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一個鐘頭後,艾寧癱軟的身子被項西陽抱出浴室放至在大床上。而才一沾床的艾寧,細喘的她本能地縮住身子,背向他啜泣著。房間里,僅剩床頭燈,而沉重的身軀使床深陷,長臂一伸又將她圈進懷中。

「不要,西陽……」她累得連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只能求他。

「不要什麼,嗯?」

雖然聽見了她的求饒,但項西陽依舊顧我的將她柔軟的身子壓在身下,看着她淚眼迷濛的眼眸正望向他,一點一點地訴說着她的不願……

***

為了討好項西陽,艾寧趁著項西陽去香港的幾天.特地請煮飯的阿桑教她作菜。

「艾小姐,你拿菜刀要小心一點。」煮飯阿桑在一旁幫她洗菜,見她拿菜刀的手勢,緊張地喊著。

「我拿不對嗎?」

「你這樣會切到手。」煮飯的阿桑拿過菜刀示範,「記得手指要移動。」艾寧是個聰明的學生,凡舉教過的。她都很認真學習。

只是因為倆人都太專註,以致於沒發現廚房邊立個人影,只見他眉頭緊皺,「你們在幹什麼?」

他記得同居的這些日子,艾寧從不進廚房,大小姐的她日常生活都有傭人照料,那輪得到她親自下廚。

可,一趟香港行回來後,見她穿着可愛的圍裙,直發束成馬尾,脂粉末施的她看來好不清雅,雖然有些狼狽,但還是無損她的美麗。

聽聞項西陽的聲音,倆人同時抬頭,卻也讓艾寧不小心地呼疼了一聲。

「好痛……」本是小心翼翼拿在手上的菜刀,因為訝異而大意地切到手。

「怎麼了?」煮飯阿桑還未反應過來,離艾寧幾步遠的項西陽已快步來到她身邊,發現她的食指正淌著血。

「沒有……沒事的。」怕他責罵,艾寧連忙想藏起自己的手指,奈何他不放手,並且還將她出血的手指含進嘴裏,小心地吮著。

這微小的動作教艾寧呆愣了下,一時忘了自己該說什麼,只是眼睜睜看着他的嘴唇吸着她的手指,那溫熱的唇,教她的心跳不覺加快。

「這是怎麼回事?」他的唇移開後,少了血珠的細白手指,明顯看到一道切痕。

項西陽冷然地將目光移向一旁的阿桑,「艾小姐說要學作菜,我正在教她……」那位煮飯的阿桑被項西陽臉上的慍色給嚇住。

以為項西陽要過幾天才會同來,怎麼知道他竟提前回台灣了。

望着餐桌上一堆還未處理的菜跟肉,項西陽沉默了幾秒,隨即才說:「晚餐我會處理,你可以先下班了。」

那位煮飯的阿桑聽他這麼說,如釋重負的脫下圍裙,拿了私人皮包後,很快地離開公寓。

接着,安靜的屋子裏,只見項西陽扯著艾寧的手指,「為什麼要自己下廚?」

「我……我想煮飯給你吃。」艾寧本以為他高興,准知他並沒有,連語氣都顯得有些冷硬,面對如此,艾寧的心情也跟着下沉。

不發一語,項西陽拉她來到客廳,讓她坐在沙發,項西陽轉身拿了醫藥箱,「以後不準再進廚房了。」

「為什麼不可以?」她不解,看着他坐在自己身邊,她又說:

「我會努力學,不管你喜歡吃什麼,我都會煮給你吃。」

她的話並沒有感動項西陽,在包紮好她的小傷口後,項西陽卻只是洽淡的道:「我不想要。」

「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你用另一種方法來討好我。」他的表情變了,連語調都沉了。那意有所喻教艾寧怔地仰頭看他。

「這樣你就會救我爸嗎?」她天真的問。

「只要你滿足我。」

語畢,項西陽攬腰抱她回房間,並且將她困在自己與牆壁之間,然後脫下她身上的衣服。

羞怯的艾寧由着他,無助地想別過臉時,卻又教他給移回。

「不準躲我。」是她自己起的頭,她就必須做到。「還是你打算反悔?」

「我沒有……」她直視他的臉,抵在他胸前的手不再推拒。

聞言,項西陽揚了嘴角,邊觸摸她全身邊在她耳邊低語:

