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陰溝里翻大船【181】

181.陰溝里翻大船【181】

從窗子往裏看,畫屏後有人影晃動,笑聲嬌軟,似曾聽過。

他眉頭微擰,往窗子裏看。幾個大火盆,把裏面烘得暖融融的。鋪着虎皮的太師椅上歪著一個人,頭戴一頂鑲著拇指大小碧玉的金冠,身着青色錦緞長袍,前襟大敞,露出滿胸口的黑毛,面前擺的長案上歪七倒八的撂著金色長嘴酒壺,盤中菜肴已然冷去。

在他腿邊半坐半卧著一名女子,錦衣半褪,雪肩輕

聳,正笑得花枝亂顫。粉面桃腮,杏目含情,正是久追不至的芸桃。

「涼王,您說的是真的嗎?焱殤小時候,真的跪在龍榻前看老皇帝臨幸惜夫人?太好笑了……燔」

「那還有假?哼,他是不要臉的角色,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這惜夫人殘花敗柳,還比他大了十多歲,他照娶不誤。這樣的狼子野心,可惜那死老頭子是半點也沒有看出來。」

君正霖抓起酒壺,仰頭猛灌,咕嚕幾聲,足足灌進了大半壺酒,才忿然把酒壺往桌上一丟。

「涼王慢點喝。」

芸桃湊過去,尖細的指尖在他的嘴唇上抹動,嬌滴滴地晃動着身子,一雙酥綿就在君正霖的眼前半遮半露窠。

「他這回落在我的手裏,我看他怎麼給我磕頭求饒。」

君正霖大掌緊握,在太師椅上捶了幾下,一雙眼睛瞪得像牛眼睛一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但他不是簡單角色……」芸桃沉吟著,秀眉輕皺,小聲說:「我若不是逃得快,這時候也沒命了,涼王一定要小心。」

「我布下天羅地網,看他們怎麼逃。」君正霖拍了拍她腰,得意地大笑起來。

「若他闖進這山寨里來了呢?」芸桃擔憂地說。

「那就讓他有來無回!」君正霖臉色一沉,大掌猛地掐緊了芸桃的手腕,痛得芸桃連聲尖叫,他又把芸桃猛地往旁邊一掀,陰沉沉地盯着她說:「芸桃,你說你是鳳芹派去的探子,但你父親可是焱容聖手下的一員大將,你讓我怎麼信你?」

「哎,我也不想走這條路……」芸桃眉頭微蹙,往他膝上一趴,小聲說:「若不是父親娶了許貞怡,我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地步。許貞怡這女人心腸硬,除了許雪櫻,誰都能成她的棋子,她想把我嫁給珠璃國的一個老男人,我不願意,想和我的心上人私奔……」

她頓了頓,轉頭看向大門外,幽幽地嘆了口氣。

「但我們沒跑多遠,就被那老男人堵在了客棧里,這事傳出去,我們都沒好下場。我以為我那情郎會保護我,結果他就是個慫貨,居然一個人跑了,把我一個人丟在了客棧里。我被關在那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不知道,他怎麼對我的……我一輩子都不想再遇上那樣的事……」

芸桃眨了眨有些泛紅的眼睛,把臉埋到他的腿上,沉默了一會兒,小聲說:「鳳芹的人來了,把這老男人一刀捅了心窩子,救我出來。讓我做他的內應,給他傳遞大元城內的消息……」

「這麼說,這個叫鳳芹的人早就知道了大元城?」

君正霖掐住她的下巴,迫她高抬起小臉,逼視她的眼睛。

「不止我一個,據我所知,鳳芹還在大元城裏安插了兩枚極重要的棋子。與我聯絡的人就在大元城中,地位不低,但我們之間都以密信傳遞消息,我沒有見過他。」

「三個?這個鳳芹怎麼這麼大的能耐?他到底是何來歷?」

君正霜狐疑地盯着芸桃,想從她臉上看出端倪。

「我也不知道他是何來歷,他總是突然來,又突然消失,都在晚上,眼睛紅通通的,我很害怕他,而且他給我餵了一種葯,說只要他不給解藥,我就會被毒死。所以他說的話,我不敢不聽。上半年,他給我命令,讓我給君博奕身邊的人當內應,把大元城的消息賣給君博奕,我都照做了。」

