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當一切歸於平靜後,艾寧昏沉沉地靠在他懷裏昏厥過去。

見她如此嬌柔,項西陽退出她的身子,看着她身上的紅紅點點,那全是他方才過於粗暴所留下的愛痕。

而她臉上甚至都還有未乾的淚水,那滾落的淚珠是為了西越而哭的嗎?

想到她對西越的感情,項西陽心底不覺犯起嫉意,伸手為她拭淚水,而後在她囈語的同時,將她摟緊,讓倆人之間不再有縫隙。

從現在開始,她是他的女人,是他獨佔的女人……生平第一次,自傲不凡的他,有了想藏人的衝動,他想將她藏在只有自己的空間里,讓她這輩子都離不開自己。

這全是她造成的,是她的錯!

是她讓他失去了理智,明知她與西越的感情,卻狠心地從中破壞,見細喘的她倦累的往自己懷裏縮……

當情潮褪去,望着她熟睡的睡容,聞着她馥香的身子,淡淡的水果香味,教他連日來的疲累也隨之而去,不知不覺中,他閉上眼,就這麼與她相擁而眠……

***

隔日,艾寧帶着疲累醒來?面對一室的陌生,她茫然地張大眼,全身像是被肢解般地難受。而赤裸身子的她只覆了被子,腰上甚至還有股沉重的力道壓下來。

不解那重力何來,順着目光望去,只見一雙有力的臂彎將她困住,而她猛地抬頭時,只見項西陽正安穩地睡於她身旁。

一時間,昨晚的種種回憶倏地倒同她腦海里,那樣激情、陌生的男女歡愛,教青澀的她羞紅臉。

此時,項西陽睡得正沉,寬厚結實的胸膛規律地起伏,儘管對他心裏有着懼意,但藉由微弱的光線,她第一次仔細地將他俊美的五官看個清楚,怕驚醒沉睡中的他。艾寧只敢由他抱着不敢亂動。

就在她愛戀地望着他時,項西陽本是側睡的身軀改而仰躺,連帶的順手將她給勾進懷裏,讓她嬌小的身子枕在他胸膛,聽着他平穩的心跳一下一下地跳動着。

只是,在那一瞬間,當她憶起還在牢裏的爸爸,以及遠在國外的西越時,她輕微地掙扎想起身,小手略使力地想扯開他的手臂,試圖鬆開他的懷抱。

豈知,在她扭動的同時,還來不及反應,就那麼幾秒鐘,她整個人卻被一道重力給按壓回床上,又如昨晚那般地受困於他。

因為過於驚駭,又見項西陽冷眸不悅地瞪她,艾寧被嚇得不敢出聲,只得拿着一雙不知所措的眼睛看着他。

「你要去哪裏?」

覆在倆人身上的被子因他的動作而滑落,讓項西陽更是清楚地看到艾寧身上因昨夜激情而留下的細微紅印,昨夜失控的激情是他從未有過的,沒想到嬌小病弱的艾寧竟能挑逗他失去理智,於是他再次將身軀壓下,重新貼上她……

***

艾父的貪污案因為案情牽涉多人,需要更多時間去整理證物,才能正式起訴,歷時最少半年,為此項西陽決定先在台灣暫住,並且將美國那邊的工作暫時停住,除非必要,他會直接透過視訊與美國律師事務所的同事討論案情,一般他的時間全都花在貪污案上。

而住在台灣的他,並沒有回項家定居,早習慣一人獨住。

項西陽直接在市區買了公寓,百來坪的空間,除了必要傢俱,屋子裏只有設計師明亮簡單的擺飾,看來既氣派又舒服,線條分明的傢俱更是完全符合他的品味風格。

而從搬進這層公寓後,他與艾寧開始了同居生活。

在屬於他的空間里,艾寧幾乎失去自由,項西陽限制了她的自由,平日的她根本沒機會外出,就連偶爾的逛街,項西陽也會監視她的行蹤。

十九歲的她,成了他個人的禁臠,就像只被困的蝴蝶,哪裏也飛不去,也飛不了。

「明天我要去香港一趟。」方才煮飯打掃的阿桑才離開,坐在項西陽對面,她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着晚餐,安靜的屋子裏,因為他的話而打破一室沉默。