「那就做給我看。」這些日子,床上的歡愛總是他強迫她才肯主動,而現在,他要貪享她的取悅。

出於本能,艾寧才想拒絕的話全含在嘴裏,她曉得若是現在不依他,她爸就沒希望了。

只是羞怯的她卻不懂得該如何討好他,「我不會。」沉默好一下子,她細語地說。

沒想到,她才說完,卻惹來項西陽仰頭笑了,「摸我。」他要她主動,並非再次受迫於他。

「我……」她從沒做過,根本不知該從何做起。

見她不知所措地紅了臉,項西陽拉她的手抵在自己胸前,「快點。」

艾寧望進他的眼,那裹頭寫滿欲求,膽怯的她遲疑了一會兒後,輕地滑動手心。

她的手不太熟練地探進他的襯衫領口,指腹觸過他的肩膀,感受他的寬厚胸膛及強烈的心跳。

因為是第一次,艾寧顯得有些生澀,而項西陽粗重的鼻息不斷地噴在她頸邊,令她的動作更加慌亂。

小手帶抖地解開他的襯衫扣子,在她的撫摸下,已有多日未佔有她的項西陽呼吸變得更加急促,熱切的催促她解下長褲,讓倆人可以赤裸地貼合……

***

不知過了多久,當房裏的激情散去,倆人的急喘也隨之平復,趴在她身上項西陽撐起單臂,欣賞她在承受歡愛後的風情。

在經歷剛才那場可怕又教她心顫的激情後,艾寧只覺全身癱軟地無法動彈。

「從明天開始,我不回來住,你一個人乖乖待在這裏。」

他不回來?艾寧本是閉上的眼睛睜開,怔然地脫口而出一句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話,「你要去哪裏?」

翻身不想壓痛她的項西陽朝浴室走去,聞言他停了腳步,「西越回來了,我要回家一趟。」

躺在床上,艾寧的手絞緊床單,酸澀的眼睛眨啊眨的,喃喃地道:「西越回來了?」明明只有幾個月的時間,怎麼她感覺西越好像離開很久了。

「我去洗澡了。」

「西陽……」她顫抖叫他,但項西陽已步進浴室,獨留她一人在床上。西越真的回來?他真的回來了嗎?

艾寧沒多想,她想起身撥電話給西越,但那思緒卻在同一秒鐘而退怯。

翻身縮在床上,她心裏想着,打給西越後,她又該說什麼?

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聽着浴室里的沖水聲,艾寧本是熱切的心情頓時冷卻,而身上甚至都還有項西陽殘留的餘溫……

***

她從不以為項西陽的住處太過寂靜,但當她一個人面對一室漆黑時,孤單的落寞接二連三襲來。

已經七天了,她獨自一個人在這偌大的住處待了七天,除非必要,她幾乎不出門,連煮飯的阿桑都沒來,因為只有她一個人,吃不了太多,胃口又不好的她,索性在外頭買外食。

只是有一餐沒一餐的她,才幾天而已,纖細的身子更顯得弱不經風。

無聊的她,幾次進項西陽的書房看書,有時她也會坐在客廳,電視開着,但她的心神卻不知早飄到哪裏去。

這日早上,起床後,不知是不是感冒,她覺得頭昏,梳洗後才打算去外頭買些菜回來,冰箱裏的食物已經空了,而她忘了自己昨天到底吃了什麼。不適的她拖着沉重的身子換好外出服,才要拿包包時,流動電話卻響起。

「喂?」

「你醒了?」那聲音,低沉有磁性,熟悉的教艾寧怔怔地瞪着流動電話直看。「喂?」

「我在聽。」她沒料到項西陽會打電話給她,畢竟都這麼多天了,那天晚上,他並沒有回房間,半夜她醒來時,發現書房的燈還亮着,而他的聲音透過半掩的門傳來,她以為他會回房間睡,誰知,她在房間里等了一夜,想跟他談她爸的事,他卻沒進來,接着在天破曉之際,她只聽到大門開啟又關上的聲音,接着屋子裏就陷入一片沉靜。

那天後,他就像是消失般,完全沒有音訊。

「你不舒服?」那頭的項西陽剛陪弟弟打完球,梳洗後坐在床沿撥了電話給她。

「沒有。」她坐在床沿,淡淡地說。她的聲音太虛弱,項西陽有些不放心,「你還好嗎?葯是不是吃完了?有沒有再回去給醫生看?」前陣子他忙着工作,有幾次是煮飯的阿桑陪她去醫院,為此他並不清楚她目前的身體狀況。

「我沒事。」

「如果有事,撥電話給我。」

「好。」她聽話的說。但心裏卻好想告訴他,這屋子太大,她一個人住得心好慌,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說這些,畢竟她與他之間是沒有感情的。為此,她將心裏的話放得更深,怕自己一旦開口,得到的是他無情的拒絕。