芸桃的臉被他掐著,說話有些含糊,脖子也扯得有些痛,艱難地把話說完,氣都有些喘不過來了。

「難怪這小子能找到大漠裏的大元城。」君正霖鬆開了芸桃的臉,有些輕蔑地說:「乳臭未乾,還想坐穩江山,若這龍椅在我的手中,天燼國絕非這般慘狀。」

「還有一件事……」芸桃身子仰起來,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這鳳芹與焱殤身邊的顧阿九,絕對有關係!」

「什麼意思?」君正霖眉頭一揚,疑惑地問。

「在一年前,他傳我去見他的時候,我發現他在看顧阿九的畫像!還給她寫情信!」

「情信?」君正霖興緻頓時高揚,鼻翼快速翕動着,粗聲問:「難道另一個內應就是顧阿九?」

「誰知道呢。」芸桃聳了聳肩,小聲嘟囔,「反正我感覺他和顧阿九關係不簡單……」

君正霖抓起她的一把頭髮,把她拉近了自己的胸膛,一手緊摟住了她的腰,往她粉嫩的臉頰上用力咬了一口,笑着問:「小乖乖,你可給我說了件新鮮有趣的事,大大有功,你還記得情信里寫的是什麼嗎?」

「我只瞥到一眼,是一首詩,他當時也沒立刻收起來,還問我懂不懂那幾句詩的意思。」

「什麼詩?」君正霖饒有興緻地問。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芸桃眯了眯杏眼,雙掌疊在胸口上,喃喃地說:「好美的情,若當年我未被辜負,今日也是長長久久的幸福圓滿吧。」

「跟着我,就是長長久久的圓滿。」

君正霖把她往身上一拎,直接撕開了她的衣裳,把大嘴往她的雪

胸上埋了上去,又啃又咬,弄得芸桃又笑又叫,嬌

喘連連。

「王爺,還有事你不知道呢?你知道顧阿九為什麼那麼克夫嗎?」

「為什麼?」

「都是鳳芹殺的呀!」

「什麼?」

君正霖猛地抬頭,看向芸桃。

「不僅是那些倒霉的駙馬爺,我猜呀,就連你的好大哥君鴻鎮也死於鳳芹之手。君博奕一直沒有找到玉璽呢,玉璽可能就在鳳芹的手中……」

「你敢說這個?」君正霖臉色一沉,猛地掐住了她的咽喉,冷冷地逼問:「你可知道,你這話說錯了,可是要掉腦袋的。」

「我是猜的,但我有依據。」芸桃趕緊扳住他的手腕,急急地說:「我很害怕這個鳳芹,他讓我引著焱殤去見回城的許傾心,我擔心他過河拆橋,所以沒按他說的路逃走,而是走了我自己悄悄買通的匪道,到了龍尾山來避避,若非如此,我也遇不上涼王您……涼王,您需要一個好機會,我也需要,只要得到玉璽,您就是天燼的王,我也不用躲著鳳芹了。」

「你這小女子,倒挺有心機。」君正霖把她往地上一丟,冷冷地問:「你是想利用我,從鳳芹那裏得到解藥吧?」

「王爺……」芸桃吭哧幾聲,又撅起紅唇,抱住了他的腿,用胸去撞了幾下,委委屈屈地朝他拋媚

眼,「王爺,芸桃會把王爺伺侯得舒舒服了的,而且芸桃知道那麼多事,對王爺也有幫助呀。芸桃只想活下去,王爺也想一雪前恥的嘛……」

「本王有什麼前恥?」君正霖臉色大變,一腳踢開了芸桃。

芸桃趕緊掩住唇,連連搖頭,苦着臉說:「是天燼國恥啊,王爺是天燼皇族,天燼之恥,當然就是王爺之恥了……」

「哼……」君正霖冷笑,踱了幾圈,往太師椅上一坐,手指在扶手上抓了幾下,盯着芸桃說:「你現在把你知道的事全都寫下來,鳳芹的、還有顧阿九,焱殤的,你知道什麼,原原本本地記下,尤其是鳳芹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不許漏掉。此人詭異,絕非池中魚,若能逮着他,那可是一件大好事。」

「是,芸桃現在就寫。」芸桃一骨碌爬起來,拎着裙擺跑出去找筆墨。

焱殤在外面聽得心底發寒,鳳芹三年前就知道了大元城的存在,但並不動手,而是靜待兩國開戰,他想幹什麼?讓天燼和大元兩敗俱傷,他再從中得利嗎?

