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寧為兵頭
他嘴裏雖這樣說，心中卻感到很是無奈。雖然外面的人都因為那些謠言的緣故，誤以為是自己幫了唐一凡。可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相信不但自己清楚，唐一凡當然也是心知肚明。然而儘管是這樣，在目前形勢忽然逆轉的情況下，他也只能硬起頭皮重新拉攏唐一凡。
唐一凡的靠山是劉副部長，是馬上要就任松江市長的頂頭上司。一想到這個事，岳波的心就一揪一揪的亂蹦起來。
心神不寧的來到二樓，在路過閆東辦公室時，恰好與閆副縣長碰上了頭。閆東還在為岳波的手口如憑耿耿於懷，強笑着打招呼道：「岳書記，你這是去哪？」
「去小唐那看看，呵呵。」岳波笑得很不自然。
「岳書記，小唐能有這樣的成績你可是功不可沒啊，呵呵，別人不知道，老閆我可曉得你是煞費苦心的呀。」閆東的笑容裏帶着一絲訕意。
「老閆，這是什麼話。」岳波聽出了閆東的不滿，可事情已經展成了這樣，現在即便是跟這個心腹解釋，他也不會相信自己的。何況這種事不能解釋，也只好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閆東笑笑，轉身回了辦公室。董武的辦公室離唐一凡很近，他走到唐一凡的門前正想進去，忽然現岳波朝這邊走來，就勢迎上來寒暄幾句下樓去了。
岳波心裏就象打倒了五味瓶，不知是什麼滋味。唐一凡的成績出來了，不單是董武和閆東，縣裏的大多數人都會更加看好這為年輕得離譜的下派幹部。
真想到不到他能逃過此劫。也幸虧這小傢伙有能力，不然的話，我該怎麼向劉副部長交代？
岳波矛盾重重的心裏又多了份僥倖。
幾天都沒正經上班的唐一凡今天格外精神。淡蘭色的西裝，雪白的襯衫，看上去不但乾淨利索，而且渾身還透著自信的氣息。
此刻。他正站在窗枱前用手機跟童昕紅通話。
童昕紅最近很少給兒子打電話。欲演欲烈地金融危機。使她應接不暇隨時都處在大廈將傾地危機之中。可儘管這樣。整天疲於奔命地她還是惦記着剛剛來松江上任地兒子。
她給唐一凡打電話。是因為知道了劉副部長要來這當市長地事。這對於她而言。無疑是個非常好地消息。所以。她獲悉后第一時間把電話打了過來。
唐一凡對這事早已有了先知。那個未來網站上地資料似乎比童昕紅目前掌握地還要詳細。因此。童昕紅地好消息是他早就已經洞悉地。還不只如此。他眼下對劉副部長地到來已然有了另一番打算。
他決定利用這次機會朝農業上靠攏。
他覺得這是個絕佳地機會。岳波剛在信訪工作上有愧於自己。劉副部長又來任市長。相信這個時候自己提出要主抓些農業上地工作。岳波為了緩解和自己地矛盾。他肯定會點頭地。
只要能抓農業上的工作，那我定會有番大作為的。因為個網站上的知識實在太讓人震撼了。想到網站上的那些未來的成果知識，唐一凡就有些急不可耐。
這些天來，他不但認真的學習著未來的政治、經濟還有自然災害的資料。另外對這個網站也有了異常深刻的了解。確切的說，他現在完全可以確信，只要把這些成果公佈於世，那你就等著瞧好吧！
對於主抓農業的位置，唐一凡是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的。閆東目前主抓農業，他的位置雖然很高，但不能接觸實際。而網站上的那些先進成果怎麼可能讓別人學去？單為這個，唐一凡在處理信訪工作的同時，還替自己瞄準了一個非常適合非常實際的好去處。
那就是縣裏的正科級單位－－－農業技術推廣中心。這個部門是農業的基層單位，屬於獨立管理的範疇。至於自己到這個單位后，會少了副縣長的光環，但這並沒什麼大礙。自己是省里下派的幹部，副處的級別是省里指派的，如果沒有大過錯，這個級別是誰也不能輕易剝奪的。
也就是說，自己若是去了農業技術推廣中心，副處的級別仍在，其間最大的好處是從一個被書記和縣長整天控制在眼皮底下的副縣長，一下子就會成為一個有人事和財權的部門一把手。寧為兵頭，不做將尾，這道理顯而易見。
還有更重要的，如果自己藉著這次機會去了農業技術推廣中心，等自己成了未來網站的會員后，那些成果定會出成績，這無疑是自己創名頭的最佳捷徑。
正因為有了這個想法，唐一凡就認為自己沒必要急着跟岳波算信訪這塊的帳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何必急於一時？還是先把自己的成績搞出來再說吧。