項西陽不知又說了什麼,接着艾寧聽見項西越的喊叫,還有另一名年輕女子的笑聲,然後她伸手捂住嘴巴,怕自己喊出項西越的名字。

直到電話掛了,她才發現自己竟是淚流滿面。

***

去超市買完菜後,下午無聊的她本是打算去書局,卻因為白律師臨時的電話而改變心意,此時她與白律師坐在拘留所的會客室里。

「白律師,發生什麼事了?我爸為什麼突然說要見我?」

這些日子,她偶爾會瞞着項西陽來見她爸,但為了怕她爸擔心,早就休學的她每次都會挑在假日時來探望他。白律師欲言又止,最後搖搖頭,「等一下你父親出來,你再問他。」

白律師不願多談,只是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接着走出會客室,留她與艾父單獨相處,因為就他了解,這應該會是她最後一次來見她父親了。

***

坐在會客室後,艾父就不發一語地看着自己漂亮但看來有些憔悴的女兒,艾寧喊了他幾聲,他都沒有回應。

「爸?你怎麼了?」今天她爸有些怪怪的。

「項西陽對你好嗎?」不是項西越,她爸說的人是項西陽。

「爸……」

「你不要再騙我了,白律師把事情都跟我說了。」想到女兒被項西陽給欺負去了,艾父心裏很難平靜,更後悔自己一時的貪利,竟然害女兒走到今天這局面,十九歲的她,該是個美麗無憂的小公主,怎奈自己的一時失算,一切全定了樣。

「爸……」艾寧輕喚,她試着安慰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項西越呢?他怎麼不在你身邊?」想到這個口口聲聲要保護女兒的大男孩,艾父心裏就有怨氣。

艾寧掀了掀嘴唇,神情黯然,「他出國念書了。」

「出國?難道他不知道你現在的情況嗎?你跟他大哥同居,他不在意嗎?」艾父說得激動,不覺地用力拍了下桌子。

「爸,不要這樣。」

「你馬上離開項西陽!」面對父親的怒氣,艾寧有些手足無措地搖頭。

「為什麼搖頭?你真以為他會幫我離開這鬼地方嗎?不可能!他是檢方請來的律師,恨不得我早日承認所有的罪行!」

「他會幫的,我會求他……」艾父心疼地撫過女兒的尖細的臉,「傻瓜,他不會。」艾父見過項西陽幾次,心知他不是那種會為了權勢而改變原則的男人。

「我會一直求他,一直求他……」更何況,他的要求,她都很乖的順從了,他一定會幫她爸的。

「寧寧,聽爸爸的,趕快離開他,項西陽這種男人,你沾不得。」怕女兒受傷害,在擔心自己的起訴時,艾父更擔心女兒。

艾寧哽咽的哭着,「可是……」

「爸已經看開了,如果真被起訴,頂多是關個幾年,倒是你,爸更擔心你的身體。」

聽見父親的話,艾寧將這些日子來的委屈及連日的孤單寂寞都哭了出來.「你的身子才剛開完刀,若是再出個意外,你一個人怎麼辦?"艾寧還是哭,因為哭得傷心,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聽爸的話,離開項西陽,爸在白律師那裏還放了些錢跟一棟房子。」

「可是你呢?」

「爸會沒事的。」

「真的嗎?」

「對,會沒事的。」艾父保證著,幫女兒拭去淚水,他自己也是眼眶泛紅,因為他知道這些話只是安慰女兒罷了,項西陽手中的起訴書全是他貪污的罪行,一旦那些文件呈交法庭,他的罪只怕很難有了結了……

***

等了莫約半個鐘頭,白律師見艾寧低頭離開會客室,連忙起身,「都談好了嗎?」

「嗯。」

「那我們走吧。」白律師見她像是哭過,知道她不好受,他也不多問:「等一下跟我回律師事務所,我把你父親留下的存款跟不動產交給你。」

「白律師,我爸不會有事的對不對?」才剛停的淚水,這會兒又盈眶。

白律師沒回話,只是安靜地走出拘留所大門,往停車場走去,望着白律師的背影,艾寧呆站在原地,從早上就不適的身子,因為剛才的痛哭加上精神不濟。

大太陽底下,她只覺得頭更昏,幾乎站不穩的她踉嗆了下,眼前一黑,在她失去意識前,只見白律師慌張地朝她跑來,而後她只覺得跌落在地上的身子好痛,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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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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