這個鳳芹,一定就是雲羅人!

他突然慌了,高陵熠就和青鳶在一起!

不,剛剛芸桃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青鳶和鳳芹是舊識?這怎麼可能……一定是離間計……

他扭頭看後面,幾名紫衣侍從正躲在牆下,他們那位置是聽不到屋裏的對話的,若高陵熠是有意靠近,那這幾句紫衣侍從說不定會暗中出手,暗算他們一行人。

他向冷嘯使了個眼色,讓冷嘯盯緊紫衣侍從。自己悄然跟上了芸桃,他要弄明白芸桃所說之話是真是假。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詩太情長意綿,扎得他心裏極不舒服。一路潛行,跟着芸桃到了房外,芸桃徑直鋪開了紙,墨磨寫字。

焱殤從窗子跳進去,悄無聲息地走到她的背後,她才寫了幾句,墨香在風裏輕飄,直鑽他的鼻中。

「哎,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真羨慕啊……」

芸桃突然輕嘆,甩了甩狼豪,幾點墨滴在了桌上,她趕緊用帕子去擦拭,又倒了些茶水到墨硯里……

焱殤心一沉,立刻屏住呼吸,但已經晚了!墨中有葯,氣味鑽進他的鼻中,他的眼睛立刻變得掃地清,芸桃也成了重影。

「墨歸人,是我新得的一件寶貝,我可以用這個放倒像您這樣的厲害角色。」芸桃拔下發簪,對準焱殤的心口,嬌笑連連,「你們男人,總是這樣看不起人,以為我們女人好欺負。看吧,我一個人從珠璃到大元,再從大元到幽州,整整三年,就沒人能真的控制住我。」

焱殤迅速鎮定下來,一掌抓住了她的手腕,往後一摁,讓她倒在了書案上。

「是嗎?這麼有把握?」他眯了眯眼睛,渾身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嘻嘻……我嘗過的男人多了,就是沒嘗過您這樣厲害的男人的滋味……若我讓你滿意,不如也把我收了吧,我可以為你辦很多事呢,比如……誘殺鳳芹……」

芸桃雙腿環上來,纏到了他的腰,另一手在

他的心口上繞着圈圈。

「還真是個jian貨。」焱殤冷冷地罵。

芸桃也不生氣,嘟著紅唇,嬌滴滴地說:「可惜的是,很多男人就是這樣喜歡我這種jian貨,知道我把你們中間的誰拿下了嗎?」

她說着,吃吃地笑了起來,「我若說了,你一定會心疼,不捨得殺他。」

「誰?」焱殤眼神一沉,心中警鐘大響。

「就是……我不告訴你……除非你親我一下啊……」

芸桃笑得更嬌了,雲鬢零亂,珠釵橫斜。鳳芹選她不是沒道理,她是狐狸精,又狡滑,又心狠,知道獨善其身,也知道如何陷人於死地。

墨歸人讓焱殤的力氣慢慢流失,他趁著還有力道,飛快地制住了芸桃的穴道。

「你……」芸桃楞住,焱殤還真是強大,若換成別人,墨歸人早就讓他暈死過去了,他居然一直撐到現在!

焱殤的眼皮子終於合上,陷於昏睡。

陰溝裏翻船就是他這樣的,多少強敵都被他輕易掃去,所以他只把芸桃看成一隻小螻蟻,萬萬沒想到芸桃還會來這一招。

「該死的……」

芸桃動不了,只能任他的身子壓在身上,想大喊,喉嚨里卻只能發出蚊子一般的哼唧聲。若是君正霖的人先來,她就得救了,但若是焱殤的人先來,她就慘了!

