛得多了。

但到底是生性男女有別,兩個小姑娘對匕首是丁點兒也不眼饞,反倒是看到木偶的一刻,雙眼發亮。

歡顏遠遠的看着秦非墨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兒子女兒哄得服服帖帖的,佯作生氣坐在那裏。

等秦非墨終於哄完了兒子女兒過來,歡顏靠在榻上看他道:「兒子女兒都有禮物,身為娘親,我功不可沒,是不是也該有禮物啊?」

秦非墨聞言,頓時一臉尷尬之色,歡顏見了,眸色一變,伸手便往他懷裏摸去:「沒有?」

她瞪着眼,一副火冒三丈的樣子,秦非墨被她莫得痒痒,頓時也裝不下去了,捉住她的手,一邊喘著氣一邊笑着,壓低聲音道:「如你所說,身為最大的功臣,你怎麼可能沒有,我可從來都是賞罰分明的!」

「真的假的?」歡顏懷疑的看着他。

秦非墨朝外看去一眼,亭中四周是封閉了,唯有一扇門開着,從這裏剛好可以看到外面,不過他用身形擋着,同時擁著歡顏往裏頭壓去,同時壓低聲音道:「自然是真的,我不就是你最好的禮物?」

歡顏一怔,頓時氣結:「明明就是給你的禮物好不好!」

說罷,她也不等秦非墨吻下來,直接便迎頭親了上去,秦非墨一怔,好不容易鬆開她來,有些氣息不穩道,「你就不能讓朕主動一回?都說了,是送你的禮物。」

歡顏笑得不行,看着他面色不好的臉,到底還是止住笑意道:「好吧好吧,來吧,就讓你主動一回。」

秦非墨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不由分說的便親了下去,歡顏伸出手來抱緊了他,陽光透過門外灑入,分明還有桃花瓣從外頭飛入進來,歡顏只覺這樣的場景美極了,一時間,竟湧上少女情懷,脫離開他的掌控,盯着他的雙眼道:「說,你愛我。」

秦非墨眸色深幽,分明是沒有盡興,聞言眉頭一挑,「說什麼?」

「你——愛——」我字還沒出口,他的吻又落了下來,歡顏氣結之時,秦非墨的握住了她的手,往上移去,落在了她的頸脖上。

那顆帝王心,在陽光下晶瑩剔透,歡顏一怔,還沒反應過來,便只聽得秦非墨的聲音,在耳邊呢喃:「我的心,都在這裏了,還不夠么?」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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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王溺寵,驚世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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