她點點頭,沒有出聲,也沒有看向他.只是安靜地繼續將碗裏的飯菜一點一點地吃下肚。

從開始同居後,她的態度就是這樣,除非他逼她開口,否則她就像個無聲無息的影子.除了在他床上,夜夜的激情及他過多的索求,教生澀不懂男女情事的她,常是疲於應付。

成熟的他,是個完全的男人,對於性事,若是她乖乖地聽話,那麼床上的他會是個最溫柔的男人,讓她一次次地陷入歡愛之中;若是她惹他不悅,那天晚上,除了倆人的粗喘嬌吟,還多了她的求饒及啜泣聲,他成了最強悍又冷情的男人。

這樣的日子,一日復一日的延續,而艾寧也從無知性事的少女,轉為他獨佔的女人,雖還不懂得該如何在床上討他歡心,更不懂得該如何取悅他的性慾,但他卻對她的胴體情有獨鍾,像是永遠要不夠似的。

以往,工作繁忙的項西陽不會為她的沉默而感到心煩,頂多眯眼沉思,可今晚,他對她的態度卻是很有意見。

而他心中那把怒火,卻是從今天下午就開始點燃,燒得旺炙,本來打算讓她自己主動告訴他下午去了哪裏,但她卻一字不語,這態度教他心情的火氣更盛。

「你今天下午去哪裏?」

明明只說要到附近的百貨公司逛逛,但直到傍晚後還不見她回家,在這一整個下午,打她流動電話全都轉入語音信箱。

聽聞那低沉冷冽的詢問,艾寧全身不覺抖了下,手上的筷子更是握得死緊,下唇更是被她咬得泛白,不敢回應,也不敢抬頭看他,只能低頭盯着碗裏的白飯,眼眶卻是在這一瞬間泛紅。

「說話!」對面的項西陽將手上的碗筷沉沉放下,對着她命令。

「我……我去看我爸。」

她已經有一個月沒見到爸爸了,她擔心他在拘留所里過得不好,又擔心他的身體,經由白律師的安排,她偷偷溜去看她爸。

「你說什麼?」那怒吼聲教她不安,隨之放下碗筷,絞着手指,她怯怯地抬眸與他炙熱如火的黑眸相視。

「我……對不起。」那突來的怒火教她受驚,駭怕哽咽地道歉,也早猜到他可能會生氣,只是她忍不住,她真的很想她爸。

她以為,另一場風暴可能又要上演,巧的是,他的流動電話響了,一般不會有人打他的流動電話找人,除非是親密朋友。

項西陽先是瞪了她一眼,接着他起身接起電話,高大身軀忿而轉身直往書房走去。

遠遠的,還能聽見他以英文與那頭交談,直到書房的門被合上,躲過一劫的艾寧才覺鬆了一口氣。

低頭看着滿桌的飯菜,再也沒有胃口的她,緩緩起身收拾。

今天去拘留所看她爸時,發現爸爸好像一夕之間變老了。

「爸,你在裏面好嗎?」

因為她爸沒有被要求禁見,白律師看在過去的情面,偶爾還是會來看看,這回在拗不過艾寧的要求,考慮很久後才決定帶她一起來。

「爸很好,你不用擔心。」艾父看着獨生女,擔憂的神色在他臉上佈滿,「你一個人過得還好嗎?西越有沒有好好照顧你?」

對艾父而言,項西越已是他心裏認定的女婿人選,項西越對女兒的真心,閱人無數的他不會看走眼,相信自己找女兒交給他,不會有問題的。

艾寧聞言,心裏泛起一抹苦澀,不想讓她爸擔心,所以她只有淡淡一笑,「我很好,西越也對我很好。」想到項西越,艾寧連聲音都有些顫抖,但她要自己堅強,不能在她爸面前哭泣。