「芸桃姑娘,晚膳可還是你自己準備?」

外面傳來了說話聲,芸桃大喜,嗚嗚嗚地叫。

後窗又有聲音,芸桃使勁兒轉着眼珠子,斜着眼角看,幾名紫衣人從後窗跳了進來,見到這二人疊在書案上,也是一楞,互相看了看,好像不知道是該過來,還是離開。

「公子……」有個人終於忍不住叫了一聲。

這時候外面叫芸桃的聲音也近了,芸桃急了,嗚嗚地叫得更歡。

紫衣侍從反應過來,飛快地過去,一個背起了焱殤,一個抓起了芸桃,飛快地往後窗跑。

「你們是什麼人?」

來找芸桃的人進來了,見到這一行人,嚇得大叫。

紫衣侍衛手起手落,一劍扎進了那人的脖子,隨着長劍拔出,鮮血狂涌。

「現在怎麼辦?」

出了窗子,幾人面面相覷,不知往哪裏走。

「怎麼了?」

冷嘯帶着人尋過來了,見到這情形,也愣住了,焱殤可從來沒有失手過啊!

「我們繞迷路了,進去后只見他們兩個壓在一起……」紫衣侍從很尷尬地形容看到的那一幕。

「你們迷路?」冷衫失聲問。

「啊……不好意思,這些屋子都長得太像了。」紫衣侍從的臉都紅了。

「這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冷衫眉毛輕抖,連連搖頭,「高陵熠就帶了這麼三個人跑出了雲羅,居然還能活到現在!」

「好了,別貧嘴,只怕有詐,我們走。」

冷嘯嚴肅地看他一眼,帶着眾人準備沿原路退出山寨。

「想跑?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君正霖的狂笑聲猛地響起來,四周全是弓箭拉響的聲音。

「君正霖,識相的就讓開道。」冷衫彎刀出鞘,指著君正霖怒吼。

「呵,死到臨頭了,還想給我耍橫?」君正霖冷笑,從人群後走過來,環視一圈眾人,突然抬起右手,指着他們數,「一、二、三、四、五……九……九個人,還有一個是半死不活的,還想從我這天羅地網裏逃出去嗎?」

「你他

的到底是王爺還是土匪?居然佔山為王,魚肉百姓!」冷衫忍不住怒罵。

「你管老子呢,老子高興。」君正霖滿眼無賴地吼,猛地奪過了身邊人的長刀,大步往他面前沖,「現在最高興的就是能一刀宰了你!」

冷衫神色一凜,舉起彎刀就準備迎戰。

君正霖卻突然停了下來,連連後退,大笑道:「嚇你的,臭小子,我才不想髒了自己的手。來人,把弓箭給我對準了,若他們敢亂動,就把抓來的那些女人給我一刀一刀地剮嘍。」

他拍拍手,土匪們拖出了十數名女子,推到了他們面前。

冷嘯冷眼看過去,沒有穆飛飛的身影,他鬆了一口氣,只要沒有穆飛飛,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他向身邊的人遞了眼色,讓大家準備動手。

「放箭!」君正霖一揮手,四周弓箭如雨一般密集而來。

但是,並非利箭,而是綁着藥粉的長箭,長箭在空中就炸開了,各種藥粉在空中瘋狂飛散,沾了幾人滿頭滿身。

「焱殤,臭小子,我看你怎麼死!」

君正霖的狂笑聲驚得鳥兒亂飛,慌不擇路地往山寨外面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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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鳶把燒好的幾包野豬肉拆開,給了許雪櫻一包,「用釵扎著吃吧,湊和著,回去再吃好吃的。」

「太油了……」許雪櫻為難地看着手裏的一包野豬肉,搖了搖頭,「我還是下山再吃吧。」

「喏,這樣吃。」青鳶用洗好的野菜包好野豬肉,放進嘴裏一咬,眯着眼睛贊,「太好吃了。」

許雪櫻搖著頭,人直往後縮。

「不給面子?」青鳶給她包了一塊兒,塞進她的嘴裏。

許雪櫻嚇了一跳,咬着一塊兒豬肉,啼笑皆非地看着青鳶,若是以前,她一定以為青鳶很欺負人,但這時候她卻覺得青鳶的眼神很友善。

「吃點吧,從昨天到現在一直餓著,若你走不動路,他們還得抽個人出來背你,到時候若遇上什麼事,對你,對大家都不好。」青鳶大口嚼肉,笑着說:「雪櫻,照顧好自己,就是對身邊人最好的回報。」