白小東和張鍵這時正沉侵在無比興奮之中。
這興奮不亞於大難不死的勁頭。
兩人坐在沙上，不約而同的用滿是崇拜的目光看着正在接電話的唐一凡。對他們來說，這次沒有唐一凡，恐怕早被踢下領導的位置了。而直到現在，他們還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豐川縣的信訪工作沒人能比兩人更清楚了，可唐一凡居然如此輕而易舉的就擺平了楊木疙瘩，這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
「岳書記，您來了。」就在兩人對唐一凡倍感折服時，看見岳波背着手踱了進來，慌忙起身打起了招呼。
岳波微微點了點頭，把目光挪到了背對着自己的唐一凡身上。
白小東與張鍵碰了眼神，知趣的退了出去。
唐一凡聽見是岳波來了，轉回身忙和童昕紅說了幾句就放下了電話。
岳波見他對自己還蠻尊重，慌亂的心緒多少平靜了點。同時也感到唐一凡是個很能容事的人，就沖這個，又讓他感到自己的確是低估這個小傢伙了。
「岳書記，什麼事讓你親自來了。」唐一凡意氣風的笑道。今天早上來上班時，他特意收拾了下自己，他覺得在這個時候，越顯得有精神，就對岳波的刺激越大。
「小唐，能力不錯，我必須要親自來向你祝賀。」岳波略帶尷尬的笑道：「小唐啊，你或許不知道，我一直是為你捏把汗啊。可上面的壓力太大，我這個中層幹部實在上不堪重負，有些事還請你多多理解才好。」
「岳書記，千萬別這麼說，你開始那麼護着我，我很感激的，至於後來我能理解你的苦衷，呵呵，岳書記，不管怎麼說，我心裏還是對你非常擁戴的。」唐一凡輕笑道。
「那就好，難得小唐你這麼明事理，哈哈，這樣我就安心嘍。」岳書記乾笑起來。
唐一凡也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忽然話鋒一轉，道：「岳書記，說真的，這次我也覺得很危險，所幸僥倖事先認識了楊木疙瘩的孫女，所以才化了這一劫。可豐川的信訪你是知道的，雖然目前的兩會期間暫時安穩了，但誰能保證以後會不會出事？」
岳波沒料到唐一凡會說這樣的話，目光頓時一怔。
「我想岳書記能不能把我儘快調離這個位置，不瞞你說，我在宣傳部的時候還學習了幾年農業，我想在農業上展一下，岳書記，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我的建議。呵呵…。」唐一凡一點也沒繞彎子，直接說出了意圖。這個時候的岳波最脆弱，他認為沒必要兜圈子，越是理直氣壯，他就越夠不著底兒。
「這…，小唐，這未免有些突然吧，你是宣傳部出來的，和農業格格不入啊，如果這樣安排，我擔心…。」
「岳書記，我只是建議，呵呵，決定權在你，不過我這樣做是迫不得已，豐川的信訪情況實在是不敢恭維，若岳書記執意叫我在這個領域上打拚，那一凡只好申請走人了。」唐一凡說着，打趣地道：「岳書記，我這次下派到這，成敗於否可都取決於你，你總不至於叫我入寶山空手歸吧。」
正說着，電話響。
唐一凡拿起聽筒，是樓下門衛的麻臉漢子。
「唐副縣長，有個叫劉大勇的找你，讓他上去嗎？」
「劉大勇？」唐一凡聞聽怔了片刻，他怎麼來了？難道是家裏出了什麼事情？不對，即便是家裏有事，他也不會來找我的，畢竟我現在的身份對他們還是陌生的呢。
就在他打愣神的功夫，門衛補充道：「對，是叫劉大勇，他說是松江的，還開着一台拖拉機，車鬥上裝着一下子西瓜秧苗。
「是嗎，你叫上來！」唐一凡聽見劉大勇拉着一車西瓜苗來了，心頭不由一陣狂喜。莫非這小子把那些西瓜籽給我育出苗送來了。現在是五月份了，如果不育苗肯定是不趕趟了。而劉大勇這傢伙從來辦事愛搞突然襲擊，要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可是雙喜臨門好運當頭了。
可即便是真的，那他是怎麼說服老爸交出那些西瓜籽的呢？
「小唐，什麼西瓜苗？你不會對農業這塊已經有所準備了吧。」岳波聽得很真切，狐疑的看着唐一凡問。
「岳書記，你先坐，等會就知道了。」唐一凡現在還不能確認劉大勇的來意，但他打心裏希望劉大勇是給自己送西瓜苗來的。這樣一來，岳波就會看到自己朝農業展的決心，而他正有愧於自己，那他肯定會藉機送自己個人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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