「是嗎?那就好,爸相信西越是個值得信賴的人,有他在,爸就放心了。」艾父語重心長地說。

「對啊,西越比你還愛管我。」艾寧顧作輕鬆地說,臉上強裝的笑容很是甜美,教她對面的艾父看得欣慰直笑。

「你的身體還好嗎?有沒有再定期回醫院檢查?"女兒的心悸症與妻子相同,妻子的早逝教他心裏有諸多遺憾,總想將全世界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女兒面前,奈何今日的他,風光了一輩子,最後竟成了如此凄涼的晚景。

「有,我有回去,醫生說都沒有問題。」

「那有沒有定時吃藥?」女兒怕葯的苦味,總是要人催著吃才肯甘心吃藥,他怕自己不在身邊,她又要偷懶了。

「有,我有吃。」艾寧低頭哽咽地說:「爸,你不要擔心我,西越很會照顧我,我真的沒事。」

「好,好,爸不說了。」見女兒哭了,艾父眼眶也泛著紅。

「爸,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

「寧寧…」

「我一定會的。」她抬眸,淚水在臉上垂落,白凈的臉上兩行熱淚直流,不知是不是艾父看錯,他怎麼覺得女兒像是有心事似……步出拘留所時本是一言不發的白律師,卻突然開口:「艾小姐,你為什麼不讓你父親知道你的情況?」

艾寧的腳步緩了,嘴唇牽動了下,而後她搖頭,「不可以,我不能讓爸爸為我擔心。」

「可是他若是知道你跟項西陽在一起……」

「自律師,你絕對不能跟我爸說這件事,請你一定要答應我。」若是她爸得知這幾個月來,她一直與項西陽同居,又成了他的女人,她爸一定會很傷心的。

年過半百,以年紀來看,從小看着艾寧長大的白律師,看着她為了她爸的的事而煩心,再加上項西陽的介入,憐惜的心不覺直升,「他對你好嗎?」

那個他,不用直言,艾寧都知道他說的人是誰,「嗯。」

他對她好不好,她並不清楚,但在他身邊,她的生活被安排得很好,有人照料她的三餐,整理家務,就連去醫院都是他撥空帶她去的,若是真忙了,他依舊預約醫生,由煮飯的阿桑陪她去醫院。

對於生活的小細節,項西陽雖是專制獨裁了些,但他卻比任何人都細心。

事實上,她曾經擔心項西陽會待她不好,也早有心理準備,畢竟她與他之間只有交易,沒有感情;但與他生活的這幾個月,冷酷不苟言笑的他,除了在床上是強硬了些,其餘的瑣事,讓她變得有些依賴。

他不需要對她那麼好的,真的不需要……「那他有沒有說要怎麼幫你父親?」項西陽手中握有所有貪污案的物證,只要他願意,艾父的罪行肯定可以減緩。

「他沒有說。」項西陽很忙,天天都早出晚歸,他們的交集只有在房間的床上,當他半夜回家時,不管她是清醒還是沉睡,衝過澡的他肯定會覆上她的身子,以吻喚醒她……「那你要不要再問看看?畢竟他是唯一一個可以幫你父親的人。」白律師拍了拍她的肩,「你的身子不好,自己要好好照顧自己,千萬別累垮了。」這是他唯一能做的,其他的事,身為律師的他真的是愛奠能助。

可以嗎?她真的可以開口嗎?

看着前方來去的車潮,艾寧茫然了,她不知道如果她再開口一次,他會不會願意放她爸一條生路?

他會嗎?