許雪櫻猶豫了一下,捧起了野菜豬肉包,小口小口地咬。

「大口吃,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雪櫻,你太斯文了。」青鳶樂了,沖她呶嘴,讓她快吃。

許雪櫻又猶豫了一會兒,真的像她一樣大口地咬了起來。

「嘻嘻,這才對,女漢子嘛,男人真正喜歡的就是女漢子,文能風花雪月,武能陪他打江山,我簡直十全十美,所以不要和我爭了,免得不痛快。」青鳶吃得歡,不忘表揚自己一番。

許雪櫻的神情變了又變,最後啐了她一口,小聲罵,「厚臉皮!」

「學着吧,姑娘,人生苦短,當及時歡樂,哭哭啼啼才叫愚蠢。」青鳶拍拍她的胳膊,又去拆豬肉包。

「你真能吃。」許雪櫻又諷刺了一句。

「牙好,胃口就好,心情倍棒,人就更美。」青鳶若無其事地坐下,繼續大塊朵頤。

冷青反正是習慣了,在一邊直搖頭,嘟囔道:「王后威儀何在?」

「等我讓焱殤下令打你鞭子,拔你的牙齒,給你配個母老虎的妻子的時候,我的威儀就來了。」青鳶冷笑瞪他。

冷青立刻就抿緊了唇,乖乖地去一邊給她切豬肉。

高陵熠在一邊笑吟吟地看着,突然指着她的臉說:「你臉上沾著油了。」

「謝謝。」青鳶用袖子抹掉,抬眸看他。

他已經把面具戴回去了,手裏托著一小塊兒野豬肉,只咬了一小口而已。這貴公子,只怕也吃不下這樣粗陋的食物。

「他們已經去了四個多時辰了,怎麼還沒有消息?」高陵熠抬頭看了看天色,擔憂地說:「我這幾個侍從一直在我身邊伺候,從未出過遠門,我怕他們會給公子添麻煩。」

「放心吧,我家公子厲害著呢。」青鳶安慰了一句,又關心地問:「你沒有氣喘葯,還能撐下去嗎?」

高陵熠把手裏的野豬肉放下,取下面具擦額上的冷汗,看上去情況並不太好。

「下午吃了幾株鹿頭草,能好一些。」他動作優雅,用錦帕擦了汗,抬頭看青鳶,苦笑道:「但是,若他們不能按時回來,我就糟糕了。」

「難道山下的大夫配不出你要吃的葯?」許雪櫻疑惑地問。

「這葯是泠澗教我的,獨門藥方,別的葯對我都沒作用。而且每年只能配得出兩瓶,今年的葯得年中的時候才能配好。」高陵熠長長舒氣,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

一隻山雀急掠下來,直接落到了青鳶的腳邊,撲扇著翅膀,嘰喳亂叫。

青鳶的臉色猛地變了,蹭地一下站起,「什麼?全都被捉住了?這怎麼可能?」

「什麼?」冷青他們也圍過來,大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行,趕緊上山去救他們。」青鳶雙手往裙擺上用力蹭了蹭,把山雀往空中一拋,快步跟着跑。

一行人慌亂了片刻,拎着兵刃急追上來。

「我呢?」許雪櫻跛着腳,焦急地大叫。

「留一人,送雪櫻下山。」青鳶頭也不回地揮手。

冷青立刻留下了一名侍衛,帶着人繼續往前狂奔。

山雀把一行人帶到了龍尾山寨外面,牆高坡陡,憑着青鳶自己肯定上不去,她讓冷青把細鐵索系在樹枝上,把她拖上去,再往高牆裏面放。扭頭一看,她這才發現高陵熠一直跟着她。

「上來了。」高陵熠在牆頭上坐定,抹了把汗,沖她笑。

「可以嗎?」青鳶小聲問。

「沒問題。」高陵熠點頭。

「王后,我們下去。」冷青先跳下去,在下面接住了青鳶。高陵熠要跳的時候,侍衛們卻護著青鳶往前走了。他微微擰眉,往四處看了看,身形掠起,輕巧地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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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七嫁,狂妃貴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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