******

已經十一點了,收拾好廚房,再進浴室泡澡換上睡衣後,她坐在房間的床上看書,這是昨天去書局買回來的,因為看得專註,她並沒有發現有人進了房間,更沒注意那人正站在自己身後猛盯着她瞧。

「幫我拿衣服。」

呃!被嚇了一跳,艾寧抬頭,目光與他在鏡子裏相交,好一會兒,項西陽扯開襯衫扣子,轉身走進浴室,而她則是還怔怔然地捉緊手中的書。

「寧兒?」那語氣里有着命令意味。

他明明可以自己動手拿的,但他偏偏不願意,艾寧又想起白律師今天下午的話,思索了下,她輕地起身,心裏想着,或許她該再問他一次的。

「你等一下。」來到衣櫃前,她從抽屜里拿出男用睡衣。

浴室的門沒關,她將衣服拿進寬敞的浴室時,只見項西陽正在解襯衫扣子,她連忙低下頭,不敢多看一眼地想轉身離去。

這幾個多月,儘管倆人之間已有過無數次的親密關係,但每次見到他的身體,她還是會情不自禁地害羞,甚至不敢正眼瞧他一眼。

在別人眼中的他高高在上,而他也確實有那驕傲的能力,正因為如此,面對自己的家道中落,艾寧在他面前更顯自卑。

她不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的女人喜歡他,而他卻在意她成為他的女人?

她才十九歲,甚至不懂得男女感情,也不懂得如何討他歡心,有時還會惹他盛怒地砸東西,那麼他為什麼不讓她走?

他花了很多錢買她,不只還清她欠的債,還讓她的生活不愁吃穿,只是在這些優渥的條件下,她失去的不只是自由,還有她的尊嚴。

在狂傲的項西陽面前,她只能順從,不能反抗,也不敢反抗……淮知,她才要步出浴室,即被他一步搶先,擋在門口,「幫我脫衣服。」

看着他才解開兩顆鈕扣的襯衫,古銅色肌膚露了些許,艾寧見狀,緊張地捉緊手上的睡衣。

「我想睡覺了……」

她知道只要她動手,那就絕不會是脫衣服這麼單純了,他的習慣在這幾個多月來,她有些熟悉、也有些了解,當他想要她時,他會要她主動親近他。

獨處的噯昧氣氛教艾寧不安地往後退,但不放過她的項西陽則是一步一步地跟近。

「快點!」那語氣帶着些許不快及催促。

被他逼到沒有退路,艾寧的背部抵在身後的牆壁,在他的強勢要求下,最後她只有乖乖地站在他面前,被他困在牆壁與他之間,任他自由的雙手攬在她腰際,貪求的游移撫弄。

「我……」

她想開口拒絕他,可一抬頭,項西陽冷然的神情令她霎時吞下即將道出的話,怎麼都無法出聲。

在沉默僵持幾秒後,艾寧咬住下唇低下臉,不敢看他越加火熱眸光,順從地伸出手,開始幫他解掉其餘的襯衫扣子。

「看着我。」見她執意低頭,不肯與他相視時,他的語氣裹多了一絲不悅。

當襯衫扣子解開後,露出的是古銅色健碩的膛膛,與她的嬌小白皙全然不同。

而在高大的他面前,一旦被他給勾進懷裏糾纏,除非他肯放過她,否則抵不過他的蠻強的她,只有隨他了。

早就洗好澡,穿着連身睡衣的她,見項西陽的手將她裙擺往上撩,露出她修長雪白的雙腿,另一手則是將她胸前的蝴蝶緞帶解開,任由領口露出她一片白晰的肌膚及飽滿乳房,並且伸手揉捏那上方的櫻紅……

她早該知道的,這是他發火時的徵兆,總要將她整個人折騰得無法掙開他的懷抱才肯罷休。

「我要你。」那粗啞的嗓音道出他的渴求,項西陽抱起她輕柔的身子,走進正在放在注水的浴缸里,任由她止不住地顫抖,項西陽開始了今晚的掠奪。

華麗貪求的夜,對他而言才正要開始,他知道,惹怒他的艾寧今晚是逃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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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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